現在誰還敢說她沒有謀略,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有勇無謀之人?!
破昌邑,調虎離山,假借臨淄帝使者親去求援,詐開城門,設下埋伏,又用樹林草堆用火攻,這樣的上上之謀,比強攻不知省了多少人力……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
又有渡沂水的絕然,爲部下戰將做到這一步,不知收服了多少人的心啊,這樣的仁心,若是楚煙砂,定會戰死以報一二。
一想到李君玉如泥牛入海,離開了江南再也不會找到了,失去了這樣的大好繅殺時機,衆人心裡真的是萬分的不得勁。
李君玉帶着楚煙砂回到駐紮地,一行人才終於停了下來休息。
“這裡安全了……”李君玉道:“我帶你去見老夫人!”
楚老夫人早在翹首以盼,在帳中等待,一見楚煙砂進來就騰的站了起來,眼淚就止都止不住。
“母親!”楚煙砂哽道:“孩兒回來了,”
“我兒!”楚老夫人將他摟進懷裡,哭的不能自已,道:“……沒想到我與我兒還有再相見之時。”
“母親!”楚煙砂聽她喉嚨沙啞道:“你的嗓子?!”
“無礙,當初疲於奔命,泡了河水,有軍醫看過了,不礙事,母親這副身子骨,逃難時早練出來了,一點冰水不礙事,反倒累的公主與各位將軍也爲我泡了水……”楚老夫人聲音沙啞,道:“我已無事,你的弟妹,等人也都無事,如今既已相聚,就不必再顧忌小兒女之情,去做你該做的事,公主之恩,如同再造,以後咱們楚家,絕對不能忘了,國家大義當前,我兒要記住,一定要取之大義,纔有兒女情長,否則,破碎山河之中,什麼都是保不住的,我兒可記住了!?”
“我記住了!”楚煙砂紅着眼睛磕了頭道:“是我無用,累着母親跟着我奔命,若非當初逃難時失散,也不至於有此難,讓母親吃這許多苦,孩兒不孝……”他當時失散過去,去了原地找,可是找了許久,哪裡還能找得到呢?!
“如今能相聚,已是萬幸!”楚煙砂道:“母親,我知道我該做什麼,母親放心。”
楚老夫人紅着眼睛點點頭,道:“去吧。公主手下戰將越來越多,越來越無數,你可要好好與他們相處,不可乖張戾氣行事,溫和待人,才能得人真心相待,我們楚家雖是世家,但是此次救我之人,俱都是江湖義士,不可以另眼相待,可知?!”
“母親放心,公主用人從不拘於一格,我豈會在這方面與他們較勁呢。”楚煙砂道。
楚老夫人點了點頭,再三催道:“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
楚煙砂又與衆弟妹一一見過,見他們雖然也有病着的,但精神還算好,便放了心,便出了帳篷又出來了。
李君玉笑着道:“快來,我爲你引見王氏兄弟,這是王玉軒,與他的衆位弟弟,他是明德長公府與武成侯府出來的戰將,武成侯府也並非浪得虛名,你們倒可以切蹉一下……”
楚煙砂忙去拜見,一行人忙見了禮。
王氏兄弟見楚煙砂一副驍勇之相,雖然悍驍,面相卻是忠厚,又見他面如冠玉,眼神濡沫,便知是一員猛將,自然眼前一亮,有點惺惺相惜。
楚家後人,他們自然是聽說過的。
李君玉又介紹了各個江湖中的義士與他相見,笑着道:“現在他們也升了升,都是軍中副將之職,以後待立了功,再行封賞,他們行事不拘一格,不過,都是忠義之人,以後你便知道了……”
楚煙砂自然一一見過,衆人忙回禮,楚煙砂道:“此次狼狽,全賴各位爲我奔波,我都記在心上,待以後天下平定,我一定請大家好好喝酒!”
“楚將軍……”衆人笑着抱拳道:“公主仁義,我們以後便好好爲公主做事,以後自有相聚痛飲的時候,不急於一時。”
楚煙砂深以爲然,心中卻劃過一股巨大的暖流。
當下也顧不上細述,衆人見楚煙砂一身疲憊,身上還是血衣,便忙讓他去帳篷裡修整一番了。
李君玉已經要看堪輿圖,在堆起的沙盤前,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衆將各歸其位,站在她面前,王玉軒道:“如今公主再無後顧之憂,可以猛烈攻擊了……”
李君玉笑着道:“的確。此次咱們就從豫州一直打到秦地,這一次一定要將秦地之間的交地給打通,以後也更方便糧草兵馬調度。”
衆人點頭。
董昌也已經匆匆的進來了,道:“公主。”
“你來的正好……”李君玉道:“一起來設定一下策略。”
董昌點頭,忙也走到了沙盤前。
李君玉道:“兵分兩路,一路往秦地打,一路往雲南打,玉軒,你們五兄弟及各位副將,負責秦地,秦王現在孤立無援,絕不可再叫他受制被圍。現下他的糧草怕是也要告罄,所以,絕不容有失!”
王玉軒與衆副將道:“遵命!”
“董昌,你帶着兵馬,直奔雲南,能攻幾城是幾城,也不拘你兵分幾路,現下楚將軍已迴轉,我便立即派人送他回雲南,待他迴轉,便領軍與你兩面攻擊,爭取早日會師……”李君玉道。
董昌目光灼灼,熱血的道:“末將遵命。”
李君玉眼神中全是笑意,道:“我且待在豫州,看看臨淄帝焦頭爛額的時候,齊帝與劉帝會有何反應……”
衆人都面帶微笑,彷彿對臨淄帝並不放在眼中。現在李君玉手下幾員得力猛將,再加上一些副將,他們雖然經驗不足,但是,能力出衆,遲早都會成長爲可以倚重的戰將。
“王成的糧道設置好了嗎?!可會有問題?!”李君玉道。
“公主放心,末將一直在催着呢,沒有任何問題……”董昌笑着道:“王成做事一向小心,細心,他斷斷不會出亂子,只要豫州不亂,糧道絕沒有問題。”
“想來豫州也不敢亂!?”李君玉眯了眯眸,衆人聽了便都笑。
楚煙砂已經換了衣裝過來了,遠遠看去,只見他大踏步如風而來,好一副英勇將軍模樣。
董昌看到便執戟一笑,道:“公主,楚將軍在回雲南之前,末將實在想與他切蹉切蹉,早就聽聞楚將軍威名,不切蹉一回,實在是手癢難耐。”
楚煙砂看到董昌也是有點惺惺相惜,見他一雙眸燦若星辰,人雖然瘦弱,但卻手臂有力,定是高手,便拱手道:“如此,董將軍請。”
李君玉笑着道:“你們二人匆匆趕回來也不嫌累,罷了,點到即止……”
兩人聞言大喜,便去了外面校場空地。
其它將軍哪裡還能忍得住,對李君玉道:“公主,我們也去觀戰……”心中想着若是能下場切蹉一二,也是服了。
李君玉忍俊不禁,點頭讓他們去了。
兵營之中,熱血沸騰,不少兵士一聽有切蹉,不禁眼睛大亮,有不少得了閒的兵士便跑過來圍着看。
董昌單手執戟,楚煙砂也挑了一件戟,兩人策馬對過,兩戟對立,只聽一聲尖銳利器交錯的聲音。兩人都沒能將對方給震下馬來,一時熱血都興奮起來,策回馬便又是大開大合的交戰起來,兩人都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看的人也是帶着笑意,目不轉睛。
王玉易對王玉軒道:“哥哥,他們兩個人都好厲害,早先就聽聞楚將軍在雲南時就已有戰功,經驗十足,如今看董將軍,竟然也不輸於他……”
“兩人都留了手……”王玉軒笑着道:“咱們還是稍顯稚嫩了些,以後等作戰經驗多了,也能如他們這般,成爲當世名將……”
後面四個弟弟個個摩拳擦掌,眼中帶着興奮與躍躍欲試,道:“我們一會兒也去切蹉一番,我們想知道我們與他們的差距在哪裡……”
王玉軒笑着也沒阻攔。
這樣的風聲,其實對士氣極好,王玉軒自然不會拒絕。
一時校場熱鬧非凡,你來我往的交流和指點着,衆人完全不藏私。
李君玉本也想去觀戰一番,再去熱熱手,只是卻突然見到堂廷侯與陳前侯到了,便怔了一怔,見他們面色鄭重,臉色微變道:“可是幷州出了什麼事?!”
“幷州無事,我們是來接應公主的,沒想到來後,公主這裡已經結束了……”陳前侯道:“肖將軍本還萬分擔心,公主卻得人之助。”
“肖錚那兒沒事就好……”李君玉道:“看來齊帝劉帝還是未幫趙勝,若不然,肖錚怕是要急於交戰了……”
兩人點頭。堂廷侯道:“……只是,京城有變,公主,我們來的途中接到消息,河東晉王與太子盜了北陵,太子稱帝,自稱正統,如今已揮師十一萬,去包圍京城!”
李君玉臉色大變,哪裡還能坐得住,當即什麼也顧不上了,道:“我要秘密回京。京中只有區區一萬餘人,能做什麼,加上百姓,也不到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