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一聽,也是一嘆。
如今沈君瑜將身邊的弟子全派出去了,只剩明路與慶俞二人,二人自然不會離他半分距離,萬一此時有什麼閃失,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兩人寸步不離沈君瑜半步,陪着他度過這個度日如年的夜晚。
當百姓們帶着趁手的刀具,有組織的前來慕容府相護時,老太君一聽便是大喜,她哈哈大笑道:“……瞧瞧,這就是民心,民心所向,定所向披靡……”
慕容卿笑着道:“只怕他們知道玉兒有危險,更會不管不顧的一定會去救玉兒……”
老太君心中滿是激動,吩咐外面的人道:“速去告知千兒,一定要與百姓並肩作戰,他們手上沒有正規兵器,一定要照顧他們一些……”
“是,”早有人忙應聲去了。
老太君眼中帶着灼人的目光,道:“天意如此,卿兒,你可知,共患難過的交情,結出來的果實總會特別甜……”
慕容卿道:“玉兒成事,已經具備最基本的東西了……”
馬伕人聽的不是太懂,她只欣喜於有人相助,總算能脫離危機了。
然後老太君與慕容卿透過這些看到的,卻遠不是一般婦人所能看到的本質。所以二人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得民心者,得天下。有這些人相助,玉兒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卿的眼眸也變得特別的亮。
而此時鎮南王府後院,顯得特別詭異的平靜。
老王妃笑着對李君玉道:“今日特設此家宴,也是有重要的話想與你說,君玉,你即爲女兒身,就該做些女兒家應得的事,不該妄想那些不該妄想的東西,以後這王府,都是世子的,你再出色,再容貌出衆,再戰功赫赫,也是要依仗父兄的,再厲害你也不過是一副嫁妝嫁出去了事的命,自古女兒家都是如此,你可不要想岔了,如今你把持着軍權不放,以後你能有何出路?!難不成還能做一輩子將軍不成,女兒家,該當是守在後院,相夫教子,你既不能繼承王府,就不該參與這許多事,你說,我說的可對?!”
李君玉一聽就笑了,杯酒釋兵權,看來今日真是不得善了了。
只怕不是釋兵權,釋的是她的命。
老王妃身後的人果然斟了一杯酒,道:“今日,你不妨放下手中之兵權,莫要貪戀,喝下此杯,以往種種,只當一切未發生,我一定會爲你尋來一將門夫婿,能配得上你的尊貴出身。萬不會叫你受委屈,作爲女兒家,迴歸後院纔是正道,咱們是王府世家,自然不必效仿什麼木蘭從軍之事……你說,可對?!”
那老嬤嬤已經端着酒慢慢走過來了。
李景炎與李景熙臉色蒼白,只顧低着頭,膽戰心驚,萬料不到老王妃竟如此直接。
殿內寂靜無聲,老王妃眸中閃過一絲殺機。
“祖母說的是……”李君玉道:“只是此話只可說與一般女子聽聽也就罷了,我與她們總歸是不同的,這事只怕要讓老王妃失望了,恕孫女兒不能從命。其實同樣的話,我也從李君眉口中聽到過,想來,竟是如此的相似,她不愧是祖母親手教養的孫女,可惜,霸道有餘,卻規矩不餘,總歸是吃了不少虧,祖母也要吸取她的教訓,可莫要做出逞強之事,吃了虧就後悔不迭,對李君眉,她不過是爭強好勝,我也沒有趕盡殺絕,還留了她一命,只是祖母,若是要參與前方戰事,只怕到時連小命都不保,祖母一生清貴,晚節休於一朝……”
老王妃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你是不喝了?!”
“祖母所賜,本不敢辭,不過老王妃一定要置我於死地,這酒我可是萬萬不敢喝的……”李君玉似笑非笑,慢慢伸出手推開了嬤嬤手上的托盤。
老王妃心中大怒,道:“怎麼,你不敢,怕這酒有毒?!”
“有沒有毒,祖母應當最清楚……”李君玉笑着道:“按老王妃所說,女子就該安於後院,少管前院之事,既如此,祖母在做什麼呢?!祖母既然插手,我也不出格,說到嫁人,還是太勞老王妃費心了,連陛下都說我是不同的,老王妃竟也敢公然否認聖旨。這天底下,能叫我低頭嫁的人還真沒有。以後,也只有我娶的份,萬沒有我嫁的份,此事就不勞老王妃費心了,只怕聖人也不肯答應呢……”
老王妃眼中一寒,道:“李君玉,父母之命,長輩之言,你竟敢公然違抗?!”
“豈敢?!”李君玉淡笑着,十分不動聲色。
“好好好,你仗着慕容家,竟連我也不放在眼中,簡直無法無天……”老王妃騰的站了起來。
李君玉也站了起來,道:“……慕容家本就不同一般人家,別說是我,你,就算是父王出來,卻也得看我外祖舅家的臉色,老王妃莫非忘了在這雲南,除了鎮南王府,還有云南節度使嗎?!若仗着老王妃的身份,公然欺負於我,慕容家也必是不答應的,區區一庶子,也敢與我相提並論,若說誰能繼承雲南的一切,除了我,還能有誰?!”
李君玉說的猖狂無比,顯然已經撕破臉了。
衆庶子庶女見李君玉如此霸道,說的話也如此狂妄,而席上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針鋒相決,透着危險,叫他們戰戰兢兢,完全面無人色。
府中諸人誰不懼李君玉,平時都是避着走的,他們看到嫡姐,莫不都要行禮,萬不敢得罪,小心不已。只是千防萬防。哪知道會攪到這樣一場事情中來,只是他們原以爲這只是一場老王妃的單方面不容,萬沒料到,事事遠非只是後院之事的性質……
老王妃狂怒,臉上堆出來的笑全都不見了,她狂怒的一把砸了酒杯,道:“……這酒,你今天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
“來人!”老王妃酒杯一砸,早已經有人聽了號令,已有二百人擠入殿中,足將殿內擠的水泄不通,全部拿着刀斧盯着李君玉。
李景炎等人嚇的倒在原地,驚駭的看着這一切,反應過來後,忙爬到了角落裡,瑟瑟發抖。
萬沒有料到,會見到這樣一場兵變,這樣一場鴻門宴。
“慕容府?!”老王妃眼中帶着猙獰,道:“聽到外面的廝殺聲了嗎?!慕容府早就被圍了,只怕你與他們也只能地下相見,李君玉,喝下這杯酒,我念你是王府嫡女,留你一全屍,倘你不知悔改,便叫他們將你跺成肉泥,你喝是不喝?!”
李君玉輕輕笑了,只是眼底裡蘊藏着的全是危險,道:“祖母看來是認真的?!只是想讓我喝下毒酒,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老王妃見她如此冥頑不靈,喝道:“給我灌!”
她根本沒有將李君玉放在眼中,認爲勝局已定。
立即有人給她來灌酒,老王妃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眼中全是恨意和暢快。
“李君玉,你也有今天,當初我被你氣到吐血,你這個不肖女,陪着慕容府一起下地獄吧……”
李君玉冷笑一聲,道:“誰下地獄還不一定呢。”
見那些刀斧手上前要來灌她酒,她冷笑一聲,取出袖中軟劍,一腳踢開那人,隨即一劍刺入他喉中,那人血濺五步,當場斃命,“不知所謂的東西,本將戰場殺神,豈是爾等可以隨即拿捏。祖母,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軍中的外號是什麼?!”
老王妃外強中乾,哪裡真的見過血,一見她一劍快速斃了人命,當下就白了臉,嚇的差點倒過去。其它人躲在她身後更不用說了,有些庶女已是暈倒。
庶子等人也是瑟瑟發抖。
李君玉危險的盯了一眼老王妃,老王妃竟被她一眼看的渾身發抖。
這是什麼眼神啊,狼一樣的眼神。
“我的外號,叫百人斬!”李君玉輕輕一笑,只是當時她在軍中有此外號,被外祖給壓了下來,生怕被人傳出去。但是軍中人都知道,尤其是心腹大將等,不然何以服她。
區區兩百人就想殺她,還是盛年之期的她,她豈會真的被人殺。
老王妃一抖,臉色抓狂的道:“殺了她,誰能殺了她,賞千兩黃金,地兩千畝,加官進爵……”
“祖母太小看我,我就這麼不值錢!?”李君玉說話間,只見劍花如雨,十幾人已一劍封喉,全部都倒了下去。
老王妃嚇的腿一抖,看着李君玉狠毒的眼神,一時之間簡直不可相信。
老王妃根本不知外面的事,更不知道李君玉真正的本事,她只是憑着她的揣測,認爲李君玉代父從軍,也不過沾了父親的光,不可能有什麼行軍打仗的本事,卻不知李君玉是習武的天才。
也許讓她讀書,她是真的頭疼,可是從小到大,跟着慕容沛的薰陶,她所有兵器樣樣皆通。尤其是軟劍,隨身佩戴防身,更是威力無比,此劍由玄軟製成,削鐵如泥,在她手上,更是見血封喉。明明人倒下了,劍尖之上卻無半點血跡,可見劍速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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