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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馬車中,她閉着眼睛,腦中不斷掠過父皇母后那支離破碎的身體的畫面,還有皇弟那雙驚恐絕望的眼睛,她的心在滴血,疼得幾乎無法呼吸,閔恆之,那個曾說要用一生一世來愛護她的男人,卻最終背叛了她,成爲了她的仇人。
晉城,她一定要去,她要親眼看看,看看那個背棄了她的男人,究竟過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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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
祁永春幾乎將書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依然無法平熄他心頭的怒火,梁氏跪在那一地的碎瓷中,瑟瑟發抖,淚流滿面。
她也傷心,她也難過,她甚至後悔,後悔爲何要安排這種事,想害的人沒害着,卻害了她自己的女兒,她現在,連生吃了祁溶月的心都有。
祁永春指着眼前的女人,氣得青筋暴跳,若非顧及樑家人對他的官途還有些用處,他真恨不得立刻馬上將這女人休出府門,永遠都不想再看見她這張愚蠢的臉。
“你自已說,現在怎麼辦?”祁永春感覺自己的胸口都要被氣炸了。
梁氏擦了一把眼淚,哽咽道:“老爺,咱府裡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就我身邊的這兩個,還有雪兒身邊的小青丫頭,只要封住了她們的嘴,這事就沒有人知道。”
祁永春大掌一拍,拍得桌上的筆架摔了一地:“你能封住她們的嘴,可你能封住溶月的嘴嗎?你能封住尹公子的嘴嗎?”
梁氏的眼裡閃過一抹狠毒:“封不住,那就讓他們永遠都開不了口。”
祁永春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竟沒有覺得不妥,只是——
“尹公子呢?你也要讓他永遠都開不了口?”祁永春皺眉。
梁氏冷聲道:“他看見了,他親眼看見了,既然已經和溶雪斷絕了緣分,那麼,爲了溶雪,爲了咱們祁家,我沒有什麼事不敢做!”
尹公子又如何?既然看見了不該看的事,成爲了祁府的巨大威脅,那就必須閉嘴,永遠的閉嘴!
是夜,街道上的積雪已經化盡,一陣寒風吹過,又有雪花開始飄散。
有人說,這是彭城百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下雪最多的一個冬天。
兩道黑影掠入溶瑜堂,身手敏捷矯健,他們直接來到二樓的房門外,取出一隻煙管捅開紙窗往裡吹煙。
過了一會,他們徑直推開了房門,直接走到牀前,將牀上正酣睡的姑娘拿被子一卷,扛起便走。
剛下得樓梯,便見一位身披長襖的姑娘自後院推門而入,瞧見那人肩上抗着的被褥中垂出了一隻手,手腕上還戴着一隻十分眼熟的玉鐲子,不是雪兒又是誰?
“什麼人?”她沉聲一喝,驚得那二人腳步一頓,其中一人正欲衝上去,另一人則拉住了他,道:“別生事,趕緊走!”
二人拔腿便跑,祁溶月迅速往前追,自懷裡摸出一把粉末撒在了二人的後背,她沒追出幾步,二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