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讓周焦的手下拾了些乾柴,燃起篝火。
周焦和仲文換着背文兒,文兒在他背上,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文兒的氣息,連心跳也幾乎感覺不到。
周焦很急,看篝火卻無心取暖,他朝祁溶月和鄭仲文道:“師傅,師爹,文兒現在情況很不妙,我們不能停下,得繼續找啊。”
溶月擡頭看了看天,道:“盲目的找,根本就找不到,再等等,只要颳起一陣大風,吹散天上的積雲,只要能看見星光,我們就能找到寒潭的方位。”
周焦不解,可見師傅一臉篤定的模樣,知道她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問。
溶月抱下週焦背上的念文,摟着她坐在火堆旁,看着女兒那蒼白冰冷的臉龐,她心痛的再也說不出話來,若可以,她寧願現在受這樣苦難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孩子。
仲文挨着她坐下,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月兒,不要擔心,咱們的女兒,咱們的女兒,絕不會有事,絕不會。”
溶月閉目,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悄悄嚥下,是的,仲文說的對,他們的女兒,怎會有事?絕不會。
夜色漸深,天空依然一片烏壓壓,一點星光都看不見,也不知何時,纔會有那樣一陣大風颳起,將那遮蔽星空的烏雲全數趕跑。
周焦問:“師傅,文兒爲何會傷得這般重?萬琨呢?他不是說過會好好照顧文兒嗎?他究竟在做什麼?怎麼會讓文兒傷成這樣?”
畢竟還有些不相識的外人在,她不好將事情說的太細,只說當時情況複雜,萬琨也受了重傷,至今未醒,怨不得萬琨沒照顧好她。
周焦也從小學醫,醫術雖比不上文兒和萬琨,可也算是頂好的,他一摸文兒的脈搏,便發覺文兒這傷的十分奇怪,心跳尚存一息,脈搏卻全然沒有,一點脈象都沒有,這術奇怪了,可她還活着,還有一口氣在,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種現象,幾乎超出了他對醫學的認識。
師傅顯然是知道真相的,可她現在並不想說,是因爲他身邊的這些侍衛嗎?
他沒有問,將這些疑惑通通壓入心底,眼下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儘快治好文兒,讓她重新活過來。
“起風了,太子殿下,起風了!”一個侍衛大聲喊道。
鄭仲文目光掃向那個侍衛,卻瞧見在那人的身後,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凶惡的瞪着那突然發出喊叫聲的侍衛。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們甚至看見,一張血盆大口朝那侍衛狠狠咬去。
仲文的小心二次還沒說出口,那侍衛便被血盆大口咬住手臂,一股極大的勢力將侍衛往後拖,幸好他的身後一棵樹,他的身體剛好撞在了樹上,減緩了被拖走的時間。
仲文當機立斷,迅速的拔出了腰間長劍,狠狠斬向那人的手臂,將那截被兇獸咬住的手臂生生斬斷,斷去他與那兇獸之間的聯繫,再伸手扣住那人的另一隻手臂,將他拉回了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