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算計?”簡蘊問。
閔恆之道:“能下此令之人,除了楚皇,還有誰?”
簡蘊皺眉:“這是誰告訴你的?你查證過嗎?”
“是楚廉——沒有查證過!”他心頭一顫,有一抹暗芒在他眼前掠過,他想抓,卻沒抓住。
“你沒查證過,就認定楚廉說的是實話?”簡蘊的質疑,令他眼前那抹暗芒越發的清晰。
祁溶月搖頭:“據我所知,皇上絕對不是那般無情無義之人,莫說閔國公得的不是瘟疫,就算真是瘟疫,也絕對不會下令縱火焚族。”
以閔恆之這些年對楚皇的瞭解,他確實不像是個這般心狠手辣的人,反而楚廉絕對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他的手開始顫抖,不斷的顫抖,錯了嗎?這些年來,他心中的復仇執念,他所針對的那些人,都錯了嗎?
這時鄭仲文走到了閔恆之的身邊,道:“這件案子我聽說過,只聽說是閔國公府走水,閔國公一家不及逃出,盡數亡故,從未有什麼瘟疫之事傳入京都,晉王,你或許真的錯了!”
閔恆之無法接受這樣的真相,他突然立起,轉身奔了出去。
院裡的王府侍衛們見主子狂奔而去,自然是緊跟而上,眨眼間院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祁溶月壓下心中的震驚,她沒想到,閔恆之與楚廉勾結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簡蘊搖頭嘆息:“作孽——我當初就不該放他下山,更不該同意他去京都!”
祁溶月苦嘆:“有些事,彷彿是命中註定,註定要經受這些苦與難,悲與歡!”
鄭仲文亦狠狠壓下心中的狂怒,剛剛,就在剛剛,他得知害死長公主的,竟然是閔恆之,他真想一巴掌搧死他,爲長公主報仇。
“種惡因,得惡果,有些人的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不必着急,一切從長計議!”簡蘊這話,似是對鄭仲文說,又似是對祁溶月說。
祁溶月道:“師傅放心,我心中有數!”
簡蘊點頭,她一生的驕傲,就是收了天瑜這個好徒弟,她聰明,悟性高,公主之軀,卻能吃常人不能吃之苦,受常人不能受之痛,性子沉穩內斂,心思細膩而善良,是她見過最好最好的女孩。
鄭仲文沒作聲,卻也將心中的憤怒暫時壓下,扶着祁溶月在簡蘊身邊坐下。
“師傅,你中了什麼毒?”祁溶月伸手去扣簡蘊的腕脈。
簡蘊避開,笑道:“只是軟骨散罷了,不礙事,你明兒給我煉顆解毒丹就行了。”
祁溶月不疑有他,淡笑點頭:“行,明兒我就煉,您一定餓了,我去下碗麪。”
簡蘊連連點頭:“這敢情好,我可好久都沒吃你下的面了,做夢都想呢。”可不是做夢都想嗎,她總是哭醒,想到女兒一般的弟子就這樣沒了,她能不傷心嗎。
祁溶月紅着眼點頭:“我這就去。”
鄭仲文心疼她手臂上的傷,在廚房基本不讓她做事,只讓她動嘴皮子,什麼事都由他來做,自然這味道會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