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驛道就是今天的‘國道’,所以又稱爲官道,是由中央政府投資並按統一國家標準修建的全國公路系統。∽↗,主要用於中央政府與地方的各種政務、經濟、軍事等公文信息傳遞、物資運輸、軍隊調動、軍隊後勤補給和官員出差、調任與巡視。驛站之設,標誌着軍隊實際控制的地域。所以,驛傳系統是中央政府有效統治邊緣地區的象徵,其政治意義和現實意義都不可輕視。
海南島的路在秦以前已存在,僅限於人和畜的艱苦行走;自漢設郡治後,隨着中原百姓的逐漸南遷,官員的往來升換,軍隊的調動移防,商賈的貨物流通,公文信件的投遞等,人們行走多了,也由小路漸漸改善。開寶年間,爲了適應海南“一島置四州”的統轄治理格局,宋代興起的驛道交通開始在瓊島郵路驛道的基礎上實施環島驛。
整個島的格局是以居島之北瓊爲都會,儋居西陲,崖居南陲,萬居東陲,內包黎峒,驛路就以北面的瓊州府治爲發端,南面崖州治爲終端,瓊島東、西兩廂有驛道貫通沿海各州縣。驛道上也已設有專供欽官信使郵差往來路途換乘或休息的驛站館舍,但由於俚人的騷擾,地方官府無力維護,實際上是形同虛設,發揮作用並不大。至今島內完全不由官府控制,各衙門之間互通聲息只有依靠海路。
趙昺雖沒有實地勘察過,但想着驛路已經荒廢多年,道路無人維護肯定是橋垮路塌,沿途館舍年久失修定也不堪使用。重開驛路等於重新修建一般,這需要付出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不說,後期維持同樣需要繼續投入。而道路免不了經過俚人控制區,便時時處於其威脅之下,僅憑遞鋪是無力抵抗的。還需派兵保護,牽扯到各個方面。
而瓊州四面環海,雖然他們判定敵軍會以瓊州爲進攻重點,可也不能排除從它處發起進攻,這就需要調集兵力增援。海路雖也可抵達,但速度慢,同時會受到氣候的影響和制約。而陸路不然,它幾乎可以全天候通行,受氣候影響小。不僅傳遞消息快捷,且軍隊也可在快速機動。及時到達戰區。
再者前世不是常說要想富先修路,一條路帶火一片城嗎!所以修路不僅可以使通行便利,也會加快物資的週轉和人口的流動。而驛路上沿途設置的驛館,也會成爲商旅交換商品的集散地,帶動其它行業的發展,吸引人口在附近定居,逐漸發展成爲墟鎮,促進商業的發展,給政府帶來稅收。因而打通驛路也是現實需要。
“先生。我以爲重闢驛路勢在必行,且要儘早實施。”趙昺想通了關鍵說道。
“殿下,老夫何嘗不知。可環島一週就有二千二百餘里,其中還需開山架橋。工程量浩大,絕非短時間內可修通。而後期僅憑地方又無力維持,用不了多長時間只怕便會重蹈覆轍。”應節嚴言道。
“先生,我有個建議不知可否。想請先生參詳。”趙昺想了想道。
“殿下請講!”應節嚴說道,他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聽聽殿下的意見也好。
本朝爲統治需要。建立了完善的郵驛制度,但一改前朝以役民爲主體的形式,轉而由兵部和樞密院掌管,以軍卒代百姓爲遞夫,其後更設置專門的驛卒,把傳遞書信的機構完全按軍事編制,由國家按月撥給的糧餉有較好的待遇,從此減輕了百姓負擔。但此後禁不住官吏們的層層剋扣,使他們處在衣食無着的境地,以致鋪兵和鋪夫嘯聚山林,落草爲寇。
而同時館驛已和通信郵遞完全分開,僅僅履行一種政府招待所的職責,負責官員的迎來送往和沿途休息,憑朝廷發給的官券免費吃飯和住宿,耗費巨大不說,此後由於貪官污吏濫發官券,從中牟利,使得地方財政入不敷出,成爲一項巨大的負擔。
“我想可否將遞鋪和驛館合併建設,一者可以提高館舍的利用率,二者可以將驛館收入補貼給遞鋪,用以修繕房屋等日常開支。”趙昺緩緩說道。
“殿下,驛館所需皆是官給,如此不過是左手交右手,依然無法減少所需。”應節嚴聽了苦笑道,他還以爲殿下又有什麼妙計呢!
“先生聽我說完……”趙昺對此並無意外,笑笑說出自己的主意。
趙昺何嘗不知這種管理模式早晚都得算在自己的賬上,根本就是個填不滿的窟窿。當然他也不敢提現代的‘貸款修路,收費還貸’的模式,否則不用別人,只這兩位先生就會給自己扣上橫徵暴斂的帽子,將他罵死,只能從驛館的經營權上打主意。
他的主意其實很簡單,便是將驛館承包出去,同時擴大經營範圍。官府只提供先期的建設費用,而後設施的配置和修繕,人員的開支皆由承包者出資,而驛館便不能只供官員使用,還要向普通商旅開放,爲他們提供食宿等服務,以此作爲利潤點。
“殿下所說倒是可行,可以減少朝廷的開支,但瓊州僻野之地,誰肯出資呢?”應節嚴想了想說道,在他看來這就是個虧本買賣,不僅要繳納承包費,還要負擔入住官員的費用,僅憑掙些商旅的錢財必定是虧錢的。
“我看殿下之法可行。官民統管,即可讓朝廷省去浩繁開支,又能讓利於民,正是合則兩利之舉!”鄧光薦卻不管那些,只要對朝廷有利就能實施。
“主意是好,但商人逐利,只怕半途而廢,反受其害。”應節嚴依然擔心無人接盤,或是半道撂了挑子,最終受害的還是朝廷。
“如果無人肯做,那便暫由內府事務局先接過來,讓我先試試!”趙昺看看二人說道。
“殿下要做,當然是好,但……”應節嚴愣了下,沉思片刻猶豫道。
“先生是不是擔心我動用公帑牟利?”趙昺笑着問道,應節嚴卻沒有吭聲,但看他神色也正是如此,“先生儘管放心,我絕不會動用帥府一文錢,更不會害之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