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備與夏候閔帶着驛館裡一隊精衛,也是他們從南泰帶來的親衛,紛紛騎馬前行,往皇街奔走,這一路上他們也不管急匆的馬是否會給旁人帶來麻煩與危險,夏候備臉上帶着憤怒,只顧着橫衝直撞。
不少行人叫喊着,險險躲過被馬蹄踏於腳下的危險,扶着胸口望着這批馬隊便罵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啊,趕着去投胎嗎!”
“嚇死我了,要不是相公拉着我,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簡直太不像話了,在京城裡也敢這麼胡來,應該將這些人告上京兆府尹那,抓他們問罪!”
“噓,小聲點,你們想掉腦袋嗎!”這邊在抱怨着,突然有一個人插嘴進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做錯事了還不讓說嗎!這要是一不小心就撞死人了,如此大膽妄爲還有沒有王法了!”旁邊的百姓紛紛表露出不滿來。
那插嘴的老漢適時道:“你知道什麼,那是南泰國的二皇子啊,咱們大齊皇上都不能對他們做什麼,你還打算找人家說理嗎?找死啊!”
“你說的是真的嗎!”本來罵的最歡的一個脖子一縮,還有些不滿的嘀咕了一聲。
“騙你有錢賺嗎!”老漢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本來那些怒氣橫生,還要罵的此時都蔫了,紛紛轉身離開,就怕多留一聲,若是被南泰皇子聽到這些話,會被報復。
而馬上的夏候備夏候閔等人,此時也確實沒有時間理會這些人,跑去找藍青凌丁紫算帳還來不及呢!
看着夏候備夏候閔帶着一隊親衛,一副上門算帳的樣子,剛一下馬,便被安王府的侍衛攔住。
“滾開,本皇子乃南泰二皇子,還不快讓安王前來接駕!”夏候備冷哼一聲,趾高氣揚的很,那侍衛眼中閃過不屑,卻是使了一個眼色,讓另一個侍衛進府前去通傳,而他卻還是堵在安王府門口不放夏候備夏候閔進府。
夏候備冷哼:“怎麼,本皇子還沒有進你王府的資格了,竟然如此攔着本皇子!”
那侍衛立即低頭輕聲道:“南泰二皇子請恕罪,王府裡有規據,要進王府不論身份多麼尊貴都要先遞了貼子的,小人眼濁倒是沒見過二皇子的尊體,所以這個只能先通傳王爺出府迎接二皇子了。”那侍衛嘴上說着恭敬,心裡卻是十分不屑的,什麼南泰二皇子,大齊不過是出於兩國和平,出於禮儀才敬重一些,哪裡就真比的上王爺的尊貴,還讓王爺前來接駕,還這麼一副鼻孔沖天的模樣!
那夏候備眯眼,冷冷看着這侍衛,想他身爲南泰二皇子,在南泰的時候,什麼時候有過他屈尊去別府還被堵在門口不放進去的情形,別說這種情況不存在,便是那些文武大臣哪個不盼着他能降尊過府一敘,那都是當成無上尊榮來拜着的,到了各府門口直接被高請進去,便是事先不通知,也沒有被堵在門口的事情。
再想到這安王府裡的人,至從他踏入大齊地界,便沒有誰表現過對他的尊敬,心裡便氣極了,而今天他本來就是興師問罪的,當然也不會在乎再來個下馬威了!
“大膽!不過一個奴才竟然敢擋本皇子的路,滾開!”夏候備立即喝了一聲,手中拿着的馬鞭,在空中一甩,直接狠狠打向那攔着的侍衛。
那侍衛一愣,沒想到夏候備這麼大膽,敢在安王府外面鬧起來,可是他身份必竟不夠尊貴,這南泰二皇子想打他,他也只有受着,身子微微一側,咬着牙臉上一避,這鞭子便打在了侍衛的後背上,“嗤啦”一聲,那侍衛的衣服立即被打出一道口子,夏候備卻未因此停手,手上鞭子一甩,又要打出去。
“住手!”突然安王府裡傳來一道喝止聲,夏候備的手同時被握住,這鞭子停在空中,只差一點便又打在那侍衛身上,那侍衛擡頭一看,立即一喜,“王爺!”
安王沉着一張臉,眉目中散發着絲絲銳利射向夏候備,看着那守門侍衛點點頭:“做的好,賞一百兩銀子,回去好好養傷。”
轉頭便看到從藍齊手中抽回手,因爲藍齊阻攔惱怒又要往藍齊身上甩鞭子的夏候備,喝道:“南泰二皇子這是什麼意思!耍威風跑到本王王府外面了,你當這裡是南泰你的皇子府嗎!”安王眼中黑幽幽,散發着十足的危險氣息,安王本身長的就冷硬,大叫出聲,身上的氣勢頓時就長了幾分,他本身就出身皇室,那貴族氣質絕對不輸於夏候備夏候閔。
夏候備夏候閔兩個沒上過戰場,嬌養在皇宮的皇子,頓時被安王喝的短了半分氣!
夏候備氣矮了一些,卻是被安王掃了面子,臉上更是掛不住了:“安王爺,本皇子可是南泰的二皇子,現在大齊與南泰可是友好臨邦,本皇子怎麼會不將安王放在眼中呢。倒是安王爺這麼怒喝本皇子,是沒將本皇子放在眼中吧!”這分明是胡扯,夏候備卻說的跟真的一樣,安王爺冷冷一笑。
“噢!二皇子可真要見諒一下了,本王一出門你這鞭子便甩起來了,還是衝着本王來的,本王可是武將,本來就沒有那些文人講究,說話直來直去,二皇子連這也計較?那本王倒是想問問二皇子爲何在本王府外動粗,這麼打着本王臉面,二皇子覺得您是對的?”將話題拋回夏候備身上,後者愣了一下,倒是夏候閔笑着走出來。
“安王誤會皇兄了,他絕無挑釁之意,只不過是個急性子,這侍衛死攔着不讓進去,二皇兄氣不過罷了,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侍衛引起的,兩位何需爲這種低下的人鬧的不痛快呢。是不是。”安王爺似笑非笑看着夏候閔,轉身一擺手。
“兩外皇子裡面請吧!”卻是不接夏候閔的話,根本不想拿之前的侍衛治罪。
夏候備心裡不悅,正要說什麼,卻看到夏候閔眨了眨眼睛,在安王爺這裡弄個不好就吃虧了,論起身份皇子乃皇上的兒子,將來有機會當皇帝,可皇子到底不是太子,可比親王叔矮上一輩的,真論起來兩人身份高貴程度差不了多少,反而因爲親王叔輩份皆讓皇子們多尊敬了一分,顯得更爲尊貴一些。
安王爺這個手握重兵的大齊第一親王,真論起來,比夏候備還尊貴,而且這裡可是大齊,夏候備想挑戰安王爺的權威,最後只有吃虧的份。本來他們佔理的事,可能還變成沒理了,夏候備壓下火氣,心想這裡吃虧了,他一定要從丁紫那裡全都討回來!
夏候備挺着胸,步步生風的往裡走,安王爺出於禮貌走在夏候備身邊,走了幾步,夏候備突然停下步子道:“安王世子妃住在哪個院子!”
夏候閔臉色一變,這二皇兄說話怎麼都不迂迴下,哪有這麼開口就人家女眷的,果然安王爺已經沉下臉色:“南泰二皇子,你進府求見本王,現在本王親自迎你,已是給了你臉面,你現在要自掌臉面嗎!我們大齊民風倒是沒有南泰那般開放,我兒媳婦潔身自好,別當與你南泰那些低三下四的女子相提並論。南泰二皇子若是誠心結識本王,本王歡迎,若是還有什麼別的心思,現在就請回吧!”
夏候備也知道自己說錯話,讓人誤會了,可是何時被人這麼不客氣的轟人送客過,驕傲的自尊心可不容許這麼離開。
“什麼邪的歪的,安王爺將本皇子想成什麼人了,安王爺可是誤會本皇子來意了,看到沒有,那裡可是拿着禮呢,本皇子聽說安王世子妃有孕了,出於禮數便來看看,有安王爺在一邊一同去見,還會出什麼問題?”夏候備讚許的看了夏候閔一眼,來的時候本來匆忙,夏候閔偏還要帶着禮物來,夏候備本是不願意的,現在看來有禮上門,不是空手而來的,這安王府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安王爺臉色不怎麼好,這夏候備剛纔在外面就故意鬧事,真是有心看兒媳婦,還能鬧多餘的事嗎,分明是不安好心的,不過人家備禮前來安王爺也不好駁了,衝着身邊隨從擺擺手,讓他們快行一步去打個招呼,這才帶着夏候備往藍月院走去。
藍月院裡,藍青凌與丁智都喝了幾杯,而丁紫也對丁智在邊關的生活很好奇,此時丁智正面紅耳赤,濤濤不絕的說着邊關的趣事,王瀟妮也在一邊偶爾插上一句,說到逗趣的事不禁逗的丁紫眉開眼笑。
丁紫眼中是看着弟弟初長成的欣慰,丁智與王瀟妮盡說有趣的,是不想讓丁紫擔心,可是別忘記丁紫可是派了自己人跟去保護丁智的,在邊關發生的事說不能說事事皆知,但也知道個大概。
丁智在邊關的時候幾次遇到危險,那些林王爺的舊部下可不是吃素的,原先見軟的不行,便想刺殺丁智,而且出動的皆是那些棄子,抓到了人也問不出什麼,好在丁智身邊有得利的,這若是普通的文官前去,一分活着回來的希望都沒有。
不過丁紫明白丁智的想法,對他的懂事心裡只有高興,自然也不會說破,破壞此時的好氣氛。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小隨從跑了進來,藍青凌與丁紫在花廳擺的膳,不但地方大,這裡擺設也很溫雅,很是舒服。
那隨從匆匆進來卻是破壞了氣氛,不過那隨從也不管丁紫他們是否動怒,連忙說道:“世子,世子妃,剛纔南泰二皇子與七皇子進府了,王爺先去迎接了,但那二皇子一進王府便要來藍月院,說是聽說世子妃有了身孕是來看望的。”未了,小隨從又補了一句,“南泰二皇子進府前還在外面責打了一個侍衛,看着有些來者不善。”
藍青凌丁紫互看一眼,眉皆是皺起來,這夏候備自從第一次見面便與他們交了惡,怎麼可能拿着禮物來看她,這夏候備比丁智也沒早進京城幾天,這幾天倒是都待在驛館,不像上一次吵着要遊歷大齊的風景,他們此行是爲了藍若琳送禮,本想沒個幾天就該回南泰了,怎麼好沒幾天,便上來找麻煩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藍青凌擺擺手,又叫丫環進來,“先將飯菜都收了吧。”丫環們快步走上來,動作俐落的將飯菜都收了,剛收擡好桌面,安王爺已經帶着夏候備與夏候閔進了藍月院,藍青凌扶着丁紫,丁智與王瀟妮,先後向夏候備夏候閔行了個禮。
夏候備只是笑了下,直接擡步進了花廳,一點沒有身爲客人的自覺,直讓人心生反感。只不過他身份高貴,誰也不能表現出來,丁紫被藍青凌扶着,緩緩往前走,腦子裡卻在楊這夏候備這一次來安王府有什麼目的。
進入花廳衆人紛紛落座,夏候備突然換了一張表情,反而衝着丁紫直笑道:“聽說安王世子妃有身孕了,本皇子與七弟出於禮貌這便來看看,世子妃不會不歡迎吧。”
丁紫輕笑道:“二皇子前來看我,那是榮幸之事,怎麼會不歡迎呢。”
此時玉瑜招呼着丫環上茶,夏候備眼神在玉瑜身上轉了一圈,眉頭挑了挑,到底知道此行的目的,也沒表現出什麼,再扭頭認真看着丁紫,心裡不滿更甚了!
丁紫今天身着深紫色繡彩花鍛衣,頭上只別了兩隻珠釵,還有一朵飽滿豔麗的海棠花,雖然因孕胖了一些,卻並未影響她半分美麗,反而因爲胖了一圈,讓她身段更加豐滿,臉上更爲圓潤,面白如雪泛着晶瑩的色澤,紅脣更加紅潤,竟是比一年前還是美豔,身上氣息更爲成熟,而她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皇室的許多公主都自嘆不如,夏候備只覺心神一動,竟是被勾的直愣愣的,望着丁紫的眼神已帶情慾!
藍青凌劍眉一挑,冷哼一聲,聲音之響,震的夏候備耳朵都有些生疼,他這才反應過來,面上不禁有些尷尬,心中卻是忌恨藍青凌,更是怨恨丁紫起來,那是一種得不到就要毀了的感覺,反正夏候備從來沒想過得到丁紫,但這美色又實在令他心癢難耐,所以夏候備心中暗自合計,今天一定要讓丁紫不自在,否則就變成他不自在了!
這麼想罷,夏候備望着丁紫便帶着幾分不懷好意:“不過安王世子妃這也有孕了,怕是不方便與世子同牀了吧!”
丁紫沉下臉,暫時並未說什麼,頓時已經明白了夏候備來的目的,而另一側的丁智與王瀟妮齊齊變了臉色,心裡皆想這南泰二皇子怎麼這麼不懂規據,他一個男子,怎麼問起別府女子的閨事了,真是多管閒事,又顯得下流不堪!
藍青凌冷冷望着夏候備:“我與世子妃房內的事,便不用南泰二皇子操心了。”
夏候備搖搖頭:“這怎麼行呢,現在大齊與南泰可是友好臨邦啊,能幫能管的我這個當友邦皇子總不能不管啊,自然是要關心下的。再者說安王世子將來也是要將任安王府的,到時候管的可是大齊的門口,守着大齊的安危呢,與我們南泰離的便更是近了,說不定安王世子到時候會更加喜歡南泰呢,對於未來的朋友,本皇子適時關心當然是應該的。”說到這,夏候備話音一轉突然又道,“本皇子記得,曾經親手賜了七名舞娘進王府的,今天本皇子爲了看望世子妃,是出於一片好心,安王府是不是也該隆重歡迎本皇子呢。”
丁紫輕笑:“那依二皇子的想法,要王府怎麼歡迎你呢。”說這話時卻是望向安王爺的,安王爺自從進了花廳後便坐在一邊沒有發話,想也知道這夏候備是衝着丁紫來的,而丁紫到現在還沒有吃虧也用不着他出面。
安王爺轉頭回望丁紫,只是微微一點頭,示意接下來都交給丁紫處理,他不到關健時候不插手,丁紫又望了眼藍青凌,臉上笑着,眼神卻泛着冷意的,當然藍青凌明白這是丁紫不是對他,而是出於對夏候備的厭惡與怒意。
“當初那七位舞娘,可是宮裡花了大把銀子培養出來的,那有一個算一個叫出來都有震霸一方的美色,舞技更是不同了,本皇子當初肯割愛,現在來安王府,總該叫出來她們七人爲本皇子跳上一曲吧。”說到七名舞娘,夏候備臉上泛着遺憾,好似當初將這七人給藍青凌他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又是多麼的慷慨大方,而若是他如此的好意,最後丁紫竟然讓人發賣出去,分明是不知好人心,打着夏候備的臉面呢,這是對他這個南泰二皇子的不敬啊!
丁紫伸手扯出繡帕捂着嘴,頭微微低垂,裝似試嘴,隨後擡頭道:“原來二皇子是想念那七名舞娘了,可真不巧了,當初王府裡出了些事,有四名舞娘已經送進了幾個好人家裡,倒是還有三名舞娘在府中,若是二皇子有這個雅興,叫她們出來跳上一段舞也未嘗不可,本世子妃倒也好久沒有這般享受了,今天可是借了二皇子的光了。”
丁紫這話已在恭維夏候備了,若是一般人笑呵呵的應下,偏夏候備今天就是爲了找麻煩來的,這些事他又何嘗不知道,但他今天就要因此折辱丁紫,自然緊緊抓着這個把柄:“什麼!你竟然將本皇子賜的人賣出去了,你還有沒有將本皇子放在眼裡,你又有沒有將大齊的皇帝看在眼裡,當初本皇子送人,可是大齊皇帝口諭送的人,你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將人送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在抗旨嗎。安王世子妃!你膽子不小嘛,還是說你們這個安王府,已經有了別的心思,所以連大齊皇帝也不放在眼裡了!”
夏候備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冷笑道:“怪不得呢,既然連大齊皇帝都不在乎,那本皇子一個別國皇子,在你們眼裡就更加算不上什麼了,本皇子今天可是開了眼界了,好好好,安王府各個都是好樣的!”臉上閃爍着陰冷的光芒,眼珠子一滾,分明是在想着什麼惡毒的想法呢,若是今天夏候備就這麼離開,第二天必定會有安王位高權重已有異心的傳聞,就算不是真的,但是放在皇上那小心眼的人身上,便是天大的事,到時候藉機削了安王的兵權也不是不可能!
夏候備分明是來踩安王府的,當然丁紫卻覺得事實上也未必如何,安王爺身價地位大齊直逼第二,連寧王都不能與其相比,必竟太后的孃家的紅家軍,也是安王府的另一個靠山,但一個權臣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有謀反之心,而且安王爺這樣高傲有大男子主義的人,更是不允許這樣的名聲,夏候備如此,自然也有着幾分想借此拿捏安王府的想法,丁紫冷笑,夏候備未免太不將安王府放在眼裡,也太將自己高看了!
“二皇子請慎言,我們安王府上下對皇上的忠心,自問無愧於天地,當然也不是你這個別國皇子質圜的,二皇子需知有些東西說的多了牽連便多了,你可不是大齊的子民,而是南泰的皇子,若論對大齊的忠誠,我們自然比您這個南泰皇子更忠誠了。這話從您嘴裡說出來,倒是有些好笑。”藍青凌冷着臉,淡淡的睨着夏候備,話裡意思很清楚,你這個南泰二皇子說什麼抗旨不遵,不將大齊皇上放在眼中,恐怕心裡最看不上大齊皇帝的便是你,現在反倒指責起別人了,還是大齊皇帝的兄弟,難道不是在挑撥嗎。
一個別國皇子,挑釁別國皇室關係,又是何居心啊!
夏候備眼睛一瞪正要說什麼,丁紫柔柔的聲音又響起:“不過是七個舞娘,二皇子何以這麼在乎,啊!本世子妃知道了,這些可是南泰皇宮費金培養的,養一個可是不易的,二皇子會心疼幾個舞娘倒也正常啊。”
夏候備凝紅了臉,丁紫這話裡的意思明顯帶着嘲諷:“二皇子不用覺得心疼啊,我們大齊地大物博,想找上幾個妙齡舞娘還不容易嗎,聽說京城那些花街裡,有着不少的清倌都是才藝雙全的,那舞技自也是不凡的。二皇子待在京城裡可能也是有些無聊了,這樣吧,本世子妃做主,便讓安王府裡那三名舞娘去伺候二皇子,然後讓世子爲二皇子找幾個才色藝技雙絕的四名女子過去。”
丁紫輕笑,臉上紅紅的,好似不好意思,但是夏候備聽着卻滿面難看:“二皇子可放心吧,這四名女子保準備比起原本那四個舞娘還要出色,保準讓二皇子在大齊境內玩的樂不思蜀!”
夏候備氣的大拍桌子,怒喝:“大膽,你將本皇子當成什麼人了,只是尋歡作樂的嫖客嗎!本皇子堂堂南泰國二皇子,身份尊貴,會爲了幾個舞娘,只知道尋歡作樂嗎。丁紫,你想故意敗壞本皇子的名聲嗎!”
丁紫眨眨眼睛,十分的委屈:“二皇子哪的話,我是想着你這麼心疼南泰那七名舞娘,必是覺得整日待在驛館生活比較枯燥,沒有樂趣,我這纔想找些色藝雙全的給二皇子送去啊,二皇子怎麼這麼說我的好心呢。本世子妃的好心,就跟二皇子當初送那七名舞娘的好心是一樣的真啊,真是半點旁的歪的心思都沒有呢,二皇子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啊!”
夏候備氣的胸口起浮不停,丁紫這是不停拿話打他臉呢,當初他送那七名舞娘本來就沒安好心,而且丁紫也沒都送走還留了三個呢,真不尊重怎麼不將所有人都送走呢。再者說,不過就是七個下賤的舞娘罷了,當初南泰皇宮訓練這些舞娘目的還不是來了打賞朝臣拉攏人嗎。說白了,這些舞娘與青樓的妓子有什麼區別呢。現在人家特意送有名的清倌給你,說起來夏候備還是賺了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丁紫補償送你人,你當是污辱,那當初在大殿上逼人家收下七名舞娘就是好意了?說出去讓人笑話!人家沒直接拒絕你,都夠是給面子了,現在不過處置幾個舞娘,你還想鬧到天上了,還想挑撥大齊皇帝與親王府的關係,你什麼居心?這話也敢說出來!
夏候閔從進入安王府後一直是安靜的跟在夏候備身邊的,不論兩方人怎麼對話,說的有多激烈,他都是老老實實的立於一旁,此時卻是擡頭望向丁紫,眼神微微一轉,一抹光亮閃過,輕聲對夏候備道:“二皇兄,您當初是想着安王爺這在邊關操勞,好不容易回京,出於友好賞幾個舞娘,想他沒事的時候開解輕鬆一下,本來只是好意的。不過這大齊與南泰的風俗到底是不一樣的,南泰有眷養舞娘的習俗,大齊卻是沒有,這世子妃不習慣打發走幾個也是常情,皇弟想這可能只是誤會,說開就好了,不然反倒生份了。”
夏候閔這是給夏候備找臺階下呢。
夏候備心裡不痛快,他也不是那種蠢的不可救藥的人,幾個舞娘當初給丁紫,一是因爲丁紫拒絕爲他跳舞拂了他的面子他不高興,想給他嗝應一下,二是這七名舞娘是他安排的探子,可是進了安王府裡不但被丁紫打發走四個,剩下三個也被她拘着的平時不敢出院子,根本收不到可用的消息,夏候備知道這七名舞娘是沒有用了,所以他已經不將這七名舞娘放在心上了。
然而夏候閔的提醒,卻突然讓他想到,當初可是他與大齊皇帝一起賜人的,便讓丁紫這麼隨便的將人賣出去了,何不以這個引子挑撥點矛盾呢。
若是能因此拿捏安王府倒好,不行也讓大齊皇帝與安王府產生嫌隙,到時候大齊朝局不穩,對南泰可是有好處的。
當然了,夏候備便是再聰明也不知道當時在長樂宮側殿關於藍青凌身世的事,所以根本不知道皇上與安王府已經有了不可修補的裂痕,他這分明是在多此一舉,便是皇上知道安王府忠心於他,他也不希望安王府好過,便是知道安王府有叛心,他暫時也做不了什麼,只有這麼不尷不尬着。
“正是,看看本皇子的好心,倒是讓你們誤會了,本皇子表達方式有些問題,諸位見諒啊見諒啊!”夏候備這次來沒得到了什麼好處,反倒是惹的一身的腥,心裡分外的不痛快,笑着解釋,眼睛卻是冷冷望着丁紫!
“本皇子此次出國的匆忙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些上好野參還有一些補品,可是本皇子一路上養身用的,就了表本皇子的心意吧。”夏候備站起身,手一擺,便有隨從端着禮品跟上。
丁紫笑着道謝,夏候備此時也沒有在此待的心思,衝着安王府告辭,擡步便往外走,然而在走到丁紫身邊時,嘴角卻突然勾起抹笑意來,本來大步跨出的步子突然放慢起來,隨後身子一停,後面的隨從沒料到夏候備的動作,手上拿着本來要交給安王府下人的禮品,又沒注意到夏候備,這步子沒停,直接撞到夏候備的身上,夏候備身子頓時被撞的一斜,“啊”的叫了一聲,手臂好似本能的揚起,微微一彎,手肘便直接撞向丁紫的肚子。
丁紫本是站起身要送夏候備出府,兩人離的距離並不遠,可以說夏候備的手肘一衝過來,馬上便能撞向丁紫的,好在丁紫練過武反應比較敏捷,立即嚇的一手扶住肚子,身子本能向後仰去,又想到後面便是硬硬的木椅,又反手伸出另一手擋在腰上,以防撞的狠了。
“啪!”
“嗯”丁紫雖是拿着手臂去擋,可是還是磕的有些狠,痛呼了一聲,藍青凌快步衝過來反手抱起丁紫,回身一腳便踹向夏候備的腰跡,直接將人踹出三米多遠!
“哎喲!”
“砰!”
“藍青凌,你敢打本皇子!”勁沒收回來,夏候備直接被踹翻了桌椅才重重跌下,只感覺後背和腰刺痛不已。
然而此時藍青凌卻根本不理會夏候備,便是安王爺丁智王瀟妮還有花廳的下人們全都圍向丁紫,此時丁紫臉色有些白,被藍青凌抱在懷裡直喘着氣,剛纔用手臂擋了椅背但是還是發生了衝撞,手臂減了幾分力,卻是撞上腰部,她現在感覺腰部有些疼,藍青凌臉都嚇白了,立即喝道:“快找太醫,快去!紫兒,我先扶你回去,你怎麼樣,哪裡疼。”
丁紫臉上有些白,身子有些痛,另一隻手護着肚子,心裡有些後怕,卻是在藍青凌的關懷下,慢慢平靜下來,發現除了腰被撞的有些痛外,並沒有什麼大礙,肚子似乎也不疼,便搖搖頭,但是爲了防止外一,還是要找太醫看看,便任着藍青凌將她扶去內室躺下休息。
那夏候備被踹在地上,見衆人圍着丁紫,竟然無人搭理他,臉上立即鐵青一片,隨從將他扶起來,他卻是隨手將人扇了一巴掌,大罵道:“藍青凌,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安王世子,竟然敢打本皇子,你不要命了,你馬上跪下來給本皇子磕頭倒歉,不然我一定要讓大齊皇帝降你不敬之罪!”
藍青凌不理會他直接走了,安王爺此時黑着一張臉,步子走在地上,好似能震的地面顫上一顫一般,他冷冷望着夏候備:“南泰二皇子最後保佑本王兒媳婦沒有大礙,不然本王便要上奏,告你意圖挑撥大齊內政,有意謀害大齊皇室子孫,一個意圖破壞大齊南泰和平協議的重罪!”
“你敢,本皇子什麼時候謀害大齊皇室子孫了!”
“怎麼,二皇子剛纔發生的事都忘記了!”
夏候備有些心虛,眼神一晃,卻故作鎮定道:“本皇子不過是腳滑罷了,那只是意思。安王,你既然知道大齊與南泰是友邦,就該禮待本皇子,別說是你了,便是你們大齊的皇帝都對本皇子禮待三分,不過是一個小意外,難道你還想將事情上升到錯誤的境界,若是因爲這點小事便引起大齊與南泰失和,最後引起兩國開戰,安王爺,甚至是世子妃可都是千古罪人了。你們受的起大齊百姓的指責嗎!”
安王爺冷冷一笑,突然大喝道:“來人,給我請兩位皇子出府!”
“喂,幹什麼,本皇子是南泰皇子,你們敢對本皇子如此,你們找死,快放了本皇子!”夏候備還沒反應過來安王爺的‘請’是什麼意思,花廳外突然衝進來一隊侍衛,各個面色陰冷,目光銳利,四人架着夏候備四肢,其它的侍衛也架起夏候閔還有夏候備帶來的侍從,架好後直接奔向安王府門口,將夏候備等人架出府然後放在地上,大紅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夏候備等人衣着凌亂狼狽的站在安王府門前,各個漲紅了臉,被羞辱的不輕。
夏候備萬萬沒想到,身爲南泰二皇子,這安王府的人膽子都肥的頂天了,竟然敢對他這麼無禮,簡直可恨至極!
剛纔他也不過是想嚇嚇丁紫罷了,夏候備還不至於這麼不分輕重,他也是算準了剛纔那一撞只會讓丁紫受點驚嚇,解解今天的心頭之恨,不然他堂堂南泰二皇子,怎麼在隨從面前樹立威信,從前只有他欺辱別人的份,哪有被人刺的服軟的時候,真的只是想嚇嚇丁紫罷了!而且他故意收了力道,根本不會出大問題,偏偏丁紫反射性一躲,反倒是看着他的樣子來勢洶洶的。
這麼被扔出安王府,夏候備是從來沒受到這樣的屈辱,夏候備氣的大喊一聲,喝道:“去大齊皇宮,今天不給本皇子一個說法,看本皇子能不能饒了安王府!”說完氣恨恨的甩着衣袖騎着馬衝向皇城,便要找皇上說理去了!
夏候閔沉默的跟在夏候備身後,眼中泛帶着嘲諷。
這夏候備還真是蠢的可以,夏候閔出身不行,這些年一直跟在夏候備身邊出謀劃策,對夏候備的性子十分了解,這夏候備出身高貴,當年南泰太子暴斃,他成了將來帝位最有利爭奪人之一,自然風光無兩,而夏候備自小便是心高氣傲,鮮少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自是養成一種他說話別人便要聽的性子。
當初送七名舞娘的時候,丁紫雖然想拒絕,可最後也得因爲壓力收下,夏候備當初在大齊,別說當初,便是現在皇上對他也十分禮待的,他自然沒想到這一次會在安王府吃了鱉。
他這種事事如意的,一但不如意,自然會有犯傻犯糊塗的情況,這種暗中想使壞的小技量,平時他是不屑做的,可是當時他心中憋着一口氣,自然沒想那些,事情便鬧到這個地步。
不過那藍青凌也是狠的,竟然真敢傷夏候備,夏候閔冷笑,他還真要謝謝藍青凌了,若不是他的那一腳,怕是接下來的計劃還不會那麼順利啊!
呵呵呵!
他真是萬分期待着!
安國候府,一個綠衣丫環匆匆趕往少夫人的房間,剛一打開門,夏玲月便站起身,忙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少夫人放心,派去盯着的人回報,那南泰二皇子氣匆匆的去往皇宮了。”
夏玲月反倒愣了一下:“咦,當初的計劃,可沒有他進皇宮這一步啊。”只是這麼說着,夏玲月冷笑了一聲,“不過沒關係,這夏候備分明一副不能善了的模樣,事情比我預測發展的更好了!”
夏玲月低低笑起來,那眼睛泛着陰冷的眸光,好似上萬發毒劍,一但被刺到,便萬劫不復,夏玲月聲音陰冷至極道:“丁紫,這一定我定要讓你成爲衆矢之地,受到萬民唾罵,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