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姨娘這是什麼意思,青凌的身世,他能有什麼身世?!
他是安王爺與嫡王妃的親生兒子,並且入皇家祖譜的正統安王世子,將來的安王爺,這個身份無可改變,他能是什麼身份!
丁紫從一瞬間的緊張,馬上又沉下心思,只是冷淡的望着豐姨娘,臉上變成似笑非笑,然而眼中已經閃射着殺意。
丁紫眼中的殺意毫不掩示,豐姨娘愣了下,並沒有害怕,反而深深望着丁紫,兩人便這麼對望着,一時皆是不言語。
丁紫眯着眼睛,這豐姨娘一直非敵非友的,所以丁紫未親近,但也沒疏遠過。若是這個人真有什麼大秘密,丁紫是寧可不知道當年嫡王妃死的真相,也要殺了她的!
現在丁紫可不是一個人,身在這安王府中,她就是一份子。藍青凌若是真有什麼,那只有死路一條,丁紫或許不會受到牽連,但是她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相公,死在自己眼前的。
丁紫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對敵人,對危險從來沒手軟過,這一刻丁紫已經在腦中翻滾着,讓豐姨娘不知不覺死去的想法了。只不過這個想法冒出頭時,丁紫心中又是一沉,若是這豐姨娘知道當年的真相,那當年還有幾個人知道這個真相呢!她可以一個一個都殺了,但是若想不泄露任何秘密與消息都殺掉,太困難了!
另外吳雙的失蹤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係呢?
再者說她們又憑什麼說藍青凌不是世子呢,不怪丁紫一聽到豐姨娘的話便這麼猜測,而是豐姨娘的暗示,還有前生的經歷,讓丁紫自然而然的能想到這上面,皇家對於混淆血統是罪不容赦的,便是藍青凌無辜,恐怕也難逃一死的!
豐姨娘一雙柔柔的眸子不停望着丁紫,有着探究,有着喜悅,也有着複雜,丁紫任她打量,因爲豐姨娘在丁紫看來,想要隨時弄死她很容易,她甚至不需要在她面前演戲,那種強橫的氣勢便直接放出,豐姨娘心裡跟着緊繃,手指微微抖動着,眼中神情越發激動。
“不知道,世子妃願不願意聽奴婢講一個故意呢。”
丁紫淡淡的笑着,眼神滲了冰霜一般:“豐姨娘,但說無防。”
豐姨娘眼神有些悠遠,並沒有馬上開口,丁紫倒也沒催促她,只讓她陷入沉思之中,不多一會豐姨娘回過神來,臉上帶着抹淡淡的笑意,丁紫倒有些看不清楚她了。
那笑容帶着抹溫情,雖然這個豐姨娘生的柔柔弱弱的,比起吳雙那種特意裝出的柔更勝一籌,但是丁紫感覺的到她本身的待人的疏離冷漠,那是一種心的冷漠,這臉上的笑卻是發自內心的,丁紫倒有些好奇豐姨娘想到了什麼,什麼令她如此了。
“我原本是個逃荒的孤女,從小家裡很窮,再加上連年的災荒,一家人逃出村子避難,但是逃難的路上家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後來我被人販子抓到,然後就開始了永無止境一般的倒賣,我不是沒想逃過,可是那些人販子根本不會給你吃飽飯,便是想逃,每次逃出去都因爲沒有力氣暈倒在路邊再被抓回去。抓回去後,還要受到他們的打罵,先餓上幾日,讓你服了再給飯吃,一天不過一碗清湯見底的粥半塊硬的咯牙的饅頭。不過不管我被抓回去多少回,我還是沒有放棄過逃跑。”
丁紫望着豐姨娘,她倒是個執拗而且不服輸的人,與外表真是天差地別。
“終究有一次,我寧可捱餓,偷偷攢了三天的幹饅頭,我成功逃出來了。擠在破廟偷偷將饅頭吃了,然後我又茫然了,是啊我是逃出來了,可是接下來我能做什麼嗎呢?當時我不過四五歲,在家的時候連下地幹活都甚少參與,大字不識一個,我能做什麼呢?接下來我將自己弄的很髒很亂,然後跟着一羣乞丐上街乞討。”
“我以爲我一生只能這樣了,可是那一天我從一家酒樓那討到了碗客人沒動的蛋羹和一兩銀子,那些一起討飯的乞丐竟然對我這個孩子拳打腳踢,正當我絕望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來了,當時我迷迷糊糊的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我只知道她的聲音很動聽,很清脆,她不但救了我還帶我去醫館。然後我看到了今生見過最漂亮的小女孩,她就像是一個玉娃娃,衝着我笑的時候,臉頰旁還有兩個酒窩,十分可愛。”
丁紫眉頭一挑,豐姨娘已經望過來:“那個人的名字,叫吳書媛!”
丁紫眼睛全睜開,卻看到豐姨娘在笑:“她是個可愛漂亮而且很善良的女孩,她問我願不願意跟着她,我當然願意了。她不但爲人善良,而且很大肚,知道我的遭遇很同情我,不但收我當府中的丫環,每個月給我銀子花,而且還親自教我習字。那一年我五歲,她六歲,我因爲逃荒本來個子就矮,她便像是親姐姐一樣照顧着我,對我十分照顧。可是好景不長,有一次姐姐因爲離家上鄉在路上遇到劫匪,爲了逃跑,我們就走散了。”
“當時太后出遊,正好救我下來,並且帶我進宮。在宮裡有專門的教習嬤嬤教育我,我拼命的學習各種本事,因爲宮中有規據,有貢獻的老嬤嬤還是可以出宮的,我想着總有一天可以出宮,我想再見見姐姐。因爲我的努力,我受到太后的重視與喜歡,後來安王爺年長了,太后便做主將我賜給了他。”
豐姨娘的臉上閃爍着諷刺的笑意:“太后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安王爺,小兒子就是當今皇上。本來按規據,這皇帝之位還輪不到皇上來坐,不過安王爺從小便喜武棄文,太后也覺得皇上更適合皇位,便許了皇上的帝位。只不過我當時雖小,卻不是個傻的,這件事怕是宮中都沒幾個知道的,那皇上根本不是太后親生兒子,而是先帝爺的寵妃聽一個之子,那寵妃當年難產而死,太后順勢要了皇上去帶。當年了皇宮最不缺的便是漂亮年輕的嬪妃了,皇上晚年時最寵愛的就是當年寧王爺之母妃,可是當年先皇不行之時,親自下旨封的卻不是由寧王登位,更不是安王爺這個嫡子,而是當今的皇上登位。”
丁紫心裡一動,這先皇雖是讓皇上當上了皇帝,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啊,太后是皇后,安王爺纔是嫡子,難道先皇不想想太后的心情?再者說恐怕當時讓寧王登基,都比當年皇上還有說服力,起碼皇上是真寵寧王啊。這道聖旨實在怪異的很,而且這皇帝是登基了,可是滿朝文武有幾個服的,丁紫突然明白了這大齊武將繁盛的原因了,皇上忌憚的原因了,若是原來不知道太后與皇上並非親子,她還疑惑,現在完全不用疑惑了!
皇上之所以急着收回兵權,那是因爲他心裡沒底,太后孃家,安王爺手中的兵權,護國候府也因爲她的關係與安王爺站在同一戰線上了,其它幾個候府有皇后有夏貴妃孃家的,可惜她們後宮爭鬥,也根本與皇上不是一條心,更別說當年同樣有爭奪帝位,現在也位列親王,而且同樣手握重兵的寧王爺了,要說這皇上要是能坐穩皇位,都在說笑呢。
這天下若是誰想反,也絕不是不可能的!皇上的根基實在太不穩了!
“太后當年爲什麼會對先皇的聖旨沒有抵抗,我一個宮女自然是不能知道,我只知道我從皇宮到了另一個牢籠,與姐姐的相遇越來越困難了。安王爺確實是個喜武的,但卻不代表他就是個莽夫,他只是從來沒展現過才華罷了。只不過正因爲他是個皇子,而且是太后的親子,性子自然也是說一不二的,從小沒有人會違揹他,便是皇上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他會長成什麼性子,真是可想而知。”說到這,豐姨娘眼神有些冷,甚至帶着幾分恨意。
丁紫輕抿着脣,這豐姨娘說是安王爺第一個女人,可吳書媛乃她的救命恩人,比起來那個陰謀詭計的牢籠,孩子小時候最真誠的相處,纔是最令她難望的吧。
“我只是盡心盡力當好一個丫環的職責,然後順理成章在他封了親王后被收了進房,後來他帶兵去邊關,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大概是老天也覺得可憐我吧,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姐姐吳書媛。當時皇上漸漸年長,而且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安王爺雖然是第一親王,想娶什麼的女子皆行,但是若娶朝庭重臣之女,只會讓皇上越發忌憚,所以吳氏雖然是名門望族,但是這一代到底在朝中沒有什麼建樹,而且家底頗厚,倒是沒虧了王爺。王爺也喜歡,太后自然幫着辦成了這件婚事。”
丁紫聽到這,不禁有些詭異:“你是說,當年父王是心牽於母妃,所以求向太后,太后也覺得此婚可配,所以同意了。在這件事上,是父王執意促成的,父王愛母妃是嗎?!”
不怪丁紫覺得怪異,安王若是真愛吳書媛,怎麼會讓她出事,又怎麼會在未過一年祭期的時候與吳雙苟合,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從後來種種現象看來,丁紫還以爲安王爺應該更安吳雙多過吳書媛呢,不,若不是豐姨娘說的這些話,丁紫要以爲安王爺從來沒愛過吳書媛呢!所以丁紫完全不能理解安王爺的想法與行爲。
很顯然,這也涉及到了豐姨娘剛纔說到藍青凌身世的秘密。
“一開始姐姐並沒有認出我,當時我已經改了名字叫做豐青影,而我卻覺得姐姐沒有變,她的的酒窩還是那麼熟悉,笑起來還是那麼燦爛,這些年來她過的應該還是很好。當時我有些失落,我覺得這世上唯一願意對我好的人已經不記得我了,我根本沒勇氣與她相認。然而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姐姐還帶着我小時候剛學會女紅,繡的很不像樣的荷包,而且保存的十分良好,當時我便哭了,與姐姐抱頭痛哭,相認了。但是我卻提議在人前的時候萬不能說出當年的事,一是我進宮時是因爲太后的事,大概是因爲我偶然知道皇上並非太后親子這個不能說的秘密之事,讓我更加小心。我害怕若是這件事說出去的話,人家會以爲這件事姐姐的孃家有參與,更何況以王爺那種大男人的性子,這件事讓他知道,怕他以爲我們故意瞞着他,我們倒不如明面上還像以前一樣生活,私下偶爾見面能說幾句體已的話。”
“姐姐真的很善良,從小生活的沒有繁雜的環境裡,她並不知道人心險惡,那吳雙至從姐姐嫁進安王府後,便多次送貼來安王府要來探望姐姐。一開始我也沒有注意,但是有一次我卻發現,她故意裝作掉了手帕堵在王爺回府路上佯裝是偶遇。其實吳雙也真是個看不清自己位置的,蠢的要死,比起姐姐,她要地位沒地位,要身份沒身份,就是像貌也更是無法與姐姐相比。世子像了姐姐六分的精緻,比姐姐長的還優秀,然而姐姐便是這六分也是吳雙不能比的。這王府裡可不是一般人家,便是丫環都是精挑細選的,有些還是宮裡選秀下來的,那吳雙根本不夠看,王爺怎麼可能看的上她呢。只不過她到底與姐姐裝的相處良好,便是衝了這層關係,王爺倒也沒甩過冷臉子給她。”
“吳雙卻不知道這些,並且還不知足。我至從那時開始,便對吳雙的行動上了心,派着人盯着吳雙在府中的舉動,卻發現這吳雙做事越來越大膽了,竟然甚至在姐姐小日子來不能伺候王爺的時候,以姐姐的名義往王爺書房送東西,王爺並沒有因此壞了規據。可這吳雙越來越急了,更是恨起了姐姐,姐姐與王爺的感情確實不錯,姐姐若是看哪個往上湊的姨娘通房不順眼,王爺也能按她的意思打發了,吳雙見此覺得自己在這種情況很難有所發展,倒是安靜了一陣,不過我到底是從皇宮出來的,吳雙的心思倒是不難猜。”
說到這,豐姨娘臉上有些悽苦:“所以我揹着姐姐,給吳雙下了藥。”
丁紫緊抿着脣,豐姨娘搖頭道:“是我害了姐姐啊,是我啊,若我不揹着姐姐做這些,吳雙也不會狗急了跳牆做出對姐姐不利的事情,是我的錯啊!”豐姨娘悽悽哭了出來,眼神有些空洞,丁紫沒去安慰她,顯然豐姨娘還在自己的回憶裡。
“那是絕子藥,只是這吳雙也是個機敏的,那藥卻沒全喝。”
“那藍青然……”丁紫吶吶問了一聲。
“是王爺的親生孩子。”豐姨娘苦笑,“很可笑吧,我爲了絕姐姐的後顧之憂下了絕子藥,最後吳雙還是生下了孩子,偏吳雙覺得這絕子藥是姐姐下的,所以讓她有了一個惡毒的想法!”
說到這裡豐姨娘已經渾身顫抖,雙眼閃爍着怨毒的神情,牙齒咬的嘎嘎作響,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殺意,卻不是對丁紫,而是那不知道去向的吳雙。
“曲意逢迎是吳雙慣用的手法,就是後來連王爺對她都露出了那個意思,但是礙於王妃的性子,王爺確實沒有采取什麼行動。在王爺看來,吳雙也不過是傾慕他的衆多女子中的一個,王爺這樣從小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人,會有這些傾慕他的很正常,他是喜歡着姐姐的,可能說這輩子最愛的便是姐姐。可是他的愛並不全,他還是可以分出一些的,那些不能算做是喜歡,更甚者只是讓人對他傾慕,而他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享受着被人傾慕的過程便好了。這在皇家的男人來說有何不可呢,這在後宮不也是慣用的手段嗎,真是一點都不新鮮。”
豐姨娘咬牙切齒,丁紫心裡也有些心寒。
確實啊,這就是皇家子弟的心理,她最是清楚。因爲她就是從那大牢籠出來的一個異數,有安王爺這樣心理的確實是再正常不過了,卻不知道女子要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愛。嫡王妃與丁紫若是相似的話,這些都是她不能忍受的,她要的男人就只能是她一個人,如果不行乾脆不要,不然這安王府裡也不會人口這麼少。
安王爺是真的寵愛吳書媛的,這或許在她們來看不是真正的愛,可是身處安王爺的位置以及他的出身,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你想讓一個皇帝坐擁後宮獨寵一人,那是多困難的事情,這在安王爺看來也是一樣的。所以他爲吳書媛已經做到了他認知的底線,並且他一直沒有接受吳雙,即使以他的聰明知道吳雙有意於他,但是安王爺沒有行動,他已經在爲吳書媛表態了,所以誰也不可能再去強求他了。
因爲再多的要求,安王爺做不到,而且也不會做了!
只不過這些不是安王爺不負責任的理由,他到底不是個好丈夫,更加不是個好父親,起碼在藍青凌小的時候,他只知道從嚴教育,卻不知道嚴父出高子並不是一慣而行的,當年藍青凌不可謂不是他逼走的。
安王爺的出身與性子註定了他會如此做,但也註定了他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
“我不止一次暗自提醒過姐姐吳雙有問題,可惜姐姐並沒放在心上,就在我與姐姐差不多同時懷孕的時候,吳雙的毒計也開始了。我先後在我與姐姐的吃食裡發現不下五次有問題,吳雙也是個聰明的,並不會直接下藥,而是給我們送的吃食裡配上相沖的東西,要不是我在皇宮中見的多了,根本發現不了。直到這時姐姐才相信了吳雙的詭計,姐姐到底不是慣做小人的,言行裡讓吳雙發現了問題,她裝做不知道,然後巧的是水嬤嬤這時候家中有事,姐姐便讓她回去了,我不是沒懷疑水嬤嬤兒子怎麼會傷的這麼是時候,可惜那時候我無心理會這些,只能緊盯着吳雙。然而因爲姐姐以前對吳雙的疏忽,吳雙已經不知不覺買能字四季院的下人,至於我的風雨院,她卻是動不了的。”
“在姐姐快要生產的時候,一直盯着她的人發現,吳雙的貼身丫環出府後秘密與一個快要臨盆的婦人接觸。”
丁紫這時候也不禁緊張起來,因爲她已經可以想象的出藍青凌身世會是個怎麼樣的情況,真是比他想象起來更加複雜,而這吳雙的行爲也更加的惡毒!背棄疼愛真心待她的姐姐,雖然這事由豐姨娘下藥開始,但是卻是這吳雙首先露出歪心思引起來的,這樣的人,真是豬狗不如!
“我當時便是派人再怎麼盯着,但那四季院要都是吳雙的人,我如何做也是惘然。我與姐姐不是沒想過處理些奸細,可惜剛一動人,王爺便來。安王府本來就四下被人盯着,姐姐若是隨意動下人,傳出去也是掉王爺的臉面,王爺如何會同意,那吳雙再添油加醋幾句,反倒我們成了惡人,而她買通那些丫環的證據我們卻沒有。吳雙把持那些下人的家人,讓她們不得不從,我找人派去救人都被劫殺了。”
便是豐姨娘是皇宮出來的,也不過只是個沒權沒勢的宮女罷了,她一個姨娘在安王府也不能明面上爭勢力,到了關健時候也沒什麼可用的人,自然綁手綁腳的。
“本來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當時我也臨產在繼,也真是有心無力,但我想等我生產後姐姐也差不多生,我們還有機會。當時我腦子裡有事,那一陣子暈暈迷迷的,而且不幸的還得了風寒,更是躺在牀上起不來身,吳雙卻是趁機給我下了藥,好在我院職的丫環機靈,不讓她得逞,但誰知她這卻是連環計。我的人聽說城外的那戶民婦的孩子突然要早產,我這一嚇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晚產了半個月,我也管不上這些,反想這我的孩子倒是個懂事的,知道我現在已經顧不上他了,我派人出劫了那孩子,還是被吳雙搶先了一步,我這一驚反倒是驚了胎,急產。而姐姐同時間也傳出了消息,我,姐姐,還有那名民婦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同時出生的。”
“那時候我真是分身乏術了,因爲事出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意外,而且當時我剛剛也在生產,根本顧不了其它的。孩子剛一落地,便有親信來報,王妃的還子沒保住,吳雙拿着那名民婦的孩子替換了世子,然後直接弄死了!”
丁紫心猛的一抽,按豐姨娘的話,那青凌豈不就是那名民婦的兒子嗎!他不但沒有一絲皇家血統,還被皇家登記入皇冊,已有淆亂皇家血統的重罪,當要判處死刑!
丁紫雙手緊緊握成拳,聲音冰冷道:“我爲什麼要信你,這一切都可能是你哄騙我的!”
豐姨娘搖頭:“我無其它的意思,我知道這很難讓世子妃相信,但我只是爲您提個醒。本來這件事我是打算帶到棺材裡的,可是吳雙突然被劫走,讓奴婢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讓你們能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丁紫冷冷望着豐姨娘:“這一切聽起來都十分合情合理,可是吳雙會這麼容易成功?在我看來,她還沒有這個本事。”
豐姨娘臉上閃過抹異樣:“世子妃是聰明的,王爺的性子別說沒有證據他不相信,便是吳雙能短時間買通了安王府的下人他都不可能認同,這是在打他的臉面,他那樣的大男子如何願意承認呢。但還有一樣,憑吳雙便是想到這些,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可是若是有人故意爲之的呢。”
丁紫心中一跳:“你是說,有人根本不希望安王府能產下嫡世子!”
豐姨娘抿脣未語,丁紫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是的,如果安王爺沒有嫡世子,百年之後這安王府自然不會再有什麼親王府,便是那藍青然還活着,可是多年來他並沒讓皇家認可,便是臨任接了親王府,以藍青然那種蠢材,想要撐起親王府也不可能。安王爺手上的兵權肯定會被刮分出去的,藍青然根本守不住!所以這世子之位給不給藍青然無關,他將來是不是安王也無關。
但這一切若是換成當年逃命出軍隊歷練回來的藍青凌就大大的不一樣了,先不說藍青凌在年輕一輩之間與藍青重可一爭高下,便是太后對這個孫子也是最爲疼愛的,有着太后孃家紅家軍的支持,將來兵權落到藍青凌手上,足可十拿九穩,任誰也難以悍動。
所以藍青凌與藍青然當世子與親王,帶來的將會是兩個局面!
所以那個人能讓吳雙的孩子生下來,卻不希望嫡王妃的孩子生存下來,當然了這個人會讓這些孩子成長起來也自是有他的目的,當初安王府的主子生子若是一起死了,那必是引起軒然大波,但安王妃產子一死,而且孩子再換了個平民,他掌握了證據,那什麼時候想處理藍青凌拿回安王府的兵權,也只要他一句話的事,而設了這麼多年的局,這個人已經在行動了!
“至於藍青然,我倒並不是想爲王爺說話,當初王妃難產而死,王爺很傷心,常常灌醉自己才能入睡,吳雙便藉機爬了王爺的牀。而吳雙在王爺面前一直是曲意逢迎的,當年王爺是想王妃死的早,世子無人照顧,吳雙也是個體已的,最重要的是與王妃是姐妹,有這個王妃的妹妹來照顧世子,應該比他續絃好很多,再加上吳雙因爲那一次竟就懷了身孕,王爺無法只好收了她。爲了她能更好的照顧世子,他還想讓太后恩准,讓吳雙提了名份,這生母早逝,嫡母與姨娘帶大的孩子是有很大區別的,只不過王爺認爲的好,卻不見得就是真的好啊。太后想的卻是更遠,沒有同意此事,王爺也只能做罷了,這些就是當年的事情了。”
丁紫坐在椅子上,也好半天說不出來話,這當年的事確實夠複雜的,而且還牽了吳雙背後的一個勢力。
丁紫想這個勢力倒也不見得真是吳雙的知道的,那個人只是藉由吳雙的手罷了,只不過這卻是將安王府推向了險地。
丁紫腦子也有些混亂,不斷想着可行的辦法,但是若這些都在青凌不是安王世子的基礎上,哪一個方法似乎都不可行了。
丁紫緊繃着臉,一擡頭卻看天豐姨娘鬆了一口氣,丁紫眼睛突一亮,猛的問道:“豐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豐姨娘望着丁紫,笑着點頭:“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世子妃。”接着豐姨娘走過來,附在丁紫朵上說了幾句話,丁紫臉上表情瞬然一變,竟也有些激動,隨後強迫自己忍下去,忙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種事,我絕對不敢說慌的!”豐姨娘認真的點點頭。
丁紫站起身來,緊張的來回跨步,再次轉身,臉上已經恢復正常:“那……可有什麼證據嗎?”
豐姨娘皺着眉,還是點點頭,附在丁紫耳邊又說了一句,丁紫陷入沉思:“這雖然是證據,但也只是旁證,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據啊。”
“豐姨,我真的可以完全信任你嗎!”丁紫握着豐姨娘的手,認真的望着後者的眼睛,後者的眼神清亮一片,認真的點點頭。
能將這件事告訴丁紫,其實已經在說前豐姨娘是友非敵了,若是豐姨娘不現在將這件事告訴丁紫,等到事發的時候丁紫才知道的話,她便是神仙下凡,也絕對找不出應對辦法了,起碼現在她還有時間理順了事情,然後找到解決的辦法。
“豐姨,謝謝你了!”
豐姨娘搖搖頭,再次忍不住落淚,丁紫環抱住她,眼眶也不禁紅了,她實在很敬佩豐姨娘,若是換成了她,她可能做不到,因爲她本身是個自私的人,一切事情以自身利益爲重,犧牲自己,她恐怕做不到的!
兩人待了一會,豐姨娘冷靜了下來,丁紫便跟着豐姨娘來到風雨院,進了豐姨娘內室那個石室裡,揭開香案上牌位蓋着的紅布,寫着‘吳書媛之位’,丁紫認真的磕了三個頭,保證的道:“母妃您放心,兒媳婦一定會爲您報仇的。”
此時香案上的香緩緩燒動,丁紫話一落,那香竟是瞬間急速燃燒,片刻後剛點上的長香便燒完了,好似吳書媛聽到了,並且鼓勵丁紫一般,丁紫愣了下,那豐姨娘見狀撲在一邊便痛哭起來。
丁紫又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將紅蓋頭蓋上,扶起豐姨娘兩個出了石室,下人進屋上茶,而丁紫卻看到一個意外的人,慕暖!
吳雙那邊被扔出府後,雙滿院的下人立即解散了,丁紫只讓水嬤嬤處理了,她沒想到慕暖還留着,而豐姨娘則是衝着丁紫點了點頭,後者立即明白,這慕暖怕就是這些年來豐姨娘放在吳雙身邊的探子了。
丁紫深吸一口氣,她現在倒是希望青凌快些回朝,剛纔的事她必須儘快與青凌說清楚,人多也好多想些計策出來。
必要的時候……
今日早朝,凡是帶個眼睛的都看的出來今天安王爺的心情極度的不好,黑沉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安王世子倒是平平常常,因爲平時爲人就很冷淡,今天看着倒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少人覺得大概又是安王爺與世子吵嘴了……
皇上坐在高位上,看了安王父子兩個,便轉過眼去,太監尖細的聲音此時響起:“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安王一聽,立即側身一步,衝着皇上拱手,作爲親王,安王與寧王是特例不需要跪的:“臣有事上奏。”
“皇兄何事上奏?”皇上怪異的看了安王爺一眼。
安王爺繃着一張臉,深嘆一口氣道:“皇上,今年早雪,雖然並沒有造成重大的災情,可也有少部分災民開始做亂,長此以往怕是會有不好的影響。”
皇上同樣點頭,有些爲難道:“皇兄說的是,只不過國庫空虛,連年如此,朕也是囊中羞澀啊!”
安王爺又道:“臣也覺得國庫的銀兩動用不易,便想到一個方法以做賑災之用,不知是否可行。”
“皇兄大可說說,讓重位受卿參說一下。”
安王向後望望,看着滿朝大臣一個個豎起耳朵傾聽,便道:“臣覺得,衆臣位都是吃皇糧長大的,現在位列朝臣,國家有難怎麼可以不伸出援手呢,所以臣提議這一次雪災不如由滿朝文武出銀賑災。”
皇上眉一挑,立即有人提出異議:“稟皇上,老臣覺得安王爺此計不可行,今年不過是提早了一段時間,讓百姓有些措手不及罷了,哪裡算的上什麼雪災,老臣覺得還不到賑災的地步。”
“皇上老臣也覺如此,安王爺若是有此提議,不如讓安王爺一人先盡些心力,老臣兩袖清風,怕是……”
“稟皇上……”安王爺話一落,便有一堆老臣在搶話,擡頭一看全是夏貴妃孃家鎮國候,與皇后孃家衛國候一行人帶起的。
皇上眼睛眯了眯,也有不樂意,安王卻冷笑道:“本王發起,本王自己會出,本王此次將拿出四十萬兩於賑災之用,其中包括嫡王妃當年的嫁妝近十餘萬兩。本王都願意替皇上分憂解勞,就不知道諸位大臣們怎麼想的了。難道花你們些銀子,替皇上解憂,你們覺得是多餘的事嗎?”
“皇上,老臣絕無此意。”
“皇上,老臣自然願意順應。”
“好好好,朕的臣子,果然有愛民之心,這是大齊的福份啊。”
“是皇上英明神武,百姓之福。”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剛纔還一個個不情不願的朝臣此時都換了一副嘴臉,安王爺冷哼一聲,剛纔幾個帶頭的,身子僵了僵,臉上依舊掛着笑。
那衛國候更是看着安王爺意味深長的笑了:“王爺真是家大業大,說拿就拿出四十兩來,老臣真是忘塵莫及啊。”這太后藍青重與藍青凌一直不對付,衛國候與安王府也從來算不上友好,他話一落,其它的大臣紛紛投去關注的眼神。
是啊,這安王爺可真是個有錢的,隨便一拿便是四十萬兩,不但大方,他們不禁想,安王爺家底到底有多少呢?便連皇上都陷入沉思。
安王爺冷眼望着衛國候,那邊藍青凌已經接話道:“聽說衛國候的嫡孫田公子,近日在春香樓可謂一擲千金啊,包了裡面三個花魅,三天就用去五萬兩銀子吧,想來衛國候府不缺銀子,這一次衛國候想必也會多盡些心意吧。”
衛國候臉上一白,看着皇上望去的眼睛,膽突突的,玩妓子就能花去五萬兩,田輕奧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這些年來在女人身上砸的錢可想得有多少,若說安王爺這個親王要些家底那也正常,誰讓人家是皇子是王爺呢,你一個皇后孃家就這麼奢侈,你還能大過皇室去啊。
“老……老臣出二十萬兩。”衛國候抽抽嘴,其它的人見狀紛紛爭相開口,就怕藍青凌再說出什麼丟臉的事來。
太子藍青重寧王藍亦自然也都出了銀子,這次雪災就因爲滿朝文武積極參與解決了問題。
皇上很是滿意,突然大殿上響起“噗通”一聲,衆人望去,卻是護國候府雲水洪宇磕在地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衆人有些無語,這護國候難不成是抽風了,他們出銀子還沒憤憤不平的,他這有什麼不滿意的。
皇上皺着眉,威聲道:“護國候,你這是何意?”
護國候府卻不管皇上與衆大臣怎麼誤解他,只是恨聲道:“皇上,臣請皇上爲臣做主,治殿中監山大人詆譭微臣,誹謗微臣,污陷朝庭大臣的重罪。”
站在前面的藍亦突然轉頭望向護國候,而大殿上靜了一下,自然想到護國候所說爲何事。
看來護國候要反擊了!
------題外話------
安王爺說好他犯了很多錯誤,說壞但大事上他沒犯過大錯,(國家大事)不過站在女人的立場上他不是個好男人!
握爪!開始展開反擊之路吧,這章我有幾個伏筆哈~乃們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