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戒律僧震懾的玉家姐妹再沒敢多言,爲李氏點完長明燈後便催着如歌早早的離去。主持明德大師與慧真大師一路將如歌送到寺院門口,臨上馬車之時,兩位大師還不忘囑託如歌若是佛祖還有傳授其他的經書,定要傳給法源寺。慧真大師更是當着衆人的面將交於朝廷法源寺一等供奉的請願牒文拿給如歌查看。
上了馬車的如歌看着滿懷期望的兩位高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直道日後若有所得定會交於法源寺。
馬車上,玉靜雅看着坐在馬車上嘗着法源寺招待貴賓時纔拿出來的如玉果,神色複雜。昨日明明看見有兩個黑影從法源寺上空飛過,爲何眼前的人卻毫髮無損。
站在衆人身後的玉靜雅自然聽到了法源寺僧人的議論,玉如歌得了佛祖的真經,傳給了法源寺,成了法源寺的一等供奉。同樣是庶女,爲何她的境遇就這般的好,反觀自己委曲求全,寄人籬下十餘年卻什麼也沒得到,還有一門隨時要命的親事在等着自己。想起詹事府的親事,玉靜雅看着前方的馬車,面色格外的陰狠。
坐在對面的如歌自然沒有忽略掉玉靜雅的表情,好戲似乎馬上要開始了。
湘緞繡布的馬車上,玉寶瑩與玉佳嫺兩人對坐着,看着後面的馬車良久無言。
“姐姐,你不是說舅舅會讓人對付玉如歌嗎?我還以爲她真的出事了呢,結果害我空歡喜一場”,玉寶瑩想起法源寺衆僧對着自己橫眉怒目的樣子與香客們詭異的眼神,就氣悶的要死。
“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玉佳嫺相比之下當時喜怒不行於色,但是心中卻是充滿疑慮。昨夜她明明聽見那些人得手後的暗號,如今玉如歌卻安然無恙的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她自知自己的妹妹是個容易壞事卻最容易起鬨的蠢貨,與舅舅那邊的計劃細節並未告知於她。問題到底出在哪?
心思百轉之間玉佳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玉如歌無論如何不能留了。她的相貌本就出衆,這一次有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得了法源寺作爲後盾,還得了供奉的位子,日後定會壓自己一頭。
玉如歌,當初滾下上你爲什麼不死掉,現在還要擋在自己的面前。玉佳嫺撫摸着自己的臉,雙眼之中,滿是狠毒。
四年前隨家僕前去接父親回府,卻看見了婉若仙童一般的玉如歌,那容顏雖然稚嫩卻依然難掩耀眼的風華,作爲嫡女的她,怎麼能讓玉如歌安然的活下去,自己趁她不注意之時將她推下了山,沒想到她那樣的命大,終究活了下來,不過聽說她的容貌盡毀。沒了容貌,玉如歌將再難成爲自己的威脅,可是爲什麼四年之後,當她再次出現,卻依舊是那般的讓人厭惡的美麗。不過,還有機會,庶女的人生終究是抓在嫡母的手中。思及此處,玉佳嫺心下大安。
“對,還有的是機會,母親······啊!”忽然間馬車一陣劇烈的震動,玉寶瑩徑直向着玉佳嫺的方向撲去。
毫無準備的玉佳嫺只覺得鼻子幾乎都要被撞斷了,見馬車仍然顛簸不止,衝着車外大喊,“車伕,翠兒怎麼回事?”
“大······小姐,有東西驚了馬,馬好像瘋了一樣到處亂撞,我控制不住了”,車伕看着馬匹瘋了一樣拉着馬車向着另外一條窄道狂奔而去,因爲速度極快,坐在車伕身邊身穿綵衣的丫鬟翠兒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撞在了一塊亂石之上,頓時腦漿迸裂,死狀慘烈。
車伕用盡力氣揚着馬鞭,希望馬車能夠停下來,可惜駕車的紅鬃馬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人的指揮,很快奔上了一座滿是荊棘亂石的山坡,猛然間看見不遠處的一處山崖,車伕頓覺不妙,衝着裡面尖叫的兩人大喊,“小姐,趕快跳下馬車,前面是山崖,再不跳就沒命了。”
從掀開的車簾中看見丫鬟翠兒的死狀的玉寶瑩如何敢跳,只能抱着自己的姐姐放聲大哭,“怎麼辦,姐姐,我不想死啊!”
“你給我閉嘴,放開!”看到山崖的玉佳嫺已然做好準備跳車,卻被妹妹玉寶瑩抱得緊緊地,怎麼也擺脫不了,見馬車離山崖越來越近,急得雙目發紅的玉佳嫺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淚流滿面的一腳踹開,向外跳去。
“啊!”
女子淒厲的尖叫聲久久的迴盪在山崖之上。
通往涪陵道的小路上,看着前面的馬車忽然間改變了方向,車伕驟然停了下來,在看到馬車飛快的駛向了山崖,不久又傳來女子的尖叫聲,車伕大驚失色,這二位嫡出小姐要是出了事,他們的命可就要交代在這了,連忙央求後面駛來的馬車上幾名壯漢一起上山查看。
在不遠處的另一座矮坡上的一棵大樹後,青衣男子看着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慘劇發生,臉上帶着惋惜之色,“大哥,你也太狠心了,兩位嬌滴滴的美人落了難,你也不出手”。
站在薛青澤身邊一身黑色錦袍的蕭夜玄撫摸着在一邊望着山坡下一輛馬車腳下躍躍欲試的雪狼,擡步向着山下走去,魔魅狹長的眼中滿是無情的霜,“死不了”。
見男子不理自己獨自向着山下走去,薛青澤摸摸鼻子,也不知道這玉家的兩位小姐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位活閻王,竟然落到了這種下場。
而此時玉府東院內,接到撫遠將軍府那邊過來計劃成功的消息正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李氏被另外一個消息弄得喜出望外,抓着眼前滿臉愕然的中年方士不放,“你說什麼,我確實是有了身孕!”
“是的,夫人,前幾日胎兒還太小,劉某並未把出喜脈,方纔替夫人驗看那讓人產生滑胎跡象的藥是否起了效用,卻發現了夫人真的有了喜脈”,中年方士捏着鬍鬚十分肯定。
“我終於懷上嫡子了,呵呵······”,李氏激動萬分,期待多年的夢想終於成真,原本找這方士開了假孕的方子想裝作被烈氏弄得滑胎,將烈氏除了之後再將玉雲傑過繼到膝下,沒想到此時天隨人願。想到這幾日吃的藥不免又有些擔心,緊張地抓住眼前的方士,“你前幾日的藥不會對本夫人的嫡子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見李氏雙目瞪大,目光厲的很,方士哪裡敢說其他的,連連搖頭,“當然沒有,劉某精通此道,開的藥萬無一失,夫人定然能誕下玉府的嫡子。”
“那就好,”李氏聞言放下心來轉身對一邊同樣激動不已的胡嬤嬤道,“給我重賞劉道長五十兩!”
“謝夫人!”劉坤聽到有賞銀,立刻眉開眼笑,因爲醫術不精,不能行醫,只能靠着師父留下的幾張方子和半桶水的醫術在大周國的內四處招搖撞騙,沒想到這次歪打正着,倒大賺了一筆,自己那姘頭花婆子這次倒是替自己尋了個好活。
送走了方士劉某,李氏心思立馬活絡開來,沒有嫡子之時,倒也罷了,有了之後該怎麼處理另外兩個庶子就要好好籌劃籌劃了。滿肚子壞肚腸的李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片刻之後,一個噩耗就要降臨在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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