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的先祖原本是大周國的開國功臣,後被封地封王。如今的壽王一生庸庸碌碌,不成大器,偌大的府邸府中來來去去的美人無數,是朝裡有名的花花王爺,因沒有什麼大的野心,爲人膽色又不濟,勉強做了個閒散王爺,皇上對壽王的那些風流韻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壽王是個喜好在場面上做文章的,此次大壽,在王府裡大開筵席,請來了許多王公子弟和一些有才名的青年才俊。
而在壽王妃邀請官宦親貴人家的女兒去王府的另一側的花園開小宴。據說,不論是前頭宴席還是花園的小宴,吃的喝的全是各地採買來的珍稀之物,在宴會上,到場的男女有自告奮勇進行才藝表演的,若能得王爺王妃的青眼,男子們會得王爺珍藏的古畫珍藏,而姑娘們也能得了王妃的賞賜的稀有珠寶。到底是王府裡的大宴,來的都是如今的豪門大家。若是能在宴會上表現一番,這府裡面去的姑娘們興許就能得了一門好婚事。
馬車裡,玉寶瑩眼睛閃閃發亮,一臉的期待。從前李氏沒少與她說起這些個宴會的意義。雖然心裡埋怨着李氏,可是她也不傻,她雖然是玉家的嫡女,但如今的模樣和名聲已經得不了老夫人的重視,自己就比不得自家嫡姐攀扯了宮裡面的人,好不容易搭上個歐陽琳這一陣子也是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容貌比不過玉如歌,才情又比不得自家的大姐,若想要尋門好親事,便要自己多多努力一番結交一些王侯府第的貴女嫡子才行,打定了主意,玉寶瑩此刻牟足了勁頭想着一會到了壽王府,要如何表現才能讓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纔好。
而坐在玉寶瑩身邊的玉佳嫺此時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時不時的皺眉。
如歌正對着兩姐妹靠在車壁上,瞧着面色各異的兩人頗有樂趣。看玉佳嫺表面上雖然是端莊得體,可是偶爾的輕微的吸氣聲卻顯示這她現在恐怕猶如神話傳說中將尾巴變成雙足的美人魚,腳下,身上猶如針扎一般。骨頭碎裂方纔休養了兩個月便出來飲宴,這位大姐姐遠比想象當中的有毅力的多啊!
玉佳嫺一擡眸,發覺如歌正在看着她,臉上便有些不自在,半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馬車有些顛,妹妹坐着是否也不適應。”
如歌聞言,淡笑着回道:“妹妹倒是覺得這馬車走得有些慢了,讓人昏昏欲睡,原本想讓這馬車走快些,可是想到年前的那場事故,卻是心有餘悸,故而這樣坐着也甚是愜意。”
對面的玉寶瑩一聽到年前的事故,眼裡便露出陰戾之色,一雙腳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踩在了玉佳嫺的腳上,直痛得玉佳嫺臉色變了又變,轉而坐到了如歌的身邊訕笑一聲道:“妹妹思慮的周全”。
那頭的玉寶瑩見玉佳嫺走開了,“哼”一聲便側過身子,閉起雙眼來。許是因爲夜裡沒睡好,沒多久便有了一陣濃重的呼吸聲。
感覺到了兩個姐姐之間的火藥味,看了一眼身邊坐着的玉佳嫺,如歌的心裡燃起一絲邪惡。前生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現在就算是收回點利息吧!
“話說年前的法源寺之行,妹妹本來是留宿在那間禪房之中,卻被金陵侯府的小姐搶了去······”
“你說什麼!”玉佳嫺捂住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雙眼瞪大的望着如歌,彷彿怕聽錯了一般。
如歌望着一臉驚色的玉佳嫺,笑着說道:“原本妹妹也甚是擔心那位侯府的小姐出什麼事,在家中寢食難安,不過前次在書局還曾見到她,想來並非如同那寺廟的香客說的進了賊人,一切只不過是謠傳罷了。”說着,欠了欠身子,坐在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對面的玉佳嫺卻是聽得心驚肉跳,只覺得如歌的話爆出了一個大秘密一般。按理說這侯府小姐與寶瑩也算得上是閨中好友,爲何在寶瑩受傷後一次也未曾來探望,舅舅在朝堂上也是腹背受敵,是不是與這件事有所關聯。······陸續想來,玉佳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噠噠噠”的馬蹄聲大道上響起,在馬車上的人懷着不同的心情向着壽王府的方向前行。
壽王府大門前,兩座白玉獅子坐鎮。因着這盛大的宴會,府門外,人流一一進入,車水馬龍。前來赴宴的人的馬車在常常的街道上擺起了長龍,得了令的下人早早的進入王府去找王府的管事提前稟報去了,玉家三姐妹貌合神離地坐在馬車裡,等着人來領路。
過了近兩盞茶的時間,那領路的小管事才走近前來,帶着壽王府的下人,將玉家的三姐妹引起壽王府後院裡去。
壽王府後院很大,一進門便是綠樹繁花圍繞着一座池塘,中間有着幾座人工精雕而成的假山,其中假山上還有一尊栩栩如生的美人臥躺的雕像。內裡的園子是典型的都城園林風格亭臺樓閣,林立有致,雕樑畫棟,長廊假山,精妙優美,園中錯落有致的各色繁花鋪天蓋地的開了滿園,一片真氣鬥豔的景象。
進入後院之後,老夫人因爲是命婦,飲宴便在東院的樓閣之中。玉家三姐妹在壽王府家奴的帶領下,按照老夫人說的體態優雅,目不斜視的走進了花園子裡。
後花園內,一張張紫檀木雕刻的長桌有序的擺在花園內鋪着紅毯的空地之上,長桌之上是華麗的鏤花小墊子和純銀打造的碗碟。
在花園裡早就來了不少晉安城中的名門閨秀,三三兩兩的,有不遠處的小亭子裡休息的,有在花團錦簇中觀花的,或在閒聊,或在觀賞池塘裡的稀有魚種,那領路的侍女將三人領到這裡便道:“王妃在西院裡招待幾位貴夫人,各位小姐請暫且在園中歇息,奴婢一會着人送上茶點,宴會要過些時辰方能開始。”
如歌自然是無所謂的,這園子裡的大家閨秀們沒幾個識得她的,便打算找一處僻靜些的亭子裡坐會,
玉佳嫺因着這些年出入宮中,倒是認識不少的人,很快便融入了其中。而插不進去的玉寶瑩只能跺跺腳卻是快步追上了一名侍女,自袖中拿了個小包裹塞到那侍女手裡,在那侍女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那侍女雖然表情有些爲難,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帶着玉寶瑩離開了。
如歌坐在亭子裡,環顧四周,並未見到有男賓出現在這邊的園子裡,想必是聚在另一處了。不過女子相聚一堂,各個人比花嬌,倒也是美麗的風景。百無聊賴的看着亭子下面一條條懶懶遊動沒什麼精神頭的魚羣,指尖滑動了幾下,魚羣頃刻間彷彿被喚醒一般,從水中跳躍起來,一條連着一條。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五顏六色的魚兒很快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座低緩美麗的彩虹橋。
正試驗着新藥的如歌不知道,自己連着這座彩虹橋已經被不遠處的人盡收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