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正在吃餅子,看見沉香那一笑,直接吐了。
楚曄也是勉強嚥下嘴裡的食物,這才結結巴巴的問沉香:“你,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啊,我以前都是這樣打扮的,怎麼樣?美吧?”說着,還朝楚曄拋了個媚眼。楚曄這回也吐了。
沉香看到兩個人的反應,十分高興,看來自己這易容術挺成功嘛,雖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也讓所有人都對她退避三舍。自己再接再厲,不出三天,楚曄絕對不會再喜歡她了。她敢保證。
然而,正當她得意洋洋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位是令夫人嗎?審美還真不一般啊。”
沉香整個人都僵硬了。那個聲音……
楚曄剛纔其實在跟沉香開玩笑,既然她想讓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他怎麼能不配合她呢。只是沒想到,慕容潯會過來搭話。他剛纔已經看到慕容潯在門口的,他靜靜的站着,一直看着沉香走過來,那時楚曄心裡便有些警惕。但隨即想到,他們誰都不認識誰,只怕慕容潯不會過來。
沒想到,慕容潯不但來了,還說了話。
“是啊,我夫人一向很調皮的。”楚曄說着,朝沉香鼻子上颳了刮,看起來充滿愛意。其實,楚曄是在提醒沉香,再這樣出神就被人看穿了。沉香這纔回過神,立刻抓住楚曄的手,親暱的說:“相公,你覺得我美嗎?”
“美,太美了。”楚曄也是一副醉心的樣子。
這一句話,讓周圍的人立刻狂吐不止,這兩個人也是夠了,居然光天化日秀恩愛,更重要的是,那男的居然眼瞎。
沉香以爲,這樣一定能讓慕容潯打消疑慮,然後離開,沒想到慕容潯居然在沉香側面坐下了,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沉半步,似乎像要從沉香那誇張的面容上,看出些什麼。
沉香只覺得心虛不已,她已經刻意改變了聲音,可是爲什麼,自己卻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沉香心裡難受,幾乎要僞裝不成了。
就在這時,楚曄居然站起來,做到了沉香身邊,然後一口一口的給沉香餵飯,他其實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慕容潯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是個大燈泡,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一般人識趣的話,立刻就告辭離開了。
可是慕容潯不但沒走,還就這麼看着,很落寞的樣子。
沒人理他,他還絮絮叨叨的說:“看到你們這樣,我真的很羨慕,什麼皇權富貴,什麼金錢地位,都比不上跟心愛之人在一起。也許,那個人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甚至是不堪入目,可是隻要她在你心裡是唯一,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那一刻,沉香再也忍不住,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楚曄爲了防止被發現,立刻便裝作舊疾復發的樣子,拼命咳嗽起來,沉香也被這突然起來的情況嚇懵了。急忙替楚曄順氣,然後問他:“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的藥……”楚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沉香立刻便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藥丸給楚曄服下。楚曄這纔好了許多,他疲憊的對慕容潯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休息休息了,改日再聊。”
慕容潯也是一臉擔憂的問:“不要緊嗎?需要請郎中嗎?我這邊有最好的郎中。”
楚曄擺了擺手:“老毛病了,不礙事,公子,先走一步了。”說着,便讓沉香扶着他離開,慕容潯依依不捨的望着沉香,突然又喊了一句:“沉香。”
沉香沒有扭頭,依舊扶着楚曄慢慢走着。
慕容潯看她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停頓,復又慢慢坐了下來,雙眼無神。沉香把楚曄扶回房間,有些擔憂道:“你到底哪裡不舒服,要不,我還是給你找個郎中吧。”追風守在門外並沒有進來,因爲楚曄開始咳嗽的時候,便給他使了眼色。
所以他纔不着急,顯然,只有沉香被騙了。
楚曄看沉香似乎是真的關心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立刻便坐直了身子,笑道:“沒事了。我剛纔是騙你的。”沉香剛要生氣,楚曄便道:“若是我不裝病,只怕你就脫不了身了。”
沉香還想反駁,楚曄便認真的看着沉香道:“你就是他口裡的沉香對嗎?難道你到現在還要瞞着我嗎?你放心,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跟他是什麼關係,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沉香擡頭,看着楚曄,他的眼神中帶着期待。
可是沉香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跟慕容潯是什麼關係呢?他們從來就沒有確定過關係啊。
看沉香爲難,楚曄便道:“若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那我便問一句,你搭我一句,可好?”
沉香點了點頭。
楚曄問:“你是叫沉香嗎?”
沉香答:“是。”
“你跟他認識,而且很熟?”
沉香答:“是。”
“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沉香想了想,答:“以前是的,可是,從我離開那一刻起,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楚曄不動聲色的舒了口氣,他接着說:“但是,看起來他似乎還對你念念不忘。”
沉香眼圈紅紅的,她道:“那是他的事,我已經要忘了。而且,我一定能做到。”沉香這話,剛說完,手便被人握住了,楚曄望着沉香,十分鄭重道:“你聽說一句話嗎?要想忘掉以前的人,那便找一個新的人開始。我願意做這個人,而且,我保證,你跟着我絕對不會傷心難過,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
沉香驚訝的說不出話,她真的不知道楚曄的心理素質有多強大,才能對着這張女鬼似的的臉,說出這麼深情的話。
她尷尬的抽出手,扭過臉道:“對不起,我不想跟任何人重新開始,我只想找到我哥。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楚曄笑了,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已經認定了她。
所以,她現在拒絕也好,說什麼話都無所謂,他只要確定,她的心還沒有給別人,他就有能力讓她愛上他。不,準確的說,就算她的心給出去了,他也有辦法收回來。
“沒關係,那就先做朋友吧。”
什麼叫先做朋友?沉香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厚臉皮,還沒說話,就聽楚曄又道:“我想要一個好辦法,可以讓他不再糾纏你。”
沉香一愣:“什麼?”
楚曄並沒有明說,而是,直接高聲喊:“追風,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走。”
追風在外面回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沉香看着楚曄,他笑道:“只有離開這裡,不再見面,纔不用害怕被他認出來。”沉香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於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楚曄又來了一句:“我還以爲你這麼打扮,是爲了讓我嫌棄你呢。原來,是爲了怕某些認出來。”
沉香頭上留下三條黑線,擺脫,她真的是來膈應他的好嗎?
追風的手腳很利索,很快便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馬車也都備齊了物資。沉香想回去收拾東西,楚曄笑道:“你也沒帶什麼東西,有什麼好收拾的。”
“誰說的,我新買的衣服不算啊?”
沉香瞪了他一眼,楚曄便乖乖放行了。只是,沉香沒想到的是,她剛收拾完東西,準備出門,便又碰到了慕容潯。
他突然喊了聲:“夫人。”
沉香扭頭,看到慕容潯之後,便飛快的低下了頭,然後行了個禮,裝作戰戰兢兢的樣子。
慕容潯笑道:“夫人不用多禮,快起來吧。”於是,親手把沉香扶了起來。沉香捏着聲音道:“不知道官爺找奴家有什麼事?”
慕容潯苦笑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只是看到夫人,便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沉香尷尬一笑,小心應對,“奴家能像官爺認識的人,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慕容潯嘆了口氣:“可惜,她離開了,是我傷了她。”
沉香沒有接話,她只想讓慕容潯快點離開,自己也好脫身,沒想到慕容潯居然接着說:“若是能再遇見她,我真的很像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沉香嘆了口氣,心道,這句話我聽到了,我不怪你,我一直拒絕你,卻又用愛人的責任去要求你,是我妄想了。所以,我放手了,大家都扯平了。
“可是,說完對不起,我還要說一句,我從未忘記過她。我與其他女子在一起,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忘了她,可是最後卻發現,我的心已經被她偷走了,除了她,我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
沉香默默聽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慕容潯還要再說,沉香卻不想聽了,她急急的打斷他道:“官爺的話,奴家實在是聽不懂。若是沒有別的事,奴家便先走了,相公還等着呢,若我長時間不去,他該着急了。”
慕容潯也覺得自己可笑,怎麼會對着這樣的一個已婚婦人說這麼久,於是便拱了拱手:“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