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瞿祥遞來的手機,宇文柏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接通之後,他嘴角含笑地說道,“她在我手裡,你知道我在什麼地方,趕得快得話,你還能見她最後一面。”
掛斷電話,他溫柔地看着白念柔,“大哥和你……呵呵,等你的記憶恢復,你就什麼都知道了,留點懸念,這樣纔有意思。”
“我一直以爲,你纔是最弱的那個,比起宇文鬆的聰明外露,你精心地扮演了一個弱者的角色,然後,騙了我們所有的人。”白念柔異常鎮定,彷彿早就知道這一幕似的,心裡居然沒有一點波瀾,這樣的鎮定連她自己都很意外,自嘲地笑了笑,她對宇文柏說道,“我們當中,你纔是演技最精湛的那個。”
“恨吧?”宇文柏微笑着看着白念柔,即使是說着傷害的話,他的語氣還是一如從前的溫柔。
白念柔搖頭,索性把腦袋轉向了一旁,不再看他。
“你呀,”寵溺的聲音從宇文柏的喉嚨裡滑出,讓白念柔微微一愣,“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睛裡只有孤傲和疏離,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是從我見你第一眼時,我就知道在我的整個計劃裡,你是最關鍵的人。”
“是嗎,還真是謝謝二少的擡舉。”白念柔語氣戲謔,連對宇文柏的稱呼都變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沒有回頭,目光透過窗戶間的縫隙看着外面的景色,濃霧還沒有散去,天地之間依舊是一片慘白。不知道左晨書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看來,即使自己不願意放手,也不得不放手了,這次,她是逃不了了。
見白念柔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對自己的計謀沒有一點興趣,宇文柏無趣地笑了笑,“念柔,你還是從前那般,對什麼都不好奇,這樣生活可就少了很多樂趣。”
“要那麼多樂趣做什麼?”白念柔走到緊閉的窗戶邊,想伸手推開窗戶透透氣,卻發現窗戶已經從外面釘死了。
“這樣可不好,”宇文柏慢慢走到她身後,順着她的視線穿過木板,睨了一眼窗外,繼續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是我撞上了你。”
白念柔回頭,冷漠地看着宇文柏,“真可惜,你沒把我撞死。”
“撞死了就不好玩了,沒有你,我後面的計劃沒辦法實施。”宇文柏語氣淡漠,嘴角微噙。
白念柔輕蔑地笑了笑,等着他的後話,可宇文柏對她一點也不好奇的情緒頗爲不滿,只是看着她微笑,卻不再說話。兩人似乎是在較勁兒,看誰更有耐性,終於在幾分鐘後,宇文柏無奈地搖頭。
“我時間不多,沒工夫同你耗,你不想知道,我就長話短說,讓你們死得明白。那天晚上的確出了車禍,只是和我先前說的有些差異,是我開車撞上了你。把你送到醫院,你沒有死,只是陷入重度昏迷,於是我就將計就計,讓林醫生在你體內注射了抑制腦內淤血消散的藥。我不確定你腦內的淤血會不會讓你失憶,所以你醒來後,我就再三試探,我得確保你在短時間內不會因爲淤血的消散而恢復記憶。林醫生的朋友是著名的腦科醫生,在他的幫助下,我得到了充裕的時間佈置我的計劃,至於你與我大哥之間,呵呵,你可以去問問他。我知道我大哥的脾氣,即使你們之間沒有什麼,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曾經想上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他要麼破壞我們,要麼比我還深愛你,最後讓你愛上他,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爲我最後的計劃提供了方便。”
白念柔瞄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感到驚訝,臉上波瀾不驚,可是心裡那抹詫異和厭惡,只有她自己知道。
宇文柏纔是宇文世家裡最可怕的人,他堅韌、有耐心,攻於心計。
宇文柏繼續說道,“剩下的,我只要順其自然就行了。你們最後肯定是死在一起,只是在外人看來,要麼是他見無法破壞我們,惱羞成怒,帶着你一起死,。要麼就是你們在一起了,卻無法走出心裡的愧疚,自殺徇情。”
“那超市促銷時的意外呢?”
“呵呵,念柔,你終於有好奇的事了。”滿意地看着白念柔,宇文柏說道,“那批貨是我要於軒國藏起來的,我知道你會出手,我也知道大哥會出手,我要的,就是你對他的誤會,只有越來越深的誤會,你纔會更加堅定地站在我這邊。”
白念柔眼神閃了閃,宇文鬆沒有騙她,他說這件事與他沒有關係,原來,是真的。
那日他派宇
文樺去拿貨,宇文樺撞向紗紗真的是意外,只是這場意外在自負的她看來,便成了蓄謀。
今天的結局,全都是她的自以爲是,如果不是她過於自負,最後,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照片,也是你的計劃?”
“計劃之外,”宇文柏溫吞吞地說道,“我原本以爲,拿出你與左晨書的照片,父親會取消我們的婚禮,這樣大哥便會卯足了勁兒地守着你,我更容易下手。卻沒想到父親只是把大哥手裡的權利拿走,關了你禁閉。這樣也好,至少,大哥手裡的權利全匯聚在了我的手裡。就像現在這樣,他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供調配,我很容易就可以將你們……”
宇文柏突然停了下來,玩味地看着白念柔,抿嘴微笑着,良久,又緩緩開口道,“不管怎樣,你們今天會因爲私奔不成,死在這裡。”
白念柔定定地看着宇文柏,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安靜,宇文柏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轉向了一旁。
“二少,他上山了。”瞿祥看了一眼手機,對宇文柏說道。
宇文柏緩緩點頭,“這間屋子,你們是出不去的,你們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如果大哥想到辦法帶你出去,那你們可以逃過一劫。十五分鐘之後,藏在地板下的炸彈就會爆炸,或許有人會找到你們曾在這裡的痕跡,或許……你們就這樣永遠消失。”
“你曾對我說過,‘如果我不棄,你便不離’。現在,你是‘棄’了?”
“……”宇文柏身子微微一滯,隨即懶洋洋地看着白念柔,淡漠地說道,“我從來就沒珍惜過,你我之間,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白念柔淡淡地笑了,不再說話。
“二少,我們該走了。”
聽到瞿祥的催促,宇文柏恍惚回神,最後瞄了白念柔一眼,轉身離開。
漸漸遠去的汽車聲讓白念柔沒由來得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走到門邊,她使勁拉了拉門,終於無奈地發現,門鎖是特製的,那不斷閃爍的紅色小燈,應該是感應燈,必須要人的接觸它纔可以從外面推開,卻無法從裡面拉開,怪不得宇文柏連窗戶也封死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她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