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宇文鬆伸手,從男子手裡抽走照片,拿在眼前掃了一眼,笑道,“照得不錯,只是怎麼沒有前面念柔摔倒的畫面?就單單一張容易引起八卦的畫面,你叫念柔和我怎麼解釋?記者,栽贓陷害也不帶這樣的。”
宇文鬆語氣戲謔,他輕佻地看着男子,像扇扇子一般,將手裡的照片拿到臉邊晃了晃,繼續說道,“要寫八卦,就找個好一點的題材,這個,嘖嘖,太沒新意。”
說完,他不屑地將照片扔回給男子。
“大少,這張照片我是那天晚上正巧拍到的,我沒看見您說的白小姐摔倒,我只看到您將白小姐攬在懷裡,最後將她抱上您汽車。我只是照實說出我當時看到的,沒有八卦的意思。”
男子的語氣不急不緩,他拿出另一張照片遞到宇文鬆的面前,上面的畫面清晰地顯示宇文鬆將白念柔抱上汽車的身影,“還有這張,這是您將車開進白小姐所在公寓大門的畫面。我守了整個晚上,也不見您出來,所以我以爲,白小姐最後選擇的是您,而不是二少。”
男子邊說邊拿出了最後一張照片,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宇文世家衆人。
“就這些?”宇文鬆不以爲意地撇嘴,“我就奇怪了,念柔受傷,我送她回去,怎麼就成了無法解釋的事了?”
宇文鬆好笑地看着男子,嘴角是一貫的輕蔑,“我守着念柔,怕她有事,也需要向你說清楚嗎?”
宇文鬆眼神一斂,面色微慍,凜冽的殺氣夾雜着濃烈的怒火,毫不掩飾地散發了出來。場內的記者皆是微微一愣,左右對視了一眼,自覺地埋下了腦袋,甚至有的還朝後退了幾步。請來的嘉賓們全都站在了宇文鬆的身邊,譴責的目光投向那名視死如歸的男子,一直尾隨衆人的攝象機鏡頭果斷轉向了一旁的煙花,現場報導的記者機智地轉開了話題。
“可是……”
“回去告訴於軒國,”男子纔剛一開口,宇文鬆就輕蔑了打斷他的話,“這點伎倆還差了點,他要玩,我陪他慢慢玩。我們玩大一點,玩得盡興一點,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耗。”
宇文鬆欲言又止地看着男子,嘴角重新掛上慵懶的微笑,在場的衆人無不捏了把汗,這抹嗜血的微笑根本就是閻王才催命符,不管是這名男子,還是於軒國,他們……都活不長了。
男子還想說點什麼,被趕來的保安七手八腳地架了出去,其他的記者也小心翼翼地離開。宇文世家領着嘉賓們走進宴會區,按照慣例,豐盛的午宴結束後,今天的活動纔算正式結束。
白念柔推着宇文柏心情忐忑地跟在人羣最末處,整個鬧劇的過程,宇文鵬鑫一句話也沒說,像個圍觀的人安靜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也陰晴不定。她不知道接下來等着自己的會是怎樣的命運,如果這件事只是涉及到自己的話,她到無所謂,大不了就是被掃地出門,再成爲八卦週刊的頭版,反正她臉皮厚,無所謂。
可是,關係到宇文柏和琴姨,她不想因爲自己的錯誤而使這兩個人受到任何傷害,她沒想到自己會陷入一波強似一波的旋渦裡。
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擔心,宇文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寬着她的心。
無驚無險地吃完飯,又同衆人寒暄了一陣,宇文世家的衆人才浩浩蕩蕩地回到別墅。
剛一邁進大廳,尤瑜瑤就立刻拉長了臉,站在白念柔面前,上下掃了她一眼,鼻音重重地說道,“我就奇了怪了,戲子是不是都這麼狐媚,腦袋裡整天想的就是勾引男人,騷、貨。”
琴月禪尷尬地站在一邊,看了看白念柔,又看了看尤瑜瑤,不知該說點什麼。
白念柔溫順地埋着腦袋,心裡卻不以爲意,她早就做好了被奚落一番的準備,甚至還想到了自己可能被掃地出門。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她反而鬆了一口氣,如果就這麼與宇文世家脫離了關係,她到是因禍得福。
只是……
她瞅了宇文柏一眼,見他正好望向了自己,慌忙將目光轉向一旁。
只是委屈了宇文柏,因爲自己,讓他被人看了笑話。
“大媽,”宇文柏笑着說道,“這件事大哥不是已經說了嗎,根本就是一場誤會,他也是好心,只是碰巧被人跟蹤,這才着了道。”
“鬆兒,你跟我上去。”一直靜觀事變的宇文鵬鑫突然開口對宇文鬆說道,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白念柔,眼神玩味地閃了閃,慢悠悠地說道,“念柔,你也來。”
雖然白念柔早就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但猛得被點名,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緊張,忐忑不安地跟在最末處,朝二樓書房走去。
書房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些,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這到出乎她的意料。望着整齊列在牆邊的書架上一排排的精裝書,白念柔不屑地腹誹:這些書不過是包裝看上去舒服,裝門面用的,她纔不信宇文鵬鑫會把這些書都仔細看上一遍。
她還在唧唧歪歪地開小差,宇文鵬鑫就轉過身子,雙手背在身後,冷森森地看着她與宇文鬆,後者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慵懶地笑着,“鬆兒,我不管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想你應該清楚,今天我最看重的‘面子’毀在了你們兩人的手裡。”
宇文鵬鑫的語氣很輕,甚至還有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只是那溫吞吞從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霸道到無以復加,越是這種輕鬆的調調,越是讓人害怕。
白念柔眼神閃了閃,這纔是宇文鵬鑫的廬山真面目吧,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很少言語,看上去還有自閉的嫌疑,可一旦他開口,聲音裡的那種蠱惑讓人無法思考,就連站在他面前的呼吸都冒着一層怯生生的白色。
想想也是,能在短短几十年內橫掃整個黃果市,穩坐第一把交椅,手腕肯定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當然,虛張聲勢的本事也不小。
“父親,”宇文鬆微笑道,“鬆兒知道怎麼做,這事我會解決,我名下的產業……我會暫時交給柏接手。”
“知道就好。”宇文鵬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白念柔奇怪地皺眉,這,算不算是對宇文鬆的懲罰?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宇文鬆就是交出了手裡所有的權利,那最後得利的就是宇文柏?
這算不算是陰錯陽差的好處?
可等着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見宇文鵬鑫陰森森地盯着自己,白念柔神色一凜,即使先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還是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們出去吧。”
呃,這是什麼狀況?
白念柔先是一愣,隨即跟在宇文鬆身後朝外走去,心裡卻莫名其妙,宇文鵬鑫把自己叫上來,聽他們兩人各自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被叫了下去,宇文鵬鑫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害怕了?”樓道上,宇文鬆突然停下腳步,站在白念柔面前,微笑着看着她。
“沒,只是有點莫名其妙。”白念柔老實地答道。
“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