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柔站在船尾,靜靜地看着腳下朝後倒退的藍色浪花,溼重的海風拂在頭髮上,不知是亂了她的長髮還是亂了她的心緒。偶爾從天空飛過的海鷗帶着尖銳的叫聲劃破沉寂,給沉悶的氣壓帶來稍許緩解。
騙了宇文柏,她的心裡並不好受,她試圖安慰自己說,那不過是爲了保護“白念柔”的過去,不想傷害到宇文柏,可是她心裡知道,那是她的自私,她想繼續留在宇文柏身邊,想繼續沉溺在他的溫柔裡。
手肘支在圍欄上,她低頭看着不斷翻騰的海面,那模樣像極了她掙扎的內心,帶着腥味的海風讓她微微皺起眉頭,她不喜歡海,確切地說,她不喜歡呆在水邊,湖水、河水,管它什麼水,她統統不喜歡。
這讓她曾經很困惑,她是雙魚座,星座書上曾說,她的守護神是海神波塞冬,海洋環境或與水有關的職業對她十分有利。就連適合她的假期生活也應該是在海邊,更別提她的吉祥物是馬頭魚尾怪獸,吉祥寶石是海藍寶石,而且她的幸運地點是海邊或近水的城市,有利場所是海上能看到的一切,比如船隻、漁場等,可笑的是,連雙魚座的吉祥植物都是荷花和所有水生植物,比如海藻,甚至連她居住的地方最好的室內設計都要有大的魚缸,內有水生植物。
可她就是討厭水,除了小學的時候在學校參加集體活動到過游泳池,下水撲騰了幾分鐘外,將近二十年她都生活在陸地上,旱鴨子一個,這讓她的父母很是納悶,要知道她的爸爸和媽媽曾經一個是市裡蛙遊冠軍,一個是自由泳冠軍,而她的外公更是在她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把她長年扔進護城河,挖掘她的潛力,結果到最後她竟然是個旱鴨子。
這個千年難得遇到一回的問題還真的在白念柔身上發生了,她只能把答案歸結到——正正得負,父母的基因在她體內碰撞之後,發生了難以預料的變異。
想着以前的點點滴滴,白念柔不禁微笑着。
宇文鬆拿了兩杯酒,慢悠悠地走到白念柔的身側,本想尖着聲音調侃幾句,卻不想正好瞅見她嘴角舒心的微笑,不禁微微一愣,陽光下白念柔白皙的皮膚狀如凝脂,折射着半透明的溫暖光束,長而微翹的眼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煞是好看,粉嘟嘟的飽滿嬌脣上揚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像顆嬌豔欲滴的櫻桃,帶着濃烈的誘惑。
宇文鬆喉結一動,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隨即妖媚地走到她面前,將右手的酒杯遞了過去,“念柔,這是你最喜歡的海域,你總說這裡的天空與別處不一樣,怎樣,想起什麼沒有?”
白念柔皺眉,她不明白宇文鬆爲什麼費盡心思一定要她想起以前的事,只是因爲他們有過過去?那些她“忘記”的過去,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她記起來了,那又怎樣?他們之間不還是潛與被潛的關係嗎?
是想看她的難堪吧?
等她想起這一切,他就可以站在她面前嘲笑她曾經的墮落吧?
瞄了一眼宇文鬆遞到眼前的酒杯,紅色
的液體在陽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亮,海風中夾着淡淡的香醇味。白念柔緊了緊眼,把目光轉回到海面上,旁若無人的發呆,並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宇文鬆也不惱,笑眯眯地收回手,剛想說上幾句,兩人身後就傳來一做作的狐媚聲音,“大少,您怎麼到船尾來了,我找了您半天,呆在這裡多沒意思,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停船,我想下海游泳。”
耳邊的聒噪讓白念柔眉心一沉,說得好聽,爲她慶祝生日,嘁,爲她慶祝生日有必要帶上這個聒噪的女人嗎?他也太低估她白念柔了,柳紫珊,一個不入流的三流“星星”,她怎麼會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她還不至於自降身價與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現在是深秋,十幾度的氣溫,下海?她還真是會折騰。
宇文鬆回頭看了一眼,衝柳紫珊勾了勾手指,後者像得到骨頭的狗一樣,搖着尾巴跑了過來,腳還沒站穩,就目標準確地縮進了宇文鬆的懷裡。
“把它喝了。”宇文鬆一手攬在柳紫珊的腰間,一手遞上了酒杯。
柳紫珊接過酒杯,得意地掃了白念柔一眼,轉了轉眼珠,嗲着聲音對宇文鬆說道,“大少,您餵我。”
白念柔只覺得後背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從一上船開始柳紫珊就在她眼皮底下晃盪。她要顯擺她和宇文鬆的關係那是她的事,幹嘛要拉上自己看戲,她對這兩人之間的勾當沒興趣,她對宇文鬆更沒興趣!
靜靜地看着海面,白念柔深呼吸着,極力壓抑着胸口的怒火。
宇文鬆魅惑一笑,就着柳紫珊的手,含了一口紅酒在嘴裡,腦袋慢慢俯下,眼角有意無意地瞄向白念柔,見她仍舊背對着自己若無其事地趴在圍欄上發呆,沒由來的,心裡突然躥上一股無名火。
柳紫珊扭捏地朝宇文鬆懷裡使勁鑽去,眼角卻偷偷瞄向了白念柔,嘁,裝什麼清高,還不一樣是個婊子!
雙手環上宇文鬆的脖子,柳紫珊閉上雙眼,迎上了他微涼的薄脣,本想施展自己的吻技讓他欲罷不能,卻不想反被宇文鬆控制了感官,一股莫名的煩躁在身體裡亂竄,似快樂,又似痛苦,周身尋找着發泄口。
低聲呻、吟着,柳紫珊大口喘着氣,上揚的眼角得意地掛在白念柔身上,卻仍舊只看見她冰冷的背影。身體的酥、軟讓柳紫珊不受控制地顫抖,環在宇文鬆脖子上的雙臂力道加大,整個人朝他身上貼去。
白念柔鬱悶地嘆了口氣,轉身,幽幽地瞟了一眼身後正火辣辣糾纏的兩人,慢慢朝前走去。
感覺到身邊一陣微風拂過,宇文鬆驀地緊了緊眼,雖然還貼着柳紫珊的脣,但他漆黑的雙眸卻清澈一片。
此時遊艇已經停了下來,白念柔想了想,徑直朝船艙走去,還有十多個小時纔會回到岸上,她乾脆就躲在船艙好了。
“念柔,這麼好的風景,你怎麼朝船艙走?”柳紫珊扭着
腰惺惺作態地叫住了白念柔。
白念柔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她身後正朝自己微笑的男女,不滿地皺眉,這兩個傢伙,又想怎樣?
她惹不起,難道連躲也躲不了了嗎?
“念柔,我聽大少說今天是你生日,瞧你,也不早點告訴我一聲,我連禮物也沒準備,這樣吧,我敬你一杯。”柳紫珊從桌上拿起兩杯紅酒,將左手的酒杯遞到白念柔面前。
白念柔冷眼看着柳紫珊,緩緩開口道,“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向我慶祝了,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好,所以,你可以收回這副噁心的嘴臉。還有,你們要幹嘛是你們的事,別老在我眼前晃悠,我沒那閒情逸致欣賞你們的表演,這船這麼大,你們喜歡在什麼地方做就在什麼地方做,別圍在我身邊陰魂不散,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
說完,她徑直朝前走去。
“大少……”柳紫珊噘着嘴,撒嬌地看着朝宇文鬆,不滿地跺了跺腳。
宇文鬆玩味地看着白念柔的背影,伸手,攬住了柳紫珊的腰,“去換泳衣吧,我們下海。”
趁着柳紫珊換衣的空擋,他慢悠悠地朝船艙走去。
白念柔坐在沙發上看着雜誌,聽到聲響,頭也沒擡,聲音鬱悶地問道,“大少,您又有什麼事?”
“難道有事才能找你嗎?”宇文鬆邪邪一笑,“走吧,外面空氣好,比呆在這裡舒服多了。”
“你……”白念柔習慣性地想反駁,擡頭卻迎上了宇文鬆微笑的雙眸,和平時那抹壞壞的笑容不同,他的眼底幽暗卻寧靜,雙眸漆黑,笑容卻很明亮。
宇文鬆擡手,做個了“請”的姿勢,“這片海域的風景很美,出去看看。”
白念柔警惕地看着他,想了想,認命地起身。
好吧,她承認她是害怕這傢伙又拿照片和錄象帶的事威脅她,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她不過是有效地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再順應時務做出選擇,如此而已。
柳紫珊穿着小一號的比基尼站在圍欄前,36D的胸圍呼之欲出,兩塊顏色鮮豔的布條勉強遮住了三點,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一見到宇文鬆身後的白念柔,臉上的笑容便僵硬地掛在嘴邊,停了兩秒,繼續朝嘴角蔓延,“大少,我們下海吧。”
宇文鬆穿的是條橙色的沙灘褲,上身赤果,就地一脫,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條三角形的黑色泳褲。陽光下,巧克力的肌膚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性、感的胸肌,線條分明的身體曲線,結實的肌肉中又有着幾分柔美,讓人心猿意馬,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念柔,你不下海嗎?這可是大少專門爲你準備的節目啊。”柳紫珊尖着聲音問着白念柔。
“我……等會兒。”白念柔猶豫地站在原地,先不說她根本就不會游泳,就算她會,她也沒興趣和這兩人玩鴛鴦戲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