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準備收回目光朝回走的時候,一高大的身影從椰林裡鑽了出來,侷促地看着她,靦腆地撓了撓頭。
白念柔眉心一沉,用玩味的眼神審視着眼前的男子,他看上去歲數不大,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近1.80米的個兒,五官算不上精緻,也沒有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但拼在一張臉上,看上去卻十分順眼,說不出哪裡好,可視線就是無法從他臉上挪開。
見男子傻乎乎衝自己笑着,白念柔歪着小腦袋仔細打量着他,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這個躲在暗處偷窺的男子,她似乎、好象、大概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呢?
“白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男子諂媚地笑着,“我叫郝青松。”
好輕鬆?
誰啊?
白念柔在腦海裡努力搜索着關於他的資料,卻徒勞地發現她無法對號入座。對他的印象不深,這熟悉的感覺到底是“白念柔”本尊的記憶,還是她真的見過此人?
想是她臉上的疑問太過明顯,男子尷尬地笑了笑,接着解釋道,“我們在超市見過,就是你第一天到超市上班的時候,我是你的粉絲團團長。”
對了!
白念柔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看着男子,她就說他怎麼那麼眼熟,原來那日她第一次在超市上班時,突然來了羣粉絲,她正愁要是他們引起騷亂怎麼辦時,那及時響起的維護秩序的聲音就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對眼前的男子印象不錯,於是她笑着衝他點了點頭,可心裡又浮現了新的疑問:他怎麼會在這裡,是跟蹤自己,還是被邀請來的?
跟蹤?
不太可能,離這裡半公里以外道路就被戒嚴了,他根本就混不進來。
可如果是被邀請來的……
她自嘲地扯着嘴角笑了,她可不認爲自己的星級效益有那麼大,可以讓身份顯要的人物成爲自己的粉絲。
白念柔微笑着看着郝青松,等着他的後話。從面相上看,男子屬於精幹型的白領,剪裁得體的西裝,說明他的工作體面,且很注重專業性,濃密的短髮,剪得學生頭模樣,微微上翹的脣角,藏着一絲青澀,說明他剛進入社會不久,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書卷氣息,很是清冽。
郝青松見白念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只是微笑卻不說話,眼神閃了閃,想是猜到了她心裡的疑問,靦腆地說道,“我不是跟蹤你,我是來參加宇文先生的生日宴會,碰、碰巧在這裡遇到了。”
“那還真是巧了。”白念柔戲謔地回了他一句。
郝青松尷尬地站在椰樹下,垂在腿邊的手侷促地捏着褲腿,筆挺的西服褲被他揉得起了褶皺,像是曬乾的鹹菜。
白念柔見狀,好笑地搖頭,“上次的事我還沒謝謝你,謝謝你及時出手,阻止了一場混亂。”
郝青松不好意思地噙嘴,剛想再說點什麼,琴月禪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念柔,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過去了哦。”
郝青松心裡一驚,朝牆角里縮了縮,白念柔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三人才剛一回到大廳,瞿祥就推着宇文柏走了過來。習慣性地牽起白念柔的手,宇文柏笑道,“怎麼還害羞得躲了起來,怕見人?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躲到哪裡都沒用。”
“你……”白念柔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滿地翻着白眼。
“伯母。”宇文柏笑着向顏曼彤問好,“今天來得人多了點,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希望你別生氣。”
顏曼彤點頭,看了白念柔一眼,與琴月禪朝禮臺處走去,白念柔走到宇文柏的輪椅後,推着他也跟了過去。
“念柔。”宇文柏突然叫着白念柔的名字。
“嗯?”白念柔微微側過腦袋,視線穿過宇文柏的肩看着他的側臉,白得透明的臉龐,泛着一層死灰般的青色,她心裡莫名地一緊,涌起一絲心疼,這樣的男子應該經常笑着纔對,怎麼可以鎖着眉頭,一臉疲憊。
發呆地看着宇文柏,她神情落寞地咬着脣。
“等宴會結束了,你一定要告訴我,究竟我臉上有朵什麼花,讓你看得這麼出神。”
“你……”白念柔嬌羞地噘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宇文柏輕聲笑了出來,擡手,撫上她放在自己肩後輪椅扶手上的手,慢慢摩挲着,“我們說好了,你休假了就得天天陪我。”
“那也得你聽話才行。”白念柔一副討價還價的口吻,腳步可沒停下來,一直把宇文柏推到禮臺旁。
“我還不聽話?”宇文柏無辜地看着她,微噙着嘴,有點撒嬌的意味。
白念柔輕笑,還想再說兩句,尤瑜瑤挽着宇文鵬鑫的胳膊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春風得意的宇文鬆,這次宇文鬆帶的女伴是上次音樂典禮結束後在酒店召開慶功宴時站在他身邊的嫩模。
見宇文鬆邪魅的眼神掃向了自己,白念柔微微皺眉,將身體轉向一旁,躲開了他的視線。
喧囂的大廳驟然安靜了下來,宇文鬆拿起一杯香檳,笑眯眯地站上了禮臺,衆人的注意力也隨着他的身影聚集在了臺上。
“首先,很感謝大家來參加這個宴會,”宇文鬆站在臺上,笑着說道,“今天是我父親的生日,藉着這個機會,我想祝我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到這裡,宇文鬆舉起手裡的酒杯,望向了宇文鵬鑫,後者微笑着點頭。宇文鬆繼續說道,“父親操勞了大半輩子,把宇文世家壯大到了現在這個規模,宇文世家涉及的產業也擴大到了財經工商各個領域,並且有獨佔鰲頭的趨勢。就像我們現在站在的這個地方,黃果市第一家海底景觀酒店,父親的創意總是走在最前端,眼光獨到。”
宇文鬆頓了頓,臺下掌聲四起,白念柔臉上的肌肉一抽,冷哼了一聲,這開場白說得好啊,既恭維了宇文鵬鑫,又打了廣告,宇文鬆交際的手腕果然老道。
“今天,在這裡,我想對父親說,‘爸,您辛苦了,現在,是我
和柏一起循着你的足跡走下去的時候了,我們一定遵從你的教誨,以家庭爲根基,致力發展家族事業。父親,有我和柏在,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失望。’”
宇文鬆說到這裡再一次停了下來,白念柔會意,推着宇文柏也站上了禮臺,宇文鵬鑫領着尤瑜瑤和琴月禪緊隨其後。衆人見狀,也紛紛附和着舉起酒杯,宇文鵬鑫高興地站在臺上,在衆人的祝福聲中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趁着宇文鵬鑫和宇文鬆一唱一和應酬衆人祝福的空檔,白念柔推着宇文柏朝角落走去,他們兩人都不喜歡人多的環境,也討厭這種虛僞的寒暄。
“柏,想吃點什麼?”白念柔看了一眼自助餐區還在埋頭奮鬥的躍森,微微皺起了眉頭。
“愛爾蘭甜酒乳酪蛋糕,這個味道不錯。不過別吃太多,馬上要午宴了。”
“好。”白念柔剛一轉身,就看見神情嚴肅的堪澤國朝這邊走來,眉頭緊鎖,一臉的肅穆,行色匆匆的模樣,似乎有什麼急事。見狀,她身子一滯,回頭對宇文柏說道,“你們先聊吧,我到琴姨那邊去。”
離開宇文柏,她卻先朝躍森走去,再不制止這個沉浸在美食裡傢伙,宴會結束只有擡他回去了
“白小姐。”
嗯?
白念柔回頭,迎上郝青松的視線,衝他點頭笑了笑。
“青松,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跟我到二樓去。”一年輕女子陰着一張臉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低沉的聲音裡有責備的口吻,目光玩味地在白念柔身上停了幾秒,眼角輕蔑地一垂,掃了過去。
郝青松尷尬地衝白念柔笑了笑,忙不迭地跟了過去。
這個女人……
白念柔皺着眉頭,歪着腦袋看着年輕女子的背影,那女子嚴肅的小臉掛着陰沉的表情,雖然故意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可眉眼之間還有稚氣的痕跡,身材嬌小,看個頭,估計也就1.60左右。只是,她的五官怎麼……那麼熟悉?
腹誹地轉過腦袋,她的眼神掃過從禮臺上走下來準備朝二樓走去的宇文鵬鑫,眼前一亮,對了,那女子的五官和他有五、六分的相似,且表情刻板,顯得男性化,只是因爲她歲數還小的緣故,所以也不覺得她臉部的線條僵硬。她的眉眼還沒長開,再過兩年,她的臉部線條會顯得更加粗獷,與那副嬌小的身材搭配起來,多少有點彆扭。
她奇怪地皺起眉頭,這名女子與宇文世家是什麼關係,模樣怎麼會和宇文鵬鑫這麼相似?
親戚?
可怎麼沒人介紹她們認識,她好歹也是一隻腳踏進了宇文世家的大門吧?
奇怪地搖頭,她領着躍森無所事事地在大廳裡溜達了一圈,隨後挽着顏曼彤的胳膊,隨着琴月禪朝二樓宴會區走去。
坐在主桌上,她詫異地看着對面先前她在大廳裡見到的那名女子,既然她也坐在了主桌上,那說明她與宇文世家的關係不淺,看來,應該是宇文鵬鑫的“侄女”之類的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