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白念柔回答,宇文樺側過目光,看着宮暖紗,“很抱歉,這次車禍我負全部責任,你的車,我會賠。”
“喲,有錢人嘴巴一張果然不一樣,”宮暖紗尖着鼻音,做作地說道,“滿嘴的大蒜味,衝得很啊。”
說完,她擡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還不耐煩地翻起了白眼。
“你……”宇文樺沒想到宮暖紗會是這副表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臉色也跟着變得灰暗。
“你願意賠就好。”白念柔將宮暖紗朝自己身邊拉了拉,這傢伙脾氣暴躁,要是話不投機,引得她狂犬病發作,在宇文樺臉上撓幾下,到時賠錢的就是他們,這可不划算。
看着宇文樺隱忍的表情,白念柔心裡冷笑一聲,指着已經成了一團廢鐵的麪包車,繼續說道,“我們的要求不高,同款麪包車,連顏色也要一樣的。”
“那是自然。”宇文鬆嘴角掛着慵懶的微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宇文樺的身後,接過白念柔的話茬,問道,“還有什麼要求,念柔,你儘管開口。”
喲,這麼好說話,那就別怪她獅子大開口!
白念柔一雙眼睛陰森森地盯着宇文鬆,勾起嘴角緩緩說道,“把紗紗帶到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從頭髮絲到腳趾頭,一處也不能落下。爲了安撫她現在的情緒,再買點壓驚的人蔘啊、靈芝啊,雪蓮、蟲草什麼的,也不要多了,每樣買個七、八斤。你也知道,人一旦受驚,不但精神萎靡、茶飯不思,連覺也睡不好,身心都受到無法彌補的損傷,必須藥補。”
“沒問題。”宇文鬆輕笑兩聲,非常爽快地應了下來。
宮暖紗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臉正氣的白念柔,這丫頭,比自己還能詐!臉不紅,心不驚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老手。轉過腦袋,她看着宇文鬆柔媚微笑的臉,心裡直打鼓,這傢伙竟然這麼好說話,他到底是抽風呢,抽風呢,還是抽風呢?
眼神閃了閃,她又看了看白念柔,皺着眉頭想了幾秒,突然恍然大悟地捂着嘴,難道他們……
四個人站成兩排,面對面地僵持着,宮暖紗還沒從“發現了點什麼”的震驚中緩過氣,郝青松就滿頭大汗地從人羣裡擠了過來。
“大少,小姐。”或許是趕得太急,郝青松的呼吸急促且紊亂。
“青松,把……二嫂的朋友帶到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確定沒有受傷後,再到藥店買齊所有名貴補藥,什麼高級買什麼,每樣買
個七、八斤,最後務必將她安全送回家。”宇文樺一字一頓地吩咐着郝青松,從她緊咬的腮幫子不難看出,現在的她隱忍已經達到極限,如果不是宇文鬆在場鎮着她,難保現在她們三個女人不會鬧翻天。
“這樣也好,我還要趕回超市,念柔,一起?”宇文鬆笑眯眯地看着白念柔,雖然是在問着她的意思,卻已經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念柔……”宮暖紗不確切地看着白念柔,猶豫着要不要和她一起回超市,可又怕做了超級電燈泡。怨念地站在兩人中間,她實在不明白這兩個冤家對頭什麼時候開始,在一起的氣氛變得這麼……曖昧中藏着糾結,仇視中夾着JQ。
不過……
宮暖紗睨着眼角瞅着白念柔,看這丫頭的神情,似乎還沒發覺氣氛的轉變,呵呵,這下有意思了。
白念柔可沒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牽着她的手囑咐道,“你先到醫院檢查,晚上我去找你,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說。”
擡頭,她又看了一眼郝青松,轉了轉眼珠,拿出手機對他說道,“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如果紗紗中途出了意外,我和你沒完。”
“……哦。”郝青松囁嚅點頭,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了白念柔的手機。
得瑟地抿嘴,白念柔賊呵呵地笑了,這下好了,詐到郝青松的電話號碼,躍森爲了報答她,會更積極地替她賣命,果然是不賠,穩賺的買賣。
……
坐在宇文鬆的汽車裡,白念柔側着腦袋看着窗外的風景,今天發生的事,她需要好好整理,“意料中”和“意料外”的事情太多,讓她的心情到現在都不能平撫摩,不過有一點她很肯定——她的身邊有奸細!
雙眼一緊,眼底幽暗的光亮轉瞬即逝,她將手臂撐在窗邊,靜靜看着窗外,黃果市的冬天不算冷,雖然寒風陣陣,但並不刺骨,再下幾場冬雨,路邊的銀杏葉也應該落光了。
是的,雖然已經初冬,但是因爲氣溫還沒完全下降,路邊的銀杏還頂着一樹的黃色葉子,街沿兒上鋪滿了落葉,看上去很有異國情調,這是黃果市秋末初冬獨有的風景。這裡的冬天一般不會下雪,總是幾場陰冷的冬雨之後,河邊的柳樹就準備發芽了。即使這裡的氣溫不會像北方那麼低,但是對黃果市的市民而言,冬天還是喜歡呆在家裡,畢竟寒風吹在身上,並不是一個舒服的享受。
白念柔縮了縮脖子,她怕冷,從小就怕,還在秋天的時候她
就手腳冰涼,想窩在牀上,卻又討厭剛進被窩時的寒冷,每到這時,她就會賴着左晨書,要他先進去暖被窩,然後她再坐享其成。
抿嘴微笑着,她朝宇文鬆那邊靠去。
“在想什麼,這麼好笑?”宇文鬆騰出右手拿起搭在座位上的毛呢外套遞給她。
猶豫了幾秒,白念柔將外套接了過去披在身上,淡淡地說道,“呆在不開心的地方,當然要想點開心的事自娛自樂。”
宇文鬆無奈地搖頭,轉開話題,隨口問道,“怎麼這麼怕冷,我記得你以前身體挺好的啊。”
臭着一張臉,她陰森森地回答道,“以前身體是挺不錯,自從被你從海里撈起來後,身體就變得很差。”
她的語氣裡有一絲哀怨,夾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嬌意味。
宇文鬆微微一愣,眼神閃了閃,沒有回答。
滿意地看着他吃癟的尷尬,白念柔心裡充滿了成就感,不管怎樣,她現在讓這個能說會道的傢伙沒話說了,難得讓她贏一次,所以她現在的自我感覺非常好。更何況,她說的是事實,從船上下來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不僅怕冷,還經常感冒。這讓她非常鬱悶,她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又是晨起鍛練,又是煲湯調理,非但沒把身體弄好,還落下了病根。
而造成這個後果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宇文鬆!
她沒找他賠就已經很仁慈了。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汽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後,宇文鬆才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本來是叫樺去查查運道具的貨車,沒想到剛查到,就出了車禍,還撞上了你的朋友,正愁該怎麼辦的時候,郝青松趕過來告訴我,貨車已經被人劫走了。但是很奇怪,劫走道具的那夥人竟然分成了幾路,把道具朝發佈會和促銷的地方運去。念柔,你說,這些劫匪是不是有病?”
說完,他放慢汽車的速度,側過腦袋,衝白念柔玩味地笑了。
“這麼高深的問題,我智商有限,答不上來。”白念柔迎上宇文鬆意味不明的視線,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想套她的話?
沒那麼容易!
她陰森森地勾起了嘴角,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戳在宇文鬆的臉上,有的東西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他要裝傻,她也可以充愣!他到是說得好聽,找宇文樺查貨車的下落,誰知道宇文樺趕到了是把道具拉到指定的地方,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它們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