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柔,你也來了,快,我們一起上,一人一個。”宮暖紗醉醺醺的一雙眼睛迷離地望着身後的白念柔,不知道是酒精讓她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是在這亢奮的環境裡酒不醉人,人自醉。
“還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白念柔無奈地拽着她的胳膊,試圖把她從臺上拉下來,周圍不斷傳來曖昧的慫恿聲,臺下衆人的口徑到是出奇地統一,一致要求猛男脫掉身上最後的遮羞布。
“就這樣回去了?太快了點吧。”先前還東倒西歪站不穩的宮暖紗一聽說要回去,馬上就清醒了,抽回趴在舞臺上的腿,雙手鉗住白念柔的肩,正色問道,“念柔,是不是心裡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到海邊走走?”
“沒有,我怕再這樣,等會我就直接到派出所領人了。”一想到宮暖紗剛纔餓狼撲食的模樣,白念柔就好笑地搖頭。
宮暖紗盯着白念柔泛紅的眼角追問道,“真的沒什麼?”
“嗯,沒什麼,對了伍丹呢?”白念柔左右張望了一眼,尋找着另一個人的影子。最後在人羣外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目標,拽着宮暖紗的領口,同她打過招呼後,藉口宮暖紗喝多了,要先送她回去,兩人匆匆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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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柔公寓。
在廚房裡倒了杯牛奶,白念柔站在客廳裡望了一眼客房大門,這幾日她白天窩在宇文柏那裡,晚上回來得也很晚,與顏曼彤見面的次數竟然比她上班時還要少。也不知道顏曼彤有什麼打算,她住在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是繼續住下去,還是隨時準備離開。
嘆了口氣,她坐在了沙發上,抿了一口牛奶,找個時間,好好與顏曼彤談談,她身邊的事到現在還是一團亂麻,如果可以,她希望顏曼彤可以離開,這是她一個人的戰鬥,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固執傷害到身邊的任何人。低垂的眼簾掃過桌上的文件袋,她抿着嘴角笑了,那是宮暖紗收集的關於“白念柔”、宇文鬆、宇文柏的所有資料,現在,是時候反擊了。她不奢望自己可以將宇文鬆打得一敗塗地,她只希望在這場被動的戰爭中她可以全身而退。至於宇文柏,她不知道到了最後自己會不會和他在一起,她只想保護他,就像他保護自己一樣。
想到左晨書和他身邊的伍丹,白念柔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或許,她以後真的會和宇文柏在一起吧,心裡那一絲絲甜蜜的幸福似乎是在肯定着她的回答。
“哎。”
陽臺上傳來重重的一聲嘆息,她睨着眼角好笑地看着這幾日怨念極重的躍森,端着奶杯走了過去,“你又怎麼了?”
“單相思的人傷不起啊,傷不起。”躍森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搖着腦袋,苦巴巴的臉皺成了一團。
“單相思……對了,”白念柔雙眼一亮,興奮地說道,“你說‘單相思’我就突然想到了,躍森,你是神仙,對吧?”
“對……”躍森戰戰兢兢地看着她,胸口涌上強烈的不好預感,身體立刻條件反射,處於防備的僵硬狀態,
敏銳地察覺着隨時可能朝自己襲擊過來的危險。
“月老也是神仙,對吧?”
“對,可是……”
“幫我給他帶個話,”白念柔打斷了躍森囁嚅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請他把左晨書的紅線重新系在我的手指上,憑你和他的交情,應該不難做到吧?你別告訴我你被裁員除了因爲個人資質有限,能力不行外,人際關係也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你的人際關係應該不差吧?”
說完,她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在躍森面前比劃了幾下。
“念柔,我的大小姐,”躍森怨念地看着她,再一次無奈地說道,“如果我與月老的關係到了可以隨便更改紅線的深度,我還會單相思嗎?我是地府的‘領路人’,工作是評估鬼魂生前的功與過,決定他們是轉世還是先到地獄接受懲罰,我的地盤在下面,月老的地盤在上面,你覺得以我的級別,可以到上面和他套近乎嗎?”
躍森非常認真地看着白念柔,右手食指指了指地下,又指了指天空。
切,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受到打擊的白念柔沒好氣地衝躍森翻了翻白眼,MD,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根本就是神仙隊伍裡一個“三無”次品——無資質、無實力、無關係。一個標準的破落戶,她的錯魂,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吃喝拉撒全靠她的失業神仙。
見她臉色不對,躍森嚥了咽口水,弱弱地解釋道,“念柔,我說的全是真話,你想想,如果我和月老有那麼深的交情,早就叫他把我和那個人的紅線綁在一起了,也不會唉聲嘆氣單相思到現在。”
吊着眼角陰森森地盯着躍森,白念柔一口氣將杯裡的牛奶喝完,又慢悠悠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她一直不說話。躍森眼神亂閃,卻不敢挪開視線,勉強迎上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賠笑着。
“現在確定是戀愛了?”白念柔半眯着雙眼,居高臨下地看着躍森,轉開了話題。
“確定。”躍森忙不迭地點頭,興沖沖地從帳篷裡翻書一本皺巴巴的書遞到她面前,諂媚地說道,“我對照這本書仔細研究過了,我敢肯定,我從生理到心理的確是戀愛了。”
《戀愛之十萬個身心變化體驗》!
白念柔額角抽搐地看着面前封面泛着油光,頁面皺巴巴的書,皺起了眉頭。這幾天她很少呆在家裡,不過,她知道這兩天躍森早出晚歸,不僅僅只是忙着超市的工作,看來他一定是去偷偷調查那名女子的底細了,這傢伙,還知道做足準備工作,打有把握的仗,看他現在的架勢,應該是做好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準備,哎,這年頭,神仙也會凡心春動。
“書就不用給我了,只要你確定是戀愛了就行,話說,那人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姑娘,說出來我先幫你把把關。”
躍森興奮地點頭,完全把白念柔的八卦當做是最貼心的關心,撓了撓頭,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上次在宇文鵬鑫生日宴會上
遇到的……”
“這個可以省略,直接報名字、三圍、興趣、愛好,我幫你參謀參謀。”白念柔雙手抱在胸前,垂着眼簾,一副長輩的標準口吻,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實質性的問題,其他的,都可以省略。
躍森頓了頓,扭捏地說道,“叫、叫郝青松。”
郝青松?
好輕鬆!
那個宇文樺的貼身助手郝青松!
這是什麼世道!
白念柔皺着眉頭,沉默地看着躍森,努力壓制住內心的震驚,這傢伙,還真是不戀愛則罷,一戀愛就弄了個驚天動地。
想是她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內心,躍森漲紅了臉,聲音不善地說道,“愛情是沒有年齡要求、身份區別、國籍限制,更沒有性別歧視的!”
“是……是沒有。”白念柔看着一臉正氣的躍森,微微點頭。
“所以,我現在正在努力把暗戀變成表白,然後修成正果。”躍森右手舉到胸口,緊緊握成拳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白念柔不想打擊他難得高漲的鬥志,可又怕他失戀後尋死覓活,無法收場。雖然時代在進步,神仙也有了七情六慾,還玩BL,不過她不想到了最後由她來收拾殘局,轉了轉眼珠,她對躍森說道,“你要愛他,可以,可是你確定他也喜歡……男人?”
“不知道,”躍森老實地搖頭,不以爲意地說道,“不過,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用我的真心,一定可以感動他!”
額角抽搐地看着躍森雄赳赳、氣昂昂的神情,白念柔訕笑了兩下,果然是無知者無敵,這個世道,神仙也瘋狂。慢悠悠地起身,她拿起矮桌上的文件袋,準備回到臥室慢慢研究。
“念柔!”躍森突然叫住了她,正色說道,“你會幫我的,對吧?我是你的‘守護神’,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死了也就罷了,可要是我半死不活的,你還得照顧我,又或者我不開心什麼的,會直接影響到我的工作質量,我工作中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就會殃及到你,你可想清楚了。”
喲,還學會威脅人了!
白念柔雙眼危險地一緊,這個空口說白話的傢伙,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守護”她了,誰守護誰還不知道呢,居然敢威脅她,他是找死呢,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眉心一沉,她剛想雙手叉腰好好教訓躍森一頓,突然靈光一閃,郝青松是宇文樺那邊的人,如果躍森成功征服了這個男人,那麼她就有機會通過躍森從郝青松那裡套到宇文樺和宇文鬆的小道消息。雖然就目前來看,躍森間諜的本事還需要培養,不過她有信心,在她的調教下,躍森一定可以發揮他的潛力,讓郝青松俯首稱臣,只要他迷戀上了躍森,管他是迷戀躍森的人還是身體,她就可以破壞宇文鬆的一切計劃。她不害人,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利益操控在別人手裡。
勾着嘴角,白念柔陰森森地笑了,等着吧,看她怎麼把郝青松弄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