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柔,你喜歡吃這個?”宇文鬆看了一眼醉蝦,慢悠悠地說道,“我叫杜祥天送點過來,我那裡還有很多。”
“這東西吃多了可不好,”一直做着局外人的琴月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高蛋白的食物雖然對身體好,但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念柔本來身體就不好,吃清淡點。”
“清淡的東西吃多了,嘴裡沒味,偶爾吃吃,無妨。再說,又不是一次全部吃完,放在那裡,想吃的時候變着花樣吃一點。”宇文鬆絲毫沒給琴月禪留面子,打斷她的話,蠻橫地說着自己的意思,如他一貫的霸道。
琴月禪皺起了眉頭,還想說點什麼,宇文柏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說道,“大哥也是好意,多一個人關心念柔不好嗎?就照大哥的意思吧,一次不做多了,想吃的時候就叫杜祥天送新鮮的過來。”
見自己的兒子都這麼說了,琴月禪也不好再繼續爭辯下去,只是溫婉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黑霧,神情陰暗。微微皺眉,她玩味地看了宇文鬆一眼,又睨着眼角瞅了瞅宇文柏,心不在焉地喝着湯,
坐在旁邊努力消失的白念柔一直不敢說話,聽着這兩撥人的針鋒相對,再看了一眼顏曼彤等人的“事不關己,任其發展”,她怨念地嘆了口氣,埋着腦袋扒飯。飯桌上的戰爭她不想攙和了,他們愛幹嘛就幹嘛,大不了大家光着膀子幹一架,現在天大的事也大不過她要吃飯。
一場硝煙味極重的晚飯在衆人心懷鬼胎中結束,氣氛有點冷淡,期間白念柔偷看了宇文鬆幾次,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生活放、蕩,不對,生活開放,性格恣意妄爲,呃,也不對,是性格隨性的宇文鬆怎麼會這麼好脾氣,耐着性子在飯桌上與宇文柏有說有笑,似乎還很歡快。
轉了轉眼珠,她盯着宇文柏的雙腿皺起了眉頭,難道宇文鬆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今天就耐着性子試探?
那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到他們離開的時候,都不會有讓人情緒亢奮的事情發生,大家都會保持一個相對寧靜的心態,至少宇文鬆今天不是來砸場子的。高度緊張的神經突然放鬆之後,白念柔覺得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先前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的噁心感再次席捲上來,皺着眉頭,她蜷縮在了沙發裡。
“念柔,不舒服?”最先發現她不對勁兒的,竟然是一直面帶慵懶笑容的宇文鬆。
“嗯,沒什麼。”白念柔搖了搖頭,哪知她的這個動作牽扯到了疼痛欲裂的腦袋,太陽穴的抽搐更加厲害,眩暈感加重。
“早就叫你吃藥了,你偏偏倔着脾氣不吃!”宮暖紗氣呼呼地站在白念柔面前,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纔剛一挨上去,她就尖叫,“這麼燙,真的發燒了。”
“快到臥室躺下。”琴月禪焦急地起身,朝白念柔走去。
“我來吧。”宇文鬆擋在了琴月禪前面,將白念
柔從沙發上抱起,朝臥室走去。
白念柔動了兩下,扭捏地說道,“我自己走。”
“別動。”宇文鬆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強硬,白念柔竟然愣住了。趁着她發呆的空檔,宇文鬆抱着她走進了臥室,顏曼彤領着宮暖紗和躍森跟在後面。
“柏兒,”留在客廳裡的琴月禪望着那幾人的背影,語氣凝重地說道,“對念柔更好些,媽媽可不想失去念柔這麼好的兒媳婦。”
“媽,”宇文柏失笑地搖頭,“大哥也是因爲我腿不方便纔出手幫忙的,你想多了,至於念柔……”
宇文柏擡頭,朝臥室望去,鳳眸微促,眼底幽暗的光亮像兩團幽明鬼火,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抿嘴微笑着,他緩緩說道,“你的這個媳婦兒,她,跑不了。”
……
白念柔鬱悶地半躺在牀上,一雙目光陰桀的眼睛盯着坐在對面,一直衝自己古怪微笑的宮暖紗。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很久,就在宮暖紗笑到面部抽筋,只得用手使勁拍打面部的時候,白念柔終於陰森森地開口了,“說吧,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是宇文鬆想做什麼。”宮暖紗使勁捏着自己的臉,口齒不清地說道,“念柔,你昨天可是被他抱回房間的……”欲言又止地看着白念柔,宮暖紗得瑟地挑了挑眉,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又一次氾濫起來。
“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明白,”白念柔生氣地皺起了眉頭,“宇文鬆是因爲柏的腿腳不方便才替他抱我回房間,你覺得讓躍森抱我回來,我會安全嗎?”
“我懂,念柔,我什麼都懂,”宮暖紗無視白念柔的不耐,自顧自地說道,“宇文柏腿腳不方便,躍森不保險,所以只有腿腳利索,安全感十足的宇文鬆來完成這個豔福不淺的任務了。”
“……神經病!”發現和宮暖紗說不清楚之後,白念柔放棄了繼續與她糾纏下去的念頭,轉過腦袋看着窗外,氣呼呼地磨牙。也不知道這傢伙哪根神經沒捋直,一大早就在這裡發瘋。
“念柔,”得瑟中的宮暖紗纔不會理會白念柔說了什麼,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意味深長地說道,“要不,咱們把宇文柏踢了,換宇文鬆?”
“要是你喜歡,我不介意你去勾搭他,這樣,我們還可以在宇文世家繼續我們的‘姐妹情深’。”白念柔睨了宮暖紗一眼,還想再調侃幾句,手機突然響了,她還沒來得及伸手,宮暖紗就搶先一步,把手機拽在了手裡。
“喲,是串陌生的號碼,念柔,你說會不會是宇文鬆?”宮暖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衝白念柔晃了晃手機,一臉的揶揄。
“懶得理你。”白念柔瞪了她一眼,縮回被窩將腦袋藏進了被子裡,眼不見爲淨,由着這傢伙去吧,她想怎麼折騰自己折騰去。
滿意地聽着手機鈴聲漸漸轉弱,最後完全消失,宮暖紗得瑟地拍了拍手,走出臥室帶上了房門。她到不是故意和白念柔作對,她只是太瞭解這丫頭了,趁白念柔現在對宇文鬆還懷有敵意,小心防備的時候,她在中間故意藉着“拉媒”的心態慫恿,這丫頭一定會卯足了勁兒和她唱反調。厭惡的情緒一上來,只會對那傢伙退避三舍,哪還有閒工夫去揣測他的小心思,如此一來,那場她下了重注的賭局勝算更大!
呵呵,可別怪她搞小動作,實在是當初腦袋發熱,下注太多,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就這麼押在了賭桌上,她輸不起。
白念柔捂着耳朵縮在被子裡,家裡這幾個人的反常讓她很窩火,憑她對宮暖紗的瞭解,這傢伙八成又賭上了。鬱悶地磨牙,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把這幾個傢伙拉在一起好好談談,而且照現在的趨勢看,越快越好。
好不容易停下去的鈴聲沒有再次響起,她縮在被窩裡小小地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麼,還是躲着什麼。哪知她還沒好好享受這輕鬆的心態,門鈴又響了起來。
不是這麼邪門吧?
彷彿有預感似的,白念柔“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捂着胸口,驚魂不定地安慰自己道: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一大早就這麼邪門,絕對不會的!
她還在自我催眠,臥室傳來清脆的敲門聲,顏曼彤尖細的做作聲從門縫裡慢悠悠地傳了過來,“柔柔,快點起來了,宇文鬆來了!”
MD!
白念柔低聲咒罵了一句,晃晃悠悠地起身,黑着一張臉拉開房門,毫無意外地,看到宇文鬆笑眯眯地站在顏曼彤身後,聲音不善地說道,“一大早不到公司好好上班,跑這裡來做什麼,我家沒多餘的早餐,要吃自己下去買。”
“這麼關心我,擔心我耽誤工作?”宇文鬆面不改色地看着白念柔,把她攆人的話完全當成了體貼的關心,“放心,我不會浪費你家的口糧,走吧,我帶你出去吃早餐,順便散散心。”宇文鬆也不惱,好脾氣地看着她,溫潤地笑着。
“我習慣家裡的早餐,還有,我的心本來就是散的,可以不用再散。”白念柔繼續粗聲粗氣地說道。
“柏這幾天要到外地開會,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肯定無聊,走吧,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無視她“委婉”的推辭,宇文鬆邊說邊側着身子,讓出一條路,示意她從臥室裡出來。
裝作沒看明白他的意思,白念柔繼續站在臥室大門處耗着時間。
“柔柔,出去走走,透透氣,對身體也好。宇文鬆,你先等等,柔柔換了衣服就出來。”顏曼彤一邊衝宇文鬆說着話,一邊把白念柔朝臥室裡推去。
不管她願不願意,半小時後,她坐在了宇文鬆的車裡,汽車朝郊外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