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柔,到你了。”
宇文鬆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見白念柔端坐在牀尾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裡一咯噠,總覺得這抹微笑怎麼看怎麼詭異,歪着腦袋想了想,他還是走到了白念柔面前,輕聲問道,“又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怎麼了?”白念柔仰着腦袋看着他,無害地微笑着。
宇文鬆索性蹲在白念柔面前,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你眼睛眨一眨我就知道你要做什麼了,說吧,什麼事?”
白念柔諂媚地拉起宇文鬆,讓他坐在自己先前坐的位置,神秘地說道,“鬆,我有東西送給你,你把眼睛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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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禮物嗎?”宇文鬆嘴角噙笑,照白念柔的話做了。
白念柔賊呵呵地從枕頭下抽出包好的毛衣捧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氣,“好了,可以睜開了。”
“這是……什麼?”宇文鬆看着白念柔手裡被彩色包裝紙包裹起來的東西,奇怪地問道。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小心地剝開一層層彩紙,宇文鬆的目光裡出現了一團白色的,有着淡淡香味的東西,狐疑地問道,“毛衣?”
“嗯,毛衣,我自己織的。”白念柔忐忑不安地瞅着宇文鬆的表情,心跳加快。
“你給我織的?”宇文鬆將毛衣舉了起來,仔細看着。
“嘿嘿,我第一次織的,模樣是差了點,但好歹也是‘溫暖’牌的,穿裡面還是可以的,大不了,壓箱底好了。”白念柔訕笑着,她沒奢望宇文鬆會真的穿上這件毛衣,放在衣櫃裡也不錯,只要別不屑地扔掉,怎麼說,這也是她的“第一次”。
“傻瓜,”宇文鬆手臂一伸,便把她攬在了懷裡,“我老婆織給我的毛衣,我怎麼會壓箱底,我先試試。”
話音纔剛一落下,他就利索地脫掉身上的睡衣,直接將毛衣套在了身上,樂呵呵地站在穿衣鏡前,他側着身子左右看了看,得瑟地說道,“我老婆親手給我織的毛衣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樣。我晚上就穿着這個睡覺。”
“你……”白念柔無奈地看着正準備跳上牀的宇文鬆,“你喜歡就好,睡覺可不能穿着這個。”
“老婆。”宇文鬆一口一個“老婆”叫得很是順口。
“誰是你老婆?”
見白念柔不認帳,宇文鬆伸出左手,晃了晃手指,吃味地說道,“戒指都還戴着呢,你別不認帳。”
“你……”
白念柔苦笑不得地看着開始耍橫的宇文鬆,沒想到他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既然你都送我一份禮物了,禮尚往來,我也得送你一份禮物。”
“那到是,”白念柔小手一伸,攤在宇文鬆面前,尖着嗓子說道,“拿來吧,我的禮物。”
“我送是禮物就是我。”
白念柔還沒聽清宇文鬆說的什麼,就被他抱在懷裡,一個轉身,兩人都倒在了牀上。
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宇文鬆,白念柔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比較實質性的禮物。”
“我會很賣力的,老婆,放心吧。”
白念柔剛想再說點什麼,小嘴就被宇文鬆微涼的脣給堵住了,不滿地皺眉,她口齒不清地說道,“我還沒洗澡。”
“洗什麼洗,等會我們一起洗。”
“你……”
“專心點。”
“我……”
“別打岔。”
“……”
“……”
……
左晨書本來想初一就上路,白念柔卻沒好氣地數落了他一頓,說是哪有在春節裡趕路的道理,非得要他春節之後再走。
拗不過她,左晨書也就同意了。
其實左晨書心底裡是不願意這麼早就離開的,這個春節,對他而言,是個了斷,對與“安語蕊”有關的一切做個了斷,平心而論,他是捨不得走的,可是看到白念柔與宇文鬆恩愛的場面,他又微微有些吃味。
所以,當白念柔開口叫他再住些時日的時候,他也順口答應了下來。
白念柔怕宇文鬆吃醋,先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他的口風,好在宇文鬆是講道理的人,在這件事上並沒有斤斤計較,只是到了晚上白念柔就被折騰壞了。她纔剛不滿地皺起眉頭準備抗議,宇文鬆就溫吞吞地說道,這不過是補償他感情和心靈上受到的傷害,因爲自己最愛的女人留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在家裡,他脆弱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需要療養。
憤恨地磨牙,白念柔總算是看清楚了宇文鬆“白眼狼”的真面目,這傢伙根本就不是“講道理”,也不是“體貼”,他根本就是在想方設法地爲自己的利益謀求最大的好處。是她自己瞎了眼,忘記了曾經的宇文鬆是多麼的攻於算計,活該自己倒黴。
不過這個春節到是過得很熱鬧,這幾天,鄔強華和宇文鬆開着兩部車,一羣人浩浩蕩蕩地把小鎮周圍玩了個遍,甚至還在鄰市玩了兩天才回家。
大假過後,鄔強華便帶着宇文鬆到了公司最大的幾個繡莊處理業務。
白念柔在客房裡幫着左晨書收拾行李,說是行李,其實就是幾件簡單的衣物,還有秦若水送的一些江南特特產,東西不是很多,但白念柔的進程卻異常緩慢。
躍森瞧着客房裡的氣氛太過沉悶,想了想,他到了樓下,把白念柔和左晨書留了下來。
留在客房裡的兩人各自心裡都有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一說話就打破了他們努力維持的平和氣氛,於是一時之間,客房裡的氣壓稍顯沉重,直到樓下傳來了說話聲,白念柔才笑着說道,“乾爹和鬆回來了,下去吧,要準備晚飯了。”
左晨書點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語兒,你……還會回黃果市嗎?”
“爲什麼不回去?”白念柔好笑地看着他,“我肯定會回去,那裡有紗紗,還有你。”
得到肯定的答覆,左晨書放心地點了點頭。
白念柔接着說道,“到時,我還得重新參加你和伍丹的婚禮。”
“語兒……”
見左晨書一副惆悵的模樣,白念柔淺笑道,“我們都應該往前看,不是嗎?就像你希望我幸福一樣,我也希望你幸福,回去了,找伍丹好好談談,她是個好女孩,你不能錯過。”
“那藺姨呢?”左晨書看着白念柔問道,“你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
落寞地搖頭,白念柔淡淡地說道,“真相就是我現在叫‘白念柔’,有的
事,發生了,就無法再回到從前。藺姨和‘白念柔’沒有交集,把這些告訴她,只會徒增煩惱,‘白念柔’的父母又怎麼辦?晨,其實你比我清楚,強求的話,最後會弄得所有的人都不快樂。”
左晨書撇嘴輕笑,兩人走到樓下。
今天是年後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宇文鬆與鄔強華到鄰近的繡莊去視察工作,因爲公司新接了一莊大買賣,定單的量佔了公司以往幾乎一年的量。這批貨是國外的大公司定購,準備放在他們的精品店裡銷售,現在國外有很多人對這種蘇繡很有興趣,需求量很大。而鄔強華這次也格外小心,從原材料開始,他就帶着宇文鬆親力親爲。
好在宇文鬆幫他分擔了不少,所以公司裡的事進展還算順利,這次他們到繡莊就是和負責人詳細說明情況,好好溝通一下,對這次的買賣,鄔強華很有信心。
趁着吃飯的空檔,鄔強華對左晨書說道,“這兩天公司裡的事比較多,後天,後天我們一起送你。”
“不用了,”左晨書婉言道,“我自己到市裡搭火車就可以了,不用那麼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秦若水客氣地說道,“你是念柔的好朋友,又是我們的貴客,當然要一起送你了,也就是晚個一、兩天的時間,晨,這點面子你還是要給秦姨的吧?”
說完,她故意嚴厲地瞪着左晨書。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晨書點頭。
“鬆,繡莊裡的事怎樣?”白念柔一邊嚼着糖醋排骨,一邊掃了一眼宇文鬆,眼神瞄到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毛衣,不禁無奈地搖頭,這傢伙,自從那晚得到這件毛衣後,就一直穿在身上,說是老婆送的,應該到處顯擺。這讓她不禁想起了先前他們一同在商場裡買的那件外套,這傢伙也是一路顯擺,晚上還特意到鄰居家串門,一串就是幾個小時。
幸福地抿嘴,白念柔琢磨着是不是再織一件,這樣他可以換着穿。
“都還順利,雖然那邊要得很急,但乾爹抽了近百個繡莊,幾萬名鏽娘趕工,可以按時交貨,只等明天訂的繡線一送到就可以開工。”
白念柔放心地點頭,雖然因爲有宇文鬆,所以她就懶得過問公司裡的事,但這次這批貨不僅量多、質量要求高,催得還很急。鄔強華很重視這次的交易,幾乎把公司的老本全壓在上面了,公司爲了這個定單投入了不少,只要順利完成,不僅公司可以大賺一筆,還可以打開公司在國外的業務,怎麼看都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對了,念柔,我找到你父親了。”
鄔強華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讓白念柔心裡一凜,這個只聞其名卻從不曾謀面的父親,終於要見面了嗎?
見她緊張地看着自己,鄔強華好笑地說道,“幹嘛這麼緊張?雖然你有幾年沒見着父親了,但也應該知道,白玉是個隨和、溫潤的人,你這模樣……到像是見上司。”
白念柔訕訕地笑了,無視鄔強華的調侃,追問道,“我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沒和他聊上,只是找到他的郵箱,給他發了郵件,就看他什麼時候記起看郵件了。”鄔強華邊說邊搖頭道,“你也知道,你父親最不喜歡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整天不是畫畫就是書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過着離羣索居的日子。”
白念柔笑了笑,心裡卻開始憧憬着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這個傳說中的“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