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白沁心將一枚軍功章交到華芳手裡。
“喲,這是……”
“軍功章!”
施衛國那句一等功可不是開玩笑,這次的礦難衆志成城,同志們都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就像那些感恩家屬們和工友們說的一樣,若非白沁心最先發現異常,後果不堪設想。而且白沁心到底在下面做了什麼,也只有他們這些人明白,論功行賞必然。白沁心出來的當天,施衛國就秘密授予了她一等功的功勳。
“這……”哪來的?難道是因爲這次的礦難?華芳問道,“小魚,你告訴媽,你到底做的什麼工作?”
白沁心呵呵一笑,也沒再瞞着,說:“其實吧,我是國家機密部隊的成員,是一名名符其實的軍人!”
“軍、軍人?”這都什麼時候的事?
“媽,事到如今,其實有些事您早就知道,我也就不瞞了。前世我就是軍情九處的特工,因緣際會做了您的女兒,我很感激您的傾心以待。媽,不管我什麼身份,我都是您的女兒。”
“嗯,你是媽的好女兒。”特工麼?難怪這丫頭骨子裡一腔熱血,爲人正直,原來如此。頓覺手中的這枚軍功章沉甸甸的。摸了摸白沁心的頭,“孩子,你現在的工作很危險吧?”
“這個……”
“小魚,你能告訴媽這個秘密媽心裡很高興,媽就是有些擔心。就像你說的,不管你什麼身份,你都是媽的女兒,做媽的最記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媽爲你驕傲!這也是屬於你的無上光榮,只要你喜歡,你做什麼媽都支持。但是媽希望無論何時,你都要好好保護自己,好好地活着,好嗎?”
“嗯,媽你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今生這麼幸福,爲了這份幸福能夠延續,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好好好,你能這麼想最好。媽還等着看你結婚生子呢!”
“會的,我們一家一定會和和美美、福澤綿延。”白沁心又看了眼那枚軍功章,笑說,“媽,這是我作爲軍人送給您的第一份禮物,您要好好收着哦。”
“那當然,我女兒的軍功章這麼有分量,媽當然要好好收着,這是你的驕傲,同樣也是媽的驕傲!”華芳說着寶貝地將軍功章收了起來,隨後拉起白沁心下樓,“走,咱先下去,媽還有事要說。”
二人下了樓,奚家人正在客廳裡看電視。
“爸、媽,老奚、小玥,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
奚老爺子連忙關了電視,笑說:“嗯,說吧。”
“小魚,你奶奶她……走了。”華芳輕輕嘆了口氣,“後天在老家下葬。”
“哦,我知道。”這事鬼差們早告訴她了,白沁心吃了口水果,說得漫不經心,“嗯,作爲孫女,肯定是要去送葬的,我心裡有數。”
一個守在電視機前等着孫女死的人結果在得知她平安無恙的時候把自己給氣死的,這世上估計也就她一人了,其心可誅。死後還罵她是白眼狼索命,不論死活都那麼讓人不齒,壞人的邏輯思維果然不同凡響。
送葬?自然是要去的,不然是爲不孝,指定被人戳脊梁骨。而且另一個老的也不是什麼好鳥,估摸着自己的出現,對方肯定又會大動肝火,誰讓人家總是將過錯歸結於她呢?那就更得去了,氣死一個是一個!
“爸、媽,我想和小魚一起去。”
奚家老兩口一聽,倒沒什麼意見,這媳婦真是重情重義啊。
奚老爺子點了點頭:“也是應該,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華媽媽,您去幹嘛?那家人從頭到尾視您爲眼中釘、肉中刺,您一片好心不定人家到時候又狗咬呂洞賓呢!要我說,堅決不去,反正您早和他們家沒半毛錢關係了,省得受委屈!”過往的事奚家早知道了,奚玥一直替華芳不值,此時自然持反對意見。
“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幸福不是嗎?”華芳搖頭輕笑,“人都不在了,有什麼好計較的?終歸是小魚的奶奶,一起去送她最後一程也算全了我這曾經媳婦的心意,於孩子她爸也是一個安慰。”
“是,您對他們家不虧不欠,可這世界上就是有不講理的人,您要真去了,呵呵,沒準當您去看笑話、落井下石呢。華媽媽,您就聽我的,真別去!”
“不管別人怎麼看,我無愧於心,只當是替她爸盡心,以慰他在天之靈。”
“華媽媽……”
“好了小玥,這事就聽你華媽媽的。老婆,我陪你一起去。有我陪着,一定不會讓你們娘倆受委屈。”奚煜青握住華芳的手,給予她全部的支持。
因爲知曉她的脾性,華芳看似柔弱,實際上骨子裡很堅強,有自己主見和想法,而且重情義。盡心乃是其一,說到底還是爲了白沁心,定然是想到女兒將會面臨什麼才執意要去,無論孩子多麼出息,在面對刁難和困境,當媽的都會極力相互。
“老公,謝謝你!”華芳感動一笑,他果然懂她。
“姐,你真讓咱媽去?”
“等你做了母親就明白了。”華芳的心思,白沁心怎會不知,今生有這樣一位好母親守在自己身邊,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哈?有關係嗎?我怎麼就沒聽明白呢?”奚玥撓了撓頭,一臉不解。
“以後自然就明白了。所以,小玥啊,你要學的還有很多。”不過現在這樣天真也很好,反倒希望她別那麼快長大了,畢竟成人的世界太複雜。
來日方長,她多的是時間去感悟人生,又何必急在一時?
“嗯,這句我倒是聽明白了,我會好好學的。那……咱索性都一起去了,我看他們還敢不敢放肆!哼!”
奚家老兩口朝兩個孫女看了一眼,大的這個其實真沒多大,怎麼就生了個七竅玲瓏心呢?小的……當真是有得學啊。不過,姐妹倆相親相愛,看着就可心。這門親事,結的好,他們奚家有福啊!
白沁心去送葬,百里言自然相隨,五個人一起趕往常青。
白沁心自出道起就自帶熱搜體質,如今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人緣又好,口碑不俗,走哪都是媒體的焦點。這一回礦難中的表現更是無私無畏,正能量爆棚,世人讚不絕口。偏偏又和百里言曝光了戀情,誰不是睜大了眼睛密切關注?因此,送葬一行,也被媒體們給盯上了。
“姐,你現在就是打個噴嚏都會上熱搜吧?”瞧着身後那些並不遮掩行蹤的媒體,奚玥笑道。
“怎麼?不習慣他們跟着?”
“有一點。你說咱這是去送葬,他們跟着不太好吧。萬一到時候鬧起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雖說他們的女王陛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有時候流言蜚語真的能殺人,多少終歸不那麼妥當。
“未必就是壞事,要往好處想。而且……”白沁心勾脣,“好壞之說,關鍵看怎麼引導。”
“姐的意思是……”
“且看咯!”
本還不那麼樂意的奚玥立刻彎了脣角,哦呵呵呵呵,貌似有好戲看了。
看着奚玥那奸詐的笑臉,白沁心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還是那麼地唯恐天下不亂啊。
白家,如果真還有點良心,如果真還有點分寸和羞恥心,媒體面前就老實些,否則就不止是丟人那麼簡單了。
耀陽村,其實依山傍水,說是農村,但是如今發展極快,早就脫貧。現代化新農村的條件不要太好,生活水平一點不比什麼城裡差,便是那些普通的工薪階級的日子興許都沒他們過得舒服。
白家便是從耀陽村走出來的,對於耀陽村來說,白家可謂土豪了。老一輩的人都看重落葉歸根,是以魏菊英去世,沒在城市的墓園落戶,反倒直接被送來了耀陽村,尋了個所謂的風水寶地,砌起庭院式的墳頭,紅木爲棺等着下葬。
“姐,這裡不錯啊,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呢。瞧這一樁樁的小別墅,土皇帝的生活啊。”
村裡如今不乏有錢人,爲自家添磚加瓦很是平常,便是尋常人家也都是兩三層的獨屋,真是好生活。
“這都歸功於改革開放和政府的功勞。”這些年的變化真大啊。
“誒,前面那戶應該就是白家了吧?”
奚玥朝前一指,一戶人家前門庭若市,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花圈擺滿了整個庭院。
“是!”白沁心從車上下來,回頭看了華芳一眼,“媽,我們走。”
五人一身黑衣,朝白家走去。幾家媒體很是識趣,只遠遠跟着。
待五人走得近了,白智靈忙迎了上來:“嫂子,心心,你們來了?”
“嗯,送老太太最後一程。”華芳點頭。
“嫂子您有心了。”白智靈看了衆人一眼,喲,奚先生也來了啊,心下一個咯噔,千萬別出什麼亂子纔好。雖這麼想卻感念他們的一片心,“都跟我來吧。”
“咦,那不是華芳嗎?乖乖,幾年不見,怎麼看着越來越年輕了呢?”
“何止是年輕,瞧人家的穿戴,這是發達了啊。”
“人家會生,生了個會賺錢的閨女,咱羨慕不來。”
“哎哎,瞧見她身邊那個男人沒?我可是聽說了,華芳嫁人了,對方還是京城的富商,嘖嘖……這可真是好福氣啊。”
“切!什麼福氣?人家那是三嫁,一個女人嫁三次什麼福氣?她自己不覺得丟臉我都替她臉紅。”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至少人家現在過得滋潤,你是嫉妒吧。”
“呸!嫉妒個屁!咱都是傳統人,這種福氣還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被人給戳脊梁骨!她倒是還有臉來?呵呵。”
“行了,少說幾句。白家的事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人家華芳可從來沒虧待過白家,當初死了丈夫人白家是怎麼對她的?不喜歡媳婦也就算了,可自己的親孫女都不管不顧,連那點撫卹金都給搶了,要她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可人家呢?我是聽說人家華芳逢年過節都會去看望二老,便是熱臉貼冷屁股也是一年不拉,換你們誰做得到?”
這話一出,有幾個嚼舌根的頓時沒了言語,唯獨一人撇嘴道:“怪我咯?那隻怪她命不好。”
“命不好?呵呵,你還是閉嘴吧!人家這是重情,改嫁怎麼了?人家不偷不搶靠着自己的雙手養大孩子,還養得那麼出息,你們酸什麼酸?改嫁怎麼了?大清早亡了,新世紀新人類,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要我說,嫁得好!日子是自己過的,冷暖自知,管外人怎麼說?你看她現在滿面紅光的,這纔是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
“喲喲喲,就你會說,你是看着人家漂亮吧?可拉到吧,人家可看不上你。”
“簡直胡言亂語!一個個老孃們嘴上沒門把,什麼難聽話都說,可積點德吧啊。人家不計前嫌來送葬,單憑這一點誠心,你們就比不上啊!”
“好了好了,過來了,別說了,聽見了不好……”
“怕人聽見倒是別背後說啊!”
嗯,這話說得有理!
白沁心朝那維護自己母親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這是個明白人。朝着對方微笑點了點頭,那男人也是和藹一笑,還打了個招呼:“白丫頭,真是長大了啊。”
“齊叔叔好啊,您也是越來越有範了呢。”
“喲,丫頭還記得我啊。”
“那是,我可都記着呢。”白沁心話裡有話,說話間朝那幾名長舌婦掃了一圈,“李嬸、張嬸,桂嬸,我沒喚錯吧?”
白沁心笑眯眯說道,可笑意不達眼底,看得那幾人心頭一顫,神色訕訕,尷尬笑了笑。
這些人的議論幾人自然是聽到了,華芳面色如常,奚煜青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二人相視而笑。
奚玥在經過那幾人身邊時哼了一聲,音量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人聽見:“頭髮長、見識短的長舌婦,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話一出,幾人憋紅了臉,其中一名本想懟回去,可在看到奚玥那犀利的目光時不由慫了,支吾了一聲便閉口不言。
奚玥本就是大家所出,又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此時大小姐架勢往那一擺,還真震懾了衆人。見對方不敢吱聲,揚頭越過:“那是我尊敬的華媽媽,都消停些哈!”
奚煜青朝女兒看了一眼,擡手比了個贊,好丫頭,好樣的!
“切,有錢了不起啊?”那婦女憋屈,嘀咕了一聲。
“好了,少說兩句。”身旁一位婦女扯了她兩下,畢竟是人家的葬禮,鬧大了難看。
“你拉我幹什麼?”女人白了對方一眼,忽而笑了,“話說小時候不是還打趣要娶了她家女兒麼?不過瞧人家現在身邊那男人,嘖嘖,那氣度……換我也看不上你家兒子了。”
“你——”女人頓時臉色一黑。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兒子也是個出息的,當年那事,呵呵……”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女人甩袖,狠狠白了對方一眼,走了開去,卻是朝白沁心背影望去,咬了咬牙,“紅顏禍水!”
要不是這丫頭,兒子哪用被人指着罵?自己又何必被人當做飯後談資時不時就拿來取笑?真是晦氣!
“呵,你們就瞧着吧,今天怕是有齣好戲,我話放在這,走着瞧!”
五人到了門口,白家老二夫婦一瞧,華芳怎麼來了?連老公都帶來了,這是要幹嘛?白智睿擡頭瞪了小妹一眼,是你乾的好事吧?
白智靈只當沒看見,回頭親熱對着幾人說:“走,進去吧。”
“心心,來了啊?哎喲,礦難那事可嚇死我們了,幸好沒事,菩薩保佑。誰料你奶奶憂心過度就那麼……哎!”劉敏芝話說得好聽極了,可長心的人都聽得出這不是什麼好話,不拐着彎說白沁心是剋星麼?
“嗯,孫女一定給奶奶她老人家多磕幾個響頭,讓她走得安心。來世可別那麼重心思了,身體要緊。”白沁心一臉悽然,四兩撥千斤,擡眸握住劉敏芝的手,“二嬸,您也是,這些時沒少辛苦,可得緊着身體,別累壞了。”
“呵呵,應該的、應該的。”劉敏芝笑得有些勉強,心底毛毛的忙將手給抽了回來。媽呀,這丫頭話外有音一點不吃虧,聽得人瘮得慌。
就這麼會功夫,卻是沒人問候華芳一聲,明擺着沒將她放在眼裡。
就在這時,白江宇從裡屋走了出來,一見華芳,眉頭一皺,這災星怎麼來了?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
“誰讓她來的?”
她,不消說,指的自然是華芳。
白沁心眸中閃現一道寒光,上前一步:“爺爺,我可是您嫡親的孫女,奶奶走了,做孫女的怎能不來?”
“沒說你!”白老爺子目光不善,要不是對方是自己的孫女,他還真不想讓她來,轉頭看向華芳,“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華芳絲毫沒有動氣,反倒和善一笑:“老爺子,心心來給奶奶送葬,作爲她的母親,自然也要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呵呵,還是免了吧,我們受不起!”
“老爺子,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點。”華芳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老白生不能盡孝,如今老母親仙逝,我帶他來送送。”
衆人一看,白智傑的照片?
白沁心悶笑,這招高明。
白江宇一看那照片,頓時來了火氣:“姓華的,你什麼意思?拿張照片來給我難堪?你安的什麼心?”
“爸,嫂子她一片好心……”
“你給我閉嘴!”白老爺子柺杖往地上一杵,“嫂子?人家現在是京城的奚夫人,是你哪門子的嫂子?華芳,人要臉樹要皮,你但凡還有一點臉面,就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爺爺,她是我媽!替我爸來送奶奶最後一程,您這樣未免有些過了。”
白沁心不說話還好,一說,白老爺子更是火大。自己的老伴如果不是因爲她怎麼會突然暴斃?這母女二人就是個討債鬼,不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不甘心啊。
“白沁心,你是姓白的,現在你奶奶屍骨未寒,你這不肖子孫還要胳膊肘往外拐嗎?白眼狼,真真是白眼狼。你也給我滾,全都給我滾,我白家不屑你們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白老爺子說着操起柺杖,揚手朝前揮去。
百里言連忙將白沁心往懷裡一護,退了開去。
奚煜青身子一橫擋在華芳面前,伸手抓住了那柺杖。長見識了,這世上當真有如此蠻不講理、顛倒黑白的老頭子。
“老爺子,人活一世,不求頂天立地,但求問心無愧。您老活了這麼大歲數,到現在還不知良善爲何物嗎?”
響動有些大,湊熱鬧的都圍了上來,白家門前立刻水泄不通。
“看吧,我就說有好戲看吧,呵呵。”
媒體們之前在門外都聽了些議論,心道白家還真是事多啊,聞得響動也趕了過來。來了便看到白老爺子打人的一幕,喲,還動手了?這料猛啊,當即照相機不停。
白江宇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些媒體人,心思一動,這可是個送上門的好時機啊。
“奚先生對吧?我們白家和你們沒什麼瓜葛,你以什麼身份在這裡同我說教?”
“就憑我是她丈夫!”奚煜青輕輕鬆手,身姿站得筆挺,將華芳往身後一護,“老爺子,我夫人前來弔唁,全的是她曾爲人妻的心。您無端動手打人,又是什麼道理?”
“呵呵,無端?聽聽,還曾爲人妻?”白老爺子擡眸掃了一圈,“都來看看啊,就是這個女人,這個禍害,挑撥離間,讓我們和兒子間生了嫌隙。這也就算了,結果害得我兒子早亡、孫女和我們異心。你們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該死?現在我老伴也死了,她假惺惺來弔唁就是做給你們看的,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打了又怎樣?況且,這不沒打着嗎?”
哇!這髒水潑得……知曉內情的鄉親們都紛紛抽嘴,這老頭子怕是得了老年癡呆,還得了什麼被迫害妄想症吧?自己做過的事怎麼都不記得了?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以爲嫁了個有錢人就了不起了?你這麼耀武揚威在我們白家辦喪事的時候來,存的什麼心?心裡不定怎麼得意呢吧?是不是想着我老頭子什麼時候死啊?哈哈,那要讓你失望了,你死我都不會死!想看我們的笑話?沒門!滾,髒東西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