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矮油,尊上,這不顯而易見嗎?”驚雷嬉笑一聲,一點不以爲意,反倒挺以此爲榮。
衆人面面相覷,這貨怕是腦子真的有病吧。
這丫的還抱着自己的腿不放了?再次一抖,釋放了強勁的威壓,將驚雷的手震了開來。
“逗比,我警告你,再動手動腳我削你!”
“尊上,逗比這稱呼我真是太懷念了,您以前都是這麼叫我的。”驚雷作勢擠出兩滴淚來,滿臉的驚喜,彷彿被人稱作逗比是件無上光榮的事。待見到白沁心翻了個白眼,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尊上莫氣,我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不見,着實想念,一個激動就得意忘形了嘛,嘿嘿!”
尼瑪!這貨不單是個逗比,還聒噪得很。
“一旁呆着去,等我……”
“哐當”一聲巨響,一道紫色的電光打向地上的虎王,虎王渾身白毛乍地全數豎起,隨後焦黑一片,一陣風過,那曾引以爲傲的通體白毛化爲粉末隨風而散,帶着一股子焦臭露出內裡表皮,而那表皮也彷彿被烤焦了般正冒着黑煙。
衆人驚愕回頭,那自稱驚雷的此刻手掌心一團黑霧,裡面閃着淡紫色閃電,“嗞嗞”作響。
“誰讓你動手了?”白沁心瞪去一眼。
“尊上,區區妖獸,何須您紆尊降貴親自動手?此等小事,還是由屬下來代勞吧。”驚雷說着作勢揚手,眉頭一挑,帶着幾分凌厲和不屑,“小老虎,自己說,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生不如死?”
白沁心扶額,身形一閃擋在了虎王面前,不管面前這貨什麼身份,打着什麼算盤,但對自己沒有絲毫惡意,那恭敬之姿可不是裝出來的。既然叫自己尊上,不妨先端個架子。
“尊上……”
“放肆!”白沁心冷峭擡眸,不由自主就帶了王者之氣,“本尊尚未開口,你倒自作主張了,好大的膽子!退下!”
本尊二字自然而然脫口而出,氣勢十足。果然聽慣了百里言和妖豔賤貨那常掛在嘴邊的稱呼,自己也跟着變得厚臉皮了麼?
驚雷眸光一亮,對了,這纔是您該有的態度嘛。收手退到一邊,嘴裡卻一刻沒停:“尊上,您可算是承認了,真不容易哇!”
“閉嘴!”
驚雷連忙擡手捂嘴,拼命點頭,卻是眉眼彎彎,樂呵得很。
白沁心轉身,看了眼死狗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虎王,哪還有之前的威風?一身焦黑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要不是那碩大的體型還以爲是隻烤豬呢。
“想活嗎?”白沁心居高臨下。
虎王耷拉的眼皮艱難掀了掀,想他堂堂虎王竟然被一個人類如此羞辱,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眸光依稀帶着寒意譏諷出聲:“你會這麼好心?”
“好個不識好歹的東西!”驚雷炸毛,擼起袖子大呼,“尊上,此等不知死活的傢伙直接滅了完事。”
白沁心涼涼看了驚雷一眼,叫你閉嘴還不消停?
驚雷乾笑一聲:“您請您請。”
“給你條活路也不難,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白沁心背手而立,虎王聽了輕哼一聲,就說你沒那麼好心吧?白沁心似是知道虎王心中所想,又說:“至於你說的好心,對自己人當然傾囊相待,但是你——是自己人嗎?”
虎王喉頭一哽,無言以對。
“如今,我能給你一個做自己人的機會,你要嗎?”
“什麼意思?”虎王順嘴答了一句,復而低頭,答什麼話?這女人一看就刁鑽狡猾得很,自己怎麼被剛那誠懇的一眼給看得丟了原則呢?不過區區一個人類女人而已。
“大黑牛。”
“是,師傅有什麼吩咐?”
“你覺得它如何?”
“耐打。”
“喜歡嗎?”
大黑牛撓了撓頭:“還行吧。”
“倘若讓它像萌萌那樣做你的契約獸呢?”
“啊?我、我可以嗎?”
“當然。”
“可是它不一定願意啊。”
“就問你想不想要?”
“全憑師傅做主。”喝,虎王做契約獸,夠拉風,最主要的是實力夠強,自己可以和它練手,然後共同進步。
“女人!你想讓我做你們人類的契約獸?做夢!”它堂堂虎王就算再落魄,也決計不做人類的寵物!
“那麼就是想死咯?”白沁心眉梢一挑,脣角一勾,“驚雷,烤了它!”
“嗨,早這樣不就完了嗎?”驚雷笑嘻嘻踱出兩步,手中的黑霧加紫電再次升騰。
“記住,一定要外焦內嫩,酥軟香甜,如此纔好下口。”白沁心說着一撣衣袖,笑眯眯對着衆人說,“都餓了吧?無礙,午餐有着落了,這麼大一隻,足夠我們所有人的口糧。”
虎王一聽要把自己給烤了作爲人類的果腹之食,登時急了:“女人,你、你你你……你敢……”
“爲什麼不敢?”白沁心輕哼一聲,擡手指了圈衆人,“因爲你,我的朋友們都受了傷,藥費不要錢?精神損失費不要錢?你有錢嗎?你能賠嗎?既然無法賠償,就‘肉償’吧!”
衆人憋笑,艾瑪,這帳算得……你和一隻老虎談賠償?老虎知道錢是什麼東西嗎?就算知道也沒那東西不是?無恥啊無恥!可是無恥得爽啊。
驚雷大笑出聲:“尊上,水土不服就服您!”
白沁心輕輕一笑,轉而摸了摸小獅子的毛髮:“更別說你還傷了火焰金獅的兒子,你當人家獅王是吃素的?”
小獅子立刻來了精神,跟着唱雙簧似添了把火:“就是,待我回去告訴我父王,勢必踏平你整個虎族!哼!”
“聽見了?代價可是你整個虎族哦。如今只讓你一人還債,你還說我不夠好心?”白沁心眼神一凜,“驚雷,還不動手?”
“等等等……等一下!”虎王欲哭無淚,“我、我願意……”
“嗯?你說什麼?大黑牛你聽到了嗎?也不知剛是不是被它的虎嘯聲給震得有些耳背,都聽不清楚它在說什麼呢,你們聽到了嗎?”
“沒聽見!”衆人異口同聲。
“我說我願意成爲他的契約獸。”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虎王咆哮出聲。
“那麼大聲幹嘛,我又沒聾!”白沁心閒閒掏了掏耳朵,“你確定?剛不是還說我做夢來着?”
尼瑪!不是說耳背嗎?現在又不聾了?虎王內心吐槽不已,怎麼就碰上這麼個無賴?可是不敢說呀,識時務爲俊傑的道理還是明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哼!只要不是做你的契約獸就好。”但是那點自尊還是在的,虎王看了大黑牛一眼。“他雖然修爲低下,但剛纔的對戰中,那幾拳打得我骨頭疼,是個可造之材。本王素來敬重好漢,而且他對我也有意,如此,就各自成全吧。”
“好,彼此成全這話我愛聽。”白沁心本就存了給每人契約一隻的心思,剛纔的威脅不過是做做樣子,哪能真要它死?擡手起勢,“大黑牛過來,現在我就給你們簽訂主僕契約。”
“師傅,咱能不籤主僕契約嗎?我不需要僕人。”大黑牛憨厚撓頭,讓一個王者給自己做僕人,想想就覺得有於心不忍。
“真是個實誠人。”
“師傅,它好歹也是王者之尊,讓它卑躬屈膝做一個僕人,我想它寧願死吧。而且,我需要的是能一起戰鬥的夥伴,能一起成長的朋友,一個不可失去的家人。您對我們向來厚待,一直把我們當做自己的家人看待,師傅尚且如此,做徒弟的怎能失了這份寬厚?”大黑牛言辭懇切,擺了擺手,“如果是主僕契約,徒兒懇請師傅不如就此放了它,讓它逍遙自在生活,說到底,也是我們打擾了它不是嗎?”
大黑牛一席話,虎王不由擡了雙眼,怔怔看向大黑牛,它竟然從一個人類口中聽到了夥伴和朋友二詞。契約獸,說白了就是給主人擋災的存在,自古以來人人以收服靈獸爲驕傲,從而炫耀攀比,卻從未對它們付諸真心,這也是它討厭人類的原因所在。可是今天,這名壯漢竟然放棄了契約的大好機會要給它活路。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動而震驚了。
也許,跟了這樣的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世界那麼大,也該出去看看了吧。
白沁心深深看了大黑牛一眼,有這樣的徒弟是自己的驕傲啊:“那就本命契約吧。”
大黑牛登時喜上眉梢,走到虎王面前蹲了下來,本想摸摸它,可是看它一身傷擡起的手又放下了:“虎王,讓我們成爲夥伴、朋友、乃至家人好不好?”
虎王眸光微動,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心悅誠服:“我願意。”
白沁心滿意一笑,也不枉自己做了回小人。雙手結印,古老的繁紋自一人一虎身上閃現,光圈五彩耀眼,格外好看,一如大黑牛那樸質卻崇高的心靈。
既然結成了契約,自然就沒了再束縛它的道理,白沁心手掌輕動,紅繩悉數收了回來。
“師傅,它這身傷……”
白沁心隨手彈出一顆藥丸到虎王嘴裡,霎時和小獅子那般傷口迅速結痂,虎王頓覺身上一輕,疼痛漸消,好牛逼的藥丸。起身抖了抖,但是那一身拉風的皮毛卻是未能恢復,不免有些臉黑,這讓它如何見人啊?
“我還是叫你虎王吧。”大黑牛這才摸了摸虎王,手下的溫熱傳來,這模樣真是委屈了,“師傅,能把它的毛給恢復嗎?”
“等等。”白沁心想了想,那紫金葫蘆不是可以修煉嗎?走到一旁拿出手機,信號滿格,眸光一亮,地獄手機就是好呀,撥通了百里言的電話,“親愛噠,現在方便通話嗎?”
驚雷跟上前來,白沁心眼睛一渾:“一邊呆着。”
驚雷摸了摸鼻子退到一邊,剛貌似聽到親愛的了?尊上有心上人了嗎?哦呵呵呵呵,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羨慕死他們。耳朵卻依舊豎了老高。
白沁心再次冷眼一掃,手下輕動,一個風刃打去:“你也想死?”
驚雷迅速後退一丈,嬉笑着擺手,好嘛,不偷聽。
而此時的百里言正在家族會議廳裡和家主以及衆位長老管事議事,電話鈴聲起垂眼一瞄,微微彎起了脣角,一點不介意家主那不善的目光,慵懶靠向椅背接起電話:“你說。”
你也想死?眉頭輕輕一簇:“怎麼了?”
白沁心撇了撇嘴:“沒什麼,一個神經病話癆兼逗比。那個,我有事問你。我現在修爲能用紫金葫蘆嗎?剛給大黑牛收了只虎王。”
“等我一下。”百里言起身,嘴上說着不好意思,可那態度卻一點沒有抱歉的自覺,“失陪一會,你們繼續。”
說着轉身出了議事廳。
百里雄圖眸光一閃,盯着百里言的背影沉思。這次回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家主,你看他什麼態度?也太目中無人了。”見百里雄圖神色不善,百里彬似是找到了發泄的時機,開口就是一聲指責,“我們正商議……”
百里雄圖手掌一擡,阻了百里彬的後話:“繼續。”
說着繼續,心下卻隱隱有些不安。到底是什麼變了呢?人還是那個人,依舊溫文爾雅、風淡雲輕,好似沒有能讓他真正上心的事,可就是覺出了些許不同。可是哪裡不同呢?又有些說不上來,如果真要說的話,好像多了一絲邪氣。邪氣?心下一緊。
百里言回來的時候跟個沒事人一樣往椅子上一做,喝了口茶。
百里雄圖問道:“誰的電話?”
“私事。”百里言眉眼不擡,並不給百里雄圖再次詢問的機會,“剛說到哪了?哦,年度玄門斗法切磋的盛會……”
會議繼續,但是各人心思不同,卻是無從問起。
話分兩頭,白沁心得知自己可以使用並知曉了使用方法後來到虎王面前,從空間裡招出紫金葫蘆。
“喲,好寶貝呀!”驚雷眸光一亮,隨口便是一讚。
衆人沒去理會這個逗比,目光灼灼盯着白沁心的動作,這是要幹嘛呢?
白沁心伸手,紫金寶葫蘆穩穩飛到了她的掌心。白沁心打開葫蘆蓋,輕敲白色葫蘆身三下說:“饕餮,出來。”
一股青煙起,伴隨着暢然大笑:“主人,可是有東西吃了?”
衆人扶額,當真是個吃貨。
“喲,這地不錯啊。”饕餮落地,抖了抖身子,小小的身形立刻恢復原樣,吼了一聲。
這一聲吼,威壓也跟着四散,周遭鳥獸紛紛伏地參拜。那虎王自然也在其中,哆嗦着身子匍匐在地,口乾舌燥嚥了口唾沫。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收服了饕餮!一想到自己剛纔對白沁心出口狂言,忍不住上下牙打顫,慶幸之餘又有些後怕,還好契約了,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就知道吃!”
“主人,我餓呀!上回那個女鬼早消化沒了。”饕餮委屈扁嘴,眼神一撇,看到伏地惶恐的虎王咧嘴笑道,“這就是我今兒的口糧嗎?勉強能撐個幾日吧。”
白沁心一巴掌呼上饕餮的腦門:“不許欺負他,他是大黑牛的契約獸,是我們的夥伴。一會你帶着它去葫蘆裡修行,從旁指點……”
“我小弟?”饕餮瞬間樂了。
“隨便你怎麼想,但是——”白沁心一把揪住饕餮的耳朵,“可不許當口糧給吃了!”
“不敢不敢。”艾瑪,終於又有小弟了,饕餮滿眼喜色,又問,“嘿嘿,主人,接下來是不是還會有?”
大黑牛都有了契約獸,那其他人顯然也不會薄待呀,目光一掃,瞄到了溫鈺口袋裡探出的小腦袋,喲,還有一個呢。饕餮笑得猥瑣,也就是說,以後自己的身後將會有一串跟屁蟲咯?啊哈哈哈哈,老子往日的威風終於又回來了。
“主人,那那個呢?”饕餮朝溫鈺努了努嘴,萌萌趕忙縮進了溫鈺的口袋。
“虎王現在情況不太好,急需復原,萌萌現在和小溫子正處於磨合期,暫時不進去。”
“哦,這樣啊。”饕餮點了點頭,踱到虎王面前,“小東西,擡起頭來讓本尊瞧瞧。”
虎王顫顫巍巍擡頭,復而又低了下去。
“叫老大!”
“老大!”這一聲沒有絲毫的不服,誰讓人家是饕餮呢?強者爲尊,心甘情願做小伏低。
饕餮擡起前爪拍了拍虎王腦門:“嗯,不錯不錯,以後就跟着老大了,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是。”
“主人,我餓了!”饕餮轉身便是討巧賣乖。
白沁心素手輕揚,葫蘆嘴對着虎王:“進去修煉。”
頃刻間,虎王隨着那股子強大的引力身軀越變越小,最終沒入了葫蘆口。一到內裡,精純的靈氣暖得他渾身舒暢,之前消失不見的白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不多時便又恢復如初。
虎王訝然,高興得滿地打滾,艾瑪艾瑪,早知道契約有這好處他橫什麼?求也要求着被收啊,倒是白白受了頓打。
“主人,我餓!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您可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吧。”
白沁心從空間裡揪出一堆活物:“想吃?整乾淨了,一會給你們烤肉。”
“哎喲喲,不容易啊,總算能吃到主人親手做的東西了,我這就去,這就去!”饕餮搖身一變,化作人形,低頭看了眼不敢動彈的動物們一眼,擡步向前,“都他孃的給老子跟上,要知道,能做本尊的口糧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饕餮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小動物們紛紛翻了個白眼,歪頭昏了過去。
饕餮嘴角一抽,掃了眼悶笑的衆人:“你你你,過來幫忙,都想不想吃飯了?”
被饕餮點到的可不敢有任何意見,抓起昏死的動物跟了上去。
白沁心看着那化作人形的饕餮微微怔神,原以爲會是個虯髯大漢,卻不想面目清秀,好相貌啊。
似是察覺到白沁心的目光,饕餮陡然轉身,捕捉到白沁心眼裡的一抹驚豔,咧嘴一笑,拋了個媚眼:“主人,我帥嗎?以後我就這樣了好不好?淨化眼球有木有?我都被我自己給帥醒啦!”
白沁心扶額,連連揮手:“辣眼睛、辣眼睛,快滾!”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與那翩然之姿着實不副。
驚雷好整以暇看着事態的發展,一手摸了摸下巴,尊上就是尊上,出手不凡,縱然現在**凡胎,那狂傲之姿依舊不減當年。
白沁心回頭,看驚雷正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眼瞼微垂,想了想擡步上前,走到驚雷身邊時說了句:“你過來,咱倆談談。”
“好嘞!”驚雷立馬跟上。
白熙秋卻是往驚雷面前一擋,對着白沁心搖了搖頭。此人目前來看雖沒有什麼惡意,但來路不明,自己絕不能讓二人單獨相處,萬一……自己將後悔一生。
驚雷眸光一眯,冷笑一聲:“幾個意思?”
白沁心扯了扯白熙秋的衣袖,搖頭一笑:“放心,沒事的。”
白熙秋動了動脣,終是妥協:“那別走遠了,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談好嗎?”
白沁心拍了拍白熙秋的手,點了點頭:“我不走遠,就那棵樹下。”
“好。”
驚雷在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這倆人……尊上莫不是愛上凡人了?那剛那句親愛噠又是什麼情況?
二人來到那棵大樹下,驚雷忍不住問道:“尊上,您可是看上那個男人了?我道您怎麼從來不近女色,敢情是喜歡男人啊。那您早說啊,屬下給您去物色,高貴的、妖嬈的、冷豔的,什麼樣的沒有?您若是在看不上眼,屬下願意自薦枕蓆,何必您變性這麼吃虧?而且凡人有什麼好的?那男人修爲低下,如何配得上您?”
“……”這都什麼和什麼?白沁心眉頭直跳,這貨怎麼總是愛自說自話呢?卻也沒和他糾結什麼喜歡男女的問題,說,“我不是你的什麼尊上,別這麼叫了。”
“尊上!好好好,我錯了行不行?您愛看上誰就看上誰,屬下絕不多言半句。那男人雖然修爲低,但資質不錯,修煉修煉也是能入眼的……”
“我是白沁心,打出生就是個凡人,絕非你嘴裡的尊上,你怕是認錯人了吧。”
“尊上!”驚雷就地一跪,“屬下失言,尊上息怒,您再是氣也別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啊。是人能修魔嗎?您身上的氣息屬下絕不會認錯,尊上切莫再說不是屬下的主子這種話了,屬下聽了心裡難受。屬下在此保證,以後再不說什麼凡人不好了,但凡您喜歡的屬下都支持。”
“我真不是……”
“尊上,您貴爲魔界之尊,喜歡什麼無人敢置喙半句。凡人又如何,只要您中意,納進魔宮又何妨?便是納他個百八十個,也是理所應當……”
“等等,你剛說什麼?”
“便是納個百八十個……”
“上一句。”
“凡人又如何,只要……”
“再上一句。”
“呃……”驚雷想了想,“您貴爲魔界之尊……”
魔界之尊,魔界的王者,尊上、屬下?魔尊百里言!這人要找的是百里言!
自己和百里言有着本命契約,自己身上的這股氣和百里言同出一轍,原來如此,難怪這驚雷將自己給錯認了。
似乎不用再確定,但是白沁心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說我是魔尊?”
“那不然呢?”見白沁心有些出神,心下一個咯噔,“您不會真忘了吧?該不會……我靠!”
驚雷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指天大罵:“臥槽!我就知道,肯定是天界那些老不死的乾的齷齪事!尊上,您告訴我,他們對您都做了什麼?瞧瞧瞧瞧……我說您修爲怎麼變得這麼低了呢?敢情都是那幫不入流的搞的鬼,老子和他們拼了——”
“呃……”白沁心再次扶額,拉住衝動的驚雷,“你真的認錯人了!”
“尊上——”驚雷忽然抓起白沁心的手,兩眼含了絲淚花,“尊上,委屈您了。無論您現在是否**凡胎、修爲幾何,在屬下心裡,您依舊是那無人能及的魔尊大人,是我們魔界的王!您放心,有屬下在,屬下一定隨身侍奉,助您早日飛昇成魔,重回魔界,威震天下。屆時,哼哼……我們血洗天庭,讓他們伏在我們腳底俯首稱臣,跪着唱征服!”
白沁心心肝一抖,艾瑪,這眼神,咋瞧着這麼“瘮人”呢?還淚眼汪汪,你特麼是個男人好不好?動不動就淚花閃現幾個意思?再一瞧自己的手……
驚雷順着白沁心的目光低頭,趕忙放手,撓了撓頭:“尊上,不好意思,屬下又激動了,一時忘了您現在是女兒身。話說您以前天地無雙,沒想到成爲女子也是傾國傾城,哎喲,屬下的這顆小心肝喲。您瞧屬下如何?不若屬下自薦枕蓆……”
白沁心一個惡寒,嫌棄看去一眼:“那什麼,你離我遠點,動手動腳什麼毛病?”
還自薦枕蓆?你家主子要知道,你就自掛東南枝吧!
“好嘛好嘛,屬下矜持一些便是了。”驚雷眨了眨眼,隨即又說,“尊上,其實我也餓了,好想吃尊上親手烤的肉肉!”
“……”這貨思維跳躍太快,而且自說自話認定了自己,貌似說什麼都沒用,罷了,愛咋咋地,省的自己浪費口舌。話鋒一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
“既然是尊上的朋友,便是自己人,放心,屬下不會爲難他們的。”
“嗯,那我去準備烤肉。”白沁心看了驚雷一眼,這貨雖有些跳脫,倒也算明理,只要不惹出什麼亂子就隨他高興吧。
白沁心說着向選好的營地走去,驚雷卻是沒立刻跟上,望着白沁心的背影眯了眯眼。
白熙秋立刻迎上前來:“沒事吧?他是?”
“嗯……應該算自己人吧。”
自己人?白熙秋眉頭微皺,卻是沒多問,該說的時候她自然會告訴自己,只回頭看了驚雷一眼,對方笑着挑了挑眉。
二人並肩而行,驚雷背身躍上直入雲霄的高枝,擡手輕點兩下,一個透明的屏幕顯現,卻是三個不同的場景,三個不同的人影躍入眼簾。
“我好像找到尊上了。”驚雷輕笑一聲,眸中精光一片,不復之前的插科打諢,精明得很。
“好像?”寒冰眉頭一皺,“不確定事說來何益?”
“急什麼?”驚雷背靠樹幹,吊兒郎當翹着二郎腿,“而且還是個女人。”
“你特麼腦子有病吧?咱魔界之王怎麼可能是個女人?滾蛋!和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烈火火爆性子一起,揮手就要隔斷通訊。
“你這暴脾氣喲,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烈火,稍安勿躁,且聽他說。”疾風迎風而立,不疾不徐。
“雖是個女人,而且是**凡胎……”
“不用聽了,魔尊大人如何是個凡人?”
“烈火,你這性子就不該出來。”驚雷翻了個白眼,“凡人如何修魔?你真當我傻嗎?”
“你確定她是修魔的?”寒冰眸光微動。
“錯不了,而且那股子氣息是我們魔尊大人獨有,我絕不可能認錯。”
“操!不早說,你在哪呢?我們也來瞧瞧。”
“急個毛線?你來也沒用,尊上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三人聞言霎時無語,不記得了?尊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確定是尊上無疑?”寒冰一臉嚴肅。
“就那股子氣來說不假,而且那女人殺伐果決,霸氣凜然,威壓和精神力就連我都心驚。而且現在只是辟穀的修爲,試問如此低下的修爲如何能鎮得住我?但是她做到了。除去尊上不作他想。”驚雷腦子清明,復而又說,“就算不是咱們的魔尊大人,也肯定和尊上有關係。只要跟着她,找出尊上定然不費吹灰之力。”
“那我們更要來了。”
“不用,這裡有我看着就行,咱們還是各司其職,別誤了正事。”
疾風點了點頭:“嗯,此言不假。早一日尋回尊上,早一日重振魔界,就這樣吧。散了!”
畫面頓消,驚雷坐在樹枝上微微閉眼,女人,不論你是誰,我都跟定你了!
驚雷和同伴通訊的同時,白沁心又給百里言打了個電話:“你是不是有個手下叫驚雷?”
百里言眸光微閃:“那逗比找來了?”
百里言開口便是一聲逗比,白沁心嘴角一抽,那貨果然不是說假,還真這麼叫的。
“嗯,他把我認作你了。”
“是嗎?”百里言聞言勾了勾脣角,自己飛昇合體那日三界動盪,那四人決計不會閒着,意料之中,倒是來得快。竟然找上了小魚?
“是啊,我都說了不是了,他跟個話癆似的滔滔不絕,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沒見過那麼聒噪的人。”麻雀都沒他厲害。
“嗯,他就那個性子,你多擔待擔待。”
“可是他都不聽我解釋,不能老讓他這麼誤會啊。”
“無妨。”驚雷看似跳脫不着調,心思卻敏銳的很,未必真就誤會了,自然有他的考量。百里言輕笑一聲,“夫人,你我一體不可分割,本尊貴爲魔尊,你便是本尊的王后,他認你爲尊理所應當,何來誤會一說?”
“可我看他那架勢要跟定我了……”
“有他在,我也放心,你只管使喚他便是。”
“可是很煩。”
百里言低低一笑,嗓音磁性而清越悅耳:“此等小事還能難住夫人嗎?”
“呃……說得也是。”白沁心跟着笑道,“剛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百里家族何足爲慮?談何打擾?百里言笑道,“不過是說些玄門之事。對了,十月玄門盛會,你倒是可以帶着溫鈺去參加。”
“玄門盛會?有什麼說法?”
“簡單來說就是玄門各派之間的比試,百里家屆時也會去。”
“你也去嗎?”
“自然。”
“所以百里家族準備正式出山了?”
“嗯,心思活躍,所以得滅滅威風不是?”
“你丫的別忘了自己也是百里家族之人。”
“百里家族與本尊何干?”
好吧,你贏了。
“那沒什麼事了,我去烤肉,掛了哈。”
“夫人是不是忘記說什麼了?”
“什麼?”
“爲夫想你的緊,你就沒點表示?”
“麼麼噠!”
“不夠。”
“麼麼麼麼麼噠!姆——啊!”
“哎!這日子怎麼過得這麼慢呢?”
“快啦快啦,回來讓你親個夠。”
“你呀,慣會勾引爲夫,又不給吃……”
“那個……我真要去烤肉了,饕餮餓了。”
“我更餓!”
白沁心面色一紅,不帶這麼開黃腔的。
“存着。”
“有夫人這句話便好,爲夫都給你存着。”丫頭,快點再進一階吧,屆時……
“好啦好啦,真掛了。”
“嗯,你先掛。”
掛完電話,白沁心舒了口氣,自己說什麼不好,存什麼存?想到日後……艾瑪,那畫面不能看!
“師傅,我能不能像錢哥那樣也換個本命契約?”想到大黑牛的話,溫鈺一陣心疼,自己從來沒想過讓萌萌當自己的僕人,當時若非情急,哎!
萌萌眼中水光一閃:“主人,沒關係的。萌萌和您心意相通,知道您對萌萌是真心的,什麼契約又有什麼關係?主人對我好就好啦。”
“可是我不忍心。”
“主人是怕我出什麼意外嗎?不怕不怕,萌萌會努力修行的,而且美人姐姐的寶葫蘆不是也可以修煉嗎?萌萌一定會快快強大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主人受傷。”
“萌萌……”
“真的沒關係啦,主人不要介懷。”
白沁心摸了摸萌萌的小腦袋:“咱們的萌萌真乖,而且有志氣。小溫子,萌萌說的也沒錯,只要你傾心相待,契約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就算真的要換,你現在的修爲,萌萌經不起折騰,過些時再說吧。”
“那好吧。”溫鈺點頭,捧着萌萌說,“萌萌,你放心,我也會讓自己快速成長,保護你不受傷害。”
“謝謝主人!”
“尊上,可以烤肉了嗎?需要我幫忙嗎?你看我又獵了幾隻過來,饕餮那貨是個大胃王,之前那些怕是不夠,我是不是很貼心啊?來來來,咱們來烤肉。您看我這又是兔子又是豬的,不要太多哦。”驚雷拎着清理好的動物走了過來,嘴上噼裡啪啦念個不停。
驚雷一開口,衆人頓覺腦子嗡嗡,彷彿無數只蒼蠅在耳旁盤旋,這人咋這麼能說呢?
白沁心深吸一口氣:“你不說話會死是不是?”
“是呀,要憋死!”驚雷說着利落穿好了一隻“小豬仔”,往火堆上一架,“尊上,嘴不單是用來吃的,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說話呀,不然還要嘴幹嘛?你們都不說話嗎?有本事都當啞巴,看憋不死你們!”
“尊上您瞧那個,整天一副死人臉,一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多悶?有我在,保準您天天笑口常開、眉眼彎彎……”
白沁心忍無可忍,隨手虛空畫符,扔了個噤聲咒過去,驚雷霎時啞然,瞳孔一縮,竟然是玄法?
“唔唔唔……”尊上,別介呀,快給我解開。
白沁心專心給烤豬抹油,視而不見。
“唔唔唔……”尊上,這真是要死人的,求求您了。
“那個萌萌呀……”
不管驚雷如何賣乖討巧,白沁心毫不搭理,笑着和衆人聊天,可算是清淨了。
“唔唔唔……”不帶這麼玩的!
“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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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驚雷這麼聒噪,乃們不會討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