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右手被踩,疼痛難當,可下筆的速度卻是一點沒落下,飛快寫完,末了還問了一句:“我需要畫押嗎?”
喲!這點不用人吩咐就自個提了啊,是生怕他們反悔嗎?江旭堯譏諷勾脣,丟下一盒印泥:“你說呢?”
王川忙不迭在紙上印上了自己的指印,誠惶誠恐將字據遞了出去:“江爺,寫好了,您瞧瞧。”
江旭堯接過字據,郎朗讀了出來:“我王川在此立下字據,將女兒白沁心交給銷金窟俱樂部以抵債務……”
江旭堯一邊念一邊看向王川,只見對方舔着臉連連點頭,心下冷哼又繼續念道:“任憑銷金窟發落,絕不反悔。自此互不相欠,特立此字據爲證,落款人王川。”
“是是是,您看這樣行嗎?”
“真不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都簽字畫押了,反悔有什麼用?
“哪怕我將你女兒給賣了,你……”
“既然已經抵給你們了,你們說了算,呵呵……”王川諂媚一笑,隨後連忙擺手以證自己的決心,“江爺放心,我絕不會報警……”
“你還想報警?”
“不不不,哪能啊。”王川搖頭,跪在地上討好問道,“那請問,江爺剛說的算數不?”
“哪句?”
“就是……就是再借錢的事……”
賣了女兒沒半點痛心反而惦記着借錢再賭?無恥的人見得多了,像這種不思悔改的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哦也對,繼女嘛,沒什麼感情,不就是拿來利用的嗎?江旭堯暗自搖了搖頭,果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呵呵!”江旭堯笑了一聲,蹲下身子抖了抖手裡的字據問,“你要是再輸了還不上錢呢?下次拿什麼抵債?”
說着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番,見王川支支吾吾似乎真在考慮什麼,江旭堯又說:“聽說你還有一雙兒女,不過貌似進了監獄指望不上啊。對了,老婆還在,女兒這麼漂亮,老婆應該也差不到哪去是吧?”
“呃……這個……我老婆她……”忽然一頓,不對啊,說得好像他必輸無疑似的,晦氣。心下不樂意卻沒立刻表現出來,說,“江爺,您再借我兩萬,我保證到時候連本帶利都還上。”
“借給你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次你拿什麼做擔保?”江旭堯起身踱了兩步,“這樣吧,反正女兒也賣了,乾脆再立個字據,把你老婆也押上。”
“一定要這樣嗎?”
“怎麼心疼了?賣女兒時不是挺乾脆的嗎?”假惺惺什麼?虛僞!江旭堯背手而立,冷冷看向王川,“我江旭堯可不是慈善家,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別在我面前討價還價。”
王川霎時打了個冷顫,看着那銳利的眼彷彿覺得自己是個死人,連忙低頭答應:“江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有意見。”
“啪啪啪”掌聲起,一道帶着冷意的女聲傳來:“好好好,果然是無毒不丈夫!”
這聲音有些耳熟呀,王川隨聲而望,一道嫋嫋身影越過屏風款款而來,待看清了來人,不由瞪大了眼珠,帶着幾分心虛問:“你、你……”
“我怎麼在這?”白沁心勾脣冷哼,“你都能來我來不得?”
隨後又是一道身影踱出,站在了白沁心身邊,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站着,無形的壓力令空氣驟然緊繃。
“三爺,白小姐。”江旭堯恭敬彎身,隨後退到了一邊,正主出來了,他功成身退。
白沁心素手往旁邊一伸:“江老闆,字據我瞧瞧。”
江旭堯立刻將字據遞了過去,白沁心接過一看,輕諷一聲:“嘖嘖,這字雖難看了些,可叔叔你寫得挺乾脆啊。”
“我、我也是被逼的。”王川不敢和白沁心對視,囁囁低頭。
“被逼就可以賣老婆女兒?人家不過要你一隻手,又不是要你的命,硬氣點給他就是。”
“心心、我、我……”
“可是不對啊,我好像和你沒什麼血緣關係,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媽也和你離婚了對吧?”
“我還沒簽字。”
王川衝口而出一句話,聽得衆人側目,這貨好不要臉。
白沁心直接一腳踹上了王川心口:“人要臉樹要皮,你哪裡來的勇氣敢說這話?”
這一腳白沁心踹得用力,王川倒地之時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喉頭的腥甜讓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怔怔擡頭。
“我原以爲你心思再深也還留有人性,誰知竟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虎毒不食子,雖然你我只是名義上的父女,好歹也共同生活了幾年,還想着你多少能顧念一下往日的情分。我也就算了,可我媽是你千辛萬苦求來的妻子,沒想到爲了自己的利益,你竟罔顧夫妻情分,連我媽都要賣,你可真行啊。”
“白小姐,這種無恥之徒直接拉出去喂狗,還和他講什麼道理?”那兩個彪形大漢都看不過眼,其中一人忍不住插了句嘴。
白沁心朝大漢微微一笑,再看王川眉眼皆是冷色:“先禮後兵。”
王川這時要是還沒看出點名堂也就白活了這麼大歲數,枉爲心深,此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接話道:“原來是你做的局。”
難怪他這些時黴運當頭,敢情被人算計了。
“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入套了?”
“那也是你暗中搗鬼,你誠心算計我。好啊白沁心,真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深,平日裡像個悶葫蘆不聲不響,原來一肚子陰謀詭計。我明白了,我兒子女兒也是着了你的道,虧我平時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恩將仇報害我家破人亡。”怒從心上來,王川已然忘卻自己身處劣勢,坐起身指着白沁心高聲咒罵,“王星王月果然沒說錯,你就不是個好東西,有靠山了?別說得大義凜然,呵呵,哪需要我做抵押,三爺是吧?原來你早賣身給他了。我就說你哪來那麼大本事,你這麼齷齪你媽知道嗎?”
“滿嘴噴糞!”白熙秋動了,“啪啪”甩了王川兩巴掌,隨後一管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了王川的腦門,淡淡朝白沁心看了一眼,“丫頭!” шшш⊙ тTk ān⊙ ¢ ○
意思很明顯,只要你點頭,他馬上讓他腦袋開花。
直到那冰冷的器械抵在太陽穴,王川才真是覺出了怕的滋味,眼前的男人眉目無情,一看就是殺伐慣了不將人命看在眼裡,這一動作可不是鬧着玩。當即冒了一頭冷汗,做小伏低:“心心,千錯萬錯都是叔叔的錯,是叔叔一家人對不起你們,叔叔再也不敢了。求你行行好,別、別殺我……”
“孬種!”那幾人異口同聲唾棄,簡直丟男人的臉面。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活着浪費空氣。
白沁心上前一步按住白熙秋的手:“三爺,就這玩意,別髒了您的手。”
白熙秋這才收手,就在王川慶幸心安之餘,一句話又將他的心高高懸起,只見白熙秋一邊慢悠悠擦槍一邊眉眼不擡吩咐:“剁了喂狗。”
“好的三爺。”兩名大漢早按捺不住,聽白熙秋下了命令馬上蠢蠢欲動。
白沁心“噗嗤”一笑:“三爺,喂狗不是糟蹋狗麼?要吃出什麼毛病來多不值,如今養條好狗可不容易。您還是發發善心,放過那些可愛的小傢伙吧。”
這話一出,衆人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白小姐說話真高端,罵人不帶髒字,這本事他們也得學學。
王川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裡外不正罵他連狗都不如嗎?臉色青紅交錯,可小命在人手裡捏着,敢怒不敢言。
“那你的意思是?”白熙秋偏頭看來一眼,你可不像是會動惻隱之心的人。
“三爺,帳得慢慢算嘛。”白沁心挑眉,從包裡拿出一紙協議丟到王川面前,“來,先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是不是我簽了就一筆勾銷?”殘存的僥倖浮上心頭,王川厚顏無恥討價還價。
一筆勾銷?白沁心似笑非笑看去一眼,她像是個以德報怨的老好人?
“我心情好的時候吧,看什麼都順眼,可我要是心情不好了……”白沁心說着涼涼掃去一眼。
“我籤、我籤!”王川哪敢再問,且不提白沁心現在陰測測的目光,光身邊這冷臉男已讓人膽戰心驚,更別說一旁虎視眈眈的兩名彪形大漢。
“好好寫。”
王川抓筆的手一頓,復而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可以了嗎?”
白沁心接過協議書掃了一眼,嗯,總算在法律上和他劃清了界限,收入包裡,緩緩開口:“接下來該算算今天的帳了。”
“你不是說只要我簽了就既往不咎嗎?”
“我說過這話嗎?我怎麼不知道?”白沁心說着小指掏了掏耳朵,轉頭問向幾人,“你們聽到了?”
“沒有。”大漢搖頭。
“看吧,都沒聽見。”白沁心攤手,一步步逼近王川。
“你、你想怎麼樣?”那盈盈笑意看在王川眼裡,宛如惡魔的微笑,死神的催命符,不自覺嚥了口口水,撐着身子往後移。
“我還能怎麼樣呢?”白沁心偏頭做思考狀,隨後問,“江老闆,他現在身無分文,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吧?”
“是的白小姐。”
“還欠十萬還不了?”
“砸鍋賣鐵也還不了。”
“一隻手可以抵債?”
江旭堯看了白熙秋一眼,見後者微微點頭,說:“可以。”
“這買賣值當。”白沁心也跟着點了點頭,笑眯眯蹲下身子,“叔叔,你該慶幸你還有東西可以抵,也就一隻手而已,身殘志堅嘛,也給賭徒們做個榜樣,可好?”
“你不能……”
隨後殺豬般淒厲的叫聲起,白沁心手起刀落,一隻血淋淋的斷掌和手臂分了家。
除了白熙秋,江旭堯以及那兩個大漢在內暗自“嚯”了一聲,這一刀下得快,白小姐夠果決。單這份心性,可不是小姑娘家家能比,三爺看中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嚎什麼?死不了。”白沁心丟了刀,掏出紙巾擦了擦手:“叔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江老闆開了門做生意也講誠信,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一隻手就一隻手,絕不多要。”
“白小姐明理人。”
“你、你好狠!”
“嗯,你明白這點就好。”白沁心不以爲意聳了聳肩,“你別覺得委屈,都是道上混的,說一不二,不能因爲你壞了規矩。”
“你、你……”捂着斷手,王川險些昏厥,可兇狠的目光卻一分不少。
“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念頭趁早斷了,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忍辱負重,你不行!你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有什麼?難道還指望那兩個小的?”白沁心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揭蓋優雅喝了一口,擡眸看去,“想想那兩個小的,好歹是親生的,護個犢子吧。哦對了,要是他倆出來了,你也勸着點,別存了什麼不該有的歪念。呵呵,我有本事斷你一隻手,就有本事要了你全家的命!”
語落,就手一揮,那柄掉落在地的刀“嗖”地一聲貼着王川的脖子飛去,揚起幾滴血花牢牢釘在了門板之上。
如果說言語上的威脅還不足以震懾王川,那麼這一手,王川徹底歇了心思,驚恐萬狀看着巧笑顏兮的白沁心,不期然就尿了褲襠。
“看吧,也不過如此。”放下茶盞起身,白沁心掃了頹然的王川一眼,“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今天傷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就大義一回,過往種種一筆勾銷。以後天涯陌路,做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吧。”
“丟出去。”見事情告一段落,白熙秋髮話。
“勞煩二位將他丟到醫院門口。”白沁心微笑着拜託。
瞧,她對他多有情有義。
聽得最後一句話,王川終於忍不住昏死過去。
兩名大漢互看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神色,白小姐當真女中豪傑,架起奄奄一息的王川出了門。
白熙秋從不認爲白沁心是個心慈手軟的主,現在見識了她的手段眸中一亮,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太輕了。”
人命他確實不曾放在眼裡,可這種人實在死不足惜,區區一隻手太便宜了,還好心把人送到醫院?
“修行之人不殺生。”白沁心說得菩薩心腸,心底卻暗笑了一聲,對付這種人,有時候活着比死更難受。
只是這個原因嗎?白熙秋不信,不過也沒再說,各人有各人的行事方法,她認爲這樣妥當就這麼來,相信有了這次,那王川也不敢有異心。再不濟,他派人盯着以絕後患就是了。
“伯母不值。”怎麼攤上這麼個人渣?
“是啊,就是委屈了我母親。”
“以伯母的性子,該是看不上他纔是。”見時間還不晚,白熙秋吩咐江旭堯拿了些小點心過來,招呼白沁心落座,一起用茶吃點心,順道破天荒聊起了閒話。
“哎,這也怪我。”本來這種家事並不足以爲外人道,可白沁心也深深替華芳不值,就她這些時的接觸來看,華芳可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不會因爲人家折了一條腿就輕易以身相許,後來搜尋了記憶才弄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華芳和白父也就是白智傑是自由戀愛,華芳出身教師家庭,一家人都是知識分子,按古話說那就是書香門第,教養極好。而白家是做生意的,雖不是什麼豪門大戶,也有些家底。兩人戀愛時,華家並不看好白家,倒不是看不起商賈,而是白家父母有些勢利眼,看不起他們教書的,死活反對他倆在一起,還揚言要是娶了華芳就和兒子斷絕關係。
誰知白父是個重情義的,看人不看事,任憑家人諸多阻擾,還是頂着壓力娶了華芳,甚至自己外出打工,不拿家裡分毫。可這樣一來,關係就冷了,白家因此耿耿於懷。就連白沁心出生,兩家關係也沒緩和,白家母親重男輕女反說華芳生了個賠錢貨,言語裡滿是嫌棄,就沒給他們一家人好臉色過。
夫妻二人並不在意,該盡的兒女本分一點不差,過年過節禮數有加,小日子過得也算有滋有味。可惜好景不長,一場飛來橫禍打得華芳措手不及。白父出車的時候遭遇車禍,不幸身亡,連帶車上也死了兩名乘客,影響重大。不知內情的把責任全數推到白父身上,說他疲勞駕駛罔顧性命。此事一出,白家人更是將華芳恨到了骨子裡,說她是個剋夫的喪門星。
風言風語不脛而走,華芳不僅要面對遇難家屬的責難,還要面對婆家的冷言指責,就連白沁心在學校裡也被人罵有個禍害人的爹。儘管後來調查組查明主要原因是對方肇事車輛駕駛員全責,而白父因反應迅速而打轉方向盤一頭撞上了高速護欄,減輕了傷亡卻搭上了自己的命,實在冤屈。公司給予了表彰補償和撫卹金,卻不料白家母親連撫卹金也要了去,一個勁說要不是因爲兒子被華芳迷了心竅與家人背離,何故會遭此大難?說這錢是她兒子的賣命錢,憑什麼白白給你華芳?
華芳心氣高,打落牙齒和血吞,所有的責難一個人默默受了,那段日子過得無比艱辛,而王川就在此時進入母女倆的生命。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而王川恰恰是那個雪中送炭的。不理閒言對母女倆噓寒問暖、照顧有加,勤勤懇懇看着着實挺有擔當,更是爲了華芳折了一條腿。
說到這裡,白沁心不由譏誚一笑,王川真真是好手段。
大抵的情況白熙秋也是知曉一些,聽白沁心娓娓道來並不爲所動,只問:“伯母性子剛烈,那麼大的委屈都忍了過來,王川一點小恩小惠還一時心軟了?折了腿又怎樣,現在可不比以前,不興以身相許那套。我倒覺得伯母如果真是要報恩,反而會大大方方從別處着手。”
白熙秋所言正是白沁心所想,華芳絕不會因爲這一點恩情而隨便委身他人,可本體不是她莫小魚不是?
“所以這事我有責任。”白沁心輕嘆一聲,繼續說,“我媽之所以嫁給王川,最大的理由還是因爲我。那時候王川真是盡心盡力,但凡你能想到的他都做了,沒想到的他也做得仔細,而且勤勤懇懇看着是一點都不求回報,就連我看了都感動。”
白熙秋詫異看來一眼,不過是些男人追女人的手段,你這麼精明的人還能看不出花頭?
白沁心乾笑一聲,記憶中的本體可不就是被感動了麼?
“不管怎麼說,他那時是真的挑不出半點錯。我媽年紀還輕,合該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如果有人真心對她好,我爲什麼要阻攔?我以爲我媽是顧念着我的情緒而一直和王川保持距離,還老在我媽面前給他說好話。”
“這點你倒是真和別家孩子不一樣。”白熙秋淺笑,難怪都說女兒貼心,能這麼給大人牽紅線的也是沒誰了。
“記得高一下半年我得了急性闌尾炎,我媽剛好在外地出差,要不是有王川,我這條小命就向閻王爺報道了。”白沁心估摸着也就是因爲這事,華芳才軟了心腸,“我是我媽的命根子,那次手術後我媽抱着我哭了好久,眼裡滿是愧疚,我看了不知道多心疼。”
“然後伯母就慢慢接受王川了?”
“嗯,之後我媽問我覺得王川怎麼樣,我當時就說很好,還勸我媽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人活一世就得自己舒心,咱們關起門過日子關外人什麼事?”
“結果你爲了伯母的幸福而不遺餘力撮合,伯母又顧念着你想給你一個溫暖的家而答應了王川的求婚。”
“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現在想想,我當時真特麼是被豬油蒙了心,腦袋被驢給踢了。我要早知道王川是這麼個人渣,打死我也不會讓我媽跳火坑啊。”白沁心一派腦門,懊惱不已,“咱母女倆都只想着對方能幸福,沒向命運低頭反倒自個巴巴進了狼窩。”
“原來是個令人心酸的誤會。”千金難買早知道,可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這樣也能着了王川的道?白熙秋深深看了白沁心一眼,一絲他也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襲上心頭。
“別說,那王川一家表面功夫真是做得極其漂亮,這幾年連我媽都被糊弄過去,要不是……算了算了,往事不要再提。吃一塹長一智,解決了那家人,以後和我媽安安樂樂過幸福生活。”
現在有她在,再不許任何人欺負華芳。
“呀,九點了,我答應媽媽早點回家的。三爺,我得回去了。”
“嗯,我送你。”
“那我就不客氣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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