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天的修行,不再像之前所有人集合在一起的團體行動,白沁心將衆人分成了五組,從各個方向分組進行修煉。
白沁心嘴裡雖說着五人一組相互照應,有什麼困難協同克服,背地裡卻是和驚雷分頭進行暗中保護。此次修行,不論最終效果如何,一行人一個都不能少,團團圓圓回去。
隊員們都很爭氣,相互間默契配合,而且二十多天的訓練也積累了不少實戰經驗,縱然最內圈危險重重,都在有驚無險中進入了無名山最中心地帶。
當五組人員在一個碧綠的湖泊前相聚的時候,臉上綻開了滿足而開心的笑容。
“好美的地方。”溫鈺的臉上還滴着汗珠,出神望着這片人間仙境。
樹叢林立,大榕樹的枝丫分散垂落扎於泥底,藤蔓如簾,幾隻猴子在枝丫間來回跳躍,有的抓了藤蔓“跐溜”一下從這頭蕩去了那頭,一點不因生人的來到而有任何的不自在。
湖面上霧氣升騰,輕煙嫋嫋,穿過密枝照射過來的陽光一束束穿透霧氣打在湖面、山林,空氣中泛着五彩霞光,美輪美奐。
青青碧草,野花遍地,香氣四溢,幾隻小型動物你追我趕相互嬉戲,爲這密林又添了幾分生機和歡樂。
一部分人開始準備安營紮寨,大黑牛和大虎卻是一把脫掉了外衣,光着膀子跳進了湖水,清洗接連幾天的污濁,當跳入湖水那刻,頓覺疲累驟消。
“爽快!”大黑牛拍了拍胸脯,隨即低頭往水裡一紮,不出一會就在前方冒了個頭,伸手大呼,“兄弟們,都下來遊一遭,爽得很。”
大虎爽朗一笑,也跟着一頭扎進了水裡。
白沁心微微一笑,對着一旁的白熙秋說:“你不去洗洗?”
白熙秋有條不紊搭着帳篷,回頭看了眼衆兄弟:“不急,難得的輕鬆,讓他們先吧。”
白沁心跟着看了衆人一眼,彎了彎脣角,是呀,難得的休閒時光,就讓他們好好樂樂,洗去一身疲憊,過了今晚就該啓程回家了。從空間裡拿出幾隻活物,幸虧這次準備充足,不然這山裡的小野獸們怕都要進饕餮的口腹了。
咦?那聒噪的逗比呢?白沁心和白熙秋二人利落給小動物們開膛破肚,擡頭四下一瞄,喲,那貨正在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上閉目養神呢。
“他叫你尊上。”多日來的疑問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他認錯人了。”
難道就因爲白沁心修魔?白熙秋停了手裡的動作:“所以他要找的是……魔尊?”
魔尊這稱呼沒錯吧?
白沁心將一隻山雞放到一旁,跟着停了動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回眸直視白熙秋的雙眼。
要說了嗎?白熙秋往白沁心身邊一坐,靜靜回望,等她開口。
“其實我不是真正的白沁心。”
“嗯。”聽到這樣的說法,白熙秋並不意外,只輕應了一聲。
“你早知道了?”白沁心倒也沒露出什麼驚奇的表情,揪了根小草叼在了嘴裡,“是呀,你可是白三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沒點破而已。”
白沁心本人如何,相信二人第一次見面後白熙秋就做了詳細的調查。一個是普普通通的影視學院大學生,從小循規蹈矩,性子軟綿。一個是有着鐵血軍魂的王牌特工,之後又是紙片人送消息,又是幫他驅鬼抓內奸,再之後的種種神蹟,豈是一個普通女大學生該有的能耐?白熙秋怎麼可能沒發現二者的不同,怎會不起疑心?之所以不問是真心將自己看做了朋友,如果不是因爲驚雷的突然到來,以白熙秋的性子勢必會將這個不知內情的秘密永遠放在心底,默默守候吧。
“所以小魚是你的名字?”冥皇掌管人間生死,勢必是最清楚的那個。
白沁心伸手笑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莫小魚,國安局軍情九處特工,代號‘滑泥鰍’,享年28歲。”
白熙秋眸光微動,特工?好神聖的職業!鄭重握上白沁心的手:“幸會!”
滑泥鰍麼?倒真符合那性子,28歲的時候犧牲了麼?心底一痛,偉大!
“嗨,你這什麼表情?我這不好端端在你面前麼?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白沁心笑着拍了拍白熙秋的肩,輕描淡寫將自己的平生簡單敘述了一遍,末了笑說,“矮油你不知道,爲國捐軀那會我雖抱着必死的決心,但心底當真沒活夠有些不甘心呢。話說那會兒特心疼我那沒花完的錢,早知道平時該更揮霍一些,多可惜呀。”
白沁心說得雲淡風輕,甚至開玩笑般插科打諢,白熙秋卻不免動容,這一刻很想將她擁在懷裡好好抱一抱,可是不能,忍住那股子心疼緊了緊雙拳:“謝謝你還活着。”
微微閉了雙眼,也謝謝老天,讓我遇見你。
“知道那次鬧得沸沸揚揚的荷花池事件吧?”白沁心扔了顆小石子到湖裡,“白沁心不會水,就是那時香消玉殞,而我也是在那時借屍還魂,很離奇吧?”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離奇嗎?也許以前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現在……卻慶幸她能好好活着,借屍還魂又如何?她合該就應笑傲九天,相信老天這麼安排自然有其用意所在。
“可這對白沁心多不公平啊。”
“不存在,她已經死了!”白熙秋點出了事實,借屍還魂並非強行奪舍,一個命中註定要死的人你何須介懷?
“而且她應該感謝你,因爲你的存在,才讓她的生命得以延續,讓活着的人能繼續笑對接下來的人生。”
“呵呵,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成一件好事了。”
“本來就是。”你現在爲白家付出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白熙秋話鋒一轉,“阿姨知道嗎?”
白沁心微垂眼瞼:“或許吧。”
一陣沉默,似乎這個話題有些沉重,白熙秋問:“所以你重生後有了什麼奇遇?山神都說人類不可能修魔。”
白沁心輕笑一聲:“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白沁心也沒了再隱瞞的道理,將自己和人蔘果及百里言的淵源全盤托出。
白熙秋久久不能回神,只道自己是最先遇見白沁心的,原來不是。他們二人間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淵源,勿怪自己怎麼努力也無法得到她的心。情之一字竟是如此讓人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念念不忘又不免有些唏噓,偏偏還甘之如飴,白熙秋搖頭輕嘆一聲。
“所以驚雷要找的其實是百里言?”誰誠料想百里言是那高高在上的一界之主?原來他是魔尊啊,當真是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存在。
“嗯。”
“不告訴他嗎?”
“那聒噪的逗比能給我說話的機會?我說了好多遍不是,他都自說自話給我扯些有的沒的。”
想到驚雷那股子鍥而不捨的折騰勁,白熙秋聞言一笑:“也是,反正他也跟了這麼久了,總會知道的,也不急於一時。”
“嗯,順其自然吧。”
二人聊天的當下,驚雷隱在樹上在手腕上點了幾點,一道妖冶的身姿出現在畫面中。
“喲,小逗比?怎麼想到問候本尊了?”冥皇端着夜光杯輕呷一口,表現得有些驚奇,然而卻心如明鏡,一準是來問那老不死的消息。
“冥皇,早前我們尊上之氣引起三界動盪,這事您應該知道吧?”
“嗯,所以呢?”
“魔尊臨世,就沒去找您?”
“那老不死的找我幹嘛?我和他很要好嗎?我巴不得眼不見爲淨,省的一天到晚氣得我肝疼。”
驚雷嘴角一抽,帶了幾分乞求:“冥皇大人,您快別這麼說,誰不知您和我們尊上關係最好?吵吵鬧鬧真感情嘛,當初咱尊上失蹤的時候您不是一直在找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您怎麼可能當視而不見?冥皇,您行行好,告訴小的好不好?”
“你們四大護法不是挺能耐嗎?找人這種小事還要假借他人之手不成?反正都出來了,自己找去,儘早把那老不死的帶去魔界。哦對了,要真得了什麼消息也早些通知本尊,本尊好躲上一躲,省的看到他心煩,難得清靜幾年,讓本尊再多安逸段時日。”
“冥皇大人,您就體諒一下小的的思主心切之心行不行?”
“忠心表錯的地方,本尊又不是你主子……”
“哎喲喂,我偉大的冥皇大人,您快別藏着掖着了,小的其實有些眉目了,不然也不會找您求證不是?”
“求證什麼?”
“白沁心您知道的吧?她那鎖魂鏈是您給的吧?您何時這麼好心給人類寶貝了?若非是咱尊上,您看都懶得看一眼不是?”
“這話本尊不愛聽,你幾個意思?本尊就不能看上人類?”
艾瑪!和這尊大佛說話真累,這太極打得……
“冥皇大人,您確定她只是個人類?她修魔的、修魔的。”
“所以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知道她得了什麼奇遇?”
“冥皇大人,您是要急死小的嗎?她身上那股子魔力您還認不出來?妥妥就是咱尊上啊……”
“你都認定她了還向本尊來求證個毛線?”
“那就是是咯。”
冥皇掃了眼驚雷,從畫面裡看到了周遭的環境,也不答話,問道:“和她一起呢吧?既是一起,自個兒看去。若是自己的主子都認不出來,本尊勸你還是趕緊自刎謝罪。”
“……”
“幸好本尊沒有你這麼蠢鈍的手下。”冥皇說着白去一眼,隨意揮了揮手,“本尊乏了,你且跪安吧。”
說是讓人跪安,卻是不等人說話就掐斷了通訊界面。
“……”驚雷無語望天,問了等於白問,還被人明着諷了一番,歹命啊歹命!找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正悲催感嘆,湖水一陣動盪,好似地震般湖面由波光粼粼慢慢轉變成“驚濤拍岸”,連帶着地面也跟着一顫。
這湖底有東西!這個念頭從衆人腦中一閃而過,水中衆人微愣過後迅速飛身而起,落到了岸上。
湖邊二人陡然起身,見魏風遠在湖中心,白沁心身姿躍然而出:“魏風小心——”
此處突然發生驚變,魏風如何不知?提了勁氣從水中直衝而起,人影便躍到了半空。
這時水面“咕嚕咕嚕”冒着水泡,下一秒一個龐然大物從水底冒了出來。腦袋一擺,帶起一長串水浪,鼻翼嘴角的長鬚伴隨着“嗤嗤”吐氣的聲音而擺動。
有角有鱗,扭動着身軀躍出水面,在半空中伸展着龐大的身軀俯瞰:“何人膽敢驚擾本尊?”
衆人長大了嘴望着眼前的一幕出神,龍!居然是龍!
一條白色巨龍在半空盤旋,四爪剛勁有力,雪白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矯健的身姿那叫一個瀟灑而威武。
白沁心迎空而立,魏風也跟着停在了半空,半晌回不了神。
“師傅,真是龍嗎?”
“是。”
竟然真的有龍,修行的最後一天竟然得見真龍。衆人驚愕之餘,異常興奮,這一趟當真沒白來啊,什麼稀奇古怪的奇珍異獸都見了,連傳說中神乎其神的龍都能一睹風采,值!
白龍睥睨掃視一眼:“便是爾等擾了本尊的清淨?”
下一秒,尾巴一甩,揚起一股強大的勁風向二人襲來。
“退!”白沁心早有準備,閃身的同時嚴肅下令。
魏風自然不敢多做停留,腳底一動急速後退。
呼呼的風聲吹得人臉疼,那極盡強勁的一掃不單是對着二人,夾帶起的水浪凌厲向岸邊的人掃去。
衆人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此刻絲毫不見慌亂,前排站着的幾人立即擡手凝結光盾,一排透着金光的盾牌霎時形成一堵高牆穩穩擋在了前方。
“砰”一聲巨響,水浪撞上了盾牌,衆人合力抵擋卻還是生生退了一步,陣型卻是沒亂。各自互看一眼,果然強龍出擊,不同凡響。從各自眼裡看到了相同的謹慎,以及點點興奮之光,這一戰,勢必是場苦戰,但是卻是最好的修行,降服了白龍,此次的修行便畫了個完滿的句號。
“吼!兄弟們,戰!”齊齊高呼,氣勢大振,人影紛紛躍上半空,和白龍對峙。
白龍見狀,鼻子裡又“嗤”了一聲,明顯給氣樂了。一羣螻蟻不請自來壞了它的清淨沒絲毫的歉意不說,竟然擺出戰鬥的姿勢要和它一較高下?笑話!
白沁心也知此戰不可避免,又見衆人士氣高漲,雄心壯志,不由笑了。不怕他們不知天高地厚,就怕他們喪失鬥志,如此,甚好。手一揮,一道金光直接打向了白龍,嘴裡高呼一聲:“戰!”
白龍龍眼一眯,從鼻子噴出一口白氣:“不知死活!”
說話間巨大的身子一動,一聲龍吟,湖面的水升騰而起,劈頭蓋臉朝衆人而去。一擊剛至,張嘴帶起一股勁風,周圍的空氣彷彿被驟然吸引過來,形成一股龍捲風,旋轉着卷向衆人。
白熙秋一馬當先,卻是正站在龍捲風邊緣,那股子勁力一出,瞬間人影就被捲了進去。
“三爺——”
白熙秋手持剛殺魚的匕首,身上已罩了層防護罩,被捲進風口的當下抓着匕首便是雷霆一劈。龍捲風竟然就這樣被劈出一個缺口,身姿一閃,衝着龍頭而去。
衆人提着的心立刻就安了下來,那可是他們的三爺,怎麼會輕易就被龍捲風給卷跑呢?閃身的同時紛紛躍上龍背。
白沁心笑了笑,白熙秋這一手漂亮啊,身影也跟着竄了出去。
白龍歪了歪頭,喲,這夥人看着不怎麼樣,倒還有些實力呢,不過也僅此而已,嗤笑一聲擺了擺尾。
雖是龍鱗,衆人卻沒想到竟然光滑如冰,剛踏上龍身就有些打滑險些站不住腳,等到堪堪穩住了身形,龍尾那麼一擺,別說是行走,就連站立都十分困難,眼見着接連三四人就跟着掉了下去。
大虎厲喝一聲,揚手一道白光閃現,將匕首插入了龍鱗間的縫隙,那下滑的身影在半空中晃盪,暗道一聲“好險”,使力一掌打在龍鱗上,借力一躍而起,再次站上了白龍脊背。
掉下去的幾人可不甘心就這麼結束戰鬥,甩了甩滿身的溼漉,飛身而起,在離白龍一丈遠處的半空停住,各自揚手,風刃逆向打上龍身。誰說一定要近戰?他們遠程攻擊作爲輔助,放個風箏也能慢慢耗死你。
然而那片片風刃的威力對於白龍來說卻彷彿隔靴搔癢,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倒是源源不絕弄得它有些心煩。小螞蚱太猖狂,礙眼得很。回頭一聲喝,一團火光就吐了出去。
幾人心道惱了吧?惱了好啊,越惱越容易出錯,就怕你不亂。雖如是作想,卻不敢大意,行動敏捷地左躲右閃,手下的攻擊卻一刻不停,餘光瞥見那火光燒上了原處的一棵大樹,頃刻間一片焦黑,哪裡還有鬱鬱蔥蔥的自繁葉茂?心下一緊,幸好躲得快,不然燒到自個的身上,後果不堪想象。
白熙秋已然踏上龍頭,因爲龍身的扭動,有些站不住身,運氣下盤穩穩卡在兩隻龍角中間,一手牢牢抓住一角,一手的匕首猛力就紮了下去。
“跐——”尖銳刺耳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發疼,別說刺進肉身,就連那龍鱗也只稍微多了條劃痕而已,白熙秋的手腕卻被震得一真酥麻。眸光微閃,當真有些棘手。
白龍甩了甩頭:“無知小兒,敢到本尊頭上作威作福,活膩味了吧?”
說着一個翻身,龍身就在半空滾了幾圈。龍身上的衆人顯然沒料到白龍會突然來了這麼一手,一個個宛如小餃子般跌落入水。
大虎憤憤一掌拍向水面:“該死,老子剛站穩沒多久,還沒好好打上幾拳,它就來這麼一手,狡猾!”
大黑牛拍了拍大虎的肩:“兄弟,彆氣餒,戰鬥纔剛開始呢。我們這麼多人還怕它不成?一次不行再上唄,難道它還老那麼翻騰?翻暈了不正是好時機麼,嘿嘿……”
“說得是,我看它能翻出什麼浪來。兄弟們,繼續上!”
衆人宛如那打不死的小強,再次騰空而戰。
白熙秋顯然也沒料到白龍會來這麼一招,幾個翻騰下來,顛得他七葷八素,身影掛在龍角上搖搖欲墜,卻依舊死抓着龍角不肯放手。
這麼下去不行,怕是沒傷到白龍半分,自己就先被顛暈了。鬆手提氣,擡腳勾住龍角,一個倒掛金鉤,匕首朝龍眼揮去。
“呼”一聲龍吟,帶起一道血花,白龍下眼瞼被這一刀給劃破了一個口子,登時怒不可遏,狠狠甩頭,龍尾又是一擺。
白熙秋一擊得手,心下雀躍,卻不敢得意忘形,腳一鬆,人影平移而出,霎時就和白龍拉開了距離,轉了轉手裡的匕首挑眉而望:“見血的滋味如何?”
挑釁,**裸的挑釁!白龍發怒,一聲怒吼,擡爪向白熙秋抓去。
白沁心身影一動擋在了白熙秋面前,擡手一道紅繩纏住了白龍抓來的龍爪,輕笑一聲:“別是忘了還有我吧?”
“就憑你?”白龍垂眸掃了眼纏住自己的紅繩,顯然沒放在眼裡,“雕蟲小技!”
“那咱來捆一個?”白沁心身姿再次一閃,卻是躍上了高空,隨手拋下紅繩無數,“佈陣!”
衆人對於這什麼五花大綁之法早又了心得,紛紛抓起紅繩的另一頭,在半空中穩步走位。以白沁心爲中心點,紅繩呈現傘狀自上而下,罩上龍身,又從腹部穿過,瞬息將白龍纏了個結實。
白龍周身立刻被鮮紅所覆蓋,白得耀眼,紅得豔麗,那視覺效果如果不是因爲戰鬥,當是一副絕美的油畫。
“白熙秋,就戳它的眼,以此爲突破口讓它放點血。”
白熙秋點了點頭,擡手幾道風刃,直擊龍眼。
“猖狂!這樣就想困住本尊?你們還早了八百年!”白龍譏諷一聲,身上的鱗片驟然豎起。
“砰砰砰砰”是紅繩接連斷裂的聲音,衆人訝然,竟然縛不住它?
白沁心卻是微微一笑,等的就是此刻,蘭花指一彈帶出一道金光開始給紅繩加持,那未斷裂的紅繩一下順着鱗片的豎起而卡在了縫隙中。
“不好意思,你上當了!”白沁心笑得別樣耀眼,還帶了幾分狡猾和得手的小得意,踏上龍背,反向而行,“兄弟們,剮它的鱗!”
魚若沒了鱗便是死魚一條,龍也一樣。任你再堅硬如鐵,無堅不摧作爲鎧甲保護肉身,逆向剮鱗足夠你喝一壺的。
衆人喜上眉梢,抓着紅繩隨着白沁心的動作而動作,那看似不起眼的紅繩此刻宛如堅韌而鋒利的鋼絲,貼着白龍的肉身“切”下鱗片根部。
“嘩啦啦”悉悉索索一陣響,鱗片相互撞擊的聲音仿似開了場音樂盛會,聽在衆人耳裡別樣動聽。緊接着那剛豎起的盔甲立刻潰不成軍,“咔嚓咔嚓”斷裂,鱗片“噗噗”脫離肉身下落,掉入水裡水花四濺。
汩汩的鮮血在半空中迎風飄灑,白龍痛得淒厲而嚎,龍吟聲響徹整座山林。外圍正嬉鬧的小動物們猛然扭頭,莫名其妙面面相覷,裡面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了嗎?獅王獅後卻是互看一眼,那夥人能耐啊,竟然讓無名山最高階的龍王都吃了苦頭,自己的兒子沒跟錯人,想必再回來之時已是一個威震八方的男子漢了吧。
白龍大半龍鱗被剮,上半身遍體鱗傷,合着鮮血,皮肉翻飛,那叫一個慘不忍睹。這和扒皮有什麼區別?簡直要了它半條命,別說反抗,任它百般掙扎,那斷裂的鱗片還是不停下落,肉痛卻又無奈。自顧不暇中,前方的白熙秋也沒停手,風刃過處,白龍的雙眼險些被刺瞎。
白龍修行千年,作爲無名山最尊貴的王者,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往日裡呼風喚雨逍遙自在,誰見了它不是做小伏低?今兒卻被幾個人類給傷了,還傷得如此徹底,堪稱單方面虐打,簡直是奇恥大辱!這口惡氣如何咽得下去。
白龍渾身一抖,身上罩起了一層光暈,傷口的血流慢慢止住,雖然恢復得很慢,但的確是在自愈。
白沁心驚訝不已,這白龍竟然還有自我修復的功能。手掌一停,收了手裡的紅繩,給它喘息的時機。
白龍鼻子裡喘着粗氣,卻將白沁心這一舉動看做是對自己的侮辱,沉聲道:“女人,用不着你假好心,本尊即便沒了鱗,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
“好,既然如此,我便和你鬥上一鬥。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沁心,你會記住我的。”
“大言不慚!”白龍嗤鼻,隨即一聲呼嘯,“看你是個女人,本尊且讓你三招,你出招吧。”
白沁心墨發飛揚,雙手起勢:“如此,便一招定輸贏吧。”
“白小姐——”
白沁心輕輕搖了搖頭:“無事。稍安勿躁!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誅!”
語落,一條巨大的金龍騰空而現,壯大的身軀比之白龍有過之而無不及,通身金光閃耀,霸氣十足。頭顱一甩,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吟,身軀一動,朝白龍呼嘯而去。
白龍心驚不已,九字真言,這女人會玄法,竟然招出了滿身符咒的金龍,確定只是辟穀的修爲?這女人到底修的什麼?
金龍可不給白龍思考的機會,看似實體實則虛無,張嘴便是一咬。
瞬時兩條巨龍在空中顫抖起來,金龍一張嘴,說是虛無卻蘊含無窮威力,白龍那鱗片還未恢復,肉身上立刻多了一拍牙印。而白龍抓咬之下,金龍虛幻的身影登時被打散,下一秒又整合如初。當實實在在的肉身對上虛無縹緲的虛體,誰更吃虧?答案一目瞭然。
一番糾纏之後,白龍喘着粗氣急躁不已,偏偏沒有破解的辦法,反倒是耗盡了自己的精力,反觀那條金龍,越戰越勇,絲毫不見疲態,勝負已然揭曉。
見得此景,白沁心當空揮手,將金龍招到了自己身邊,金龍親暱地圍着白沁心,金光熠熠之下一人一龍浮於半空,頗具仙人之姿。這一刻,白龍有些晃神,這女人,自己終歸是小瞧了啊。
白沁心忽然掏出一瓶丹藥,取出一顆拋了出去:“我等前來無名山修行,今日最後一天,得見龍王真顏,並受您指點,受益匪淺。我等在此謝過!”
白沁心說着盈盈彎身,衆人不知白沁心何意,但知道她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跟着彎身道謝。
這時,白沁心取出紫金葫蘆,將給衆人收服的契約獸放了出來,霎時大小妖獸在半空中齊聚。饕餮、虎王、蛇王、小獅子、獨角獸、蛟龍、小樹精等等圍成一圈端坐,齊聲高呼:“尊上!”
饕餮更是將威壓全數釋放,壓得白龍一下摔下雲端,白沁心暗自一笑,輕輕擡手,一朵祥雲穩穩托住了白龍的身軀,隨風而動站到了白龍面前。
“饕餮是我的契約獸,他們都是在我們修行中心甘情願跟隨的夥伴。白龍,你願意加入我們的隊伍嗎?”白沁心說着擡手指向白熙秋,“你看他如何?他不過只修行了一年,便已是胎息,假以時日,飛昇成仙絕非妄言。而且,無名山太小了,你難道只甘心佔山爲王嗎?”
白龍瞅了白熙秋一眼,才一年?那自己千百年來的修行算什麼?回頭看向衆妖獸,見一個個笑眯眯,一點不以身爲人類契約獸爲恥,反倒樂呵呵的像是得了極大的便宜,這些傢伙腦子都抽了?
“哦,對了,這裡大都結的是本名契約哦,而且……”白沁心將紫金葫蘆放於掌心,“這寶貝你應該知道吧?修行事半功倍,他們都是受益者。”
衆妖獸連連點頭,饕餮直接一語:“小白龍,你就從了吧。真不虧,老子你認識吧?就連老子都心甘情願跟着主人,你還有什麼抹不開面的?無名山屁大點地方,有什麼施展空間?不怕告訴你,我們是要去到更高的位面,和衆神一較高低,你——是不是男人?有沒有雄心壯志?可別讓人看不起!”
“是啊龍王,機不可失,咱在無名山沉寂這麼久多無聊啊,外面的世界很廣闊,真不去看看?”虎王加入遊說。
白龍斜睨虎王一眼,動了動脣,虎王又說:“你這鱗片要完全恢復如初,怕是得耗費不少精力吧?進了那寶葫蘆,效果立竿見影。我真不騙你,我當時……”想起當時自己一身焦炭就悔不當初,此刻卻不由自揭傷疤,“不怕你笑話,我當時一身白毛焦臭無蹤,跟只死狗一般,誰料入了那葫蘆,立刻復原,比之前更光澤順滑。一個月不到,我這修爲又進了一階。我要早知道契約後有這好處,當時還打什麼呀?就是抱了尊上的大腿也要求着契約呀!”
衆人忍俊不禁,這虎王,怕真說了句心裡話。
“夥伴?”白龍揚頭,雙眸中帶着疑惑和幾分自己也不知道的嚮往。
“夥伴、朋友,更是家人!”白沁心伸手撫上白龍的腦袋,調動靈氣爲他調息,“你願意嗎?”
“技不如人,甘拜下風。”白龍嘆了口氣,復而擡頭,對着白熙秋說,“小子,你若是不潛心修煉,我便是違背了天地規則也要和你強行解約。”
白熙秋來到白龍身側,心下對白龍喜愛不已,白沁心竟是將它給了自己,動容之餘自信滿滿:“我不會讓你有解約的機會。”
“好,如此本尊就信你一回,簽訂契約吧。”
“爽快!”白熙秋拍掌一讚,隨即對着白沁心說,“我來!”
兩道光圈自二人身上閃現,山林間一片光亮,契約成。
“夥伴,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白熙秋單膝跪地,抱住了白龍的腦袋。
“咳咳……”白龍頗有些不自在,“兩個大男人抱什麼?滾一邊去,沒得討嫌。告訴你,我是不會叫你主人的。”
白熙秋起身笑道:“白熙秋,你可以叫我老白。”
“哈哈哈哈,老白和小白,還真白到一塊去了!”看了半天戲的驚雷豁然出聲,身姿一閃就來到了衆人面前,一手拍了拍白龍的腦袋,“行啊,小白,能遇上咱尊上,你撿了大便宜了。以後就跟着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吧!”
“魔界之人?”
“倒還有些眼力。”
白龍人性化抽了抽嘴,轉頭看向白沁心:“魔尊?”
“不然呢?你小子造化大了!”驚雷眉梢一挑,轉身給白沁心捶肩膀,“尊上,累了不?休息去吧,時辰不早了,到點吃飯了。”
“你屬豬的嗎?開口閉口就是吃?”
“臥槽!尊上您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屬相您能別堂而皇之說出來嗎?這多有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噓,不可說、不可說。”
靠!還真是屬豬的?
饕餮一聽吃飯就來神了:“主人,餓!要吃飯!”
“我怎麼淨養了羣吃貨?”白沁心將白龍收入葫蘆中,轉身躍下,“養不起啊養不起,我能退貨嗎?”
“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您就認命吧!”饕餮大笑,“走咯,吃飯咯!”
------題外話------
無名山修行到此結束,接下來繼續演藝之路,百里家的人也要正式出來露臉了。乃們準備好看咱心心和高人相鬥了不?PS:親們能別跳章訂閱不?話說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儘管暢所欲言,影子要進步也需要你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