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一聽立時便慌了神,衝到妙音身前賠着笑道:“怎麼會怎麼會,二姑娘你的醫術我可是見識過的,怎會信你不過呢,絕無這可能。”
妙音冷冷瞟她一眼,那眼神冷冽中帶着一絲嘲諷,直看得許氏面紅耳赤。
在府中時,她身爲當家主母,對府是這唯一的嫡女不管不顧,任由姨娘庶女欺她辱她,甚至在妙玉誣衊她偷人時,她這個當家主母明明知道這是誣衊也沒有爲站出來爲她說過那怕半句話,而此時她兒子病了,卻不顧羞恥的來煩擾她。
妙音看過平樂的病況後,眉頭微皺,轉身朝着許氏道:“你們送得太晚了,平樂他就算能治好,也會留下後遺症。”
“什麼?你說什麼?平樂他怎會?”許氏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幾乎便要暈厥過去,若非紅燕緊緊扶住她,她已經癱倒在地。
李成繼也急了,兩步衝到妙音身前,怒道:“你胡說什麼?什麼後遺症?”
妙音壓根就不看他,只繼續着手中的動作,配着平樂需要的藥,沉聲道:“你自己去瞧瞧,瞧瞧你兒子現在的模樣,跟從前李管家的孫子有什麼不同?”
李成繼聞言衝到兒子身前,將兒子好好的打量着,瞧見兒子果真與平日不大一樣,原本靈動的眼珠略顯呆滯,早已不流口水的嘴角此時竟滿是口涎,時不時還傻笑,這和從前木章縣時的管家老李的孫子一模一樣。
老李家的孫子也是因發熱久不退而燒壞了腦子,導致了癡呆。
這麼說,他李成繼的兒子,也要變成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傻子?
這個事實讓他只覺五雷轟頂,眼前一片漆黑,彷彿看不見日光般黑暗。
許氏突然撲到妙音身前,在她身前跪下,抱住她的小腿,不斷的哭喊道:“妙音,求求你救救平樂,從前都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可平樂沒有錯,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救救他吧,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救好平樂。”
妙音搖頭,無奈道:“並非我不肯救他,只是那因高熱不退而造成的腦損傷,是不可逆轉的損傷,無藥可醫,無可救治,你們實在太大意,不該來得這麼晚。”她雖不喜歡許氏,恨李成繼,可李平樂還是個孩子,大人造了孽,就算世上真有報應,也不該報應在孩子身上,孩子有什麼錯?
許氏癱坐在地,一雙眼中滿是淚水,她突然轉頭,狠狠瞪着李成繼,嘶吼道:“都怪你,我早說帶平樂來找妙音,你爲什麼要攔着我,爲什麼——”許氏吼叫着,突然以撲上前,拉扯住李成繼的衣襬,嚎叫道:“你還我平樂,還我兒子。”
李成繼亦煩得厲害,見許氏這般模樣,更是頭疼,氣得一腳踢開許氏,怒道:“嚎什麼嚎?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兒子死了,滾開。”言罷,李成繼便氣呼呼的離開仁和堂,不知去向。
許氏被李成繼一腳踢翻在地,更是傷心難過,直接便趴在地上嗷嗷直哭,令妙音煩悶不已,爲平樂紮好針便喚來兩名實習大夫,讓他們看着李平樂輸液,她和小桃則離開輸液室,去外邊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