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忠勇婢女,引發傳言

三年之前,太子妃與甄四娘祖父——甄氏族長病逝,享年七十有六,而那一年,太子妃與太子大婚已逾三載,甄四娘剛剛十四歲,尚未及笄。

甄老太爺雖致仕多年,但聲望猶存,加上是太子妃的嫡親祖父,故而喪事舉辦得十分隆重,弔唁者往來不絕,甄府上下諸人,迎來送往,繁忙不堪。

誰也沒有想到,當甄老太爺舉喪之時,趁着府內人手不足,多數下人都被調去靈堂,後宅空虛,甄氏四娘卻與她的姐夫,當今太子在府中僻靜院落幽會,被侍女杜宇無意間撞破,剛巧見到兩人卿卿我我、相擁相吻的纏綿情景,大驚之下,杜宇失手打破了一個梅瓶,驚得那一對鴛鴦,雙雙動了殺意!

多得杜宇警醒,拔足而走,一路哭向甄夫人面前,聲稱自己失手毀了四孃的心愛之物,願受嚴懲……

甄四娘到底擔心逼迫太狠,反而泄露了醜事,才順水推舟,饒了杜宇一條性命,卻堅持將她發賣。

杜宇自入風塵,險些被人凌辱至死,多得楚王世子相助,薦她入了五義盟。

這些年來,杜宇心中怨恨憂懼與日俱增,故而時常留意甄四娘,不難發現,她藉着每月十五,去水蓮庵進香之機,屢屢與太子私會。

——得知這件事已經好幾日,旖景依然有種不敢至信的茫然。

自從大隆立國,民風比前朝開放許多——“男女大防”並無東明時那般嚴格,例如有通家之好的郎君與娘子,多有經長輩許可,結伴同遊,共赴詩會、茶會的時候,就連宮中舉宴,偶爾也允許貴族子女以才藝“結識”,不乏藉助着琴棋書畫,婉轉表達欽慕的雅事,如若雙方心意相投,又得家中長輩許可,便可成就一段佳話,就算最終無果,世人也付之一笑,算不得什麼有傷閨譽之舉。

當然,那些隱瞞長輩“幽會”,私相授受之行,依然不爲禮法所容。

就像甄四娘與太子這般,實爲不德,若傳揚出去,甄四孃的下場自然不會太妙,就連太子,怕也會惹上極大的麻煩。

與妻妹行喪德之事,可比那些在外包養妓子伶人,拈花惹草的行爲嚴重得多。

雖然得知這般隱情後,旖景實在容不得甄四娘糟蹋長兄的情意,也在杜宇娘面前一口應諾,必讓甄四娘身敗名裂,從根本上杜絕她與長兄結成夫妻——若能做到,或許就不需要再擔憂長兄這一世再與太子交近,到遠慶九年,捲入那場震驚大隆的刺殺重案,枉自沒了性命。

旖景很有自知之明,完全沒想過阻止太子遇刺案的發生,她也實在沒有這樣的能力,她所求的,不過是家人平安,血債血償,彌補自己對虞渢造成的傷害。

言歸正題,旖景的煩惱是,如何讓甄四娘“奸/情敗露”、“閨譽盡損”,又要將事情控制到一定的範圍,不能涉及太子。

經過幾晚輾轉,卻沒有半分頭緒。

好在杜宇娘十分地通情達理,知道此事不易,贊成徐徐圖之。

可着急的卻是旖景,她尚還記得,當小姑姑親事落定,長姐與長兄的婚事也就被長輩們提上議程,而正是在祖母這次生辰宴上,也會依照貴族府地的慣例,由得郎君、娘子們展示才藝助興,長兄擅箏,當場撫以一首古曲,甄四娘以琵琶相合,兩人配合默契,長兄似乎對她的才情極爲欣賞。

當年議親,雖太子妃一意撮合,祖母卻甚有猶豫。

甄家乃前朝世家,名門望族,與衛國公府門第固然相當,然,四娘卻比蘇荇年長兩歲,雖當今貴族聯姻,講究的是生辰八字相合,並不太在乎女方略爲年長,三歲之內,也算不得不般配,不過大長公主擔心四娘年長,性格又甚有些剛毅,就怕與蘇荇性情不合。

不曾想蘇荇卻甚是欽佩四孃的才情,又欣賞她直言不諱的性子,兩人經過那次共曲,竟有了琴瑟合鳴的心意。

蘇荇的意見打消了大長公主僅有的顧慮。

只怕甄氏一族,並太子妃都難以預見,甄四娘直率疏朗的表面下,骨子裡竟然是風流成性、不知廉恥。

旖景在鄙夷着甄四孃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

又忍不住一番自責。

可是想到長兄的淒涼下場,她實在不想放過甄四娘,更遑論這一世接受這樣一個嫂子。

萬不得已之時,許也顧及不得太多,就算將事情鬧得無法收場,也要讓長兄看清甄四孃的面目,最終,旖景咬牙決定。

不過力勸旖景“徐徐圖之”的杜宇娘,自己的行動卻是十分迅捷,就在昨日,宋嬤嬤私宅進了個飛賊——羅氏帶着宋茗去了別家串門閒聊,連帶着將杜鵑也叫了同往,臘梅依然如常,去市集採買新鮮的茶蔬,歸來時剛巧與那飛賊遇了個正着,於是乎,臘梅姑娘十分勇猛,一邊糾纏着飛賊不放,一邊高聲吶喊。

那飛賊心頭焦急,竟然拿出利匕威脅,臘梅臨危不懼,胳膊上被劃了幾條口子,依然咬牙纏着飛賊不放,終於拖延得鄰人趕至,將那飛賊人贓俱獲,扭送官衙。

臘梅姑娘英勇護主的行爲立即傳揚開來。

才一大早,這事就經國公府僕婦們口口相傳,當到旖景耳裡,已經成了臘梅腹中數刀、流血不止,卻還抱着飛賊的大腿不放,被拖行了百步之距,血染青石,終使飛賊落網的驚險故事。

春暮幾個丫鬟是知道內情的,聽了這些傳言,卻也跟着“感嘆”不已,秋月還特意向冬雨打聽——“那姑娘可有性命之危?如此忠心的丫鬟,可得好好獎賞纔是,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冬雨還不及與宋嬤嬤互通消息,也拿不準是什麼情形,卻也含着兩泡熱淚,狠狠將臘梅感激褒獎一場——“她原本也是可憐人,父母早喪,姐妹倆都落到了人牙子手裡,六歲時就賣到了我家爲奴,往常就本份勤快,卻不想性子這般剛烈,不過是些身外之財,縱使沒了也無妨,哪裡值得舍了性命,唉,如果有個好歹,可怎生是好,想來我爹爹、祖母都會感激於心,定會請了大夫替她診治”——夏柯在一側旁觀,默默低頭,好不容易纔咬牙忍住嘴角的抽搐。

旖景與八娘用了早膳,梳洗妝扮整齊,姐妹倆一個穿着月白芙蓉紗裙,一個穿着櫻紅茜草襦衣,頭上各自頂着一對俏生生的花苞,攜手前往遠瑛堂問安。

大長公主跟前兒,今天倒也熱鬧。

二夫人利氏總算被解了“禁足”,領着二孃與四娘,母女三個打扮得珠光寶氣,但談笑風聲地只有利氏與二孃,四娘甚是愁眉不展,她今天梳了個單螺髻,插着兩支碩大的赤金花簪,還被強迫着簪了朵碗口大的海棠絹花,旖景在一旁瞧着,都覺得脖子累得慌,頻頻用眼光表達着自己的同情。

還有楊嬤嬤這個大忙人兒,竟然也抽出空來陪着大長公主說話,提到爲諸位小娘子重設學堂的事——不出旖景所料,李霽和一口應承了出任西席,不過黃氏的意思,乾脆等到七月初大長公主生辰之後,再正式開始授課。

宋嬤嬤當然也在一旁,依然拿着把團扇,緩緩地替大長公主扇風,神色淡然,只時不時地插句無關緊要的話,都是湊趣,看來絲毫沒意識到那飛賊的蹊蹺。

旖景有意無意地關注着宋嬤嬤,總算當楊嬤嬤說到綠卿苑新補的二等丫鬟時,尋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有母親與嬤嬤掌眼,定是妥當的,不過要說到擇選教管丫鬟,還得佩服宋嬤嬤,我一大早就聽見院子裡的丫鬟們議論,怎麼說嬤嬤家裡昨兒個遭了賊,多虧遇見嬤嬤家的丫鬟,聽說那賊人還捅了丫鬟一刀,那丫鬟捂着傷口追出門去,纔沒讓那賊人逍遙法外,冬雨聽了還哭了一場,擔心那丫鬟的安危,嬤嬤,那丫鬟如今怎樣,傷得嚴不嚴重?”

大長公主也依稀聽見了這些議論,不過利氏今日來得早,一時沒抽出空詢問,這會子自然接過了話頭:“我聽說昨兒個十分兇險,也虧得那丫鬟忠勇……若是傷勢嚴重,阿宋儘管開口,我還是認得幾個醫術出衆的大夫。”

宋嬤嬤受寵若驚,連忙道了謝,又笑着解釋:“也是口口相傳,才說得這般兇險,臘梅雖說受了傷,不過就是手臂上被劃了幾道口子,並沒有傷到筋骨。”

旖景連忙撫了撫胸口:“這樣就好,我聽那些議論,可嚇得不輕,冬雨也很是吃驚。”便一本正經地吩咐秋月:“等會兒子回去,可得記着把嬤嬤的話轉告冬雨,也好讓她安心。”

秋月抿了好幾下脣,才把嗓子裡的悶笑噎了回去,神情嚴肅地稱諾。

可僅僅隔了一日,當次日正午,幾個閒着沒事兒在廊裡待命的丫鬟,就有了別的議論。

“聽說那個叫臘梅的,之所以這般勇猛,委實是因爲宋嬤嬤太過厲害,害怕讓那飛賊脫身,可得挨場毒打。”

“我也聽說了,好像那臘梅的姐姐,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也有人噤若寒蟬:“仔細着禍從口出,還是少說兩句吧。”

“不過是說些閒話,有什麼好怕的。”有人不服。

更多的是天生好奇之輩:“也不知究竟是果如傳言,還是捕風捉影。”

“多半是真的,要不誰敢在背後拿宋嬤嬤嚼牙。”

“這也太狠了吧,怎麼敢將人活活打死,縱使奴婢卑賤,可又不是貓兒狗兒,也是一條人命呢。”

有怕事的轉身離開,卻也有那無畏的重新加入,漸漸熱情高漲,再提起宋嬤嬤來,心存畏懼的同時,到底生出些同仇敵愾,只不敢斥罵出口而已。

這些議論傳到冬雨耳中,自然讓她驚怒加交,險些沒將銀牙咬碎,也顧不上給那自願當耳報神的小丫鬟打賞了,一咕嚕從炕上翻身下來,捏着把牛角梳胡亂颳了刮頭發,一邊理着衣襟裙帶,一邊往廊子裡走去,恰好就看見幾個丫鬟拉着路過的夏柯。

“姐姐家不是與羅大家的在同一個院裡兒?想來從前也是識得臘梅的,她究竟是不是時常捱打?”

夏柯佯作沒看見站在階下的冬雨,微蹙了眉:“小時候倒是經常見臘梅,多數時候都看她身上帶着傷,我也問過她,她卻說是不留意自己磕的,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話音才落,丫鬟們便爆發了一陣熱議:“她又不傻,怎麼會經常磕碰得遍體凌傷?定是捱了打,迫於宋嬤嬤的威風,不敢說出來罷了。”

“冬雨昨兒個還誇臘梅勤快,又紅着眼睛說她身世可憐,感情是裝模作樣、貓哭耗子呀,往常見她溫和有禮,原來都是裝的。”——說這話的,正是那叫五月的丫鬟。

“宋嬤嬤也太狠毒了吧,她再高貴,還能高貴過國公府裡的主子去?咱們平時犯了小錯兒,頂多就是罰着多幹些活兒,再嚴重不過是扣月錢,好比金桂苑裡那些,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來,也沒有被打死的呀。”

“前次夏雲那般行爲,五娘也沒動她一根手指頭。”

“我聽說臘梅當真是個本份人,就看她被苛待成那樣,也沒有到處訴苦,昨日還那般忠勇,實在是太可憐了。”

“如果她張揚出去,只怕早落得她姐姐那樣的下場了。”

這些個丫鬟奴婢,雖說習慣了奉高踩低,巴結討巧,但心底多少還是存着幾分正義,別的事也還罷了,當得知宋嬤嬤對家裡的奴婢這般狠毒,未免物傷其類,一時間,竟然沒留意到面色鐵青的冬雨就杵在臺階下。越是議論,越是氣憤,聲音不覺就拔高了幾分。

還有諸如五月這樣的伶俐人兒,早看出秋月與夏柯對冬雨的不滿,暗忖宋嬤嬤雖說勢大,楊嬤嬤難道就勢弱了?論說起來,楊嬤嬤如今纔是正兒八經地協助着國公夫人掌管中饋,是她們實打實的頂頭上司,再兼着秋月與五娘原就親近,還有夏柯,更是五孃的“新寵”,心下這麼一衡量,也就不將冬雨放在眼裡。

於是冷笑連連:“我早看出宋嬤嬤一家都是裝模作樣,表面和善可親,委實是心狠手辣之輩,原來的鶯聲對她們祖孫那般討好,結果呢,轉頭就被這祖孫倆聯手使了絆子,落得去莊子裡吃苦,雖說鶯聲也是咎由自取,可宋家也不是什麼地道人。”

聽到這裡,冬雨饒是記得祖母的一再叮囑,也實在忍不住心頭突突直拱的怒火,提着裙套邁上石階,立着一雙眼睛就瞪向五月:“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兒血口噴人?”

五月先是嚇了一跳,原本還有些心虛,卻也被冬雨的態度激怒了,當即一叉小蠻腰,霍地起身與冬雨來了個面對面:“你又是什麼東西?我有什麼不敢說的?我說的可都是事實,我可不是你家的家奴,任由你們欺凌打罵得。”

冬雨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當即就紅了臉,又自恃身份,不願與賤婢破口大罵,只用陰冷的目光狠狠一剜,鼻子裡喘着粗氣,轉身衝夏柯說道:“姐姐是一等丫鬟,難道就看着她們議論污篾不成?”

想到臘梅這些年的苦楚,夏柯只覺得解氣,也不與冬雨面紅耳赤地對嘴,反而在脣角帶着淺笑:“清者自清,宋嬤嬤若是不曾苛打家奴,冬雨你又何須這般惱怒?大家不過是心有疑惑,這才議論兩句,難道我還能讓她們閉嘴不說話?”

“夏柯說得有理,再說了,如今整個國公府都在議論這事兒,冬雨你敢指天發誓,說這些話都是空穴來風?你們待臘梅如何,自己心裡清楚,身子是正的,影子還能斜得過牆去?”五月得意洋洋,卻到底不敢再提宋嬤嬤的名兒。

想到夏柯剛纔直言臘梅時常帶着傷,冬雨恨不得幾爪子上去將她撕成兩片,粉拳握了又握,好不容易纔忍住了動手,到底有些口不擇言起來:“夏柯姐姐,我纔來不久,卻也知道五娘立的苑規,嚴令不得在背後私議主子是非,你這般放縱她們往我祖母身上潑污水兒,難道就不怕主子責罰?”

一提苑規,有的丫鬟便泄了氣,不約而同地垂了頭,甚至有人往後退了幾步,想趁着沒有鬧將起來,悄無聲息地離了這事非之地。

夏柯這下卻真的笑了出聲兒,搖了搖頭:“冬雨妹妹,你自己也說五娘立的苑規是嚴禁下人議論主子是非,剛纔我們雖說因着疑惑,交換了一下彼此的見解,卻又涉及了哪位主子?還是你認爲,宋嬤嬤也稱得上國公府的主子了?”

剛剛纔生退意的丫鬟這才醒過來神來,立即又恢復了炯炯有神,幾道滿是嘲諷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向冬雨看了過來。

可不是嗎?聽她說的那話,可不是把自己也當成了國公府的主子?雖說宋嬤嬤得大長公主信重,出身又與普通奴婢不同,可到底是個下人,更別說冬雨,要論來,她與大家也是別無二致,身契可都捏在主子手裡了,就算她老子是總管,不過也是得臉些的奴婢罷了,有什麼好顯擺的?

往常敬着她,不過是爲了留條後路,可宋嬤嬤這麼狠毒之人,誰還能真在她身上佔得了便宜,不如仔細當差,若是能得五娘信重,比巴結十個宋嬤嬤都強。

冬雨也悔自己盛怒之下,一時口不擇言,落下這麼大個把柄,可又實在忍不得這些賤婢的不屑注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又苦於無法分辨,只狠狠地咬牙。

“怎麼回事兒?五娘還在書房小憩呢,生生被你們吵醒了。”卻見春暮一步跨出正廳,滿面肅然,掃了衆人一眼。

廊子裡徹底清靜下來,幾個丫鬟都垂眸而立,再不敢多說一句。

春暮這才緩和了神色:“當值的留下,其餘人都散了吧,夏柯與冬雨,你們倆跟我來。”

夏柯自然是不慌不忙,只笑着睨了冬雨一眼,冬雨卻是焦灼難安,又是氣惱,又是擔憂,站了好一陣,纔跟在身後去了書房。

旖景斜倚着美人榻,散着滿頭青絲,尚還睡眼惺忪。

冬雨瞧着她不像生氣的模樣,心下一安,委屈頓時上涌,兩行清冷便汩汩而下,只往旖景面前一跪。

突如其來的舉動倒讓春暮吃了一驚:“這是幹什麼,好好地又跪又哭……還不好好說話,仔細驚着了五娘。”

旖景便當真“驚”了:“只隱約聽着你們在外頭絆嘴,纔想叫你進來問兩句,這是怎麼了?春暮快扶了冬雨起來,別讓她跪疼了膝蓋。”

“五娘,還請五娘替奴婢與祖母作主!”

冬雨頓時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可憐。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三百四十五章 計議已定,直言不諱第四百九十章 鴆殺李氏,遷怒旖景第五百二十四章 早通款曲,樂陽之謀第一百九十六章 分析案情,忽遇問名第三百章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門赴邀,有意爭執第八十四章 兩個舊友,一段血仇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着手計劃第兩百七十章 變故迭發,陰謀照舊第五百九十一章 “青雀”之用,忠義難全第五百三十五章 正欲滅口,天降救兵第三十四章 春心萌動,再無可忍第三百零四章 沉寂當中,風聲暗起第八十五章 天下至尊,奈何良薄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來訪,對坐閒談第兩百七十二章 冤鼓敲響,是爲何人第四百八十章 陳年舊案,狹路相逢第七百五十四章 不僅泄憤,關係大局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別重逢,情意綿綿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黃氏被斥第七百二十六章 緊鑼密鼓,挖坑布陷第一百九十章 要論禍根,無非絕情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豔福第四百九十八章 雷霆手段,旖景之威第兩百八十三章 淑女怨憤,殿下發狠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個忠婢,一段前塵第六百七十一章 乾孃面目,王妃“懷妒”第七百零四章 諫言立儲,慈安頓悟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裡,已有暗涌第三百零二章 佳人及笄,玉佩爲贈第兩百三十二章 利氏受辱,許氏不平第兩百零九章 宮宴歸來,卻有訪客第六百三十七章 自作聰明,子若入陷第四百八十三章 太后意動,大不尋常第八十六章 一事變遷,混亂全局第三百九十章 冬雨之死,神秘“青雀”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來順利,忽再危逼第四十章 妖魅無效,心懷不甘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個許諾,兩世糾纏第五百八十章 威逼抉擇,暗潛歸國第四百三十四章 如意算盤,實在精明第三百五十五章 抽絲剝繭,夏夜繾綣第三百三十章 我必親迎,再無遺憾第四十三章 故作懵懂,擢升櫻桃第四百一十九章 忠奸之爭,世子警言第兩百四十二章 喬縣來客,再引覷覦第六百四十五章 匿名書信,請見王妃第四百四十章 臉面盡失,勇闖青樓第一百八十二章 驚聞真相!同道中人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六百五十三章 只願陌路,不拖不欠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析朝政,牽涉黨爭第兩百三十章 愚昧之計,哭笑不得第一百二十二章 據實相告,哭笑不得第五百五十二章 算作絕別,九月之喜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甘受辱,偏遇輕視第六百三十四章 牆裡牆外,暫不得見第七百六十九章 辛未事變,久醞即發第三百二十九章 早有忌防,更深懷疑第十一章 當年學堂,驚見舊跡第兩百五十四 驚人隱情,滔天惡行第三十六章 煙花坊裡,疏梅樓外第五百零五章 當真死了?不敢置信第三百七十八章 至親至疏,一對夫妻第四百五十八章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方佈局,一方收網第五百四十一章 德妃教媳,安瑾訓妾第五百零二章 分析局勢,險惡難避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七百七十一章 李氏報訊,黃氏發狠第七百七十章 大變在即,許氏施令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兩百八十二章 籌資賑災,悍婦下場第七百七十三章 針對防範,何愁不勝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闔牆,縱容之禍第四百七十章 終是難免,成人笑談第六百三十六章 總算通信,大勝歸來第十七章 罰外加罰,怨上添怨第四百六十九章 犧牲小我,顧全大家第六百四十六章 衛冉滲入,肖蔓遭疑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生命案,二爺休妻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着應招,不妨見面第七百一十八章 平息市議,仍有餘波第六百一十章 真失憶了,怎生是好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情殺戮,冷厲逼問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女爭執,風波漸釀第兩百九十九章 人已謀事,未知天意第三百七十三章 扭曲人生,詭異心態第五百一十章 深沐天恩,並非無患第三百五十一章 彌生之幸,得君傾心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元遭疑,預料之中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一百零八章 以柔克剛,賢婦風範第五百零六章 安排得當,洗脫污名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的死了,連環嫁禍第五百八十四章 無情天家,誰主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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