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夜煬猶豫半晌,在姜小豆再三逼問下只能全盤托出“此事也不全與你有關,白朮曾是有窮氏的寵兒,寒浞的眼中釘,他落入有窮氏的大營可不是什麼好事,姮娥爲了逼你出來,把白朮從牢房裡拖了出來,白朮出牢房時已經受了重傷,每一道傷痕深可見骨,一看就知道對方下了死手。”
“那姮娥再是陰毒不至於如此恨他,動手施刑的有可能是死裡逃生的寒浞,白朮離開牢房後沒多久,本座帶着幾個親隨兵將他救了下來,只不過還沒出東荒,他便吵着非要回去,說是合虛的大牢裡還關着一個人。”
“本座怕他回合虛後會出事,便將他和其中一個親隨兵留在了東荒邊境,以保他的安全,本座帶人回了合虛,將合虛的地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他說的那位姑娘。”
“待本座回到東荒邊界,發現那裡一片狼藉,白朮消失不見,留下的親隨兵也沒了氣,本座四處搜查,在一處弱流旁看見他的身影,那時,白朮身邊有兩個黑衣人,他的頭被其中一個黑衣人按在水裡,本座上前搭救,那兩人狡猾難纏,見自己敵不過本座,便匆匆逃走,其中一個較矮的黑衣人在逃走之際用一把短刃插入白朮的心口。”
“白朮中了要害,沒過多久便............本座帶着他的屍身和一絲未散的靈魄回了塗山,用三成的修爲護着他屍身不腐,靈魄不散,在本座尋找復生的辦法時,巫陽族的使臣突然來了塗山,指名要拜見本族。”
姜小豆眉間緊鎖,問道“姮娥懷疑了你?”
夜煬搖頭道“不!不是姮娥,那使臣是巫陽族新任族長的近身,雖說也是巫陽族的,但卻不是姮娥的人,他的身份可比姮娥要有分量的多,那使臣倒也是個爽快人,一句客套話都沒說,見了本座,直接拿出了巫陽族長的信箋。”
“他說白朮被囚新任族長是知道的,姮娥爲了逼你出來對白朮用刑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姮娥和寒浞真的敢對白朮下殺手。那使臣說新任族長是個重視兄弟親族的人,他曾立下族規,巫陽族內不許傷害同族,姮娥與寒浞殺了白朮,犯下了大忌。”
“對此,他很生氣,特派族中十二護法來救治白朮,使臣還說,因爲此事,那位族長還特意處罰了姮娥與寒浞,就連不知情的有窮氏族長,司羿也一併給了重罰。”
“那使臣說,即便白朮已然身死也沒有關係,他們巫陽族有上古秘法,蠱蟲與靈力相融能使人起死回生,本王想了許久,也與白朮的殘魄商量了,最後選擇同意巫陽族的提議。”
“那使臣回去之後沒過多久有十二位護法匆匆趕來,那十二個護法有年老的,有年幼的,穿着素雅,打扮簡樸,看着不像是護法,倒有些像是山中採摘果子的鄉民一樣。”
“那十二位護法來之後要求與白朮獨處,雖說他們是巫王派來的,但畢竟是從東荒來的,本座怕姮娥暗中作祟,便隱匿氣息,遠遠的看着他們,那十二位護法十分謹慎,他們不但在身邊設下重重結界,還緊緊的圍在白朮身邊。”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只見那圈子上空烏雲幕布,不過片刻便有沉重雷聲傳出,幾道紫雷從天而降劈在了白朮的屍體上,就這麼一劈竟然劈給他一口氣,本座離的雖遠,但仍然能聽到他死而復生的心跳聲,咚咚咚,又快又響,跟急鼓似得,隨後只見一位老者從袖中拿出一粒丹藥來,他將丹藥喂白朮服下,白朮的心跳聲漸漸的慢了下來,變得與常人無異。”
“十二護法施了藥後就離開了,本座仔細的檢查過,白朮當真是死而復生,身上除了傷口外尋不到半點死氣,只是不曉得哪裡出了岔子,白朮傷好後的某一天突然失了神志,瘋瘋癲癲的跑出了塗山,自此沒了蹤影。”
“瘋了?!”
夜煬點頭道“他離開的時候本座不在塗山,是本座的親隨兵與本座說的,說是沒有任何預兆,白朮突然瘋狂的襲擊別人,他沒用靈力,而是用手去抓,用嘴去咬,像野獸一樣四腳着地,旁人不敢對他動手,被他覷了個空子,逃出了塗山,本座派了不少人去找他,但都被他逃了出去,一直到現在也沒能將他帶回來。”
“不過,你也彆着急,本座的暗衛曾密報,說是在北海那裡看見了祝餘的身影,如今朝暾隕落,三界無光,而且戰事不斷,在這個時候想找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想來要費上一些時間。”
“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說是那十二個護法搞的鬼?”
姜小豆問道“夜煬,你可還記得,那十二護法的名字?”
“巫陽使臣沒說他們的名諱,只不過他們救治白朮時,本座偷偷在旁邊看,聽到有人問了一句,說什麼巫彭前輩如何如何,他們其中有人應是叫巫彭。”
“巫彭..........巫彭...............”
姜小豆眉間一挑,脫口道“他們不是十二護法,是巫陽十二巫!”
“十二巫?就是空青的同門師兄弟!”
“就是他們!”
姜小豆道“自從知道空青曾是巫陽十二巫的巫祖後,我刻意查了那十二巫,得知當年他所有的師兄弟的消息,當年的十二巫分別是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巫凡,巫履,這些人既是同門師兄弟,又是同族近親,關係好的不得了,而且他們曾經向塵世宣言,說是雖出生與巫陽族,但不效忠巫陽,只效忠當年的巫陽王一人。”
“後來,巫陽王暴斃,巫陽族大敗,這十二巫便歸隱與林,自此不聞世事,這麼多年巫陽族的長老不知去請他們出山多少回,什麼話都說了,什麼情都用了,別說十二巫了,就是一個也沒請出山來。”
姜小豆凝眉道“依你所說,去塗山復活白朮的是十二個人,而且其中一人叫巫彭,既如此,他們必然是曾經的十二巫,只是若真是他們,白朮突然發瘋絕不會是他們動的手腳,而且若真是他們的話,現任巫陽王到底是誰,爲何能請的動他們所有的人。”
夜煬道“小豆,爲什麼不會是他們動的手腳?”
“因爲不管是十二巫還是曾經的巫祖空青,他們都曾經跪在他們的師父面前立過誓言,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只做一樣,救時不傷,傷後不救,這是一條鐵規,這麼多年只有空青一人犯過禁忌,而且聽說空青在觸犯鐵規之時,曾去他師父的墳塋前跪了整整一夜,就連空青那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都要親自去墳塋前賠罪,可見他們對師父曾經說過的話是那麼上心。”
“而且白朮又沒做什麼大錯之事,他是被寒浞嫉妒所害,所以十二巫出使塗山必然是爲了救白朮,若是想害他不救就是,何苦救了他後又讓他發瘋,十二巫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那種卑鄙的宵小之輩,這種齷齪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姜小豆話音一頓,凝眉道“這件事情倒有些像是姮娥的手段,可十二巫是何等身份,他們怎麼可能會與姮娥聯手做下這等不堪之事。”
夜煬道“若說是姮娥做的本座倒也能理解,因爲那位巫陽新主給予她的懲罰過於嚴重,本座一直覺得不對勁。”
“怎麼罰的她?”
“巫陽王撤了她的有窮氏夫人的身份,命人給她和寒浞戴上刑具,反綁了雙手,吊在疏屬山中的一株大樹上,而且讓人定時定點給她和寒浞喂下保命藥汁,讓她們苦而不死,受活罪。”
“就連司羿也被連累,失去了族長的實權,只有一個虛名傍身,而且這位新主也說了,說是寒浞有統領之才,等刑滿之後做司羿的貼身守衛,雖是守衛卻擁有這有窮氏族長的實權,說的不好聽就是讓司羿和寒浞共享一個族長的身份,要他們有事一起商量,有仗一起打,不過,寒浞與司羿,一個用腦,一個用武而已。”
夜煬嘆道“雖說是做了難以饒恕的錯事,但如此對待一個有孕之人,還是太過分了些。”
“她懷孕了?!”
“是啊!不但懷上了,都已經顯懷了。”
夜煬道“聽聞婦人有孕的前三月是最脆弱,稍不留神便有滑胎之險,這姮娥倒是個身子骨健壯的,被吊在樹上一連幾天,除了滄桑點外愣是什麼事都沒有,比五六個月身子的人都要穩。”
“若白朮的事是姮娥做的手腳,那巫陽新主的重罰,也就說的過去了。”
姜小豆眉間緊鎖,不知想了多久,開口問道“夜煬,這位巫陽新主你可知道是誰?不知道爲什麼,一提起他,我這心裡就惶惶不安,總覺得這位新主有些問題。”
夜煬道“本座從未與他打過照面,但信箋上他自稱蒼沢,至於其他,本座也不是沒派人去查,但只查到他是突然出現的。此人一出現就受到巫陽族老一輩的擁護,如此受巫陽族老一輩的愛戴,的確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而且他出現後,巫陽族裡裡外外戒備森嚴,水泄不通,半點消息也查不到。”
“蒼沢.........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姜小豆不知想起了什麼,那雙黯然無光的眼眸突然一震,滿臉不可置信“難不成那個人真的回去了!”
“誰?”
姜小豆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說道“那個曾經險些滅了神農,毀了神族,意圖做天下共主的巫陽舊主,蒼沢。”
“他!不是說已經.........怎麼可能會是他!”
“我也不敢確定,夜煬,你必須派人去查,查查他從什麼地方出現,有沒有異於常人之處,還有,一定要查出,第一個擁立他的是哪一位巫陽舊人。若真是他,那十二巫出山便也能理解了,若不是他,一定有人頂替蒼沢的名號做事,而且圖謀不小。”
夜煬點頭道“明白了,本座會派人去查的。”
“還有,寒浞和姮娥的事情你也要多查查!”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事?”
姜小豆道“阿茉曾與我說過,說是司羿收了旁人送來的一些小妾,依着姮娥的性子,怎麼可能容忍的了這種事情,看着自己丈夫身邊的女子越來越多,她不但沒有吵鬧反而息事寧人,定是揹着司羿做了什麼!”
“而且曾經就有一事我覺得蹊蹺,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當初寒浞被費去有窮氏族長之位,本應被人處死時,是姮娥一再求情,求得司羿心軟,主動放了寒浞的性命,當時我就覺得不對,這好端端的,姮娥保他的性命做什麼?”
“若說是爲了兵力,司羿是有窮氏新任族長,接管了有窮氏所有的兵,而且沒有寒浞聰明,沒有寒浞機智,一個呆呆傻傻的老實人不必寒浞更好掌控嗎!而她偏偏與人不同,千方百計救下了寒浞的性命,不但如此還特意將寒浞放在司羿身邊,說是親自管束!依着寒浞的本事,到最後不定是誰管束誰呢!”
夜煬道“所以你懷疑姮娥與寒浞有交易?”
“就怕不止是交易這麼簡單!”
姜小豆輕聲道“你不是也說過,姮娥那身子穩的不太像是頭三月的胎嗎!不止你懷疑,我也懷疑。”
“你是說,他倆...........有可能嗎?”
“姮娥貌美,是個男人都會喜歡,更何況寒浞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之前若是交易也就罷了,但自從成婚之後,司羿左擁右抱,一定會傷了姮娥的心,在這個情況下,難保姮娥不會對身邊的寒浞動情。”
“那她懷的是?”
姜小豆道“司羿就是個木頭,不懂風情,呆滯木楞,姮娥她真的甘心懷上他的孩子嗎?只要這件事情查清了坐實了,姮娥這個禍害自會有人替咱們除掉她!”
“明白了,本座會派人去查清的,但此事事關重大,想來姮娥必會十分慎重,得多花些時間。”
姜小豆嘆道“要是祝餘在就好了,哪裡需要別人去瞎打聽,只要一見姮娥的貼身之物,便可知道所有的事情。”
夜煬輕聲說道“祝餘的時也奇怪的很,自從你從合虛離開後,他和他媳婦一同消失了,這祝餘身份特殊,本座怕別的打他的主意害他,前前後後派了不少人去調查,就是沒能找到他,就連璣衡閣的舊人也不知道他們曾經的閣主去了哪裡?”
夜煬勸道“不過你也不用着急,祝餘聰慧過人,他媳婦也不是凡人,即便如今世道再亂,他們也能自保其身,找到他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今天下大亂,三界六族爲了自保大多都請出了族中避世多年的老人,那些老人保不齊就有見過祝餘的,我擔心他的身份暴漏,要知道,從古至今,那狌狌一族都是衆人的眼中釘,他的身份一旦暴漏,定會生不如死。”
姜小豆道“聽說凡塵之中出了一個古今閣,但凡所問無所不知,你可曾去問過?”
“古今閣?就是白澤管轄的那個?!”
夜煬搖頭道“那裡可不能進,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不收金銀俗物,只要一句承諾。”
“什麼承諾?”
夜煬道“也不知那白澤與軒轅是何關係,他們所要的居然是臣服軒轅的承諾,而且古今閣對外放言,說軒轅日後必然能成爲天地間唯一的王,凡是願意擁護軒轅的,日後必然能在三界擁有一處長長久久安身之地。”
姜小豆驚道“如今神族也還沒倒呢!這古今閣就敢這麼說!”
雖說軒轅兵力不弱,但到底是名聲剛起的小族,他們怎麼敢如此放肆,當真不怕惹怒神族?
“若真是說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前幾日在西山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在來幽都的路上本座無意聽聞一些傳聞,若是將傳聞和前幾日發生的事情放在一起,那軒轅指不定真的能頂替神族,做天地之中的王!”
“大事?”
姜小豆好似想起了什麼,猛然拍手道“我想起來,前幾日神族使臣頻頻來幽都要求面見阿茉,每次離開都會帶走一批兵將,阿茉當時也忙的不得了,我當時便覺得奇怪,前段時間,五方鬼帝與幽都休戰,鬼帝帶着一批人馬剛去天都支援,不過兩三天。天都又急匆匆的來要援兵!”
“只是,我雖是覺得不對,但前幾日阿茉事忙,幾乎都不回主殿來,彩葉她們這些常年在殿裡不出門又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再是懷疑,也沒有機會去探知。”
“夜煬,你方纔說前幾日西山發生了大事,可是神族又被人攻城了?”
夜煬點頭道“不錯,不過這次戰事危機,神族根本着急無力,險些慘敗!”
“這麼嚴重!”
姜小豆問道“是誰這麼彪悍,打的神族如此狼狽?”
“是魔族,妖族,還有”
夜煬頓了頓道“還有五方鬼帝的人。”
“什麼!”
夜煬解釋道“前幾天神族的邊防之地突然響起了戰鼓聲,魔族與妖族還有五方鬼帝的人馬突然發難,一舉進攻,魔族攻擊北方防線,妖族攻擊東方防線,鬼帝的人從南邊進攻,神族後方也有一支神秘的人馬不斷搗亂,害的神族舉手無措,四道防線破了三道,若不是東華帝君和東嶽府君兄弟兩人親自守在不周山的最後一道防線,那天都怕瑟吉歐早就換了主人。”
姜小豆凝眉道“這妖族與魔族連盟就罷,那五方鬼怎麼會摻和進去!”
五方鬼帝一心只想去天都見他心上人,前幾日虧得姜小豆幫忙,好不容易換了身份去了天都,還沒有安分一會怎麼又與大戰摻和一起了?!
夜煬道“其實這次五方鬼帝挺委屈的,在與幽都休戰之前,他便與妖族魔族私下聯了盟,只是五方鬼帝連盟後並沒有過多的參與,而是留了一支雄厚的兵力給妖魔兩族,他的心思全放在攻打幽都的事情上了。”
“族中無主自是事事聽從別人,所以他留下的那支兵力全然聽從妖魔兩族的號令,妖魔兩族商量好了對策,日期,在沒有通知五方鬼帝的情況下偷偷的離開了向前的軍營,他們分散了兵力悄悄的向西山不周山趕去。”
“他們向西走,五方鬼帝向北來,這一下就徹底的分開了,彼此的信箋往來的也少了些,別說妖魔兩族,怕就是五方鬼帝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竟然還會有與幽都休戰的這一天,他與幽都和解的事也沒有及時的傳去妖魔兩族中,所以當妖魔兩族帶人攻打不周山,看見高舉旗幟的先鋒是五方鬼帝的人時,所有的人都蒙了。”
“先前那些被留下與妖魔兩族合盟的人在戰場上看見自己兄弟親族舉着刀劍從不周山中跑出來時,他們也傻了眼,面對面的舉着兵器發愣,兩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也就是那個時候妖魔兩族才知道五方鬼帝與幽都休戰,鬼族上下統一,氣的他們當時就與五方鬼帝毀去盟約,若非五方鬼帝弄了這一出,再加上東華帝君和東嶽府君兄弟倆實在是厲害,那神族的氣數早就盡了。”
“後來神族脫險,想要將怒意遷怒五方鬼帝的增援軍上,虧得那位頗有才幹的女將出面求情,一人受罰護下了所有的將士,因爲此事,得了軍心,那些去天都的增援軍個個以她爲將。”
姜小豆鬆了一口氣,虧得有驚無險,不然不光五方鬼帝本人,就是那些送去天都的增援怕是都要葬身與神族的怒火之下。
“對了,你方纔說軒轅指不定能做天地之中的王是什麼意思?”
夜煬說道“你還記得本座說的那支襲擊了神族後方的神秘兵將嗎?有傳聞說那些那就是軒轅的兵,而且妖魔以及五方鬼帝的留下的那支兵隊都貼身穿着蠶絲軟甲。”
“蠶絲軟甲......................”
姜小豆道“那蠶絲軟甲刀劍不傷,水火不侵,是護命的寶貝。普天之下唯有是西陵氏能將其織就,聽聞早些年,西陵的罪臣之女在流放之時被外族男子所救,她與那外族一見傾心,自願以身相許,她嫁與那男子爲元妃,蠶絲軟甲自此從西陵流傳出去,那外族男子便是軒轅人氏。”
“後來大戰不斷,西陵氏逐漸沒落,這蠶絲軟甲也只有軒轅族中,那位西陵女的後人會織了,若是他們穿的當真是蠶絲軟甲,那軒轅必然是跟妖魔兩族連盟了!”
夜煬點頭道“應當是連盟了,神族之前在三界各處都劃分了領地,九幽,幽都,南山,西山,北荒,南荒,大荒,東山,以及中山的一百多座神山,如今妖族魔族這麼一鬧,神族的領地受損頗多。”
“中山一百九十座山妖族佔了一半,東山以及東荒被巫陽一族佔領,人族與神族決裂,獨居南荒,不許神族踏入,大荒中流民頗多,成了不管之地。至於西山這塊寶地妖魔兩族誰也沒有碰,全部插上了軒轅的旗幟,若非軒轅與其連盟,那妖魔兩族怎會無人插手?”
姜小豆想了想道“那西荒呢?被誰佔了?”
雖說屍冢山是合虛的族冢,但若是西荒也被人佔了,它再是族冢,怕是也無法輕易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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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荒一半的土地都是本座的。”
姜小豆心中驟然一喜,不可置信道“你把西荒搶了下來?”
夜煬得意的說道“不止西荒,南山四十座山,本座佔了二十座,外加五條水界。”
“也就是說,不光是西荒,就是南山咱們也能橫着走是嗎?”
“本座是能橫着走,只是你嘛................”
狐狸眼眨了眨,一絲狡黠從眼底快速閃過“除了本座外,也就只有塗山狐後能在西荒和南山隨心所欲,巧的是現如今塗山只有本座這個狐王,還不曾有狐後!”
“死狐狸................”
姜小豆乾咳一聲道“堂堂塗山狐王竟然還沒有夫人,傳出去必然遭人笑話,不如我吃點虧,當一當你的狐後,給你這可憐的狐王撐一撐面子吧!”
話音未落,姜小豆只覺手腕處傳來了異常,她伸手去摸在手腕上摸到了一根纖細的小繩,繩子裡還繫着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那東西觸之冰涼,彎如勾月,摸着像顆獸牙。
姜小豆輕聲一笑,說道“既是你親手予我,我可就不還了!”
夜煬冷哼一聲,輕聲道“這話你以前不是沒有說過,不都反悔了,不過本座也不怕你反悔,不管你拿下來多少次,本座都能將它再戴回去!”
姜小豆輕輕撫摸着獸牙,沒有做聲,只聽夜煬在那裡懶洋洋的自顧自說。
“塗山的寢宮本座已經命人着手去修了,只不過還是有些透風,一天只有三個時辰照得了陽光,其他的時間太陽都被山中的沼氣遮住了,雖說晚上的夜景不錯,但是住久了易得溼毒,所以本座打算將那裡改爲待客用的寢屋。”
“塗山之內一片烏煙瘴氣,既不美觀,也不宜人長久居住,本座打算讓人徹底整修,先引一條清流入山,然後種植仙草,淨化瘴氣,咱們就先在旁邊的小山裡先住着,等塗山淨化好了,再搬過去住。”
“話說回來,咱們可還沒成親行禮呢!等找到祝餘,治好白朮,咱們叫上百目真君和長右一起回塗山,還有那沒良心的辛夷,笨蛋肥肥,讓他們給咱們觀禮,咱們的婚事要辦的熱熱鬧鬧,讓整個三界都...........小豆?小豆?”
不知何時,姜小豆已然倚着夜煬的肩膀安然熟睡,姜小豆入幽都以來,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緊繃心神,關注着身邊的一舉一動,從未有過一次像今日這樣如此安心,毫無防備的陷入沉睡中。
夜煬垂眸看了看熟睡的姜小豆,勾脣一笑,放輕了聲音接着說道“你若是不願大辦,咱們就關起門來拜個堂算了,反正咱倆都不在乎那些個瑣碎的事情。等成了親後,咱們就出去遊玩,雖說現如今三界無光,但也不耽誤賞景啊!不帶旁人,就咱們倆,去那山清水秀的..................”
迴應夜煬的只有那有規律的,微弱的鼾聲,而夜煬似乎也沒指望她迴應自己,他就坐在那裡自顧自說,時而開心輕笑,時而生氣傲嬌,好似姜小豆還未睡着,就倚在他肩上聽着他說話似的。
.................................
“小豆,你要帶我去哪兒?”
“有一個人,你必須得見見,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姜小豆雖是無法看見周圍的事物,但她憑着對幽都的瞭解,帶着夜煬在隱密的小路上快速穿梭。
她帶着夜煬走過小橋,穿過亭臺,在幽都之中轉了又轉,終於在那彼岸花海中停了下來。
“他就在這!”
夜煬逡巡四周,發現這裡只有一望無際的花海。
“小豆,這裡沒人呀?”
姜小豆搖了搖頭,肯定的說“他在!我感覺的到,他就在這裡!”
“小豆,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姜小豆剛想說話,突然嗅到了一絲熟悉的血腥味,她伸手指向那氣味傳來之處,輕聲道“幽都城中的得力大將,土伯!”
“土伯?”
夜煬轉眸看去,只見花海一側,那忘川河畔旁有一個如同石木的黑影,他凝眸細看纔看出原來河畔站着的是個人。
“他就是土伯?”
土伯這個名號夜煬還是聽說過的,聽說他面容醜陋,三分像獸,七分似鬼,心性殘暴,做事瘋狂,三界還有傳聞,說他不是凡塵之中該有的生靈,是茩土娘娘爲了幽都安危,特意用上千條冤魂幽靈煉化出來的傀儡。
“聽說土伯是被茩土娘娘煉化出來看城門的,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姜小豆並沒有回答他,此時的土伯已經發現了他們,他離開河畔正向他們走來。
當土伯走近,夜煬纔看清他的全貌,發現土伯也只是呆板了些,並沒有市井傳聞的那樣可怕。
土伯停在兩人面前,他看了看姜小豆,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夜煬身上,姜小豆發現,當土伯看到夜煬時,他身上的常年死寂在那一瞬間有了微弱的變化,只是那變化實在微弱,而且消失的太快,姜小豆總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土將軍好,我來爲您引薦一下,這位便是我的夫君....................”
話未說完,她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攥住,在那一瞬間,疼痛再次傳來,鮮血流出的同時,一雙冰冷的脣緊貼着她的傷口,幾近瘋狂的吸噬着她的鮮血。
當土伯抓着姜小豆的那一瞬間,夜煬本能的施展靈力想要護住姜小豆,誰想姜小豆竟然伸手擋出了他,不許他對土伯動手。
在土伯的吸噬下,姜小豆只覺體內鮮血正在快速的流失,她虛弱的有些站不住了,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任由土伯吸噬。
“夜煬,你仔細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出身青丘!”
“青...........你懷疑他是本座的族人?”
夜煬將一團靈力打入土伯體內,他的神識快速地在土伯體內遊走,明亮的光芒籠罩在土伯身上,他好似被着光芒刺痛了眼睛,主動停止吸噬鮮血,大有一種想要離開的意思。
“夜煬!”
若是土伯想走,姜小豆和夜煬兩人怕是沒人能攔得住他。
夜煬着急之下運用了火靈石,想要用火靈石的力量來困住土伯,當火靈石的火光一出時,土伯想要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擡眸看向夜煬,常年無神的眼眸隱隱有了變化。
姜小豆雖是看不見眼前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聽到土伯離開的腳步聲停了下來,感覺到從土伯身上傳來的一絲陌生氣息。
那氣息很微弱,弱的像是一抹即將消散的殘魂。
姜小豆突然察覺到夜煬身上傳來的顫意,期初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當她親手摸到他那顫抖的身軀時,才發現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夜煬,你怎麼了?”
在上次土伯吸食姜小豆鮮血的時候,姜小豆無意發現土伯身上有青丘的封印,只是可惜的是,她沒有查出土伯的身份,但每當她看見土伯時,心中便止不住的在意,總覺得土伯與青丘之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他是”
夜煬的聲音中透着絲絲顫意,那是來自心底深處,無法壓制的顫意,他如此失態,讓姜小豆實爲吃驚,對土伯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他............他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