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和紅纓的談判並不愉快,紅纓話像根刺一樣,扎進了蕭寒的血肉裡。
“只有她離開你,使你的心迴歸平靜。才能減少你的痛苦。”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禁慾的意思,字面的意思就是禁止慾望。你對她的渴望越濃烈。你的身體就會越痛苦。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蕭寒垂喪着回到家中。他正思考着倘若蕭冰問及起來,該如何向她解釋。
蕭寒從樓下到樓上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蕭冰的身影。
他給蕭冰打電話,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他拿起電話手錶查詢蕭冰的定位,屏幕卻顯示不在服務區。
蕭寒的心上竄下跳着。他連忙給凌雪打電話。凌雪說蕭冰沒有來找過她。
蕭寒給蘇如打電話,蘇如同樣說蕭冰沒有去找過他們。
蕭寒給蕭冰所有認識的人通通打了電話,所有的人都說沒有見過蕭冰。
自己今天找紅纓談判的時候,特意沒有佩戴電話手錶。就是害怕蕭冰得知真相之後,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定。
蕭冰去哪裡了,她又能去哪裡?蕭寒絞盡腦汁的猜測着。
蕭寒踏上自行車,四處去尋找蕭冰。他將蕭冰有可能去的地方,通通找了一遍,仍舊沒有找到蕭冰。
洛天晴帶着蕭冰來到一座美麗的大花園中。雖然此時正值景色蕭條的初春,可是這片花園中的景色卻依舊珠圍翠繞、花團錦簇。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這裡原本是一片空地。後來我把這片空地買了下來,建造了這片花園。我知道你喜歡花草。所以,建造了這片一年12個月都有鮮花怒放的花園。我期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來此地賞花。”
蕭冰凝望着這片洛天晴煞費苦心。費盡心血,爲自己建造的別樣精緻的花園,內心百感交集。
洛天晴微笑着用詩詞一樣的語言說道:“1月的天竹和櫻草。2月的春蘭、迎春早。3月的海棠和連翹。 4月的牡丹和芍藥。5月的紫藤、玫瑰笑 。6月的茉莉和夾竹桃。7月荷花、睡蓮俏。8月的玉簪、蔥蘭秀。9月的桂花、美人蕉。10月的米蘭和石榴。11月的秋菊賽地錦 。12月的臘梅一枝獨秀!
“一年12個月,月月有花開,天天有花賞,時時有花看。這是我想送給你的驚喜,只爲博君一笑!”
洛天晴說着感人肺腑的話,蕭冰感動卻又無奈!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我帶你去看看,特意爲你建造的房子。”
蕭冰詫異着跟着洛天晴前去。
花園的正中央,建設着一條長長的七彩琉璃走廊。那條走廊全部是用七彩琉璃鑲嵌而成!
梨木製成的雕刻着繁複花紋的復古框架,鑲嵌着七彩的琉璃窗。非常別緻新穎。
蕭冰一直認爲那樣的走廊,只能在漫畫中呈現。沒想到卻真的還原到現實中來。
蕭冰走在如此獨特又精緻的走廊之中,一切如夢如似幻,美得不太真實。
走廊的中央位置,設有一個圓形的大理石桌,周圍擺設着四個大理石凳。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畫畫,以後你想畫畫的時候就可以坐在這裡。作品完成之後,你可以將作品粘貼在琉璃窗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琉璃窗會散發出奪目的七彩光芒,而你的畫作也將以3D效果栩栩如生的呈現出來。一切都會很美好。”
蕭冰震驚的看着洛天晴。她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以及如何婉拒這份足以讓天下人爲所動容的情感。
走廊的盡頭是一座別緻的磚瓦房子。藍色的磚塊牆面,紅色的瓦塊屋頂,巨大的琉璃窗。
洛天晴帶着蕭冰走進去。房屋的空間不算特別大。格局也很簡單。
整座房子共三間房。兩間臥房,一間客廳兼廚房。客廳裡僅有一張梨木桌子和幾個木製小板凳。臥室裡僅僅有一張睡榻而已。
最讓蕭冰感覺到震驚的是,在這樣遠離城市的曠野上,建造了一所特別的住宅,居然還通了電源!
蕭冰異常的感動的說着:“洛天晴,你做這些一定費了不少精力吧!你愈是這樣,我就會愈加感覺羞愧難當。我會感覺很有壓力!其實你什麼也不需要爲我做,是我對不起你。你讓我如何拒絕你這份深情厚誼呢?”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你值得被如此對待。我是心甘情願的在自己有這個能力的情況下,爲你做一些能讓你感覺到開心的事情。你不要感覺有任何的壓力。我不會用這些作爲任何交換條件。這些是我特意爲你而做,請你不要讓我的這些心血付諸東流,我就感覺很開心了。”
蕭冰選擇了沉默。
洛天晴接着說道:“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單獨居住在荒郊野外可能會有些冷。這裡也沒有任何取暖設備。可能會委屈你一段時間。”
蕭冰搖了搖頭,認真的說着:“不,這裡已經很好了,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洛天晴指着窗外的兩棵大樹,微笑着說道:“兩棵大樹之間拉一條長藤可以晾曬衣服。廁所在那個方位。那邊設有水管。只是有一些不太方便而已。”
蕭冰感激的說着:“已經很好了。我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我是山野裡的野菜。走在哪裡我都可以生存!”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點。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置辦一些生活用品,你就可以臨時住在這裡了。”
蕭冰微笑着。
洛天晴臨行時調侃着:“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願意住在我家。我會排好列隊,爲你的到來舉辦歡迎儀式的。”
蕭冰淡淡一笑。右手習慣性的輕撫左手的手腕。
洛天晴離開後。蕭冰坐在塌上,開始凝視着電話手錶的屏幕。
她將電話手錶設置成了單線聯繫,她可以聯繫蕭寒,並且能夠看到蕭寒的一舉一動,可是蕭寒卻不能聯繫自己!
此刻,蕭寒正在通着電話,四處打探着蕭冰的消息。蕭寒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樣,逐一打電話詢問着蕭冰的下落。
“蕭寒,蕭冰還沒回來嗎?蕭冰沒有來過我這裡。我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凌雪在電話那端說着。
“那她去哪裡了?我把她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通通找了一遍,把她所有認識的人都詢問了一遍,依然沒有她的消息。”
“要不,報警吧!”
“我報過警了,不到24個小時,不能夠立案。可是我已經等不了24個小時了。”
“那她會不會是被那羣混混抓走了?”
蕭寒眼神凝聚,認真的想了想。淡淡的說着:“這真的有可能。前兩天那幫混混就來找我們的麻煩了。我怎麼沒想到這種可能性呢?我現在就去找劉海龍。”蕭寒掛了電話,拿着雙截棍就出門了。
蕭冰驚慌起來。蕭寒去找劉海龍問話了。劉海龍是什麼人,豈是他想質問,就可以質問的!
蕭冰立刻打電話給紅纓尋求她的幫助。
紅纓震驚的詢問着:“蕭寒他去找劉海龍了?他瘋了嗎?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你們本來就有過節,劉海龍是懼怕浴血玫瑰的力量,所以暫時不敢動你們。不代表他不想動你們。蕭寒這麼冷靜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爲!”
蕭冰慌張的說着:“紅纓,你現在先彆着急數落我們了。你去暗中保護他。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你也不希望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吧!”
紅纓立刻掛了電話。
蕭寒來到了菜市場,向周圍的商販打探着消息。
有幾個商販告訴蕭寒,昨天劉海龍一夥人確實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發生衝突。並揚言一定要抓到那個女孩。
蕭寒再次詢問着,是否知曉劉海龍他們一夥人藏身何處?
商販們齊齊搖頭,據他們交代,劉海龍一夥人時不時會在菜市場上招搖。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藏身地點。甚至警方在暗中調查了很多年,依舊一無所獲。
這一幫混混不僅勢力龐大,而且隱匿的極好。有不少人懷疑過,他們賊窩極有可能藏在某個地下室或者某個暗道之中!
蕭寒並沒有找到劉海龍,只好回到家中。
直到看到蕭寒平安到家,蕭冰這顆心才放下來。
蕭冰內心怪罪着,這個紅纓不知道靠不靠譜。不知道有沒有暗中保護蕭寒。自己突然間不辭而別,蕭寒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自己是否應該告訴他,自己現在很安全。
蕭冰正糾結着,洛天晴歸來了。他手中提着行李箱,來到蕭冰的身邊。
洛天晴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套被褥。笑着說道:“這是我家最厚的被子了。不知道夜裡會不會很冷?”
蕭冰微笑着道謝。
洛天晴接着說:“行李箱裡還有一些衣物,可以替換。”
蕭冰尷尬一笑,點了點頭。
洛天晴接着說道:“生活日常用品,我放在客廳了。”
蕭冰微微點了點頭。
洛天晴見蕭冰一臉不悅,小心的詢問着:“蕭冰,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早點休息。”
蕭冰微笑着說了一聲:“嗯!”
洛天晴只好離開蕭冰的房間。淡淡的說着:“我就睡在對面,有什麼事叫我。”
蕭冰點了點頭!
蕭冰並沒有睡意,也不是很累。她只是有心事。
她來到琉璃走廊,坐在大理石凳上。靜靜地觀看着月色。
今天的月色好美啊!月亮又大又圓。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美麗的花園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紗。
遺憾的是,月圓人不圓,她和蕭寒正處於兩端。雖然自己的離開是爲了他好,可是蕭冰仍舊感覺自己對他太殘忍了。她不敢去想象蕭寒憂愁、悲傷、孤獨、寂寞的日子。
想着想着,蕭冰竟生出了一些睏意。她趴在大理石桌上,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打在石桌上,發出聲聲脆響。
蕭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榻上。她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自己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蕭冰突然想到什麼,右手習慣性的摸左手的手腕。
“手錶不見了!我的電話手錶呢?”
蕭冰立刻跳下牀,連忙四處翻找着。
一定是自己睡着後,洛天晴把自己抱回房間的。一定是他幫自己脫下羽絨服,並給自己蓋上被子。手錶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脫落的。
蕭冰立刻去尋找洛天晴,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喚着。“洛天晴,你在哪裡?”
洛天晴正在打水,聽到蕭冰的呼喚聲,立刻趕回來。他驚訝的凝望着,蕭冰光着腳、穿着毛衣、打底褲,驚慌的站在琉璃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
洛天晴連忙抱起蕭冰,走進房間裡。一邊走一邊責怪着:“天這麼冷,你怎麼光着腳、不穿羽絨服,就出來了?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蕭冰驚慌的說着:“洛天晴,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電話手錶?它不見了。”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在我這裡啊!昨天我發現你趴在大理石桌上睡着了,於是把你抱回房間。幫你脫下羽絨服時候,順便摘下了手錶。”
洛天晴把手錶還給蕭冰。
蕭冰看了一眼手錶,責問道:“怎麼關機了?”
洛天晴一臉委屈的說着。“昨天我發現它的時候,就已經黑屏了。可能是沒電了吧!”
蕭冰急得快要哭了。她眼中飽含着淚花。用悔恨的哭腔說着。“糟了,我忘記帶充電器了。怎麼辦?”
洛天晴仔細看了手錶一眼,鎮靜地說着。“這款電話手錶應該是能夠和手機充電器通用的。”
蕭冰一拍腦袋。說道:“哎呀!手機充電器我也忘帶了。我真是粗心!”
洛天晴安慰着:“沒關係,我有帶。我現在去拿給你!”
洛天晴把手機充電器遞給了蕭冰,蕭冰連忙給電話手錶充上電。“還好,可以用。不然就麻煩了。”
蕭冰趴在牀上等待着電話手錶開機。
洛天晴一臉寵溺的看着蕭冰。從行李箱中取出一雙高筒靴給蕭冰穿上。
蕭冰回過神,發現洛天晴在爲自己穿鞋。她連忙跳下牀說着:“我自己來吧!”
蕭冰凝視着這雙白色的高跟長靴詢問着:“這雙鞋哪裡來的?”
洛天晴笑着說道:“是我買的!不知道你穿上是否合適?”
蕭冰強扯出一抹笑意,說着:“大小還差不多。”
蕭冰牽強的在洛天晴的面前一走一崴的轉了一圈。
洛天晴看着蕭冰彆扭的走姿,詢問着:“不要逞強,不合適就不要穿了。”
蕭冰尷尬的笑着:“穿着倒是挺合適的,只不過我昨天腳崴了,不能穿高跟鞋。還有我從來沒有穿過高筒靴。”
洛天晴連忙詢問着:“腳崴了,怎麼回事?要不要去看大夫?”
蕭冰一臉無所謂的說着:“就是爬樹的時候摔倒了。沒什麼的。已經快要好了。”
洛天晴從行李箱中拿出一件羽絨服,給蕭冰披上。
蕭冰詫異着:“洛天晴,你家怎麼會有女裝?”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逛商場的時候,看到好看的女裝就會買下來,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夠穿上我爲你買的衣服。”
蕭冰感嘆着:“洛天晴,你何苦爲難自己呢?”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既然已經買了,你就試一下吧。”
蕭冰只好穿上洛天晴爲自己買的衣服。
洛天晴給蕭冰買的衣服很高端、很上檔次。然而,蕭冰並不喜歡時裝。她喜歡穿得休閒一點、舒服一點。好看、難看是無關緊要的。
蕭冰佯裝着歡笑,甜甜的說着:“謝謝你啊,洛天晴!我很喜歡這種款式!不過你以後不用給我買衣服了,我家有很多衣服。”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可是你現在又不在家中。”
蕭冰突然想到什麼,連忙爬到塌上,翻看電話手錶。她突然驚叫起來:“我怎麼看不到蕭寒那邊的情況了。”
洛天晴連忙湊過來查看情況:“怎麼會?沒有信號?”
蕭冰立刻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上。“蕭寒去哪裡了?他不會去找劉海龍了吧?怎麼辦?”
蕭冰立刻鎮定下來,只有紅纓能救蕭寒。蕭冰立刻撥通了紅纓的電話。
整個下午,蕭冰寸步不離的守在電話手錶面前,靜候着蕭寒的消息。
洛天晴蹙着眉頭凝視着蕭冰,他終於明白蕭冰爲什麼在乎那個電話手錶了。
這個手錶的顯示屏,可以映射出蕭寒的畫面。這是一款情侶手錶。
蕭冰的電話手錶再次顯現出蕭寒的畫面時,已經是晚上了!
紅纓攙扶着遍體鱗傷的蕭寒回到了“蘇氏裁縫店”。
紅纓斥責道:“你平時不是很冷靜嗎?怎麼今天這麼衝動?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蕭寒躺在沙發上,不動也不說話。
紅纓凝視着沮喪的蕭寒,有絲心疼,有絲焦急。“你去沐浴吧!回來後我給你敷藥。”
蕭寒冷漠的回覆着:“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紅纓憤怒的說着:“你的傷很多都在背上、腰上,你自己怎麼敷?況且你的身體我早就看過了。何止看過,還觸碰過。”紅纓得意的說着。
蕭寒憤怒的說着:“你那叫猥褻良家夫男。我國應該頒佈一條法律條文,猥褻男人也應該判刑。”
紅纓狡笑着說道:“受這麼重的傷,還有力氣說這麼多話。看來還是傷的太輕了。”
蕭寒無視紅纓的存在,去了洗手間。紅纓邪肆的話傳來,“你最好把房門鎖上。”
蕭寒趴在墊子上,紅纓小心翼翼的給蕭寒敷藥。
蕭寒表情嚴肅,轉念一想,認真的詢問着:“紅纓,你老實告訴我。蕭冰出走前,是不是去找過你?”
紅纓狡笑着,反問:“你猜。”
蕭寒再次詢問着:“你是不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她了?所以,她才離開的。”
紅纓邪肆的說着:“沒錯,是我把她逼走的。你是不是很難過?很恨我?”
蕭寒強力說服自己冷靜下來,把事情的經過完整的想了一遍。他的眼睛一轉,急切的詢問紅纓:“你是如何得知我去找劉海龍了?你別告訴我,只是巧合。”
紅纓狡猾地笑着,默不作聲。
蕭寒鎮定的說道:“我明白了!蕭冰將電話手錶設置成了單線聯繫。我不能聯繫她,她卻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是她通知你去救我的,對不對?她是爲了我的身體考慮,才選擇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