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舒筒臉憋得通紅,被一巴掌按住,好死不死,那隻惹火的手不算輕地在舒筒屁股上拍了兩下。
並不很痛,但難言的恥辱感讓舒筒掙扎不休,小胳膊死命掙扎,不停往男人臉上抓,終於讓舒筒的指甲在男人白璧一般無暇的臉上劃出一道醒目的紅痕。
舒筒明顯愣了愣。
男人眼睛眯起。
“葉錦添,你混蛋!”被按到葉錦添膝上時,舒筒憤然大叫,死咬牙根,歪頭張嘴就一口咬住葉錦添的腹部不撒嘴。
他使了十成十的力氣,牙齒觸及的皮膚卻硬得像鐵一樣,不僅沒能被咬破,反而崩得舒筒一嘴血味,牙齦浸出的鐵鏽味,讓他整個人一愣。
緊接着葉錦添扒開他的褲子。
圓潤白嫩的臀肉一聳,抖動如篩。
葉錦添眼神一沉,頭一回,打得舒筒屁股墩兒通紅。
舒筒一聲不吭,牙齒在葉錦添褲子上來回磨,還咬了他兩口,這回沒有咬到鐵板,倒真的把葉錦添腿咬出了血。
噼裡啪啦落到屁股上的巴掌卻沒停。
兩個人繃着勁地一個咬一個揍。
等到葉錦添停手,舒筒已經滿臉通紅,眼睛被溼漉漉的淚霧浸潤,葉錦添抱他起來,他死活不起來,手抓着葉錦添的褲子,葉錦添一用力,倒把自己的褲腿撕破了。
“……”
舒筒恨恨叼着葉錦添褲子上撕扯下來的那塊布,在被抱起來時,忽然調轉矛頭,一嘴咬在葉錦添的胳膊上。
這一下是真的猝不及防。
葉錦添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起碼能讓舒筒一個月下不來牀,那屁股墩兒上兩片肉真就是皮膚底下浸着一層鼓鼓囊囊的血。
舒筒跌到地上去的瞬間,葉錦添已經來不及攔住他下落的身體。
這一下屁股着地,葉錦添琉璃一樣的眼睛瞠大,眼睜睜看着舒筒疼得精緻完美的小臉扭曲變形,他張了一下嘴,硬生生頓住,憋住沒叫出聲,激痛帶來的眼淚卻一點也憋不住,淚珠順着舒筒的臉頰滾下來。
“我……”葉錦添咳嗽了一聲,彎下身去抱舒筒起來,舒筒當然不可能配合,但屁股太疼了,沒力氣掙扎,軟綿綿的就被葉錦添輕鬆抱了起來。
方纔跌下去時,舒筒腦子裡當真疼得一片空白,眼前亂竄金星。
“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氣嗎?”
一句話差點沒把舒筒氣炸了,他狠狠瞪了一眼葉錦添,葉錦添卻滿面無辜,這讓舒筒感覺自己肚子要脹破了,小眉毛一顫。
“怎麼了?肚子又疼了?”葉錦添略帶緊張地問,側過臉,陡然一股威嚴,他的嗓音能傳出很遠,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舒筒太熟悉那個人了,每次葉錦添弄傷他,就會叫來一個貼身暗衛,是個懂醫的,他的屁股都不知道被這個人看了多少遍,而且這次實在很疼,疼得舒筒都沒勁反抗。他長長烏黑的睫毛顫了顫,閉上眼睛,手抓得葉錦添胸前的衣服起皺,狠狠一口咬下去。
葉錦添悶哼一聲,手卻溫柔地落在舒筒的頭髮上,他的觸碰讓舒筒整個人哆嗦不止,連牙關也在顫動。
“乖,別跑了,你能跑到哪兒去?就算你跑出去,我也能輕鬆把你找出來。何必費這個事?你乖一點,我也少操心一些。”
“王八蛋!”舒筒閉着的眼瞼輕顫,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咒罵。
“還疼不疼?”富含磁性的嗓音帶着春風沐雨的溫柔。
不能讓王八蛋矇蔽。
舒筒顫巍巍張開眼,眼前葉錦添胸前白色的布料上浸出隱隱的血紅。
舒筒眼皮一跳,挪開了視線,然而一隻手摸着他的下巴,擡起他的臉,不顧他渾身都緊繃得顫抖,肆無忌憚、旁若無人地親了上來,攫取舒筒口腔裡濃重的血味,把他所有的滋味都嚐盡,才舔着嘴角鬆開。
葉錦添眼神發亮,舒筒羞辱得渾身硬邦邦,肩頭微微聳起。
“你這樣子,我都想了好些年,看來你不只身量沒長,什麼都沒變,滋味也和過去一樣好。”
舒筒眼裡現出一絲迷茫。
“總有一天,你會記住我,而且只有我。”葉錦添狹長的眼睨起,早在旁邊跪着的暗衛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進屋給舒筒看傷。
這天晚上茅小飛完全睡不着,在牀上翻來翻去。
“爹,還不睡啊?”傅冬被翻身的聲音吵醒,嘟嘟囔囔往他爹懷裡湊,小鼻子貼着茅小飛敞開的衣襟拱,深深吸了口氣,“爹,你的味兒真好聞。”
茅小飛哭笑不得,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敞開的裡衣拉攏。
“你小子快睡。”他一巴掌拍在傅冬的屁股上,撈開牀幔。
“爹你又要去找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嗎?”
茅小飛一愣,旋即有點語塞地支吾道:“什麼叫又,大人的事兒,小屁孩你懂什麼?你自己幾歲?人家幾歲?他是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是啥?”彎下腰去穿鞋,茅小飛披上外袍。
“爹你別去了,他今天晚上不在。”傅冬搖搖晃晃坐起來,實在太困,整個人沒骨頭地靠來靠去,最後死死抓住牀帳,小鼻子一抽,“白天我聽見他和臭大叔說話,我就在門口多呆了一會,那個小子召集他的手下,打算今晚去探探青龍幫。”
茅小飛頓時如遭雷劈,瞪大了眼,“你怎麼不早說?”
“他沒跟你說嗎?”傅冬無辜地眨了眨眼。
茅小飛腰帶也沒繫好就快步出門,結果穆參商的房間真沒人,他的手下那幾間屋也沒半個人影。
徐柒房裡亮着燈。
急促的拍門聲。
門開,徐柒倚在門邊,上下把茅小飛看了個遍。
“進來吧。”
桌上擺着徐柒的劍,被擦得鋥亮,而他還在擦。
“什麼事?”徐柒暫時停下手裡的活,瞟了一眼茅小飛,茅小飛腰帶歪斜,頭髮也睡得毛躁躁的,臉上還帶着枕頭壓出的紅痕。徐柒眯了眯眼睛。
“穆參商他們不在了!”
徐柒平靜地低頭對自己的劍吹了口氣,“他們今晚不會動手,穆參商不是冒冒失失的人,今晚只是去探探虛實。”
“可是……”
“你不放心什麼?他年少成名,經歷過比這艱險百倍的處境,手裡的人命沒有一萬也有一千。而且要不是他爲了那筆錢暫時離開,留下你們兩個,青龍幫的人也沒那麼容易得手。”徐柒的話直接將矛頭指向穆參商。
“也不是,那筆錢對他很重要。”
“錢再重能重得過人命?”
尖銳的問題答案顯而易見,茅小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徐柒手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嗡的一聲喚醒茅小飛的思緒。
“這筆錢是慶細國君要的,要是他不能把東西帶回去,他的家人就會有危險。徐柒,你別看穆參商年紀輕輕上戰場,他真的很幼稚,不通人情世故,很不會處理和別人的關係,他要是得罪了你,我給你道個歉。現在我們既然在一條船上,就應該齊心協力……”
徐柒擡起一隻手,止住茅小飛的話。
“不是他幼稚,幼稚的是你。”
茅小飛喉頭哽了哽,才道:“你什麼意思?”
“一個在朝廷裡遊刃有餘,能被國君信任,能在千軍萬馬中保住性命。別的不提,就你的眼睛看見的,你覺得,他手下衆多將領,只因爲他是穆家人,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對他的命令不敢抗拒,甚至要收拾你,也要等到他不在的時候。你是他什麼人?他說過你是他什麼人嗎?慶細軍上行下效察言觀色真的至此?還是隻是畏懼他一個人。”
茅小飛腦子一陣發懵,半晌才心虛道:“真的怕他就不會找我麻煩。”
徐柒笑了笑,沒有再說這個,又寬慰了茅小飛兩句,叫他先去睡覺,並且擔保今夜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走出徐柒的房間,茅小飛沒有直接回房,他怎麼睡得着?
難道穆參商在他面前表現的,只是他僞裝出來的一面?這一面幼稚、多疑、霸道、想什麼就要什麼,耍流氓,這些都不是真的?他又想起當時黑龍幫的人誤以爲穆參商是王室中人,他身上那件軟甲,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刀槍不入,慶細國君沒有給自己的幾個兒子,沒有給別的重臣,獨獨給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茅小飛頭暈起來,想不通的是,穆參商裝給自己看有什麼用?他茅小飛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茅小飛心中鬱結,走到樓下要了碗陽春麪,邊吃邊等穆參商回來。
他沒覺得自己在等穆參商,不過時不時仍然瞥一眼門口,過了子時,酒樓打烊,小二看見茅小飛起身,忙不迭過來收乾淨,茅小飛也沒好意思再賴在堂子裡坐着。
天井中很冷,茅小飛才披了一件外袍,冷得原地跳腳,鼻子凍得通紅。
忽然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茅小飛轉過臉去,穆參商一臉意外。
四個手下在穆參商的手勢示意下什麼都沒看見地往樓上走去,各自回房。
黑色的面巾掛在脖子上,穆參商隨手從腰中扯出黑色上衣,脫下來,直接裹到茅小飛的身上,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興奮地親了親茅小飛的額頭。
茅小飛哪兒來得及躲?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這些人從屋頂上下來的,等回過神,已經被穆參商親了好幾口,忙捂住額頭。
“別瘋!你們去哪兒了?”茅小飛問。
“小飛哥,你在等我嗎?”
“沒有。”茅小飛彆扭地轉過臉,小二還在忙活,他解釋道:“餓得心慌,睡不着,下來吃碗麪再睡。你們上哪兒去了?”
穆參商有一絲失望,握住茅小飛的手,牽着他往樓上走,茅小飛一動他就握得更緊,而且茅小飛的手已經冷成冰塊,正好穆參商掌心熱得像火炭,這讓他懶得掙脫。兩人的關係說親密又有些疏離,說疏離總歸又睡過,茅小飛自己也說不好他們什麼關係,不過知道讓穆參商牽牽手不算什麼大事,男人嘛,矯情什麼。
“找到舒筒了,不過有點難辦。”穆參商邊走邊說,到了二樓,站在一旁等茅小飛上來,兩人並肩走到穆參商房間門口。
“進來說。”穆參商站在門內。
茅小飛有點猶豫。
穆參商拽住他一條胳膊,不由分說把人帶進房內,點起燈,呵了口氣,“外面太冷了,別凍着。”
茅小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手裡被放進一杯熱茶。
“青龍幫的總壇就在這座城西郊外面,一座只有百米的矮山上,平常很少有人出入,守衛森嚴。”
“你們沒有打草驚蛇吧?”
“當然沒有。”
也是,穆參商在兇猛吃人的蠻族人地盤上,也如入無人之境,茅小飛心裡又開始涌起那股讓他不太舒服的懷疑。徐柒簡簡單單幾句話,居然就這麼在他心裡生根發芽,茅小飛忍不住有點後悔今晚去找徐柒了,早知道兩個人不對盤,誰也不可能對對方有半句好話。
“那難辦在哪兒?”
“帶走舒筒的是青龍幫的少主,他還有個老子,這個老子,很可能就是當年,給黑龍幫送花害了他們全幫的人。而他這個兒子,自小桀驁不馴,武功路子、行事作風,非常邪性,亦正亦邪,而且,他曾經下令蒐羅三四歲之間的小孩,每三個月就會有人把一批各地蒐羅來的小孩送進總壇,這些小孩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茅小飛心生不詳,喝了口熱茶壓驚。
“都很漂亮,漂亮得沒有一絲瑕疵。”
“靠,那人一看就是個變態!他果然是看中了舒筒長得好看。可還是小孩子啊,他怎麼能這麼幹,他怎麼幹得出來,他是想下十八層地獄嗎!”
“生前不問身後事,殺人如麻的人尤其不敬鬼神,這個青龍幫少主,自成名以來,手裡的人命不少。他不止蒐羅過漂亮的小孩,我還派人打聽了,他的口味雜,男女老少不忌,主要是要好看。而好看之中,他又格外喜歡看上去一本正經,不沾染風塵的那種。”
“那你見到舒筒了嗎?”茅小飛急道,“要不是我太沒用……”他的拳頭緊緊攥起,眼圈微微發紅。
“見到了,那個少主就守着他,但我們不敢離得太近,他好像已經有所察覺。”穆參商眸色一亮,像是遇上了真正的對手一般。
連茅小飛也察覺到他透露出來的情緒不是擔心而是興奮。
“要好好想想,怎麼救舒筒出來,這個葉錦添很有用,青龍幫。”穆參商緩慢念出那三個字。
茅小飛感到一陣不安,穆參商在策劃什麼,青龍幫對他有用,但茅小飛一問,穆參商立刻話鋒一轉,抓住茅小飛的手,笑了笑:“今天晚上你真的在等我回來吧?”
茅小飛彆扭地挪開眼。
“小飛哥,你特別好。”
熱切的話語讓茅小飛臉一熱,站起身就辭去,回到牀上,抱住傅冬軟軟小小的身子,他才定住心神。
穆參商是在迴避透露更多青龍幫的信息,而且輕而易舉就讓茅小飛面紅耳赤說不上話沒法繼續糾纏。
黑暗裡茅小飛嘆了口氣,把頭埋在傅冬的脖子裡心煩意亂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