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懷疑我。你要知道,我爸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比起我,譚少慕纔是最希望他倒下的人,不是嗎?”譚江淮端出熱好的飯菜,風度翩翩地走了過來。
何幼霖聽了這番話,也是無話可說。
確實,譚政的偏心於江淮,有目共睹。
她鬆開手裡的抱枕,坐到餐桌上,“你準備如何對付他?”
“我沒準備對付他。我現在處理良辰集團的事情已經夠忙了。不過,譚少慕若是自己能力不足,要倒臺的話,我是不介意趁火打劫。”江淮微微一笑,坦蕩而君子之風。
何幼霖苦笑不已。
江淮都開始和她打官腔了。她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一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
何幼霖有下沒下地看手機。來之前,她給譚少慕發了短信,說了她在和江淮吃飯的事情,但他卻一直沒有迴音。也不知道是太忙,沒看見,還是看見了生氣了。
譚江淮垂下眼瞼,低聲問,“你是在等誰的電話?”
“沒,我只是在看時間。”何幼霖尷尬一笑,隨口說了個謊,“我和人約好了晚上看電影。”
“這麼巧,我也約了人看電影。”譚江淮笑了笑。
就在何幼霖以爲他也是瞎說的時候,他卻繼續說道,“你們該不會也是看《她是鬼》吧?最近就這部電影很火。”
何幼霖有些懵,想不通譚江淮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譚江淮依舊在笑,“小霖,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以後,還能像這樣見面,吃飯,對不對?”
何幼霖搖了搖頭,“不要了。少慕會不高興的。”
他無奈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小霖,你這樣對待我這個老朋友,不公平。”
“江淮,這只是你以爲的不公平。事實上,這樣纔是最好的局面。”何幼霖吃的差不多了,也放下筷子,“你和少慕之間一觸即發,而我的選擇從未變過。很明顯,我是他的妻子,我也喜歡着他。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參與你們的戰爭。所以,江淮,不要來找我。無論你是贏是輸,都不要找我。”
“你就肯定你的選擇沒錯?”江淮問道,“他譚少慕沒那麼了不起,很快就會倒的!他再也做不了你的靠山!”
“我不需要他多麼了不起,他無論是輸是贏,他也永遠都會是我的靠山。”何幼霖堅定地說道。
譚江淮搖頭笑,“小霖,你太天真了。你以爲,張澤川爲什麼那麼針對譚少慕?僅僅因爲一個女人?那你太小看張澤川的胸襟了。我和譚少慕之間,你選擇譚少慕。那麼,你哥哥和譚少慕,你還要這麼毫不猶豫地選擇他嗎?”
“你怎麼知道,張澤川是我哥哥?”何幼霖吃驚,“你一開始就知道?你爲什麼要誤導我,叫我也以爲薛彩寧是張澤霖?”
“在你眼裡,我已經是那樣的人了嗎?”譚江淮失笑,“我也是看了最佳的報道才知道薛彩寧就是當初的小騙子。還冒名頂替張澤霖的事情。”
何幼霖也察覺到自己是反應過激,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只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特別相信薛彩寧的話。對我的敵意又那麼深了。我以爲是你當初幫他找張澤霖的時候,提供了什麼線索。”
譚江淮點了點頭,“確實有。當初,有一個人來過孤兒院,找我媽談過話,我媽就把薛彩寧帶進了辦公室,和那個人見面。那個人和薛彩寧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但是,那個人最後帶走了薛彩寧的銀手鐲。張澤川懷疑那個人就是寫信給他,告訴他,張澤霖沒死的人。”
何幼霖點了點頭。是的。當初張澤川之所以相信那封信的真實性,也是因爲和信一起送來的,還有張澤霖另外一隻手鐲。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是張澤川讓我保密的。”譚江淮解釋道,“事情關乎張家的家庭隱秘。所以,我沒告訴你。要不是我現在知道你是張澤霖,我也不會告訴你。”
“那,那個告密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譚江淮搖頭,“當初來訪的登記記錄都被燒燬了。我也就記得大概的長相。張澤川當時給了我幾個嫌疑最重的人照片,讓我指認。其中,還真有一個就是。當時張澤川臉色不太好。我想,他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吧。如果是那個人爲薛彩寧作證,她就是張澤霖的話。張澤川就更沒理由懷疑薛彩寧了。”
何幼霖沒想到今天這一頓飯,沒有問出譚少慕的事情來,反而讓她找到了一絲線索。
夜晚,何幼霖回到家中,譚少慕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目光不悅,口氣偏冷,“你還知道回來?我當你樂不思蜀了。”
“少慕,你該不會還在吃醋吧?”何幼霖咋舌,“你要知道,他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今晚上還和佳人約會看電影了呢!”
“你說的是周巧巧,良辰集團的財務主管,確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更重要的是,她還是江淮岳母的親外甥女。估計他倆還是沈夫人親自保的媒。”
何幼霖吐了吐舌頭,“到你嘴裡就全是算計和利益了。沒準,人家也是真愛呢?”
“真愛?”譚少慕低頭看雜誌,看都不看她一眼,說,“最好是真愛。”
“對了。你和張澤川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何幼霖趁機扒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問,“我聽江淮的意思,也不全是爲了白昕嬛。”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他的面,說出白昕嬛這個名字。
她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好奇張澤川與他的恩怨,還是想看他聽見白昕嬛名字時會是什麼反應。
然而,譚少慕的表情卻真的叫她十分失落。
他的表情和身體在那一瞬間,依舊僵硬而沉默。良久過後,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睛,看着她,“你以後,少和江淮來往。他或許不會傷害你。但不代表他不會利用你。你是我唯一的軟肋。我不喜歡你被他利用,來對付我,懷疑我。懂嗎?”
何幼霖怔了怔,呆呆地看着譚少慕半響,最後訥訥道,“不懂。如果你對我夠坦誠,真心。他又怎麼利用我來對付你,我又怎麼會懷疑你?”
“你說呢?”譚少慕眉目很冷,冷得何幼霖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着她眼淚花氾濫的小臉,譚少慕表情微微柔和了下來,嘆氣,摟着她的肩膀把她扣緊在懷裡,“抱歉,公司裡的事情,我爸的身體,讓我很累,也無暇顧及你的事情。你今天不過和他吃了一頓飯,回來就這樣懷疑我,我很不安。”
何幼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別沒骨氣。但是,女人不都這樣嗎?喜歡的人,給你一粒糖,你就什麼都原諒了。因爲喜歡,所以什麼都不在意了。
她雙手環抱住他,忍不住問,“你和張澤川,真的不能和好嗎?雖然他現在不認我。但他畢竟是我哥。”
空氣很靜,客廳裡明亮的水晶燈下,他難看的臉色無處遁形。很久以後,他才肯定回答,“我和他,不止是生意上的敵對。我不能原諒他不愛白昕嬛,卻娶了她。人人都說他花花公子,是爲了死去的老婆。只有我知道,他本性裡就是如此。而他……”
“他怎麼了?”何幼霖抓緊了譚少慕的衣袖,心裡噗噗的跳着。
“蕭億爲了逼我早點交出我師父。把我師父是綁架他妹妹的主謀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現在大概也恨我恨得要死了。”譚少慕苦笑,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像是怕她會跑掉一樣,懇切道,“幼霖,我師父對我有恩。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他都悔改了。我不求別人如何,但我希望你作爲我的妻子,能原諒他,可以嗎?”
“我不知道。”何幼霖搖了搖頭,“說實話,從恢復記憶到現在,我還是有種不真實感。要說不恨他們,太假了。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我會在父母的關愛下長大。我會念書,上大學,我不用拼命賺錢打工,去照顧我弟弟。我只會在哥哥的疼愛下長大,像少芝那樣無憂無慮。你永遠不知道,我第一次去你家時,我的卑微感多麼強烈。我看見少芝時,是多麼羨慕她。”
譚少慕不說話了,把她抱在懷裡,不停地輕吻着她的額頭,臉頰,柔聲道,“你不用羨慕別人。我保證,就算你不是張澤霖。你也依舊會是公主。被我捧在手心裡,一輩子的公主。”
“這話,哄小孩呢?”何幼霖苦笑,用力抽開手,故意冷哼了一聲,“而且,就算我不計較。那我媽呢?她飽受喪女之痛,我卻連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我哥,那麼多年的自責,又要如何補償?你說你師父改過自新了。可他卻站出來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躲在菩薩的懷抱裡,就能減輕他的罪孽了嗎?”
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丁嶽行的錯誤,和少慕無關。但是,少慕護短重情的性格作祟,真包庇這個壞人,和她哥起衝突時,她能理直氣壯的站在他身邊嗎?
譚少慕無奈地看着她,想了一番說辭準備說辭她,卻被何幼霖搶白,“少慕,別說了。等你師父出面給個說法再看吧。你師父不說出當年的真相,你又能爲他辯白什麼?所以,到此爲止吧。我們不要再爲了無關的人爭執了,好嗎?”
他無奈的嘆息,順着她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她絲綢般的秀髮。
彼此都沒有再說什麼,安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然而,還不等何幼霖有所行動,調查那個告密之人是誰,是不是和薛彩寧達成過什麼協議,薛彩寧已經針對蕭一情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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