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吃那個大蒜!”張霄晉高高舉起手中的蔬菜,積極地喊着。
何幼霖瞥了一眼,無奈道,“那是洋蔥!”
張霄悅哈哈大笑,並深情款款地對着笨蛋哥哥唱道,“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張霄晉氣得臉紅,拿着手上的洋蔥就往妹妹身上扔。張霄悅一躲,就跑到超市的工作人員那裡,拉着阿姨的衣角嬌滴滴的說,“阿姨,有個小朋友剛剛砸爛了一個洋蔥,還要拿,快去阻止他。”
張霄晉一看妹妹跑去搬救兵,連忙撒丫子跑開了去。超市裡滿場的家庭主婦,很快小小身影就一溜煙消失在人羣裡了。
何幼霖握着購物車,是追都追不上,扯着嗓子喊,“晉晉,回來。你不回來,媽媽可要走了!”
“媽媽,我幫你去捉哥哥回來!”張霄悅一下子興奮地追了出去。
眼看兩個孩子就這麼跑了,她正要追過去時,她的手機聲響了。
“喂,哪位?”她一邊接電話,一邊目光緊緊鎖着你追我跑的兩兄妹身上。
“呦呦鹿鳴?”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突然響起。
何幼霖一愣,雖然她藝名是“何呦呦”不假,但是,她都“死”了五年,不至於還有粉絲記得她,甚至能要到她的新手機號碼。而她的qq網名呦呦鹿鳴知道的人也沒幾個,都是熟人。只有一個是例外!
她驚訝道,“瀟瀟夜雨?”
“嗯哼!”說話的聲音和他打字聊天給人的感覺一樣的自由隨性。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你不是想要竊取白昕媛的手機通訊信息嗎?我決定幫你。”
“你的意思是想見面?”
“嗯哼?”他應了一聲算是默認,又道,“反正,我知道你是誰,所以見面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困擾。反而是我,要暴露我的身份了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的?”
“你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他呵呵一笑,“想竊取你的信息,易如反掌。而且,我根本不需要竊取。全世界會針對慕澤醫院下手,和白昕媛有仇,又對慕澤醫院這麼瞭解的女人,也就你何幼霖,那個張家被綁架的小丫頭張澤霖,譚少慕的前妻,不是嗎?”
最後一句話是那麼的耳熟,何幼霖依稀記得誰也曾經這麼和她說過話,不禁問道,“你是……蕭一情的弟弟?”
“是啊。反正,我們都已經見過面了,應該也可以進一步談談我們的合作了,不是嗎?”
“你有什麼目的?”何幼霖警惕的問道,不是她多心,而是蕭炎這個人轉變太快,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不得不防。
“目的嘛……自然是有的。”他呵呵一笑,“只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沒必要拒絕吧?”
而此時,張霄悅撞到了一片累疊起來的商品。還好是衛生巾,輕飄飄的,她整個人被埋在裡面也不會受傷。
何幼霖急着去看女兒,便道,“好,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考慮的。回頭再聯繫。”說完,她掛了電話就跑了過去。
當晚,何幼霖做了新學的幾道簡單的西餐,把譚少慕和雙胞胎餵飽了之後就進廚房洗碗。
譚少慕坐在沙發上,心事重重地看着她的背影,“幼霖。”
“嗯?”
“你現在開心嗎?”
“開心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欠你的很多很多,又不知道該怎麼讓你開心起來。”
“傻瓜!”
“對,爸爸是個大傻瓜!他都不會幫我扎辮子!”張霄悅一臉嫌棄。
“他要不會抓娃娃。上次抓了1,2,3,4,……”張霄晉正掰着手指頭數呢,張霄悅已經嘴快的補刀,“抓了81次,在娃娃機裡花了162個鋼鏰,還沒有抓到我要的喬巴!”
“都是你要喬巴,如果是抓路飛,他腦袋上有帽子,肯定很好抓。”
“屁咧,喬巴腦袋上有犄角,更好抓。好唄?”
兩個孩子吵得不亦樂乎,何幼霖也洗好碗從廚房裡走出來,把手上的水彈在譚少慕的臉上,笑嘻嘻問,“你不是從小帶少芝的嗎?養女兒應該很有一套,怎麼不會扎辮子?”
譚少慕苦笑,“她小時候,我嫌梳頭麻煩,從不給她留長髮,整的和假小子一樣。後來,她女大十八變,動了春心,就自己留長髮,愛打扮了。”
張霄悅一聽就問,“少芝是誰?爲什麼你要帶大她?是我的姐姐,還是妹妹?是上次那個兇阿姨和你生的嗎?”
“……”
她說的應該是白昕媛,而譚少慕只能沉默是金。
張霄晉一聽,不樂意了,“哪個阿姨?我怎麼沒見過?”
“沒姐姐妹妹,是你們的姑姑。明天就能見到她了,趕緊洗澡去,早點睡覺。”何幼霖看話題以及歪的不行了,趕緊清場。
……
下午,機場。
時針剛過三點,何家棟就已經一身警服的肅立在機場大廳裡,弄的很多旅客都避着他繞道走。
何幼霖一臉狂汗的表情,“我說,你今天都請假來接機了,不把自己整帥一點,穿個工作服是什麼意思?”
“姐,這你就不懂了。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帥的。看見沒,我這肩膀上的星星顆數,就是我的魅力指數!”
“呵呵,這麼2,我看是你的智商基數差不多。”何幼霖一拍他的大腦門,“得了,時間差不多了,她就要出來了,趕緊收起你的2貨嘴臉。”
張霄悅嚼着薯片,說,“媽媽,舅舅爲什麼沒來接機?”
譚少慕摸了摸女兒的頭,“你舅舅要開會,要籤合同。忙。”
何家棟冷笑,“根本是不把少芝放心裡,不過他不來,我更樂意。等我和少芝髮結婚請帖的時候,也不用請他!”
張霄悅瞪圓了眼睛,嚼薯片的動作狼狽地停住了!
張霄晉小朋友傻了,“叔叔和姑姑不是親戚嗎?”
何幼霖搖搖頭,不理會弟弟的抽風。
譚少芝終於姍姍來遲,人還在隊伍裡排隊等出來,就已經揮着手臂隔着人山人海在那遙遙地打招呼了。
十分鐘後,他們順利和譚少芝匯合時,何家棟已經笑得和傻子沒區別了。而譚少芝卻指着他,來了一句,“他是誰啊?”
何家棟瞬間受到了暴擊傷害。
何幼霖噗的笑出來,“你忘啦,我結婚的時候,你身上那啥,還是他給你……”
譚少芝猛然想起是有這麼號人物,連忙阻止她說下去,“啊,我知道是誰了。好餓好餓,走,我們先去吃一頓。”
然後,衆人衆星拱月地圍着她走出了機場,而何家棟在機場擺了近一個小時的華麗帥姿就這麼華麗麗的被無視了。
吃飯的過程中,何家棟時不時往譚少芝的碗裡搗菜,搗騰到最後,連素來話少不愛管閒事的譚少慕都看不下去,不急不慢地說道,“可以了,你老夾一些少芝不愛吃的菜,你是和她有仇,還是怎麼的?”
“啊?”何家棟鬧了個大紅臉,看着譚少芝碗裡都是他覺得最好吃的菜,陷入了深深的懊悔。
譚少芝出門在外這麼多年,歷練不少的她少了往日的任性,多了一份包容,只是笑了笑說,“沒事,在外面吃了幾年的西餐,我現在呀,看見中餐就饞的緊,哪裡還分愛吃不愛吃。”說着,她就吃起來碗裡快堆成小山的菜色。
何家棟瞬間心花怒放,還嘚瑟地朝譚少慕看去了一眼。
何幼霖失笑搖頭,給女兒和兒子剝蝦殼,卻聽見譚少芝突然問了一句話,“對了,張總現在怎麼樣?少理我這個得力干將,是不是忙的手腳都不夠用了?不然,怎麼沒看見他人?”
何家棟臉色一緊,目光都直射在何幼霖的臉上,彷彿只要她說錯一句話,他就能當場和她鬧騰。
何幼霖咳了咳,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正要回答,就聽見女兒搶答着,把爸爸的說辭給搬出來了,“忙,舅舅要開會,籤合同。”
張霄晉也不甘示弱,“嗯。是的。很忙。所以,姑姑你和叔叔結婚就不用請他了。反正他那麼忙,估計也不會來。”
何家棟臉色又是一紅,尷尬緊張地手腳都不知道擺放在哪了,卻被譚少芝一大盆涼水從頭頂心上給潑了下來……
“咦,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是打算和男朋友訂婚的?”
“噗——”何幼霖一個沒忍住,噴了弟弟一臉,然後一邊拿紙巾給弟弟擦臉,一邊問,“訂婚?誰?你?”
譚少芝愣了愣,朝哥哥看了過去,“是你沒說,還是我沒說?我交了個男朋友的事情?”
譚少慕淡定的放下酒杯,篤定道,“是你沒說。”
“那人是誰?”何家棟氣急敗壞道。
“Jason,我留學巴黎,學畫畫時認識的同學。”
“洋人?”譚少慕蹙眉。
“不。”譚少芝放下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容重介紹,“他和我一樣,也是留學的華人。而且,後來我才知道他居然也認識哥哥你。”
“誰?”
“張泉理。”譚少芝說完,補了一句,“好像和張總還有點關係,是他的堂弟。後來他知道我曾是張總的秘書,也是大吃一驚。我們還……”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譚少慕的臉色就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你說誰?”
譚少芝一愣,不明白哥哥是爲了什麼,“張泉理。怎麼了?”
“他不行。”譚少慕直接冷眼打斷,用手指了指對面的何家棟,“你就算嫁給這種人,我都能姑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張泉理,絕對不行!”
“爲什麼?你該不會是因爲你不喜歡張總,就厭屋及烏地討厭他吧?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幼稚啊?”
眼看着自己弟弟的心都碎成一地,譚家兄妹又要吵起來,何幼霖連忙拉住譚少芝的手,“我想上個廁所,你陪我下吧?”
譚少芝也不爽哥哥的神經行爲,點頭就站了起來,和何幼霖離開了座位。
當她們從廁所裡出來,一前一後地站洗手檯前洗手時,譚少芝才忍不住問,“你知道,我哥爲什麼這麼反對我的戀愛問題嗎?”
何幼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雖然當初譚少慕和張澤川是恨得牙癢癢的,但是,五年過去了,他現在就算再有恨意,爲了她也該試着和張家和好,怎麼會在譚少芝的事情上做文章?
她想了想,試着問,“你是不是把張泉理當我哥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