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說的話,這種論調和神經病一樣吧?
此時,一輛的車緩緩在譚少慕面前停了下來。
“好了,回去吧。照顧好孩子。”譚少慕鬆開手,去拉車門。
艾琳娜一把關上車門,急切地問,“那,那我如果睡了蕭一情呢?就好像昨晚上,我們……我,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如果不和他睡一覺,我不甘心。而且,你……你也是這樣迷惑我的。如果,如果我不和他……我怎麼知道,我是不是……或許,我只是因爲過去的身體記憶才……”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腦子亂哄哄的,她只負責說,也不管他聽不聽的懂。反正,他剛剛不也是那樣自說自話,完全不管她懂不懂的嗎?
譚少慕眼神一黯,強忍心中的難受,溫笑道,“你開心就好。總之,無論你做了什麼,只要你選擇回答我身邊,我都能接受。但是,一旦你選擇了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你懂我的意思嗎?”
艾琳娜搖了搖頭。
“先生,再不上車,我是要被罰款的。”出租車司機在催。
譚少慕再次打開車門,臨走之前只說了一句話,“聽不懂沒關係,你就看我是怎麼做的就好。”
艾琳娜望着絕塵而去的車子,心思沉重的回到餐廳。
“好了,我們也走吧。”蕭一情說道,起身拉着兩個孩子的手,上樓收拾他們的行李。
艾琳娜也跟在後頭,茫茫然地上樓,下樓,出酒店,坐進車裡,然後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中。
“我們進去吧。”蕭一情說道,打開車門,一陣風帶着山林的寒氣與草木的清香撲鼻而來。
“我真的可以住進來嗎?”艾琳娜疑惑地問道。
“當然。你是這裡的女主人,愛住多久就多久。”蕭一情深深地看着她,“我們在這裡,重新開始我們的新生活,遠離那些無謂的傷害與怨憎。”
“新生活?”他和她?
“對,難道你不想嗎?”蕭一情的手握住她的手,嗓音溫柔,“艾琳娜,我知道最近你和他在一起,會被影響到一些,甚至產生動搖。可是,我相信我們認識了這麼久的感情,不會被輕易取代。你只是被一時的迷惑了,人確實會被新鮮的事物給吸引,但是,最後都會現在最初的初衷。中國有句老話,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迷惑?
是被迷惑了。
譚少慕的一舉一動都帶着明顯的誘惑與侵略;何幼霖的身體也熟悉他的每一次愛,撫;而她最近吃的藥確實在一點一滴的加速融合何幼霖的記憶……
她還是艾琳娜,卻也不是純粹的艾琳娜。
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全都是譚少慕給蠱惑了。
“一情。”她掙脫他的手,臉色黯然,一雙眼抱歉地注視着他。她的小手從他的手指間掙脫開來。
“……”蕭一情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僵在那裡。
她抽離的姿態是那麼的堅決。
“一情,對不起,我現在很亂。或許就像你說的,我被迷惑了。我甚至分不清我是誰,我的心究竟在意什麼?”艾琳娜歉疚地說道。
“爲什麼?”蕭一情擡眸看向她,眼中帶着哀傷,“你喜歡我那麼久,不是嗎?你應該堅守你的本心,而不是爲了一些無謂的人動搖。過去,是我想偏差了,讓你傷心。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
“我……”
“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爲了來這裡看你,做了多少努力?”蕭一情凝視着她,“在事業上,我所奮鬥的每一步路,都是爲了有一個更好的明天給你!”
“……”艾琳娜低下頭。他的聲音讓她的心裡慌的厲害,又有些澀,“我,我沒想過。真的,很抱歉。”
“我不要聽你的抱歉,我只要你試着和我在一起!給我一次機會,公平的機會。”蕭一情的語氣裡染上一層怒意。
“……”
艾琳娜沉默。
公平。
又一個男人問她要公平了。
無論她偏心誰,都不會有絕對的公平!
蕭一情凝視着她臉,說道,“我知道,過去四年裡,我對你不好,我傷害過你,可那時我喜歡着何幼霖,而且,你的出現也是我對何幼霖的誤導。我愧疚她,愛慕她,所以對你格外的不好,甚至希望你消失。可是,我現在知道錯了。你的天真與純粹,何曾不是我希望在何幼霖身上擁有的?我一面堅持她只能是何幼霖,一面又希望何幼霖像你這樣愛我。你看,我這麼笨,笨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們都有迷惑,選錯的時候。可是,關鍵在於,我們應該正視自己的內心。艾琳娜,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聲音真的真的很溫柔,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在用一種哀求。
艾琳娜聽了份外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怎麼選擇,只是喃喃地重複一句,“對不起,一情。”
真的,很對不起。
她沒有和他那樣堅守自己的感情,她的心在這一個月裡漸漸淪落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從譚少慕試着和她聊天,瞭解她喜好開始,從他帶她去遊樂場,去海邊,去體驗他和何幼霖的每一次約會開始,從他拿着拖鞋告訴她,找回過氣的幸福,從昨晚上他霸道地佔有她開始……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呢?說的好像你就已經對不起我一樣了,你不也還沒決定好嗎?”蕭一情固執地說道,傾身向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可是我……我昨天……”艾琳娜推他。
“艾琳娜,我一直都尊重你的選擇。但這一次,請你也試着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蕭一情的語氣固執到極點,拉着她進別墅。
艾琳娜見蕭一情決意如此,也不再猶豫不定。
或許,她就是被譚少慕勾。引誘惑了。
從前,她和蕭一情在一起也很開心,很幸福的呀……
就這樣,艾琳娜和蕭一情回了別墅。
艾琳娜給自己倒了杯水,從包裡拿出藥來吃,卻被蕭一情阻止。
“你身體本來就差。是藥三分毒,少吃一點吧。我給你放一點輕音樂聽聽,以後和我一起晨跑,多運動運動。”他微笑解釋。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小的私心,那就不說了。
艾琳娜聞言,十分心動和贊成。就沒有再吃藥了。
隔天,天還微微亮。
一夜好眠的艾琳娜果然起的很早,她抱着一摞書坐在陽臺裡,開着一盞檯燈,一字一句認真的閱讀。那些都是蕭一情給她買的,多數是一些人生勵志的心靈雞湯,也有人的精神世界分析,和一些宗教信仰的書。從前,蕭一情喊她看,她靜不下心看。也不知怎麼的,去了一趟中國,再回來心境都變了很多。
她越看,心越靜。
太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完全升起的。
等她手裡的那本書翻到最後幾頁時,陽光突然猛烈起來,書頁都開始反光了。
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剛剛是早上七點半。
廚房內傳來動靜,她走了出去,卻看見蕭一情在做三明治。
他看見她的時候,有些吃驚,“起的這麼早?”
艾琳娜很愛睡懶覺,沒人喊她還能早起,確實少見。
她笑了笑,拉開椅子,“肚子裡的饞蟲被你早餐的味道給鬧的。晉晉他們呢?要不要去喊?”
“喊過了,賴牀。”蕭一情莞爾一笑,“我們先吃吧,吃好了,去跑步。”
“啊?”艾琳娜傻眼,“還真要晨跑?”
“反正,你都早起了。”蕭一情用一種你自找的表情看着她,最後還文縐縐的來了一句,“晨光與我,不可辜負。”
“不要了吧。”艾琳娜哭喪着臉。
“要的。”
就這樣,在艾琳娜不情不願,死磨慢蹭的心態下,一頓十分鐘都不用的早飯硬是吃了半個小時。
“走了。你衣服很寬鬆,不用換了。只要把拖鞋換成球鞋就好了。”蕭一情笑了笑,轉身收碗筷。
艾琳娜看事情沒有轉機,也不掙扎,跑就跑吧。
等兩個人換好衣服,蕭一情就帶着她沿着林蔭道開始慢慢跑步。
他和譚少慕的感覺非常的不同。
比起西裝革履,運動服,休閒服更適合蕭一情一些。蕭一情如果一直當歌手,或許更適合些。他卻爲了何幼霖,走了另外一條路。而譚少慕確實天生爲了西裝而出生的男人,穿什麼都嚴謹俊朗。
晨風吹拂過來,艾琳娜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去比較,沒有意義。她應該做的是享受當下。
此時,蕭一情轉身向她大步走來,拿下他身後的運動包,從裡頭抽出一瓶水遞過來。
艾琳娜接過水,一屁股坐在花壇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艾琳娜。”蕭一情突然叫了聲。
“嗯?”她偏頭,覺得他慣常溫和的眼神裡有輕微異樣。
“如果我們結婚,你希望我們定居美國,還是回中國?”蕭一情轉開頭,眺望遠處的風景。
“沒想好。”她苦笑了下。
按理說,她在國內無親無故,應該想回在這裡定居的。可是,也不知是她到底是華人的關係,還是別的,她只在中國呆了一會,卻深深愛上那裡的美食,生活節奏。就像是從小被帶入人羣裡的小狼崽終於迴歸了森林。
她不由自主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譚少慕走了那麼久,卻還是沒有一通電話打來,也沒有一條信息發給她。可她卻很想他,想念他對她說故事的表情,也想他從容不迫,霸道自信的樣子。
突然眼前的光被擋住了,黑壓壓下,她再擡頭時,竟看見蕭一情正慢慢俯身逼向自己,似乎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