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精心的策劃了這場炒作,想借助輿論的力量達到她的目的。爲了炒紅自己,動用了大量的網絡推手,她至少花費了這個數。”六萬塊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說:“五十萬?”
六萬塊搖搖頭。
我說:“五百萬?!”
六萬塊點了點頭。
“她瘋了麼!還真是有錢任性啊!”
“她沒瘋,清醒的很,她明白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這種就最適合,最能在演藝圈待下去……”
“好吧。”
和杜的道行相比,我何止差了十年?是百年,千年!
想起她那句:“I-will-be-back”我不禁又涌起一陣惡寒,耳邊又響起她那句話:“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開學之後,大家都變得忙碌了起來。
和從前不同的是,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次數少了,就算去了也是貌合神離。或許是由於利益的結合,蘇莞爾和中巴在學校裡很低調。雖然中巴是蘇莞爾的英文老師,但似乎學校裡沒有人發現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白藍由於有患妊娠糖尿病的嫌疑,在飲食方面非常注意,金主特意僱傭了一個營養師來照顧白藍的三餐飲食。每天鹽和糖的攝入都是按照克數來計算,自然不能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六萬塊常常在校門口等我,出於禮貌,我會叫上蘇莞爾,不過蘇莞爾自然不會跟上來,每次都會很禮貌的推辭,但我能看見她眼中昭然若揭的嫉妒。
我們仨走到這個地步,誰都不想,罪魁禍首,卻是不以爲然。
我和白藍在校園裡還是偶爾可以看見陸翊浩的,每次見了我們都恍若未見的低頭走過,表情比從前更加的冷淡和疏離。有時,我用餘光可以撲捉到白藍眼底竭力掩飾的心痛。
六萬塊說,愛與被愛,都是一種本能,與生俱來。而有些人,卻是在慢慢是喪失這種能力。因爲,她們用力的推開了彼此,所以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心跳,冷漠的封鎖了自己的心,因此再也無法心意相通。
我常常想,如果沒有六萬塊給的後悔藥,我和他現在是不是就像白藍和陸翊浩今日的局面。或許我還屈服在中巴的淫威之下,和他虛與委蛇。
再三思索,我還是瞞着白藍,把陸翊浩約在了一家咖啡館。
“找我什麼事情?”陸翊浩的神色有些不耐。
我說:“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我都想讓你知道,也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陸翊浩挑了挑眉。
“現在白藍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不是她自己的。”
陸翊浩冷冷一笑,“如果你今天來是逗我玩的,恕我無法奉陪。”
正要起身,我喊了一聲:“站住。”
我說:“之前,你不是好奇孩子的父親是誰麼?”
他冷冷道:“她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她自己愛怎麼玩怎麼玩。”
“那你自己的事情你總該好奇吧。”我悠悠的說,“當年,白藍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兒,是怎麼憑一己之力把你從警察局裡撈出來的……”
“你知道些什麼?”
陸翊浩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盯着我,在我的示意下復又坐了下來。
我點的咖啡端了過來,我端起杯子,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
“如果你稍稍有心,就不會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了。”
“他告訴你了?”陸翊浩好奇的看着我說。
“你還是一點都不瞭解白藍啊,你覺得這種事情她會跟別人說嗎?”我深吸一口氣說:“是我自己去查的。”
“你查到了什麼?”陸翊浩急急問道。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好奇,你也可以去查啊。”
“杜蘅,我告訴你,少在這擺譜,你就跟她一個德行,老子不吃你這一套!”陸翊浩憤怒的瞪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揚聲說:“以她的德行,不會告訴你這些年她爲你吃的苦,爲你受的罪。她從沒在你面前流過淚,但並不代表她不覺得痛,不覺得累。”
陸翊浩停住,我說:“如果你有一點心,完全可以跟那戶人家的鄰居打聽打聽,性格高傲的白藍當年是怎麼在人家家門口跪了一夜,人家端開水來潑都趕不走……那戶人家在市中心買了房子,正在還房貸,後來,怎麼在一年之內還清了本該十年還清的房貸。”
“白藍爲了救你出來,同意了那戶人家的一切要求。她做得到的,做不到的。”
陸翊浩的背影驟然間變得僵硬,石化。
“對方逮住這件事獅子大開口,爲了借到那些錢,她去借了高利貸,高三那年,高利貸的找上她,她還不出錢,被打得頭破血流,你當是她又在外面跟混混打架,氣得三天沒理她。”
“大一的時候白藍勤工儉學,省吃儉用,依然填不上那個窟窿,她害怕高利貸的找上她媽,瞞着我們所有的人,去醫院接受代孕。她爲你欠下的那些錢,她只有爲人家生一個孩子,她才能還上。”
“白藍會爲別人生這個孩子,完全是你造的虐,虧你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你想象的到,你和林嵐在她面前晃的時候,她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你是一個多殘忍的人嗎?白藍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你還非要拿着刀子,一片片的凌遲!她就是傻,見不得你受一點痛苦,而把這些痛苦一個人承受,打落門牙和血吞。這些天,白藍還時常在夢中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轉身離開,陸翊浩一直都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一般。
半小時後,“雕塑”出現在我們的院子裡,喝得醉醺醺的。酒瓶子往地上一甩,大喊着:“白藍,你給老子下來!”
蘇菀爾一臉吃驚,表情像吞了顆雷:“組啥啊,這是,啥情況啊?底下那人是?”
白藍走到陽臺上,看見底下那個人,扭頭就進了房間,坐到牀上,戴起了耳塞。
雕塑往院子裡一坐,乾脆撒起了酒瘋。
我搖了搖白藍:“他一直在叫你,要不要下去看了看?”
白藍不急不緩的拿出了手機,撥了110。
十分鐘後,警車呼嘯而來。
六萬塊的短信很快就過來了,“外面好像好熱鬧的樣子,你們今兒個是唱得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