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電,呆立在門口。【】
子陌應當是睡着了,黎清姿吃完豆腐還不願離開,站在那裡癡癡的望着他。
“子陌。我知道這些話你聽不到的,所以纔敢跟你說。”
“當初你拒絕了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麼,心想,在國外一定要找個比你好的,比你好個千倍萬倍的,氣死你,悔死你,可是,在國外的兩年裡,我卻拒絕了無數男孩子的追求,他們當中,有比你好的,但是,我就是沒辦法和他們在一起,因爲,我發現,我在國外的這三年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我承認,是我自己賤。把我的驕傲扔給你狠狠的踐踏着,卻還不死心,可是,我就是中了你的毒了,你叫我怎麼辦?”
我忍不住打了個趔趄。
“這些年來,我不止一次想過,你的莎莎究竟是長成什麼樣子,有時,甚至在想,如果我是她,那就好啦,那天,我終於見到她了,你知道我當時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什麼啊?我豎起了耳朵。
黎清姿笑笑,“是困惑,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嗎?爲什麼,和我想象中的,那麼不同呢?我想象不到,她身上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值得你跟他在一起……這些日子,我晚上一直都在失眠,因爲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嘛,爲了我失眠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
真是沒救了,對着四面牆也能叨這麼久的逼,內心獨白那麼長的一段,害得我都不好意思推門進去打斷她了。
我在站在門邊,背靠着牆,裡面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裡,雖然說,聽牆是挺無恥的一件事,但是,不得不說,她說的那些話,我還真覺得挺有意思的。
牀上的六萬塊緊緊閉着雙眼,我總覺得他是在裝睡。他平時睡得挺淺的,我就不信一個人不停在他耳邊說說說,他會不醒。
碰到這麼尷尬的話題,裝睡纔是王道。除非,他想和她徹底game-over。
可是,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的子陌呢?
正想着,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一驚,裡面的人也是一驚。
是白藍。
“喂?”我走到一旁接通,裡面的聲音很焦急。
“杜蘅你剛剛抱過孩子嗎?”
我說:“沒有,怎麼了。”
她說:“天吶,剛剛護士告訴我說,放在保溫箱裡的孩子不見了!”
“什麼?!”我驟然一驚,大腦裡一片空白。
黎清姿走了出來,表情有些尷尬,想對我說些什麼,我推開她說,“別跟我說話,我沒空聽你嗶嗶!”
那三層樓我是跑上去的,等我上去的時候,白藍的產房裡已經圍滿了人。
聽說,是產房被人入侵了,放着白藍孩子的保溫箱被人之間砸開,而裡面的孩子被人抱走了。
我一時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有人扶住我,我喃喃道:“中巴,一定是中巴,一定是那瘋子!”
我後悔自己當初看到那個相似的背影,爲什麼沒有追上去,爲什麼沒有截住他!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戴鴨舌帽的背影。
警察很快就來了,我心想,這段時間還真是,警察局裡的幾個人,老早就認識我們了吧。
我和警察一起來到被入侵的產房裡,我看見一地的玻璃碎片,下午還放着一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孩子的保溫箱裡空空蕩蕩。
“是九點四十的時候。”我說,“那個時候,我在電梯口和他擦身而過。在電梯裡的時候,我看了時間。”
警察說:“你憑什麼認定,這個孩子就是被他拿走的?”
我無力的說:“就是他,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你們認識?”
“他就是一個瘋子。”
“熟人作案。”那個警察咕噥道。擡手看了下腕錶,“現在還不到十點鐘,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個人,很可能他現在還在醫院裡。”
“調取這段時間的監控視頻,立刻封鎖醫院大門!”警察對着對講機說了一句話,然後就離開了,我仍呆呆的坐在那裡。
回到白藍的房間裡,白藍也神色怔怔的坐在那裡,看見我進來,立刻道:“怎麼樣了?”
我說:“警察已經在追查了。”
“是白青,是白青對嗎?”
我儘量忍住我的眼淚,“這件事,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
“那個畜生!”
白藍拿手機打中巴的電話,結果是直接轉到語音信箱。
“操!”白藍低低罵了一聲,用力一甩,把手機摔到老遠。
我走出房間,走到走廊上,無力的靠着牆,給蘇莞爾,給杜,給所有可能知道中巴下落的人打電話,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裡,淚水無助的從我的眼中流下來。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我在白藍的病房裡睜着眼睛待了整整一個晚上,這件事我還不敢告訴六萬塊,因爲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跟他說。
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從天堂走到阿鼻地獄。由如獲新生的轉機沉入絕望的谷底。腦子裡一片渾渾噩噩的。晨曦慢慢將這個房間點亮,我的雙眼發花,又酸又脹,耳朵裡可以聽見無數的聲音。
忽然,門被推開了,我看見六萬塊走了進來。
我站起來,看着他朝我走來。
他知道了嗎?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子陌……”
我喚了一聲,在他的手觸到我手臂的那一瞬,忽然感覺腦子一片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我倒進他的懷裡,聞到他身上的檀香氣息,感覺到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子陌靠在我旁邊,見我醒了,摸了摸我的頭,說:“燒可算是退了。”
“今天早上,你高燒,燒到了三十八度。”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房間,房間裡很亮,醒來的時候我有錯覺,這一切只是我的夢。
我扭頭看他,他神色淡淡,似乎什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提,那個孩子的事。
“那個孩子……”我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