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是你吧。”周曉曉說道。
宋可人不禁一愣,說道:“什麼?”
周曉曉轉過臉去,故意不去看宋可人,她盯着架子牀的鏤空花紋說道:“所謂妲己蠱,是女人用來迷惑男人心的蠱術。如果不是出於這個目的,這個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製作妲己蠱,必用女人月信的血。我三叔正是中了這個蠱,如果不是三嬸,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別人。”
周曉曉這一句話,就將宋可人推到了深淵之中。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宋可人的身上,周張氏氣的渾身發抖。
“好呀,果然是你,我早就說你是個狐狸精。過去有楚楚,你可以推到楚楚的身上,現在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往哪兒推!”周張氏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宋可人罵道。
宋可人十分委屈,連忙辯解道:“我連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賴上我!”
“不是你會是誰!”周張氏罵道。
周曉曉冷冷的瞥了宋可人一眼,又冷冷的看了自己的(奶)(奶)一眼,從容不迫的說道:“只要查查三叔最後跟誰在一起不就知道了。這個蠱迷惑男人的心,讓這男人想要時時刻刻的跟她在一起。它會令男人神志不清,不自覺的會走到她的身旁。”
宋可人不禁的往後退了一步,聯想到周恆今天古怪的表現,心說難道真的是中了什麼蠱術嗎?
周張氏一聽,立即罵道:“你還怎麼狡辯?你自己說的,老三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受的傷!”
宋可人也急了,衝着周曉曉就喊道:“你莫要血口噴人,你離家出走,我跟你三叔找了兩座大山。如今你一回來就來陷害我,早知道,我纔不會去找你,就應該由着你自生自滅!”
“哼哼,你不是也沒有找到嗎?說話要看人,我可不是過去任憑你們欺負的小丫頭。既你對我不尊重,我也沒必要客氣!”周曉曉反駁道。
只見那周曉曉反駁過後,立即擡起了手,衝着宋可人輕輕的彈了兩下。一陣花香的氣迎面而來,那味道十分迷人,像是置身花海一樣。
可料想不到的是,伴隨着那陣花香,宋可人猛然覺得肚子一陣的疼痛。豆子粒大小的汗珠子一下子就順着額頭流了下來,宋可人奪門而逃,急匆匆的回房間上廁所去了。
方芳有些吃驚,不要說方芳,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周曉曉的舉動嚇住了。
“她……她怎麼了?”方芳不禁問道。
周曉曉微微一笑,目光依舊盯着架子牀。
“沒什麼,只是隨便給她下了點蠱。也不是什麼太厲害的蠱,只不過是讓她拉拉肚子,臉上起紅疹而已。這是給她的教訓,誰讓她出言不遜。”周曉曉說道。
方芳吃驚,無法想象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竟然變成了這樣。周唐氏亦驚,大驚之下,她剛要罵卻被方芳攔下了話頭。
“你三叔的病要緊,你真能治嗎?”方芳問道。
周曉曉的眼睛一瞥,方芳頓時閉起了嘴,好像是害怕周曉曉一樣。周曉曉微微一笑,低頭看了周恆一眼。
“普天之下,除了我沒人能治三叔的病!”周曉曉說道。
正當這時,周曉曉懷中忽然發出“哇”的一聲,緊接着傳來一陣嬰兒怒吼的啼哭聲。周曉曉的臉上卻立即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輕輕的擺動手臂,衝着嬰兒說道:“哦哦哦,莫要哭,莫要哭,娘娘在呢,娘娘在呢!”
說着,周曉曉像是變戲法似地,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條大蜈蚣。只見她指尖微微一動,竟將那大蜈蚣的頭割斷。隨即,將流血的蜈蚣塞進嬰兒的口中。那嬰兒,像是得到了母親的乳汁一樣,幸福而用力的(吮)(吸)着,不一會,便將那蜈蚣的血(吮)(吸)的乾乾淨淨。
方芳再也忍不住了,衝出大聲的嘔吐。
這場面實在令人不寒而慄,周唐氏的手心裡全都是驚嚇出來的冷汗。而在周曉曉看來,這則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嬰兒(吮)(吸)完的蜈蚣變成了小小的一隻,周曉曉順手將蜈蚣摔在地上,掏出手帕給孩子擦了擦嘴。這時候,周唐氏看到,那手帕之上竟是黑色的血。
給嬰兒擦完了嘴,周曉曉嫺熟的將嬰兒放在了周恆的身邊。周曉曉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唰”的一下劃開了周恆的食指,頓時,一股鮮血流了出來。
而於此同時,周張氏也心疼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誰去拿個碗來?”周曉曉吩咐道。
方芳聽了,連忙將茶水倒掉,將茶碗遞了過去。她像是害怕一樣,剛遞過去立即退了回來。只見刀光一閃,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隨即,只見嬰兒的手上多了一條傷口,周曉曉心疼的順着那條傷口擠出十幾滴如同墨水一樣的血。
“拿着,分三次服下,每隔六個時辰服一次,大概喝第二次的時候就能醒過來了。”周曉曉指了指碗,便抱起了孩子。
方芳聽後,立即將碗拿了過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將救命的東西打翻。周曉曉衝着衆人微微一笑,好像那不是她的親人而是她的朋友一樣。
“我走了,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周曉曉說道。
說着,周曉曉起身就要往外走。周唐氏急了,立即喊道:“你不知道嗎?你爹孃已經沒了,他們走的時候最惦記的就是你!”
方芳一聽,連忙上趕着說道:“曉曉,你妹妹得了很嚴重的失心瘋,家裡現在弄得不成樣子。你要去哪兒呀?”
方芳這一喊叫,周曉曉立即停住了腳步,她吃驚的扭過了頭問道:“多多她得了失心瘋?她人呢?”
周唐氏暗中鬆了一口氣,只要還想着她妹妹就說明還沒忘本。
於是,就這樣周曉曉爲了周多多的病留了下來。
宋可人已經不知道拉了多少次,她感謝上天,感謝上天讓她提早研究出了馬桶,多虧了這個可以坐下的馬桶,要不然她現在指定掉進了糞坑之中。
此刻,宋可人坐在馬桶之上渾身無力,她的上身緊貼着大腿,雙腿早已經發麻。她當然明白,在這樣下去遲早會虛脫,要是現在能有兩片諾氟沙星一定能擺脫她的痛苦。
蠱,到底是什麼?
宋可人皺着眉頭,周曉曉怎麼會學到了這種歪門邪道?她曾經聽說過一種叫古曼童的小鬼,那是泰國的一種巫術。傳聞,死去的小孩被法師帶回家熬製出屍油,在配上屍骨以及法術、咒語等等,可以護身、撞運的古曼童就這樣製作而成。
難道說,周曉曉遇到了什麼高人指點,練就了旁門左道的蠱術?宋可人猛然打了個冷戰,肚子又是一陣的痠疼,在這樣下去非脫水不可。
廁所裡的蠟燭忽明忽暗,在加上宋可人心神不寧,沒一會,宋可人就注意到了腳旁自己的影子。奇怪的是,廁所裡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爲什麼,爲什麼會有兩個影子?
一陣陰風飄過,宋可人猛然的打了寒戰。再看,那影子已經與她的影子疊在了一起,就好像是她身上揹着一個包袱……
猛然間,宋可人看到後背的影子忽然露出了一張臉,衝着她微微一笑……
清晨,陽光透過淡綠色的窗紗射進屋子裡。這不是什麼阮煙羅,這是平日裡家用的窗紗,屋子裡發散着淡淡的綠色,很舒服。
這綠色先跳到窗下的條案上,那上面擺着宋可人的首飾盒子已經一塊銅鏡。綠色的陽光從條案上跳下,穿過青磚地板繞過放在圓桌旁邊的繡墩,站在腳踏之上來到了宋可人的牀前。
宋可人輕輕的呻吟了一聲,立即有丫鬟用手帕擦掉了她額頭上的汗珠。
“少(奶)(奶)在撐一會,藥馬上就熬好了。”丫鬟小茹緊張的說。
宋可人的眼睛緊緊的閉着,她的臉色像是金紙一樣的發散出要死的淡黃色,她已經無力在跟丫鬟說什麼了,腹瀉雖然已經止住,但是渾身卻像是爬滿了螞蟻一樣的發麻。她雖然想讓丫鬟去看着藥,以免什麼人在裡面下毒,但是,此時她已經沒有力氣開口說那些話了。
宋可人從未想到自己會這樣死去,也沒想到過自己這樣年輕就要死去,可是,她非常清楚那種感覺,死亡要來了,她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小茹有點着急,她雖是趙姨娘從鄉下帶來的丫鬟,但卻跟這位不經常在家的少(奶)(奶)關係很好,確切的說是這位少(奶)(奶)對她很好。小茹有點害怕,少(奶)(奶)現在的樣子跟她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難道說……
不會,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小茹打了個冷戰,萬一……
宋可人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小茹的心有點踏實了。可緊接着,宋可人又閉上了眼睛。小茹嚇了一跳,慌忙的去晃盪宋可人的身體。
“醒醒,醒醒……(奶)(奶)少(奶)(奶)”小茹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