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松鶴堂談婚論嫁

46松鶴堂談婚論嫁

重陽一過,天氣立時冷了起來。本來往年重陽節總有些勳貴人家開什麼賞菊或登高之類的宴會,但今年宮裡太后身子欠佳,自八月初起就有些不適,到了九月竟要勞動宮中妃嬪去侍疾,因此京城中一概歡宴全部取消——誰敢在這個時候大肆宴請呢?

十月裡,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冬日裡吃鍋子最好不過,雖則太后仍舊在慈寧宮裡哼哼着喊病,但這並不妨礙各家各戶自己聚個餐什麼的。

松鶴堂裡濟濟一堂,因着今年吳知霄吳知霆兄弟中了舉人,吳知霞又選了皇子妃——雖是側妃,卻也是件喜事——故而吳家氣氛更是融洽。

顏氏舉筷指着熱騰騰的鍋子笑道:“今兒是連波的生辰,我曉得老大家的事忙,顧不上這些,老二家的這些日子似也是忙得陀螺一般,便不跟你們說了。這鍋子是我叫廚房備上的,權當給連波慶生。一會兒就着這鍋子裡的好湯下一掛面,輕輕省省地過了生辰。”笑向喬連波道,“明年待你及笄了,再好生大辦一場。”

這話聽着像是說家常,其中卻暗含諷刺,李氏如何聽不出來,連忙起身道:“當真是媳婦疏忽了,並不知外甥女兒是今日的生辰。說來真是不該,六月裡是綺兒的生辰,十月裡又是連波的生辰,媳婦竟一總錯過了。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只等明年她們姐妹及笄,必熱熱鬧鬧地辦一場纔是。”

顏氏頓時不悅。李氏這話聽着是自承不是,但綺年也是今年的生辰,卻並沒有特別操辦什麼,也並不見有人出來說話。既都是外甥女兒,自當一視同仁,如今連波的生辰雖也未大辦,顏氏卻在言語中處處埋怨,明顯厚此薄彼,未免不夠妥當。這個大媳婦從前老實,如今吳若釗升了正三品,兒子又有出息,竟也開始硬起來了。

多虧吳知霏,眨着大眼睛道:“原來今日是喬表姐的生日呀!綺姐姐的生日我也不知道,都錯過了呢!幸好前幾日繡了兩條帕子,姨娘說還勉強看得過眼,一會兒我就去房裡拿過來,姐姐們都別嫌棄。”

綺年笑着摸摸她的頭:“既是姨娘都誇獎的,必定是好的。”趙姨娘刺繡功夫也不差,既說看得過眼,必定得繡得有個樣子了。

知霏出來這一打岔,屋中氣氛便活躍了些,說笑着吃起鍋子來。鄭氏卻記着顏氏這一句諷刺,待得鍋子吃到一半,李氏說了個笑話,堂中一片笑聲之時,便拿起帕子拭了拭脣角,含笑道:“說起來,還有一件喜事要說給老太太聽呢。”

李氏忙道:“還有什麼喜事,竟要藏着掖着,還不快說出來大家高興?”

鄭氏看了顏氏一眼,笑微微道:“前些日子雪兒不是跟着老太太去東陽侯府向大長公主賀壽麼?誰知就投了大長公主的眼緣,要把雪兒說給東陽侯的次子秦巖呢,大約再過幾日就要來討庚帖了。”

這話說出來,堂裡靜了一靜。李氏第一個歡喜道:“當真?這可真是大喜事了!”

綺年也跟着笑:“這可要恭喜雪妹妹了。”

吳知雪臉上飛紅,幾乎要扔下筷子當場離席了。顏氏咳嗽了一聲,道:“雪姐兒還小,這還不到十四呢。”

鄭氏仍舊笑着說:“秦家公子也才十八,且秦家二房還有個兒子沒成親呢,老爺已跟東陽侯說了,先換了庚帖,下了定,等雪兒滿了十五再過門。”

吳知雪滿臉紅暈,頭都擡不起來,只靠着鄭氏低頭坐着。李氏歡喜道:“雖則說過了十五再過門,東西也該先準備起來了。東陽侯府規矩大,禮數也多,必得仔細準備着。”又笑向吳知雪道,“這可要拘起來繡嫁妝,不能再玩了。”吳知雪的女紅還過得去,但並不算出色的。若嫁到東陽侯府,闔家子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媳婦到時候拿出來的針線不壓人,只怕會被人看輕了。

鄭氏笑吟吟道:“大嫂說的是。既是嫁進侯府,嫁妝少了不好看相。我們久在山東,京城裡的事也不清楚,少不得還要大嫂指點着置辦。”

李氏是真心歡喜。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家族之所以成爲家族,便是因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則是二房的女兒說了好親事,對大房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自然。”李氏立刻盤算起平日裡來往的商家,“傢俱還是找南大街榮昌木器行的好,首飾自然要去多寶齋,衣料……只不知弟妹打算準備多少嫁妝?”

鄭氏目光環視衆人,輕聲一笑:“既是嫁到侯府去,說不得我和老爺也只能把家底都拿出來了,就給她照着兩萬銀子準備吧。”

吳家嫁女,嫡女公中例是五千銀子,庶女三千,其餘各房自己願意補貼多少可自己作主。照這般算,鄭氏至少要私房貼補一萬五千兩!顏氏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淡淡道:“老二家的既願意自己拿出一萬五千兩來貼補,老大家的就費心替她看着,實實惠惠地籌備一臺嫁妝出來。”

鄭氏覷着顏氏的神情,心裡更加痛快,用帕子掩了嘴笑道:“之前霞兒入宮,也不好給她置辦什麼,說不得她做姐姐的吃些虧,我和老爺的家底就多給雪兒一些。”

吳知雪臉紅得更厲害,扯了母親的衣襟嗔道:“娘不要說了!”女孩兒家,聽見說自己的嫁妝,哪有個不臉紅的。

李氏笑道:“倒是我不該了,當着雪姐兒就說這些。”

吳知雯低着頭一言不發,還是綺年出來笑說:“大舅母是高興得忘記了,該罰一杯的。”

鄭氏失笑道:“竟敢罰你大舅母,這丫頭真是反了。嫂子該扣她一個月的月例銀子纔是。”

綺年故意往李氏身邊一靠:“二舅母不疼我,大舅母該更疼我纔是。不如這杯酒我替大舅母喝了,到年下大舅母多發我一個月月錢如何?”

鄭氏笑得前仰後合,指着綺年道:“瞧瞧這張巧嘴!你喝。大舅母若不多發你月錢,二舅母給你。”

知霖年紀還小,是跟着鄭氏坐的,聞言也拍着小手道:“表姐喝酒,表姐喝酒!”綺年對他做了個鬼臉,逗得他大笑起來,席間氣氛才又歡快起來。

顏氏心裡一則以喜,一則以怒,既覺得孫女說了好親事是喜事,又知道鄭氏這是有意向她示威,真是說不出的複雜。因想着是喬連波的生日,不好總沉着臉,便勉強說笑起來。一時酒吃得差不多了,下了一掛長壽麪衆人吃了,這才散去。

顏氏到底年紀長了,這心中不快又吃多了些,便有些積食,坐着躺着都不舒服,又不願讓兩個媳婦知道。喬連波在旁邊端茶端水的服侍了半晌,直到夜深才被顏氏攆去睡了。顏氏猶自睡不着,躺了一時又想要喝水,叫了一聲,見進來的卻是吳嬤嬤,不由得有些詫異:“怎的是你這老貨值夜?多少年輕丫頭不能值,你這把年紀了還熬什麼?”

吳嬤嬤斟上茶來,低聲道:“伺候老太太是老奴的本分,哪裡分什麼年紀呢。”

吳嬤嬤是顏氏嫁到吳府來之後買進來的人,雖跟着姓吳,卻是顏氏的心腹,否則當年也不會派她跟着吳若蓮嫁到京外去。此刻顏氏看見她,又想起了早亡的女兒,不由得長嘆一聲:“原想着也終有一日能見着,只是想不到……”

吳嬤嬤雙膝跪下哭道:“是奴婢沒用,護不住三姑娘。”

顏氏眼角微溼,只道:“你起來吧,我自己生的女兒,自己知道。”吳若蓮因幼時出天花,臉上落了疤痕,常被人側目,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古怪脾性。在家中喜怒無常,時時要欺負前頭的嫡姐庶姐。若當真是個橫到底的倒也罷了,偏偏是個窩裡橫,只對自家人有辦法,到了外頭卻是個沒本事的。

顏氏正因知道女兒的脾性,才置辦了豐厚的嫁妝給女兒找了個五品官員做夫婿,就是怕她勉強嫁入高門會被婆婆小姑妯娌欺負。萬想不到千挑萬選的女婿竟是那種人,家中納了不少姬妾,吳若蓮竟不能轄制。到後頭那武將丟了官,索性破罐子破摔酗起酒來,搞得家道中落,女兒也鬱鬱而終。

想起自己千謀萬算,最終是人算不如天算,顏氏也不由得悲中從來,只強忍住了,道:“你能把連波連章送到京城來,已然不易了。蓮兒自己沒福氣,怪不得你。”

吳嬤嬤爬起來,拭淚道:“老奴伺候三姑娘這些年,如今也沒甚說的了,就只放不下姐兒和哥兒。”

顏氏嘆道:“我何嘗不是。既來了,我少不得護着。幸而章兒是個伶俐的,將來有了出息,也不枉我費心一場。”

吳嬤嬤低聲道:“章哥兒是個聰慧的,只在家時三姑娘實在是——疏忽了,如今大老爺給尋了好師傅,將來自有出息。老奴是說,波姐兒如何是好?”

顏氏沉吟道:“你慮的是。少不得我拿出些銀子來給這孩子置辦嫁妝,尋個好人家嫁出去。說來這孩子也十四了,該說起親事來了。”

“老太太——”吳嬤嬤略略有些着急,向前欠了欠身道,“老太太可有想過,姐兒到底是沒有孃家的,章哥兒又還小。若嫁到外頭,門戶略高些,便免不了受委屈。姐兒那好性子,哪裡鬥得過人呢?若嫁了那低門小戶——”

顏氏斷然道:“哪裡能嫁低門小戶!再不好,她也是已故太子太傅大學士的外孫女兒,兩個舅舅是侍郎少卿,姨母是國公夫人,表姐還是皇子妃呢!”

吳嬤嬤低聲道:“這自然是。只是,若夫家門戶高了,怕總歸是……”這些說起來都十分好聽,只是卻也都掩不住喬連波父母雙亡,且父親還是個因過失官的。若只說好話,自然是太子太傅、侍郎少卿,若說不好聽的,那就裡子面子都沒了。

顏氏心裡也明白,只是嘴硬而已,聞言嘆道:“你這老貨說的是,如今她外祖父已是去了,這兩個兒子又不是我肚皮裡爬出來的,總隔着一層。你倒說說,要如何是好?”

吳嬤嬤又向前湊了湊,將聲音放得更低:“老太太看,霄少爺如何?”

“霄兒?”顏氏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這,這如何能成?”

“怎麼不成?”吳嬤嬤急切地道,“二房霆少爺雖也是個好的,只二太太難纏。大太太卻是個寬厚人,霄少爺又素來溫和。波姐兒生得好,針線更是極好的,若嫁了霄少爺,這親上加親,又有老太太護着,定不會受委屈的。”

顏氏連連搖頭:“胡鬧!霄兒是長房長孫,將來娶的媳婦就是宗婦,老大必定要細細挑選的,斷不會選中連波。”

吳嬤嬤急道:“老太太沒提,如何知道大老爺不肯呢?姑娘的人才難道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嗎?”

顏氏皺眉道:“你太糊塗了!霄兒雖比霆兒小些,卻是嫡出的長孫,將來娶的媳婦不光要看人才,還要看家世的。”

吳嬤嬤聽顏氏的口氣雖然嚴厲,卻也有幾分遲疑,便又道:“老太太,若到外頭去尋,姑娘哪裡能找到這樣好人家呢?再怎麼說,老太太也是大老爺的繼母,大太太又一向對您恭順。您說一句,大太太也總該聽的不是?”

顏氏還是搖頭:“挑選長房長媳不是小事,就是當年給老大挑媳婦兒,也是因着那時候老太爺還不是大學士,官位也只才五品,才挑了六品官員家的女兒。且老大媳婦在閨中時就能幹,她娘身子不好,平日裡都是她和嫂子一起管家,才十五歲就能把家裡上上下下打點清爽。老太爺就是聽了這個話,纔將她娶進門的。如今我若強把連波說給霄兒,休說老大不會答應,就是在外頭都說不過去,我死了,見了老太爺也交待不過去。”

吳嬤嬤急道:“這管家理事,姑娘是因着從前沒學過纔不會,若老太太教了,姑娘是聰明的,怎能不會呢?再說,若霄少爺自己願意,大老爺難道也不允麼?”

“霄兒自己?”顏氏眼神頓時一厲,“怎麼,難道連波和霄兒已經——私相授受了?”

“不是不是!”吳嬤嬤擺手搖頭,“姑娘是知禮的,怎會那般?老奴只是覺得,畢竟是同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若霄少爺自己……豈不是好呢?且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大老爺二老爺都不是老太太親生,就是下頭的哥兒姐兒們,跟老太太且隔着一層呢。四姑娘又是出了嫁的人,也就是波姐兒能留在老太太身邊孝順了。若是嫁在家裡,不用遠離,豈不四角俱全呢。”

顏氏不由得低頭沉吟起來。吳嬤嬤這句話說進了她心裡。吳若釗兄弟都不是她親生,當初想着自己還能生兒子,對繼子和庶子都不曾刻意籠絡,後頭眼見着生不下兒子了,繼子也已長大,再親近也來不及。及後娶了媳婦,雖則爲着個孝字對自己都還恭敬,可是明裡暗裡,總是人心隔肚皮。現下喬連波來了,在身邊問寒問暖十分體貼,若將來嫁了出去,又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吳嬤嬤見顏氏心動,小心地道:“老奴也不是那等大膽的人,斷不會教着姑娘做出什麼不成體統的事。只是表兄妹之間總要見面的,所謂日久生情,他們小兒女,霄少爺又正年輕……”

“你不要說了。”顏氏擺了擺手,“今日這話斷不許再對第二人說。此事——成不成全看他們的緣分。你也不許在連波面前提起一句,若她存了這心思,日後又不成,反而害了她。”

吳嬤嬤不敢再多說,低頭應了個是,服侍顏氏躺下,悄悄又退出去了。

不說松鶴堂這邊,只說吳若釗夫妻回了怡園,吳若釗便笑對妻子道:“雪兒是喜事,咱們也有喜事呢。”

李氏詫道:“咱們可有什麼喜事呢?”

吳若釗笑道:“你可是忘了我前些日子說過的韓公子麼?我已去見過了許祭酒,許祭酒也十分歡喜的。韓公子如今住在那張編修處,我已託許祭酒去問過,張編修當即修書一封去成都了。許祭酒回來說,那張編修說是要問一問韓同知的意思,其實他與韓同知多年好友,韓同知打發兒子入京,也未必沒有意思在京中結親,也囑託了張編修給看一看,若有好的便可定下。只是張編修爲人謹慎,不肯隨便作主,雖看着咱們家好,也要去信與韓同知說了,再答覆我們。因此我今晚便不曾說這事。”

李氏也歡喜道:“好好,如今是雙喜臨門了。那位編修大人也是謹慎之舉,這是好事。成都到京城,書信來往也要將近一月,倒是等事情定了再說出來的好。”她還有句話沒說,如果現在就把這事說出來,吳知雪許了侯府之子,吳知雯卻只是個同知之子,這兩相比較,反差實在太大了。

吳若釗卻沒想這許多,笑道:“雖如此說,此事十之八-九已定下了。雯兒年已及笄,也不必等太久,嫁妝也該預備起來。我也去與孫氏說一聲。”

李氏聽他這意思是要去孫氏的中秋院過夜,心裡雖有些不自在,但想到此事由他告知孫氏倒是最好的,省得自己爲難,便起身送了吳若釗出蘭亭正院,自行歇息去了。

這裡吳若釗滿心歡喜,直往中秋院孫姨娘處來。孫姨娘聽說他來了,連忙對鏡子抿了抿頭髮,又塗了些胭脂在脣上,便迎了出去。

今日松鶴堂上鄭氏得意揚揚地說出吳知雪的親事,孫姨娘心裡登時翻江倒海一般。吳知雯比堂妹大兩歲,如今親事尚未有動靜呢。

但姑娘們的婚事都是嫡母操辦,她一個姨娘,再急也只是乾瞪眼。此時不免有些後悔,年輕時不該憑一時之意氣,仗着年紀輕顏色鮮嫩就在李氏面前拿喬。如今李氏若有心報復,只消把吳知雯拖上幾年,拖過了最好的時候,就能毀了她一輩子的前程。

這些年孫姨娘年紀也漸長了,吳若釗對她也漸淡,反是在李氏房裡歇的時間多起來。孫姨娘倒也不覺得難過,她如今一心惦記的只有吳知雯,只要吳知雯風風光光地嫁了好人家,將來過得好,她這一輩子也就圓滿了。總歸吳若釗此人心軟,李氏又寬厚,讓她錦衣玉食地終老不成問題。

孫姨娘正焦躁着吳若釗就來了,當真是瞌睡送上枕頭,出去將人迎了起來,便打迭起十二分精神,想着旁敲側擊地問一下吳知雯的親事。

“老爺今日飲了酒,只怕口乾,喝一碗雪梨紅棗湯可好?”李氏並不苛刻姨娘們的用度,中秋院有個小廚房,雖不是十分齊全,兩個姨娘自己熬些湯水卻很方便。

“也好。”吳若釗瞧着孫姨娘忙碌的後影。雖生過了兩個孩子,倒還是腰肢纖細,若只從後頭看,跟大姑娘也沒甚兩樣。

“老爺怎麼這樣看着婢妾?”孫姨娘臉上暈紅,捧了湯坐到吳若釗身邊,拿銀勺子攪着湯親自吹涼,“雱哥兒這些日子讀書可用功?妾問跟着他的小廝都說是用功的,就怕他們頑劣,只管欺瞞妾呢。”

要說吳家的子弟,連女兒都算上,讀書都是有點天賦的。吳知雱年紀雖小,在這一點上也是讓吳若釗滿意的:“這倒不是他們欺瞞,雱兒確實用功。從前還嫌沒個與他一起唸書的,霄兒總是比他年長許多,讀的書也不同。如今連章來了,兩人倒是較着勁兒的讀,連先生都說他有進益。”照這樣讀下去,以後一個進士大約也是有的,再加上吳家的家世,走仕途也是十拿九穩。

孫姨娘見吳若釗高興,心裡略定了幾分,柔聲笑道:“老爺這般說,婢妾就放心了。說起來,雱哥兒到底是個兒子,將來只要自己立得住,怎麼樣都成。可是女兒家就不同了,今日聽了雪姐兒有了好親事,婢妾一則替雪姐兒高興,一則……又替雯姐兒擔心,畢竟是大了兩歲,可——如今還沒消息呢。婢妾想着去求求太太,又怕到了年下,太太實在是忙……”

吳若釗笑道:“可巧了,我也是要與你說這個的。雯姐兒的親事已經有着落了。”

孫姨娘又驚又喜:“不知是哪一家?”

“你也知道,便是前些日子來過的那位韓公子。”吳若釗有心將李氏的功勞說得大些,“太太細細問過了綺兒,韓公子人品好,家風嚴,明年下場一個進士是穩穩的。家裡父親做着五品同知,有個女兒與綺兒性情相投,最寬厚不過的。我已託了韓公子父親的好友寫信去了成都,大約最多一個月,定有答覆。韓公子是獨子,又是嫡子,我也想着過了年就讓太太帶雯兒回老家開了祠堂,把雯兒記到太太名下,身份方相配。因信還沒來,我便沒說出來,先說與你高興高興。待成都回了信,這事便成了。”

171 郡王府兄弟分家91 嫁入婆家第一仗78 鍍層金來好成親66 人生難得知心人79 後悔莫及去怪誰30 及笄禮冤家路窄126 妻妾分定婚嫁忙161 後宮無日不風波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101 及笄禮衆生百相81 風雨未來且綢繆47 孫姨娘教女拒親95 夫妻同心利斷金114 大難臨頭各自飛63 衣錦還鄉生波瀾170 真假香薰鬧喜宴123 團圓筵以牙還牙147 幾家歡喜幾家愁151 偷樑換柱自作孽111 千里姻緣一犬牽116 夫妻本是同林鳥146 皇子歸東宮初定96 恆山伯風光嫁女170 真假香薰鬧喜宴172 除夕夜夫妻反目21 賞凌霄談菊論命190 塵埃落定又生變176 赴喜宴雙雙有喜171 郡王府兄弟分家186 山雨欲來風滿樓103 三春山房雙演戲146 皇子歸東宮初定160 成親宴脣槍舌劍148 挑撥離間種禍根10 聽分說京中秩事22 踏青遊羣芳爭豔98 穩紮穩打露鋒芒11 遇親戚同病相憐44 假和尚另有乾坤188 鄭琨大意失荊州90 後宅院瑣事連連66 人生難得知心人126 妻妾分定婚嫁忙191 假作真時真亦假131 此生彼死各有定76 銀香薰一錘定音117 難解父子三尺冰35 祝壽誕暗流洶涌74 糊塗債弟欠姐償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93 回門日百味雜陳93 回門日百味雜陳174 許茂雲傳出喜訊61 小兒女綺思初動56 發夏衣引起風波149 平安喜樂禍已伏134 張家亂玉如動氣153 年關處處喜與憂83 國公府亂七八糟27 親戚會明槍暗箭122 對症下藥收人心35 祝壽誕暗流洶涌175 尋出路各自籌謀101 及笄禮衆生百相171 郡王府兄弟分家160 成親宴脣槍舌劍155 瓜熟蒂落得掌珠105 想害人翻成害己142 有條不紊佈局面3 西山寺奔馬驚魂177 看出嫁思人及己27 親戚會明槍暗箭154 正月東宮雙千金140 三日回門諸事生60 恆山伯陪嫁義女158 起起伏伏前程事136 端午節殺雞儆猴88 新婚朝新婦敬茶144 珠胎貴不期而結191 假作真時真亦假51 青雲庵急中生智28 鬥霸王舊仇新恨64 大喜日再起波瀾120 樹欲靜而風不止70 國家興旺誰有責72 梅花會姊妹結仇148 挑撥離間種禍根122 對症下藥收人心61 小兒女綺思初動113 乍變故雨狂風驟11 遇親戚同病相憐167 喬連波臨盆產女45 可憐天下父母心84 脣槍舌劍可退敵141 國公府兩重婆婆83 國公府亂七八糟113 乍變故雨狂風驟134 張家亂玉如動氣25 國公府妻妾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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