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道人手持拂塵,一左一右,夾擊掃來。
本來雪白柔軟的拂塵因爲真元的注入,變得猶如鋼針,空氣中出現了陣陣音爆。
顧春風回頭,一劍拍出!
這一拍猶若閃電,在拂塵襲來前就擊中了那名道姑的腹部。
道姑慘叫一聲,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將剛剛成型的泥牆撞出了一個大洞。
而這一擊之後,顧春風想再次出劍阻攔另外一柄拂塵已經來不及。
可就在拂塵即將將他腦袋掃成篩子的剎那,地面直接一陷,他的身體便下沉入坑。
拂塵堪堪擦着他的頭皮飛過,掃斷了他的數根青絲。
見到這一幕,道人驚得呆了,他還來不及反應,青鋼劍便拍中了他的腹部。
他的身體和同門師妹一樣飛掠了出去,撞塌了半面泥牆。
這一切只發生在數息之間,如果是一盞茶,現在應該還是滾燙;如果是一柱香,現在纔剛剛開始燃燒。
這閃電般的攻防,全在顧春風的算計中。
在他一劍拍飛女道姑的瞬間,腳下的泥土早就被他暗勁震得鬆動,所以纔有了剛纔驚險躲過拂塵的一幕。
顧春風心念一動,映雪劍歸匣。
他走出深坑,冷冷地對着三人道:“再跟來,死!”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再次在光影中飛掠起來。
三人都沒有死,除了那位禿頭的腦袋被拍得有些分不出爹媽外,另兩位道人受的傷都不重。
特別是那位道姑,顧春風應該手下留情過,幾乎沒受什麼傷。
男道人可以肯定,如果當時對方想殺他們,他們現在不可能還活着。
可那道姑從小就是衆星捧月的對象,哪裡吃過這種虧。
她直接爬了起來,再次追了過去。
“師妹,別去!”道人想阻攔,卻發現自己站起來都很艱難。
顧春風揹着唐衣在風中穿行,午後的陽光很溫暖,映照着他們的臉。
遠處已經可見白崖鎮的建築,顧春風扭頭看着唐衣,溫柔道:“我們快到家了。”
此時唐衣清醒着,比很多時候都清醒。她看着遠處的白崖,不禁落下淚來。
“風風!我們回來了!”
顧春風放慢了腳步,摸着她的臉,道:“我們回來了。”
他很難過,因爲他知道現在唐衣的狀況很糟糕。
她現在的清醒,就像是油燈即將熄滅時,燃燒出的最後一片火花。這就是老人口中的“迴光返照”。
白崖鎮的階梯已經近在眼前,顧春風與唐衣都迷濛了雙眼。
就在踏上階梯的剎那,顧春風感到了一道勁風從身後襲來。
那名年輕道姑高高躍起,眼中充滿了憤恨,直接一掌襲向了唐衣的後背。
空氣中的天氣元氣被極速拉扯着,匯聚於掌間,就像一柄利刃。
這就是穿心掌,她想將顧春風與唐衣這兩惡徒直接一掌穿心而死。
顧春風回頭,眼中的淚光結成了霜。
他一個輕靈地側移,空氣中便出現了一道殘影。
年輕道姑一掌擊在了殘影上,有些吃驚,她剛想轉身繼續搶攻,卻發現自己右手已被牢牢制住了。
顧春風的手臂猶如鐵鉗,阻斷了她真元的流動,讓她使不出半分力氣。
這時,那些剩下的修行者已經帶着那名年輕道人趕了過來。
見師妹受制,年輕道人驚慌道:“你不能動她,她是楚國的雨辰公主!”
聽見這一句話,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不敢上前,因爲這名道姑的身份實在太過驚人。
這批前來絞殺顧春風的修行者大多都很年輕,而且修爲都不弱。
年紀輕輕就擁有融元上境甚至神念初境的修爲,這說明他們無一不是各宗門的年輕才俊。
可是聽到那名道人說出這名道姑的真實身份後,這些自認爲身份高貴的年輕才俊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來。
因爲就算他們的身份再如何高貴,也不可能高過楚國的公主。
楚王有四兒兩女,而這名道姑便是年齡最小的那位。
這位雨辰公主自小癡迷於修行,楚王對她也極其疼愛。在她十四歲生日那年,楚王拗不過她,終於答應她跟着道家天宗宗主玉夢璃修行。
如今一晃已經五年,雨辰公主的修爲早已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她的師哥玉機子終於答應和她一起來會一會顧春風。
事先他們早就約定好,只是伺機而動,萬不可莽撞,想不到還是出了事。
第一次顧春風放過了他們,而這一次呢?
顧春風看着身前這名道姑,冷冷道:“愚蠢公主?確實夠蠢的!”
聽到這一句,楚雨辰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羞得滿臉通紅。
一向高高在上的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擡過頭來,一口唾沫吐在了顧春風臉上,惡狠狠道:“無恥的賣友之徒,你和你背後的女人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
顧春風長長呼出一口氣,擦乾了臉上的唾沫,眼睛變得一片血紅。
看見這一幕,所有人的呼吸彷彿都停止了下來。
“公主?”顧春風手上一用勁,楚雨辰便發出了一聲痛呼,淚水如雨水般墜下。
“我這輩子都不想打女人,你爲什麼要逼我!”顧春風一聲狂吼,然後直接將楚雨辰高高舉起,然後摔了下去。
嘭的一聲炸響,地面出現了一道深坑,而楚雨辰的身體便被摔在了這深坑的最深處。
她的衣衫被砸得粉碎,露出了白皙的肌膚,然後接連吐出數口鮮血,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她的眼睛裡滿是恐懼,她現在終於可以肯定,對方是真的敢殺她!
四周很靜,就連馬車上的張良呼吸都停頓了一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帶的這批隊伍中,居然會有一名楚國公主。
顧春風會以楚雨辰爲人質嗎?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卻直接鬆了手。
他喘着粗氣,看着那些驚恐的修行者們,道:“我早就說過,白崖事畢,劍血算賬。不要逼我!”
然後他擡步,向白崖鎮走去。
那名道人瘋了似地衝向了那個深坑,發現楚雨辰衣不蔽體,嘴角滿是血跡,正在驚恐落淚。
“師妹!”道人握住了她的手,驚恐叫道。
聽見師兄的聲音後,楚雨辰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這時,車廂內的張良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你果然還是這麼清高,即使要死了也不願脅迫女人。”
“跟上去!”張良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