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陰冷的屋子,不管外面如何驕陽似火,這裡都猶如冰窖。
一個黑衣人正緩緩地靠近屋子。他的全身都被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了一雙毫無感情的褐色眼睛。特別是他背上漆黑的八尺長劍,看起來就像一根勾魂的黑竿,比他的眼神更加陰冷恐怖。可是即使這樣陰狠的人走到這間屋子門口時,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因爲屋裡的人比冰更冷!
一個戴着哭臉面具的灰衣人就坐在屋子中央。他穿的衣服很平凡,戴的面具很可笑。可是他就只是坐在那裡,全身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就讓人擡不起頭來。
“進來吧。”灰衣人的聲音彷彿招魂的鬼哭。
黑衣人恭敬地走進了屋內,額頭上的黑布已經被汗水打溼。每次見到首領時,他總是感覺很緊張。
“還是沒有得手?”灰衣人淡淡道。
黑衣人戰戰兢兢迴應:“沒有……對方比我想象中要精明。”
“很好,很好……半月時間,你和一零八號兩個榜上殺手,甚至動用了焚元針,依然沒有得手……你說我該怎麼對待你呢?”灰衣人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瞬間,房間感覺更冷了。
一向陰狠毒辣的黑衣人已經開始顫抖,他想解釋,但不敢開口。因爲話多的人總是死得最快。
看着戰戰兢兢的下屬,灰衣人的眼神沒有任何表情,空氣彷彿都快結成了冰。
“罷了,墨十八這種小魚先不管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沒愚蠢到在這個時候斬斷自己的爪牙。留下你的左手,滾吧!”
聽到這句話,黑衣人鬆了一口氣。他腹部先收縮,八尺長的劍從劍鞘側面擺了出來。原來這劍鞘居然是一個夾層!
長劍的寒光一閃,黑衣人的左手被自己齊齊斬下,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恭敬地鞠了個躬,然後撿起了自己得斷手,規矩地走出了屋子。
他知道,自己的命總算保住了!
白崖上的三個懶人,就屬顧春風最勤快,唐衣最懶。墨十八雖然懶,但卻比唐衣要好點,因爲至少他要出去遛下彎。
每次出去遛彎回來,墨十八都會帶點東西回來。有時候是隻貓,有時候是幾斤肉,更多的時候是一罈酒。
這次墨十八一連出去了好幾天,顧春風和唐衣都以爲他至少會帶點肉回來,結果這次他只帶了一張失魂落魄的黑臉。
“秦國要亡了。”這是回來後,墨十八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顧春風聽到這句話,驚得跳了起來。放在平時,顧春風肯定會認爲墨十八在逗他們玩。可是墨十八今天的神情很嚴肅,顯然不是玩笑話。
要知道秦國當時雖然在七國中不算最強,但也絕對不弱。特別是秦國最近培養的蒼雲鐵騎,全部由兵家的修行者配上具有魔獸血統的怒血戰馬組成,幾無敗績。現在突然聽說秦國要亡了,顧春風怎能不吃驚。
特別他是穿越者的身份,自認爲還能提前知曉七國的興衰。不過現在來看,這個世界已經跳出了歷史範疇,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
顧春風內心不由得抱怨道:“這世界真尼瑪亂!秦國沒了,那誰來統一七國?”
一旁的唐衣很快冷靜了下來,他冷眼看着墨十八,道:“哪個國家能在這個時候滅了秦國?”
墨十八看着兩人,憂心忡忡道:“魏國。我得到的消息,魏國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驅使地府裡的陰兵。陰兵詭異兇悍,能不吃不喝一日奔襲上千裡。魏國陰兵三月內連破百城,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蒼雲鐵騎已在咸陽城前被魏國陰兵擊潰。雖然咸陽擁兵百萬,但按這個架勢,不出半年,咸陽城必破!我墨家所在秦國的機關城也因此遭遇了重大危機。”
他又看了看顧春風,接着道:“上次你中毒之時,我就覺得奇怪。那個時候明明是對付我們最好的時機,墨家那位位高權重的叛徒爲何遲遲不肯動手?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機關城那邊出了問題。”
“那現在怎麼辦?”顧春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歷史出現混亂這件事,着實對他的衝擊太大。
“涼拌唄。反正還沒打過來。”唐衣躺在藤椅上,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墨十八看着唐衣,有些失神道。
這時顧春風一臉黑線地看着墨十八,感嘆道:“是你如喪考妣般說秦國要亡了,機關城出問題了,我以爲你要趕去拯救墨家子弟呢?”
墨十八搖了搖頭,道:“這次是我被魏國陰兵的消息迷了心。我是墨家人,但墨家裡沒有我的朋友。鉅子的號令我自然聽,沒命令我還是寧願休息。一顆棋子,總不能不聽棋手的指揮,獨自去秦國添亂吧。”
是個人都能聽出墨十八語氣中的憤憤不滿,顯然這次爲了引出內奸,墨家不惜犧牲掉他的這個決定讓他很不爽。
“不對!”顧春風一驚一乍道。只見他雙手握住唐衣的肩膀,眼神凝重,直勾勾地盯着對方。唐衣和墨十八都有些詫異,心道這傢伙到底要說什麼。
“你們說魏國的陰兵這麼厲害,秦國亡了,楚國還會遠嗎?唐衣!你身法比墨十八還快,你一定要教教我!到時候陰兵過來了,我也好逃命。”
聽到這裡,墨十八和唐衣差點暈過去,心道這廚子還真是看得遠。
“你先把手放開再說。”雙肩上突然多出了一雙手,唐衣明顯有些不適應,要不是臉上的泥太多,說不定都被別人發現他紅了臉。
顧春風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要!你先答應教我再說。”
“麻煩!”只見唐衣肩一抖,人連着藤椅輕飄飄地飄向了院子中央,看起來宛如一片輕巧的落葉。
“這麼吊?”見唐衣用這樣輕靈的身法擺脫自己,顧春風更加興奮,猛地撲向了院子中的唐衣。
唐衣則好像和藤椅黏在了一起,他輕輕一動,和椅子一起又輕飄飄地飄回了屋檐下,好像從來沒動過一般。
顧春風撲了個空,不但沒有沮喪,反而鬥志更加高昂。他使出一招臥虎撲羊,唐衣則又輕飄飄地飄走了。他總覺得唐衣飄得很慢,可是自己偏偏抓不住對方一片衣角。
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顧春風吃了一嘴的灰,唐衣依然悠閒地躺在椅子上。
就在顧春風準備再次撲來時,唐衣嘆了口氣,道:“真是服了你了。我累了,這本秘籍你先看着,看會了再來煩我。”說完便扔給了顧春風一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