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一曲舞畢,歌舞坊的蘇姑姑不禁大爲驚奇,她感嘆道:“哎呀,芷君沒有想到你這舞竟然跳得這麼好,我先前還以爲你曾侍候德妃娘娘是受了她的耳濡目染,也會跳這支羽衣舞,可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跳得如此如仙如夢?說句大不敬的話,倒比德妃娘娘跳得還要好幾分呢。”
那蘇姑姑拉着芷君的手熱情洋溢地說道。
“蘇姑姑過獎了。”芷君只是覺得蘇姑姑話說的有些誇張了,也許她是礙於自己是皇上的貼身宮女纔會如此奉承吧。
“芷君,真的,你就是跳得太好了。”蘇姑姑再次拉住芷君的手認真地說道,“我學習舞蹈的時候,我的師傅曾經跟我說過這種羽衣舞,要求的技巧是極高的,德妃娘娘跳這支舞的時候都已三十多歲了,她的體力和年齡都達不到了,可是芷君你還小呀,你只有十四歲,我看呀,稍加時日,你定能將這支舞跳得出神入化。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曾在掖庭待過?”
芷君聽她猛然提到掖庭,心就爲之一緊,她鎮靜地問道:“我曾在掖庭待過一年多,姑姑怎麼了?”
“哎呀,這就對了,那我當日看到的那個跳這支舞的小宮女就是你呀,不瞞你說,我去年幫着德妃娘娘編的這支舞還是從你這學來的呢,等我再去找你的時候,聽說你們已經被帶出掖庭學規矩去了。”蘇姑姑一片感嘆。
芷君這才瞭然道:“哦,那個跳舞的小宮女應就是我,我當日也是爲了哄妹妹開心才跳的這支舞。”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芷君呀,能勞煩你教教我這歌舞坊的宮女嗎?這些年來,我能想到的舞幾乎都編出來了,可是皇上和各宮的主子們都漸漸地看膩了。若是再無新意,我這掌事姑姑的地位就恐怕不保了。”蘇姑姑幾乎是祈求地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啦,其實我也是自幼和家母學過一些,真的談不上技藝精湛。”芷君謙虛地笑道。
芷君正與蘇姑姑說着話,互聽門口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她便走出門來,卻是秀紅。
因爲綺羅宮和鳳藻宮愈發緊張的關係,芷君又到了御前侍候,故而和秀紅就再難見面了。但是她們彼此都想着好姐妹,芷君時不時地託人給秀紅帶些皇上賞賜的好東西好吃的,而秀紅則把自己親手做的小物件送給芷君,雖然知道芷君的女紅也是極好的,但她現下在御前侍候,都是做的一些抄抄寫寫的活兒,這刺繡針織的活兒反而就不做了。
秀紅的女紅也是堪稱一流,每一次拿來的荷包帕子之類的都是花樣翻新,繡工精湛,芷君便都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她深知這些繡品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凝聚着秀紅對自己的深切情誼。
“芷君,這是我剛做好的兩個小香囊,這天氣眼看就快熱起來了,你將它帶在身邊也好去熱提神。”秀紅看到芷君過來,立刻笑意盈盈地將那連個小香囊遞給了芷君。
那兩個香囊做工極爲精緻,可見秀紅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芷君連忙道謝,並小心翼翼地將香囊揣在了懷裡,擡起頭來再看秀紅忽見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不由關心地問道:“秀紅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幾日太累了?還是不舒服?”
芷君其實一直想讓秀紅脫離淑雲宮,因爲娟妃是知道秀紅和自己還有綺羅宮的迎春姐姐交好,如今娟妃儼然把德妃和華燁當成了勁敵,又怎會給秀紅好臉色呢?秀紅在鳳藻宮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可是秀紅每此卻都對芷君說,她照常當她的掌事姑姑,娟妃特別近身的事情她也不管,完全有那個翠屏姑姑打理,娟妃並不曾給她什麼氣受。
可是芷君卻只覺得她報喜不報憂,尤其這兩日上官名碩回來了,就住在鳳藻宮裡,這秀紅的境遇肯定更難了。芷君暗暗下了決定,等忙完這次慶功宮宴,她就向皇上提出來,把秀紅調出淑雲宮。
“芷君妹妹,你這兩日肯定勞累,一定要顧着自己的身子纔是。”秀紅愛戀地撫摸着芷君的頭髮,芷君現在出落得愈發是個絕色佳人了。
“姐姐放心吧,我沒事兒,吃得多,睡得着的,倒是姐姐,那三皇子如今回來了……”芷君不放心地握住了秀紅的手。
秀紅卻打斷她的話說道:“他回來與我無干的,我現在只負責打理整個鳳藻宮的事物,裡面的事兒由青萍管着呢。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秀紅說完,朝她揮揮手,就轉身離開。
“秀紅姐姐,後日未時我有空,咱們在御花園門口碰面,然後一起去找迎春姐姐可好?”芷君連忙追上前,拉住秀紅的手說道。
“好呀。”秀紅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離慶功宮宴還有三天多的時間,芷君決定在這三日將六人羽衣舞排練成功。
好在歌舞坊的宮女們自身舞技都很好,芷君只需稍加指點就可以了。不過兩天,這支舞就已被跳得像模像樣了,芷君心中很是安慰。
這日過了午時,又練了兩遍,芷君覺得甚爲滿意,因想着未時與秀紅還有約,便和蘇姑姑說了,出了歌舞坊。
芷君回到乾清宮,拿了一件太妃昨日給她的白玉鐲想一會兒送給秀紅。
芷君徑直來到了御花園,時間還早,她看到宮人們正在御花園進行精心的佈置,後日酉時,慶功宮宴就要在御花園的水榭廳如期舉行。
芷君遠遠看到,皇后正在那裡監督宮人們幹活。這個皇后也是挺有意思的,對於這事兒還真是親力親爲的。
芷君一直等了半個時辰,都未時三刻了,秀紅卻始終沒有出現。
“秀紅姐姐,是不是被什麼事兒給絆住腳了呢?”芷君心中不由懷疑。
又等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秀紅的身影。卻等來了杜嬤嬤,杜嬤嬤說皇上要見她,芷君無奈只得隨杜嬤嬤回了乾清宮。
上官明軒是問她歌舞排練的情況,芷君說一
切還好。
上官明軒甚是滿意,臉上一片和煦的笑容,他朝高公公示意一下,高公公即刻就將一個大盒子捧到了芷君的面前。
“皇上,您這是……”芷君有些不解。
“芷君,這可是皇上特意命御繡坊給姑娘定做的舞衣,姑娘即刻就拿回房試試,看看是否合身把?”高公公也是滿臉笑容。
“這……”芷君的舞衣明明已經由內務府趕製出來了,她記得前兩日,她告訴了皇上。這御繡坊可是專門給皇上還有主子們做衣服的地方,她不過一個掌事的姑姑,竟然有此殊榮,實在讓她匪夷所思。
“芷君,快拿下去試試吧,若是不成,老奴即刻就讓陳公公去改。”高公公見芷君只是遲遲不肯接盒子,不由又說了一句。
芷君又被嚇了一大跳,這陳公公乃是御繡坊的頂級裁縫師,他是專門爲皇上做衣裳的。
“芷君,你不要多想。陳皋將軍爲朕立下戰功無數,又常年駐守邊防,實在勞苦功高。朕也只是想把這場宮宴變得日趨完美,讓朕的肱骨之臣,實實在在的高興一下。”上官明軒見芷君猶豫,便如此說道。
“如此,多謝陛下。”芷君只好接過那個盒子。
她抱着衣服盒子,快步離開了御書房。
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一絲滿意的笑意浮現在上官明軒的嘴角,他覺得此刻自己都有些按捺不住要一睹芷君舞姿的心情了。近日,他的計劃正在順利進行着,想到不久,他就能除去心腹大患,再抱得美人歸,他的心情便如正午的陽光一般燦爛明媚起來。
“奴才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一旁的高公公早就看出了端倪,笑眯眯地在一旁恭維道。
“唔,這次朕的成功,你這老奴才也是功不可沒,朕少不得賞你。”上官明軒現在愈發覺得當日聽了高公公的話是非常明智的,這一通追逐心上美人的遊戲玩下來,他還真有些意猶未盡,樂此不疲。
“多謝皇上恩典,只要皇上高興,老奴真是睡覺都能樂醒了呢。”高公公也是樂得合不攏嘴。
芷君回到屋中,慢慢打開了那個盒子,頓時被衣服上鑲嵌的璀璨寶石晃得睜不開眼睛。她輕輕提起那件潔白如雪,薄如蟬翼的紗裙,看着那細小的卻有光亮奪目的寶石,真的對這陳公公的高超技藝驚歎不已,如此薄的面料真不知他是怎麼縫製的,又是如何把這麼細小的寶石鑲嵌在上面的?
她左右看了好幾回,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用“巧奪天工”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女人天性就是愛美的,更何況芷君還是一個十足的小美人,又是青春年少的時候,她想穿上這件衣服的心情也是迫切的。
動作麻利的換好了,芷君只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了太陽的中心,對面銅鏡中的自己熠熠生輝,光彩奪目。這不僅僅是一件舞衣,它分明就是一件來自天空做給星星的衣服。
她就這樣定定地望着鏡中的自己,竟一時也移不開目光來。
“芷君,你換好了沒有呀?”門外傳來了高公公的問話聲。
“哦,這就好,這就好。”芷君又對着鏡中的自己看了看,眼前一下子就浮現出上官明軒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她的模樣,不知爲何芷君心中掠過一絲陰霾。她想了想,又把衣服脫下來,放在了盒子裡。隨即捧着盒子慢慢地走出門來。
高公公見了,不由吃驚問道:“咦?玉姑娘,你這是?”
“高公公,衣服我穿着非常合身,這件衣服如此名貴,我怕弄壞了,就趕緊脫下來了。還有,這件衣服太貴重了,放在我這屋中我不安心,所以這幾日就勞煩公公爲我收着吧。”芷君隨即不由分說地就把盒子放在了高公公的手上。
“你……這……”高公公囁嚅着,不知該說什麼了。
芷君隨即回到了御書房,上官明軒正以手託着下頜在希冀等待着,可卻見芷君又是一身宮女服裝走了過來。
“奴婢謝過陛下,那衣服芷君穿着很是合身。”芷君隨即微微屈身向上官明軒行過謝禮。
一絲失望的神色爬上了上官明軒的臉龐,但卻只是一閃而過。
芷君的執拗他自是清楚,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的懸念都留待慶功宮宴那日再解開吧。
三月二十八是個適宜宴飲的黃道吉日,辰時一過,整個大宛後宮就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
這樣的宮宴不僅規模宏大,在管束的規矩上還是特別輕鬆的,不僅有美食珍饈,還有吸引人的歌舞。各宮的主子們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精心細緻地把自己打扮一番,都躍躍欲試要地在這場宴會上把自己最亮麗的一面展現出來,好博得皇上的青睞。
御花園東北角的水榭廳張燈結綵,輝煌華麗。這裡名爲水榭廳,顧名思義,因爲成爲方形的亭臺周圍被一片浩淼的湖水圍繞着,長長的抄手遊廊首尾聯通,形成了一個方陣,在正中間有一座略高一些的露臺,那裡正好可以作爲演出的舞臺。
舞臺大約有十六米見方,在三分之一處有個隔斷,較小的一部分作爲後臺,較大的一部分爲舞臺。
此時,芷君正呆呆地坐在化妝桌前。
“芷君,爲何還不上妝?”蘇姑姑忍不住輕輕走上前問道。
“哦,我這就上妝。”芷君恍然說道。
不知爲何,芷君只是覺得心裡七上八下,很是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兒。
“芷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蘇姑姑見芷君臉色不好,不由憂心地問道。
“我沒事兒的,蘇姑姑。”芷君連忙嫣然一笑,急急地拿起玉蘭粉往臉上塗了起來。
“其實芷君,你的舞跳得如此只好,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只要照着尋常練習的那樣跳就是了。”蘇姑姑以爲她是緊張的關係,便如此說道。
“姑姑
,我記下了。”芷君再次微笑。
水榭廳的迴廊上,各宮的主子們都陸陸續續的光臨。只見這些妃嬪們個個花枝招展,香氣繚繞,真個是百花叢中要比肩,壓得羣芳拔頭籌呀。
德妃也在立春的陪伴下也來到了水榭廳,按照位分的等級,她本該坐在了妃位的第一位。但待她走近,卻霍然發現娟妃已經端然坐在那裡。
她登時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立春在旁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大着膽子走上前說道:“敢問娟妃娘娘,您是否做錯了位置?”
“立春姑姑,是你弄錯了吧?我們娘娘就該坐在這裡纔是。”娟妃身邊新晉升的掌事翠喜得意洋洋地說道。
“翠喜姑姑,我們娘娘封號爲德妃,列在妃位的首位,故而這位置應該是我們娘娘的纔是。”立春據理力爭。
“哦?是嗎?既然你們娘娘是妃位第一,那這主理六宮的大權不也應該歸你們娘娘的嗎?”這個翠喜伶牙俐齒,咄咄逼人。
“可是,論位分我們娘娘應該坐這裡的。”立春知道說起主理六宮大權,自家娘娘如何也是爭不過娟妃的惡,她只有拿着這位分之首說事兒。
“呵呵,這就怪了,我先前也是在典史館當過一陣差的,對於大宛的規矩也是心知肚明,竟不知還有這樣的規矩,頂着四妃之首的頭銜,卻不管主理六宮的瑣事,你們娘娘分明是偷懶呢!”翠喜言辭犀利,處處強得上風。
“你!”立春一時語塞,這個翠喜明明就是狗仗人勢,胡攪蠻纏。
“算了吧。”德妃在她身後悠悠地說了一句,這一年多來,皇上只是偶爾駕臨她的綺羅宮,加起來也超不過三次,娟妃侍寢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怎麼說也是強過她的,再有,人家到底握着主理六宮的大權,自己再爭,又能爭出什麼來?
立春也是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回首看到皇后款款地從那邊走過來,有心去找皇后評理,卻被德妃拉住了。
“娘娘,她們也太欺負人了,你總是這樣軟綿的性子,才總被她們騎在頭上。”立春簡直義憤填膺。
“算了吧,立春,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人家娟妃手中握有大權,況且今日又是給她兄長擺下的慶功宴,我們這會子觸她的黴頭,不是自取其辱麼?再說,皇后的爲人你還不知嗎?她能爲我說話?沒準,她到樂得咱們打起來,她在一旁看樂子。”德妃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她想起了當日就是求皇后幫忙救芷君纔不得不把華燁過繼給皇后的事兒。
“娘娘,您真是受了委屈了。”立春想到德妃這些年受的委屈,哽咽着就差點沒有哭出來,可是想到自己若是哭出來,德妃心中只能更不好受,於是就強忍了下來。
德妃只是苦笑一下,心中悲嘆:唉——誰讓她既沒有皇上的恩寵,有沒有強大的孃家做後盾呢?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在華燁的身上。
正想着,華燁已經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今日着一件淡黃色的長袍,烏黑的長髮上束着紫金冠,更顯得丰神俊朗,儀態大方。
本來皇后是想讓華燁同她一起來的,但華燁想到若是如此,恐會刺到母妃的眼睛,故而就尋了個藉口避開了。
此刻,他也看到母妃巴巴地望着自己,卻不好走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敘話,只好默默地送去安慰的目光。
“華燁,你怎麼纔來呢?”皇后語氣嗔怪地說道,但有心的人卻都能聽出來,她這是故意在氣別人。
如今在這大宛後宮,深得君意的皇子就唯有華燁一人了,而且今日華燁還有一個舞劍的節目,依着皇后的脾氣,她不顯擺顯擺纔是怪事兒呢。
“母后,您剛走兒臣就出來了,可走到半路,忽然想起劍忘記帶了,又回去取劍,這纔來遲的。”華燁淡然一笑,胡亂編了一個藉口。
“你這孩子,總該細緻些纔是。端陽,你看我燁兒這身穿戴,是不是愈發顯得玉樹臨風,俊美非凡,我看都能與他父皇相媲美了呢?”皇后又是得意地笑起來。
那笑聲在德妃聽來是那麼的刺耳,立春連忙將一碟梅子遞給德妃,想讓她分散一下注意力。德妃只好挑了一個含在嘴裡,卻覺得這梅子比任何的時候都要酸。
華燁一邊應對這皇后,一邊擔憂地望向了母妃這邊。心中也是一片無奈,現下的形勢和境遇,也容不得他做出什麼,唯有等到日後自己的根基硬起來的時候再做計較。
華燁連忙敷衍兩句,讓皇后迅速入座。皇后的座位就在皇上的座位旁邊,這次她好不容易輪上督辦慶功宮宴,還不好好地給自己一個大的益處。
此時,各宮的妃嬪們陸陸續續地來了。琴妃來的最晚,這次宮宴,她既沒有撈到督辦之職,又不能坐在皇上身邊,又是妃位之首,所以也只能靠姍姍來遲,來奪得衆人的眼球了。
今日她盛裝打扮,姿容豔麗非凡,正恰似春日裡最嬌豔妖嬈的一朵桃花,偏偏還穿了遍繡桃花的衣裙,頭戴着粉色的桃花帽。儼然一個桃花仙子。真有些色壓羣芳之勢。
說起來,琴妃倒是妃位裡最年輕的一個,也是最貌美的一個,更是這一年多來,皇上寵幸最多的一個。
“皇上駕到——”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呼,上官明軒邁着他特有的穩健方步緩緩走來。
“皇上萬歲,萬萬歲。”衆人齊齊跪地行禮,連後臺的演員也都跪在了臺上。
“平身吧!”上官明軒淡然揮手,依然是睥睨天下的姿態,但這一次她的目光卻看向了臺上。
上官明軒的舉動自然沒有逃脫女人們的眼睛,她們不禁都在猜測,皇上這是在看誰?
上官明軒坐定,高公公上前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便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只是再過片刻功夫,他的笑容就會徹底僵死在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