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可是新鮮了?莫不是被螞蜂蟄了嘴?還是被黃雀叼了脣呢?你往日的威風呢?怎麼這會兒到像撒了氣的皮球,憋了瓤子啦?哼!你這浪蕩的小淫婦,平日裡興的你找不到北了?好似是娘娘爲大,你爲老二似的,殊不知這天下便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的,不用本姑姑動手,也早就有人看你不順眼了吧?哈哈,這真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呀!只是我真要替那個人感到擔心呢?像你這樣下作的小娼婦,就應該把舌頭剪下來喂狗,把一口牙打碎了餵魚!”秦姑姑逮着機會,惡語相加。彷彿一時間把所有惡毒的話都用來罵秀紅也不解氣。
“你……你……”秀紅被氣得不行,然而一則臉頰實在太疼說不出話來,二則這秦姑姑罵人的話實在太過齷齪。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找不出應對的詞兒來。
“秦姑姑這是和誰置氣呀?看這大暑天的,訓斥她人事小,傷了自個兒的身子可是事兒大啦!”忽地,迎春走了進來,笑意盈盈地說道。
秦姑姑一愣,知道秀紅和迎春平日極好,一時摸不透迎春的用意,遂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
“秦姑姑,留點兒口德吧?這離着你們鳳藻宮老遠,就聽姑姑您罵人如此不吐骨頭。回頭再讓哪個主子聽了去,你說會不會治你個口舌惡毒之罪呢?”迎春見秦姑姑被自己震懾住了,忽然又板着臉,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
“你……你別在這裡唬人!這是本姑姑的地盤,諒別人也奈何不得我!”秦姑姑雖然嘴上不饒人,可心裡到底有些發虛。
大宛本是一個崇尚禮儀的國度,從皇宮到民間都是嚴謹恭行的,而後宮對於宮婢們更曾有嚴令,絕不能口出穢言。若有發現,輕則杖責,重則就會被拖到慎刑司受重型的。
這秦姑姑爲人惡毒,剛纔只想泄憤,一時忘形,就記不得規矩了。
“呵呵,姑姑,這個話,你可是說得太滿啦!今日我不就聽到了嗎?我就算不在麗妃娘娘跟前告發你,我也會逢人便講,秦姑姑的這張嘴是如何厲害,說出來的話是如何污穢不堪。到時自然人人口口相傳……到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姑姑你有幾張嘴去辯駁?”迎春說罷,冷冷看着秦姑姑。
“你……你……嚇唬人!”秦姑姑果然慌了,她一甩袖子,倉皇地離去了。
“最後奉勸姑姑一句,我們終究都是一樣的人,你罵秀紅的每一個字也都在罵你自己,你咒秀紅的每一句話,更是在咒你自己,最後送你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迎春昂首挺胸,最後的這幾句說得義正辭嚴。
“啪啪啪!”秀紅忍不住高興地鼓起掌來
“多謝姐姐……哎呦……”秀紅看着秦姑姑狼狽離去的樣子,只覺得很解氣,勾脣剛想笑,卻一下子牽動了傷口,痛了起來。
“哎呀,你快別再多說話了。看你這臉腫的,這打臉的傷當時是不明顯的,這會子傷發出來,纔是最疼的。所幸那映月的指甲不長,並沒有劃傷你的臉。不然還真是不容易好了。”迎春心疼地輕輕吹着秀紅臉上的傷口。
這還是她們剛入宮是經常做的動作,那時候無論是誰犯了錯捱了打,又哪有藥來敷?不過是用這個法子解解痛罷了。
秀紅只覺得一股涼風吹到了傷口之上,說來奇怪,到真覺得痛楚減輕了很多。正想道謝,卻被迎春輕輕蓋住了嘴脣。
“還是不要說話了,讓我給你敷藥纔是正經。我把我們淑雲宮最好的金瘡藥拿來了,另外還有一些內服的敗毒的藥丸。”迎春邊說邊扶着秀紅往屋裡走。
一時迎春將藥敷好,秀紅只覺得臉上一片清涼,痛楚竟像好了大半,似乎也能微微張開嘴說話了:“多謝姐姐,幸虧有你。既替我解了圍,又幫我治了傷。都知道你們綺羅宮有兩絕,一個是膳食,一個就是藥材了。”
“嗨,你我姐妹,又何必客氣呢?”迎春又上前仔細看了看秀紅的傷口。還好,敷上這上好的藥,七天之內必能痊癒。
秀紅的話讓迎春忍不住想到:也許正因爲自家的麗妃娘娘不是很受寵,故而才能得空去研究膳食和藥材,也正因爲這兩樣東西,偶爾才能吸引了皇上的注意,所以麗妃這些年雖然是不得寵,但也沒有受過太大的氣。一直在後宮維繫着還算穩定的妃子之位。看來在這後宮,無論是誰,都要有一技之長才行。而她和秀紅又何嘗不是如此?能做到掌事姑姑的位置,又是用多少辛苦血淚換來?
“姐姐——,妹妹——有個不情之請——”秀紅緩緩地說道。
“我知道,你定是問我這藥還有沒有富餘,能不能給你那幾個受傷的姐妹?”迎春笑問道。
“嗯嗯嗯。”秀紅喜得一個勁兒點頭,到底是多年交了心的好姐妹,她的心思竟然一下子就被迎春猜中了。
這恰恰就是她們能成爲好姐妹的原因,那是因爲她們沒有被這骯髒的後宮所浸染,她們的身上還保存着那人性最珍貴的善念。
綺羅宮的後院偏房內,乳白色的輕紗帳中。
碧璽早就鼾聲陣陣,就算那窗外白楊枝上拼命鳴叫的知了彷彿也絲毫也阻礙不了碧璽的睡意濃濃。
芷君微笑着看着妹妹的酣然睡態,心兒卻是一片舒展。只要能拼命換得妹妹的一片寧和生活,她付出了什麼都是值得的。
玉氏滿門,抄斬的抄斬,流放的流放,現在唯有她們姐妹還可以相依爲命,碧璽便是她所有的希望。
還有那宏偉卻艱難的復仇大業,如今看來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難上很多。現如今,她們姐妹雖然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卻不料這宮婢之間的爭鬥卻也是那般殘酷的。幾乎沒有一刻的平靜。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一浪浪的爭鬥中總是處於勝出之地。
但無論怎樣,她也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後面就是萬丈懸崖,除了先前,她別無退路。
“姐姐……那玉簪好漂亮呀,我也想要一隻呢……”碧璽翻了個身,在說着夢話。
而這夢話卻引得芷君一陣心酸,想想她們姐妹,乃是堂堂三品要員家的千金小姐。玉簪對她們姐妹來說,又豈是稀罕之物?可如今,碧璽竟然爲了根玉簪,連睡夢都不能踏實。
一絲濃濃的寵溺之情,迅速盈滿芷君的整個心房。她輕輕起身,欠身伏在碧璽的耳邊說道:“放心吧,妹妹,等你生辰之日,姐姐一定送你一個上好的玉簪。”
“嗯……”似乎聽到了姐姐的承諾,碧璽竟然滿意地撇撇嘴,更香甜地睡去。
碧璽的脾氣雖然被她孃親過多嬌慣,但因她長相乖巧,口齒伶俐,當年在府裡還是頗受大家喜愛的。即便是身上有些刁鑽的習氣,大家也多半覺着她年紀小給忽略了。
芷君猶記得當年在天牢裡,嬸孃爲了碧璽向她鄭重地叩頭之舉;母親那百轉千回的留戀眼神,以及那濃濃期望的話語。
記憶的閘門就在這一瞬轟然打開——
兩年多前,芷君的祖父玉守恆無端獲罪。一家老少上上下下一百多口,都被押進了大牢。
祖父,父親,大伯,叔父,還有已經有官職的大堂兄,和二堂兄,都被判了斬立決,而幾個剛剛成年的哥哥則被流放到了塞外的苦寒之地。家中的女眷,凡是十四歲以上的都要被送入青樓爲妓。自然,若是這些女子剛烈不屈,便也可以選擇和男人一同赴死。
芷君的祖母經受不了牢獄的折磨,只三天光景就撒手人寰。而母親、伯母和嬸母則義無反顧地選擇與夫君一同赴死。
就在那個漆黑冰冷的夜晚,她們得知了家中的男人都已經赴了黃泉。伯母和嬸孃當時就昏了過去。只有母親還保持着驚人的鎮定。
芷君記得自己抖成了一團,就像秋風中的一片落葉,彷彿會隨時被吹入不知名的是深淵之地。她緊緊的,拼盡全身的力氣抱住母親。天真的以外,彷彿這樣就可以阻止死神拉走母親的腳步。
伯母和嬸孃醒過來以後,痛不欲生,以頭撞牆,淚水流得像河一樣長。伯母更是拔下了金簪要隨時刺向自己的咽喉,幸虧被母親牢牢地按住了,這纔沒有死成。
“你拉着我做什麼?如今公婆還有丈夫,咱們家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們還活着做什麼?難道等着受那些齷齪男人的侮辱嗎?與其生不如死,不如早一步追隨我的夫君而去。”伯母聲嘶力竭。
“嫂子,死很容易,但也要分怎麼個死法。”母親靜靜地說。
芷君忍不住擡起頭看母親,母親的眼裡沒有淚,然而她卻從母親的眼底看到了紅得如血的東西。
玉氏滿門,無端獲罪。朝堂上下,很多的人都知道這是奸佞小人陷害所致。然而卻沒有人站出來爲他們喊冤,爲他們求情,究其緣由,只是因爲玉守恆曾經得罪了還是皇子的皇上。
這個皇上表面上行仁君之政,做尊臣愛才之舉,然而骨子裡卻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他表面上重用祖父,似乎與祖父不計前嫌,然而卻背地裡籠絡了一羣祖父的對頭,讓他們時時刻刻的監視祖父,羅織祖父的罪名。
玉守恆一生光明磊落,剛正不阿。身爲吏部尚書,時刻維護着大宛國的法紀,從不徇私,更不曾有絲毫的舞弊。然而正因爲如此,也得罪了不少奸佞小人,這些人就像老鼠一樣時刻監視着祖父的言行,瞪大了他們的狗眼,妄圖找出祖父的過錯。
祖父過於耿直,更是過於相信了當今皇上是個仁義的明君。在完全沒有防範之下,中了這些人的圈套。
事件的引子,就是皇上壽辰當日祖父提的一首詩,竟然被人誣陷含有對皇上的大不敬甚至反意。隨後,祖父便被囚禁。接着,羅織祖父的罪名就像雨後的春筍層出不窮,自然伴隨着還有大伯,父親,叔父,和兩位堂兄。
罪名花樣繁出,名目多樣。但無論怎樣,卻都足以置他們於死地。
皇上想要讓死的人,誰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爲她們玉家求情呢?
於是,註定了她們玉家滿門含冤去死。
不過,據說,這還是得益於與玉家交好的兩位老臣的冒死進諫呢,否則的話,就不是玉家滿門抄斬了,而是要被誅滅九族。就連芷君她們還有幾個剛成年的哥哥都會被斬立決。
她們被關進大牢之後,母親每日就沒完沒了的重複着皇上疊加在她們玉家身上的那些罪名。弄得芷君也是耳熟能詳。
她自幼就是聰慧非凡,祖父格外的寵她。有時在書房批改公文,也可允許她在身旁作陪。
她爲祖父研磨鋪紙,也看得懂祖父批閱的那些公文。可以說,沒有一個壞人能從祖父的手中逃脫;更沒有一個好人因爲祖父的關係被冤枉。
閒來,她也忍不住翻閱大宛國的立法典籍,過目不忘的她漸漸地就對這些立法熟諳在心。然而,她怎麼也無法想到,有朝一日,這些罪名就成爲了殺害自家親人的利器。
“芷君,你聽清母親的話了嗎?”就在那個得到祖父他們全部被殺的噩耗之際,母親又再一次將那些罪名敘說了一遍,隨即就緊緊地抓住她問。
眼淚馬上奪眶而出,她哆嗦得愈發厲害。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呀,即便她再聰慧強出常人百倍,再機敏強出常人千倍,她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子呀!
“不許哭!孃親不許你哭!”然而,母親卻是厲聲訓斥她。母親一直視她爲掌上明珠,以前又何曾有過半句的呵斥之詞。
然而母親當時的神情卻如此駭人,深深震顫了芷君的心,讓她刻骨不忘。
於是,她就是那樣強忍
住了眼淚。用常人無法理解的超能力。
“芷君,如今我們玉家上下被殺的被殺,流放的流放,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爲玉家血洗冤仇了!”母親的聲音忽然變得哽咽起來,這天大凶險的重擔竟然要放在摯愛女兒的肩膀之上,這是何其的殘酷!然而,母親卻是無從選擇,她更願意相信超常的女兒一定會錘鍊出這樣的膽識和才能。
“母親,不,還有我!”果然,不負母親所望。在漆黑的牢房裡,在充滿恐怖死氣的牢房裡,她,玉芷君,這個羸弱的女孩子,就是這樣斬釘截鐵地回答。
母親聽罷,死水一樣的眼底忽然泛出了光澤。她欣慰地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言語,只是緊緊地溫柔地將芷君摟在了懷裡。
母親的懷抱依然溫暖,母親的雙手依然慈愛。芷君閉上眼睛,貪婪地留戀地享受着這最後的母愛。
她要努力留住這一刻的母愛,讓母愛成爲她今後充滿兇險和坎坷道路上的不竭動力。
“嫂子,弟妹。我們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死去,大宛國不是有處死女囚之前遊街的規定嗎?他們本來是想在臨死之前再次羞辱我們,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好好的利用一番。囚車遊行多久,我們就陳訴冤情多久,讓大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玉家是冤枉的!我們的男人已經被冤死了,身爲玉家的女人絕不會甘於無言而死!我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玉家冤沉海底!”母親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她鬆開了握住芷君的手說道。母親義正辭嚴,話語鏗鏘有力。
“是呀,嫂子,你說得對!”一項很嬌氣的嬸孃,緊緊握住了母親的手,眼神炯炯。
“嗯,弟妹你想得及是。是我太過糊塗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不值。”大伯母也一抹眼淚說道。
隨後,三個女人就商定着,明日被遊街時,該如何去說。
因爲那兩位老臣的求情,芷君和碧璽因爲年齡尚小,還未到及笄之年,便被判入掖庭服役兩年,隨後可以充入後宮成爲宮女。正因爲如此,母親也便把爲整個家族平冤昭雪的重擔寄託在了芷君的身上。
“芷君呀,嬸孃有一事兒相求。”嬸孃與母親敘話完畢,忽然給她鄭重地跪了下來。
“哎呀,嬸孃,萬萬不可。”她連忙也跪在了地上,想把嬸孃拉起來,卻沒有成功。
“芷君,你冰雪聰明,有蓋世的英才。無論學識和膽魄都絲毫不讓鬚眉,相信假以時日,你必成爲人中之鳳。如今,嬸孃有一事強求,萬望看在嬸孃垂死之人的份上,能答應我。”嬸孃說罷,垂着淚眼看向了一直在牆角嚇得低聲哭泣的碧璽。
芷君立刻明白了嬸孃的用意,一時只覺得心中酸楚無限。連忙鏗鏘有力地做出了回答:“嬸孃放心,只要有芷君一口氣在,定然護得妹妹周全,並保妹妹一生的幸福安康。”
“嗯,我的好芷君,嬸孃就知道你深明大義,定然不會辜負嬸孃的期望。”嬸孃放心地點點頭,隨後不顧芷君的阻攔,還是鄭重其事地給芷君磕了一個頭。
就是這重重的囑託,和凝重的大禮,讓芷君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從此,復仇和護佑妹妹周全,就成爲她活下去的全部源泉,更是她在波詭雲譎的後宮中爭鬥的全部動力。
想到此處,芷君不由得熱淚盈眶。她緊緊地抱住了碧璽,低頭輕聲地啜泣着。
然而,此刻,碧璽卻是美夢一個接着一個。
一會兒她彷彿又回到了尚書府中,孃親爹爹疼愛,哥哥寵愛,下人們更是對她唯令是從;一會兒,她彷彿成爲了宮中的主子,綾羅綢緞加深,翡翠金釵滿頭……
忽地,芷君聽到了外間屋子有輕聲地腳步聲。料定必是迎春回來了,她怕迎春見自己這滿臉的淚痕不知所以,連忙拭去了腮邊的淚痕,假裝熟睡着。
迎春掀開簾子看了看,只見芷君和碧璽睡得正好,便也沒有走進來。
她回到炕桌旁做了下來,倒上一杯清茶,靜靜地品起茗來。此刻,已過未時,片刻之後就要把芷君和碧璽叫起來。準備晚上在御花園侍候太后和各宮的主子們遊園。
短短的半日多,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一時紛繁複雜,讓她難以理清頭緒。只覺得頭痛得很。不由在心中默默祈禱:“所有的爭鬥都能過去,晚上只圖個平靜,相安無事。”
“迎春,你在屋裡嗎?”屋外忽然傳來立春的聲音。
“我在,莫不是娘娘回來了?”迎春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姐姐往屋裡來說話吧,外面還是熱呢。”
“正是呢,娘娘剛從太后那裡回來。今日一早,奶奶就到永福宮去陪太后呢,娘娘給太后帶了一件上好的女紅,太后她老人家樂得合不攏嘴,把娘娘好一通誇獎,娘娘很高興呢。這會兒娘娘回來換衣服,說是今日皇上也很有興致,晚間也要一同遊園呢。娘娘想着此事非同小可,就特意打發我來問問,咱們綺羅宮的女紅都擺放得怎樣了?”立春剛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迎春見立春眉頭眼底皆是喜色,心知,定然是麗妃娘娘在太后那裡討了喜,心情歡愉着,便也連着立春跟着開心起來了。
立春本是麗妃從自家府中帶來的丫頭,故而相比迎春更得麗妃信賴一些。主子得了好,奴婢自然跟着歡喜,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本來,她還想與立春唸叨一下早上發生的事兒,可見立春喜氣洋洋的,只是不知是否該殺這個風景。
“咦?迎春,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你怎麼眉頭緊鎖的?”立春見迎春並不搭腔,不由狐疑相問。
“哦,沒什麼?只是多年皇上不在乞巧節這日遊園了,覺得今晚不僅要恭迎太后老人家,還要恭迎皇上的聖駕,一時覺得心慌罷了。”迎春最後決定還是暫且不提上午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