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秀女聽着沈芙蓉在那裡趾高氣揚地說話,明明心中怨懟,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楊姑姑於是就把最好的那間房分給了沈芙蓉。她這還不算,旋即轉過身,高高在上地俯視着衆人,隨即女王一般地開口說道:“我這間房子裡可以住兩個人,你們誰願意與我同住呀?”
衆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各有算計,一時無人上前。沈芙蓉見衆秀女久不搭腔,不由怒從心起,若是無人應答,她這面子可是丟大了。
忽地,那個東山府知府之女段秦玉快步走到了沈芙蓉面前,謙恭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小女子段秦玉,仰慕沈姐姐風華,若蒙不棄,想與姐姐同住一室。這是一點點小心意,還請姐姐收下。”說完,便摘下手腕上一隻通體碧綠的鐲子送到了沈芙蓉手上。
沈芙蓉定睛一看,那可是最爲上乘的祖母綠,價值千兩銀子以上,不僅如此,也是極爲難得的,這樣的祖母綠並不是大宛所能有的,多爲南方小國上供之物,近幾年,大宛與南方諸國的關係很是緊張,進貢的東西也少了很多。故而這上乘的祖母綠就顯得尤其貴重。
“喲,你這鐲子的成色可真是不錯呢。”沈芙蓉說着話就接了過來,不過嘴裡的話卻說的有些酸溜溜的,這樣的祖母綠手鐲,她的母親有一隻,在她臨進宮之前,送給了她,但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卻沒有捨得戴在手上,而是壓在箱子裡珍藏起來。可沒想到段秦玉這麼一個小小的知府的女兒竟然有這麼上乘的東西,這鐲子看着成色要比自己的那隻還要晶瑩通透些。
鑼鼓聽聲,說話聽音兒,段秦玉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她連忙笑了笑說道:“這乃是我的祖傳之物,傳了好幾代纔到我的手上呢。可是沈姐姐你看,我的膚色這麼黑,哪配戴這麼好的鐲子呢?倒是姐姐,肌膚白嫩如玉,潔白無瑕,帶上這碧綠的鐲子正好相得益彰,美得讓人移不開眸子呢!”
“哦,原來如此呀!那這麼說,這鐲子可是你的全部家當了,這麼貴重,我可是收受不起的。”沈芙蓉嘴上這麼說着,可另一隻手卻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鐲子。
段秦玉又是笑了笑,湊到沈芙蓉的耳邊悄聲說道:“嗨,看姐姐說的。寶刀贈義士;紅粉贈佳人。這鐲子到了姐姐手上纔是最實至名歸的。再說日後在這宮裡有姐姐照拂我,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喲,你若是這麼說,我可就有些卻之不恭了。”
“姐姐好生收着就是了。”
“楊姑姑,那就讓段秦玉與我同住一室吧。”沈芙蓉旋即對着楊姑姑高聲喊道。
“好吧。”楊姑姑再次點點頭,看來在這個沈芙蓉面前,她已經不會說“不”字了。
她們二人的這套交易沒有瞞過衆秀女的眼睛,但人家這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們到底也不好說什麼,誰讓既她們沒有顯赫的身家背景,又沒有肯捨棄大財的膽魄呢?
“芷君,除了那個沈芙蓉,就屬令尊的官位高了,這個楊姑姑分派完沈芙蓉,就要分配你的住所了,你想住在哪裡呢?”身旁的一個秀女悄悄地問芷君道。
她叫蘇瑾容,是登州知府的女兒。也是方纔沈芙蓉撒下粉末的受害者。
“住在哪裡都是無所謂的。”芷君淡然一笑,依然氣定神閒地說道。
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的光景,芷君已經將這最後入選的十六名秀女的脾氣秉性摸了個大概。
這些秀女有的有攀附之心,有的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心,有的更是有坐山觀虎鬥之心,還有的是躍躍欲上之心。而方纔說話的蘇瑾容不過是想借着自己的力量與沈芙蓉抗衡一下,若是自己能僥倖取勝,她便會立即攀附到自己的身邊;若是自己不能取勝,那麼她也是樂得看哈哈。只可惜,她這心思是用錯了對象,這點心計在芷君面前耍弄,無異於班門弄斧。
只有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甄如玉,倒是心底純良,資質淳樸,很是值得一交。想到這裡,芷君便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悄聲說道:“如玉姐姐,咱們兩個住在一起可好?”
“好呀。”甄如玉也是十分喜歡芷君,她高興地牽住了芷君的手。
最後芷君和甄如玉被分到了最後一進院落的正房,芷君倒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這最後一進院落雖然偏了一些,其實倒更爲清淨雅緻。
少頃,秀女們各自回房。稍後,便有她們各自的使喚宮女把她們隨身帶的物品拿進房中。
翠兒和玲兒歡歡喜喜地跑到了芷君身邊,兩人一左一右,一把就抱住了芷君,興奮地說道:“好小姐,終於又見到你了。”
“你們兩個丫頭呀,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其實我們不過才分開幾個時辰而已。”芷君比她們兩個大上幾個月,故而就總以姐姐自居了。
“遵命小姐。”玲兒猛然想起了臨出府時,老爺對她的那些教誨,連忙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小姐。”青兒也連忙站直身子回答着。
“好啦,看你們,這裡沒有外人,只有我剛認識的如玉姐姐,你們兩個只需記着,在人前一定要恪守規矩就是了。”
“知道了,小姐。”玲兒和翠兒都認真地點點頭。
甄如玉看到芷君和兩個丫鬟主僕情深的樣子,心中不由很是羨慕。她的丫鬟也來了,名叫春喜,人長得也算清秀,就是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她的爹爹是四品官員,論例,她也只能的帶一個丫鬟進宮的。
芷君看着那丫鬟柔弱,就走上前柔聲說道:“如玉姐姐,我這兩個丫鬟很是能幹的,姐姐若是日後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她們去做就是了。”
“多謝芷君妹妹。”甄如玉知道芷君完全是誠心誠意地幫她更感覺芷君觀察得細緻入微,
說話的體貼,便也沒有刻意地推脫。
彼時芷君收拾了一番,已經快到申時了,宮中的傳飯時間實在酉時,不知在這鐘秀宮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安排。翠兒和玲兒忙活了半日,芷君便讓她們到偏房中去休息了。
爲了選秀,芷君她們已經錯過了午飯時間,方纔玲兒給芷君送上了幾塊栗子糕,芷君吃了兩塊,已經不覺得餓了。
此刻屋中靜靜的,只剩她一個人。她站起身來,走到後面的窗口處。這扇窗子正對着後面的角門,當日當宮女的時候,她曾多次從這厚牆旁邊走過,那時的鐘秀宮多半是空着的。
再一次回到這皇宮之中,芷君心中五味雜陳,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綺羅宮就離這裡不遠,她忍不住想:華燁此刻在做什麼呢?迎春姐姐和碧璽又都還好嗎?
“芷君妹妹在嗎?”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聽聲音應是隔壁的甄如玉。
“哦,如玉姐姐,我在。”芷君連忙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只見甄如玉捧着一個食盤站在門口。見了芷君,她笑意濃濃地說道:“芷君妹妹,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糖蓮子還有榛仁兒餅子,你嘗一嘗吧。”
“多謝如玉姐姐,快進來,我這有沏好的龍井茶,姐姐也品嚐一番如何?”芷君連忙將甄如玉讓進屋來,二人坐在方桌旁品茶吃着蓮子,這半個時辰,倒是過得很是愜意。
隨後,便有太監來傳話,說是讓她們到前院去吃晚飯。
二人便手拉手地走出了院子,待來到前院一看,只見衆秀女們又都是精心做了一番修飾,真可謂是花團錦簇,爭奇鬥豔。
甄如玉悄悄地對芷君說道:“芷君妹妹,我看這些秀女們中只有你是最出類拔萃的,任何人在你面前都會黯然失色的。”
芷君卻依然還是那樣的穿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哪裡,姐姐,你纔是天生麗質的。”芷君謙虛說道。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堂堂禮部尚書之女歐陽芷君嗎?怎麼,你進宮就只帶了這一件衣服來嗎?怎麼還穿着這一件呢?”忽然身後一個尖利的聲音想起。芷君不用回頭,就知道又是那個沈芙蓉。
她緩緩地轉過身,淡然地看着經過一番精心修飾的沈芙蓉。只見她身着水紅色百褶石榴裙,水綠蔥色繡花襖。頭上梳着複雜的百鳥朝鳳髮髻,雲鬢間步搖、扁方、金簪、玉釵插了個滿頭,簡直不留半點縫隙。直給人一種威壓之感,這哪裡是經過修飾的美麗女子,分明就像那銀樓裡賣首飾的貨架子。
她這樣的裝扮不花費一個時辰,是出不來的。也真是難爲她了,從巳時起就一直後在玉陽宮外的院子裡等着遴選,這些秀女選完之後早就過了午時,連午飯都沒有吃。回房沒好好歇着,她偏偏又弄這個勞什子這麼久,晚飯都是秀女們在這裡吃飯,也不知她弄成這般做給誰看呢?
芷君心中想着,脣邊便現出一個譏誚的笑容。看來,太后她老人家又是用錯了人,這麼個淺薄的女子,又如何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縱使她長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也是毫無意義的。
“妹妹,你別理她。這種人,只當她是隻聒噪的青蛙就是了。”甄如玉在芷君耳邊悄聲說道。
“嗯,姐姐說得是呢。”甄如玉的想法倒是和芷君不謀而合,她發現這個如玉姐姐倒是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內心中惺惺相惜之感便愈發強烈了。
“你們兩個賤蹄子,你在說本姑娘什麼壞話呢?”那沈芙蓉見芷君一副落落大方,姿態優雅,半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不由很是氣惱,幾步欺身上前,橫眉立目地對着芷君和甄如玉咆哮着。
芷君依然面不改色,淡然笑道:“沈姐姐,你今日打扮得着實好看呢!”她特意在打扮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兩個字中間還特意隔開了些距離
沈芙蓉一時沒有弄清芷君的用意,呆呆地站在原處沒有反應過來。
“走,姐姐。”芷君拉着甄如玉就往前走去。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歐陽芷君,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沈芙蓉又琢磨了片刻,還是沒有琢磨明白。芷君的話明明是稱讚她的,可是那語氣分明又像在貶損於她。
她快走幾步追了過來,由於她頭上戴的首飾過於沉重了,她又走得過快,一個站立不穩,幾乎就栽倒在地上,幸虧那個段秦玉一直不離她的左右,手疾眼快連忙扶住了她。
“你們這兩個賤蹄子,沒聽見本小姐叫你們嗎?竟然害得我差點摔一跤?”沈芙蓉怒氣上涌。揚起手來就要朝臨她近些的段秦玉打去。
芷君早就防備着呢,現在她可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宰割小宮女了,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朋友無緣無故地捱打。她用手輕輕一帶,腳下就輕盈地一跳,她和甄如玉就迅疾地移了開來。這樣就使得沈芙蓉的巴掌走空,這一次,段秦玉卻再也拉不住她了。
只聽“砰”的一聲,這個沈芙蓉就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嘴啃泥。
“哎呀,沈姐姐,這是怎麼說的,快起來。”段秦玉被嚇了一跳,要緊連忙扶起沈芙蓉。
沈芙蓉此刻氣得就像一個要爆的氣球,她再也忍耐不住,揚手狠狠地就打了段秦玉一個打耳光,口中還大罵着:“你眼瞎了不成?爲什麼不扶住我?”
段秦玉自是知道沈芙蓉這是沒有地方出氣,拿她出氣而已,但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嚥了。
一旁的芷君和甄如玉看到了卻只是在心裡暗暗好笑,這正是算人反而算自己。
芷君知道這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連忙拉着甄如玉的手快步走出了鍾秀宮。
留下沈芙蓉還只站在原地大聲地抱怨,弄得段秦玉也不知所措,明明被打紅了一張臉,卻還得低三下氣地向沈芙蓉賠
不是。
沈芙蓉這一出,恰好被陸陸續續走出來的秀女們看個正着。這些秀女們都當是看了一場好戲,心中更有了計較。
有的看到沈芙蓉摔跤,覺得着實出了一口惡氣,有的本有攀附沈芙蓉之心的見她如此地刻薄,那段秦玉可是剛剛送給她一隻價值不菲的手鐲呀,可她絲毫不念及她的恭順之心,擡手就打,絲毫也不留情面,不由便都打消了要攀附她的念頭。更有一些明智一些的,對芷君刮目相看,覺得這個擁有傾城之姿的出塵女子定不簡單,心中便都打着要巴結芷君的主意。
“沈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扶住你。”段秦玉明明心中委屈萬分,卻只能強忍淚水跟沈芙蓉賠笑。
她的心中滿是苦澀,然而除了巴結沈芙蓉她又別無他法。父親在東山府已經做了多年的知府了,一直被頂頭上司壓制,不但沒有晉升的機會,就連功力也都被上司搶去。他父親咽不下這口氣,就在她臨進宮之前,便特意囑咐她,一定要在宮中嶄露頭角,博得盛寵,好爲她們段家謀得出頭之地。
她是個孝順的女兒,加上她自己就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野心,自然是滿口應允。
自從踏入皇宮的那一刻,她無時無刻不在觀察着每個秀女的表現,她自覺憑自己二流的姿色和平庸的家室,絕不能在這些秀女中脫穎而出,而她在宮中有毫無根基,所以唯一的辦法就只能依附一個勢力雄厚的秀女了。於是她便把目標鎖定在沈芙蓉的身上,更不惜拿出自己的祖傳之寶。可是沒想到,沈芙蓉竟然是如此暴力卻膚淺的人。
但這條路她顯然已經選定,又是公然在其他秀女面前,就算再苦她也只能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了。
“哼,你這沒用的東西!”沈芙蓉卻一點也不領情,嘴裡還不住地罵着。
段秦玉強忍着心頭的哀痛,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沈姐姐不要着急,姐姐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何必和她一般見識,來日方長,憑姐姐的姿色和家室,定會被皇上封爲咱們這些秀女最高位分,到時候姐姐有名有份了,找點事情整整那個歐陽芷君,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何苦這會子較真?”
沈芙蓉細細聽着,也覺得有理,這才放緩了語氣說道:“好吧,我就聽你這一回,只是日後你也給我放機靈些,切不可讓我再吃這樣的虧。你若是能順我的心意,等我得寵之後,一定會在皇上面前舉薦你,若是再出不得什麼好主意,到時候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不就是一個祖母綠的鐲子麼?本小姐也有,也不稀罕你這一隻。”
“是是是,沈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做好的。”段秦玉面對着沈芙蓉的威脅之詞,只好連聲保證。
此刻,秀女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沈芙蓉和段秦玉成了最後一個。
二人剛出了鍾秀宮,迎面就碰到良妃被幾個太監宮女簇擁着緩緩走來。
沈芙蓉一見,立刻驚喜地叫道:“哎呀,是姑母來了,姑母一定是來看我的。”說完,她便快步迎了上去。
良妃看到沈芙蓉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心中就不由微微一涼,這個本家的侄女,她並不曾見過,之前她和太后商量的時候,只是見了她的畫像,當時只是覺得她長得很像芷君才選中她的,可現下看她這模樣,真不是個能成大事兒的。
思及此處,她淡淡說道:“芙蓉,我聽姑母說起你了,如今既然能入的宮來,就要規範自己的言行,切不可意氣用事。”
“姑母,我……”良妃雖然語氣輕柔,但那溫婉的神色之下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沈芙蓉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然就對她萌生出了一種懼意。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良妃說着,又緩步走到沈芙蓉面前,擡起手來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柔聲說道:“芙蓉,老天給了你這麼好的相貌,你可要好好的利用,且不可辜負了。還有,日後做事要多動動腦子,不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了。”
“知道了,姑母。”沈芙蓉恭謹地說道。
“嗯,姑母說了,你自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記住,你的眼睛要始終放在皇上的身上,有了她,你就有了一切,何必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去生氣着急呢?”良妃話說的簡單,寓意卻是深沉。
沈芙蓉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她不住地點頭:“多謝姑母提點。”
“不必謝,你我同枝連氣,我不幫你又能幫誰呢?只是,日後在人前還是叫我良妃娘娘吧,沒的讓人說你不懂規矩,反而不好了。”良妃又語重心長地說道。
“多謝良妃娘娘,臣女記住了,一定不辜負良妃娘娘的期望。”沈芙蓉連忙恭敬地跪下說道。
“多謝良妃娘娘,臣女也會多提醒沈姐姐的,良妃娘娘只管放心。”一旁的段秦玉連忙不失時機地跪下說道。
良妃認真地打量她一番,並沒有對她說什麼。沉吟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說道:“起來吧,別誤了晚飯的時辰。記住,日後斷不能讓人抓住你們的把柄。”
“是,臣女謹記娘娘教誨。”沈芙蓉和段秦玉緩緩起身,異口同聲地說道。
良妃又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們一眼,兀自離開了。
“段妹妹,方纔我做的有些過分了,還請妹妹多爲擔待。”二人往前走了兩步,沈芙蓉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不不,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幹嘛要這麼說呢?”段秦玉連忙擺手道。
“嗯,今日姑母訓導的極是,我的眼睛以後要多放在皇上的身上,只要籠住了皇上的心,我就什麼都不怕了。”說到這裡,她不禁對着身旁的池水自信地笑了起來。
段秦玉站在她的身後,定定地看着她,回味着良妃方纔說的話,以及良妃看她的眼神,心中不由也是起了一陣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