緱尾一郎坐在辦公桌後陰森森的看着站在他面前雙腿顫抖的徐嶝亮冷冰冰的說道:“徐先生,我們到蓋天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間經過大家的努力,我們的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城防設施也好,新兵訓練也好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可就是你!”說到這裡緱尾一郎突然加重了語氣,將一份報告直接砸到了徐嶝亮的臉上罵道:“一點成績都沒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幹了什麼!一個內應找了快兩年了都沒找到,欺男霸女強取豪奪得事情到是沒少幹,你難道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嗎?”徐嶝亮的腦門上已經滲出了冷汗,記得當年剛來的時候,他認爲緱尾一郎就是個辦公室裡走出來的書生而已,這樣的人幾句好話便對付,可通過後來的幾件事情他慢慢的發現這小子非常的精明和老道,並非看上去的那麼良善,他自己便親眼看見過緱尾一郎是怎麼虐殺那些他抓回來的可疑份子的,不僅如此他還見到緱尾一郎親自用自己的戰刀砍下了一個在刺殺訓練中不敢去刺殺活人的日本士兵的腦袋。從而他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個人是個隱藏極深的魔鬼,如今這個魔鬼向他發出了質問,這可不是個好的信號,徐嶝亮趕緊解釋道:“太君,並非小的不用心,這兩年爲了查這個內應,蓋天縣可謂人人過堂,家家上刑,可這些人太狡猾了根本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也並非一點線索也沒有,只是……”緱尾一郎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陰冷的笑道:“徐先生,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難不成讓我把你請到刑房去說嗎?”徐嶝亮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告饒道:“太君饒命!太君饒命!不是小的不說,只是這人並非一般人,而且小的也沒有掌握任何確鑿的證據,實在不敢輕易處置啊!”想想這兩年徐嶝亮的諸般惡行,緱尾輕蔑的說道:“哦,這倒是件奇事,連潘爺家的老宅你都敢佔爲己有,我真的想不出在這蓋天縣還有誰是你徐隊長不敢動的。”徐嶝亮擦了把額頭的汗,思索了一下終於咬了咬牙說道:“有!商會會長白永貴!並非我不想辦他,只是此人和太君們的關係極好,尤其是高原太君和香川太君,”說到這裡徐嶝亮偷偷的擡頭看了眼緱尾一郎,見他臉上沒什麼變化,接着輕聲說道:“還有緱尾太君您的夫人……”徐嶝亮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就聽得“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接從徐嶝亮的頭皮上飛過,嚇得那徐嶝亮頓時失了禁,雙手爆頭埋在地上高聲嚎叫。聽到了槍聲,高原敬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帶着兩個衛兵推門衝了進來,看到面前的這一幕也是大爲不解,衝着仍趴在地上不停嘶嚎的徐嶝亮踹了一腳,大罵道:“給我閉嘴!”然後衝着後面的兩個衛兵吩咐道:“把他給我拖出去!”緱尾一郎將手槍放到桌子上吩咐道:“帶徐先生下去換身衣服,讓他冷靜一下再把他帶回來,我們還沒談完?”兩名衛兵將徐嶝亮拖了下去,高原敬義來到緱尾面前詢問道:“閣下再跟他談什麼,爲什麼會開槍呢?”緱尾笑着答道:“我問他內應的事情查了快兩年了爲什麼還沒有找到,他竟然在懷疑商會會長白永貴,還說此人有高原君、香川君和我夫人做後臺,他不敢動,這算不算瘋了的狗亂咬人呢?”高原不屑的說道:“那閣下剛纔就應該直接把他打死!省得他再亂咬人,這個廢物正事幹不了一件,撈油水的事情到是沒少幹,良心大大的壞了!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了白掌櫃的頭上了,無非不就是貪慕白掌櫃的家產罷了,閣下,並非高原偏袒,那白掌櫃一家在咱們軍營對面居住多年,和咱們的關係一直非常和睦,人和氣不說做生意也是非常的規矩,夫人和孩子剛來的時候很多生活用品都是白掌櫃親自送來的,這兩年夫人但凡需要什麼,不出兩天白掌櫃就能給置辦好送到府上,而且從不提任何的要求,要說忠心我覺得此人比徐隊長忠心多了,要說了解白掌櫃和我們相處多年我們也是非常清楚的,”說到這裡高原停頓了一下轉了口氣輕蔑的說道:“至少他沒想某些人那樣爲了討好皇軍把自己的老婆變成了慰安婦。”聽了高原敬義這番話緱尾也陷入了沉思,這兩年他也不是沒有觀察過白永貴,但他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這個老掌櫃沒事的時候便倦縮在自己的櫃檯內哼着小曲閉目養神,看見有客人來了便出來笑呵呵的應酬兩句,他對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和善但又不像徐嶝亮那般讓人感到噁心的卑躬屈膝,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到他的店裡買東西他都是同等對待,哪怕是中國人去也是一樣的,完全符合一個買賣人的所有特點,還記得有一次自己的兩個孩子在軍營外面玩得時候,他還請孩子們去他家裡吃餃子,後來聽夫人說,白掌櫃對兩個孩子很是喜愛,是一個真正的良善之人,懷疑他確實沒有道理,可是徐嶝亮既然說起了他,不免讓自己也多疑了起來。緱尾一郎對着門外喊道:“來人,去看看徐先生衣服換好了沒有,把他帶進來!”過了一會徐嶝亮換了衣服被兩名士兵帶了進來,面如死灰的站在那裡,顯然還未從驚嚇中緩過勁來。緱尾瞟了他一眼說道:“徐先生,既然話說到這裡了,那咱們就把它說完,說說你懷疑白會長的動機和理由,如果你今天說不出一個讓我和高原君滿意的答案,後果會怎麼樣你應該很明白!”徐嶝亮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說道:“太君明鑑,小的並非撥弄是非有意誹謗,小的懷疑白掌櫃確實是有根據的,年前小的在審查一個犯人的時候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那個犯人告訴小的,這白掌櫃和棲鳳山上的張爾倫竟然是同鄉,當年白掌櫃老家遭了災帶着老婆跑到蓋天來就是投奔張爾倫來的,是張爾倫出錢幫他盤下的這間店面,才讓他有了落腳的地方,後來張爾倫還在上海幫他找回了被人拐到妓院做了**的妹子,並且在蓋天縣學校給他妹子找了份差事,這白家對張爾倫自是感恩戴德,爲了答謝張爾倫,白永貴便把自己的妹子送給了張爾倫,您說他二人這樣的感情,他又怎麼會背叛張爾倫而投奔太君呢,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啊!”還未等緱尾一郎開口再問,高原敬義盯着徐嶝亮惡狠狠的說道:“徐先生,你說的這些陳年舊事我們早都清楚了,你爲什麼不把後面的事情繼續說下去呢?”一聽這裡有明白人,徐嶝亮哪裡還敢再有隱瞞,只能繼續說道:“是,是,後來聽人說白掌櫃的這個妹子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嫌張爾倫一出去多少天都不回來,奈不住寂寞便和學校的校長好上了,後來還讓張爾倫捉姦在牀,當時張爾倫在這蓋天縣勢大,二人害怕便連夜私奔了。”“不不不,你說的不對,”高原敬義說道:“我們得到的情報是,白永貴的妹妹因爲受不了張爾倫的長期家暴,才和別人跑了的,後來張爾倫經常帶着人到白掌櫃家裡來鬧事要人,白掌櫃受不了淫威本是想搬離蓋天縣的,可張爾倫不准他搬走,沒有辦法,他們一家只能忍氣吞聲的苟延殘喘下去,直到我大日本皇軍來到後趕走了張爾倫,他才從新過上了好日子,這也是白掌櫃爲何如此忠於皇軍的原因,因爲只有皇軍才能保護他得安危,你所得到的這個情報,我們在剛來的時候便早已經知曉了,那時候白掌櫃的日語還說不利索呢。”徐嶝亮趕緊爭辯道:“太君,您讓他給騙了,那張爾倫並沒有打過他,其實張爾倫本就不想要他妹子的,是這小子自己想攀高枝把妹子給人送過去的,張爾倫心裡一直想着的是潘家小姐,要不是開了戰潘家人全都去了美國,估計張爾倫早已成了潘家的上門女婿了,而且那個犯人還告訴我,他曾親眼看見張爾倫上山前曾去找過白掌櫃。”緱尾一郎聽他二人在這裡聊了半天家常,聽的早已不耐煩了,直到徐嶝亮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才突然來了精神,直接站了起來盯着徐嶝亮問道:“你說得是真的?”徐嶝亮立即眼露精光使勁的點頭說道:“太君,我要是敢說一句謊話,你割了我腦袋。”見緱尾竟然開始懷疑了,高原敬義站起來說道:“閣下,這也不能說明白掌櫃有問題,說不定還是張爾倫最後再來挑釁滋事的呢?”緱尾一郎又一次的看向了徐嶝亮,等待着徐嶝亮的解釋,徐嶝亮立即答道:“太君,此事事關體大,我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將信將疑,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派手下暗中觀察,經過這半年的時間我終於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太君應該也知道那白掌櫃喜歡養鴿子,每天早上都給鴿子放籠,這本也沒什麼疑點,只是觀察的久了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太君過兩天要是有行動的時候,他家裡總有這麼兩三隻鴿子比別的鴿子飛回來的晚。”高原敬義不耐煩的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徐嶝亮你到底要說什麼,鴿子回來的早晚有什麼問題。”緱尾一郎此時卻擡起了手製止了高原敬義看着徐嶝亮說道:“徐先生是說飛鴿傳書嗎?那你們有沒有劫下過書信?”徐嶝亮看緱尾一郎上道了,心中終於放下心來,至少自己這條小命保住了,搖搖頭說道:“太君,很遺憾,我們曾經命人打下了一隻鴿子,但是什麼也沒發現,要不然早就報告太君了。”高原敬義繼續向緱尾勸說道:“閣下,我們不能僅僅憑着這麼個子虛烏有的東西就把白掌櫃這樣的良民抓起來吧,那以後誰還敢和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這對我們現在是極爲不利的。”緱尾一郎點點頭對高原敬義說道:“高原君你誤會了,我當然不會就憑着這一點就將白掌櫃抓起來的,這很不理智,尤其是在現在的這個局勢下,但向白掌櫃這樣忠實於我們的人,對他提供一些特殊的保護還是應該的。”說着看向了徐嶝亮,臉上從新恢復了奸笑說道:“徐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徐嶝亮也是一臉壞笑的說道:“太君放心,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辦!”說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往門外跑,緱尾一郎攔住他說道:“等等,徐先生,你再去發張告示,告訴全城百姓,近日皇軍有一批飛機將從蓋天縣上空經過,時間未定,爲保證航空安全,任何人家從現在開始不得放飛飛禽,直到皇軍再有通知爲止,違者按破壞份子罪處理。”徐嶝亮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徐嶝亮走後,高原敬義仍然心有不甘的問道:“閣下,難道您就真的相信徐嶝亮所說得這些亂七八糟的嗎?”緱尾一郎繼續笑着說道:“憑心而論我也不願意相信白掌櫃是間諜,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沒有辦法不去懷疑任何人,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已經在部署清剿棲鳳山的計劃了,兩年了,我們也該去報仇了不是嗎?”高原敬義聽到這裡也是精神一震,此時再無心情去管一箇中國良民的死活了,向緱尾確認道:“真得嗎!閣下真得打算向棲鳳山用兵了,我還以爲閣下忘了當年的承諾呢?”緱尾答道:“怎麼會,清剿棲鳳山不僅是對你們的承諾,也是我自己的一個更久遠的心願,我說過我一定會和張爾倫進行一場對決,我要徹底的從精神上打敗這個人。”
盛夏的夜裡,天空依舊是那般的燥熱,空氣中都混合着一股黏濁感,讓人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剛剛和張爾倫因爲一些小事吵了兩句嘴,葉玉卿一個人漫步在大寨的院子裡,走了幾圈後在哨兵點燃的一處篝火旁抱着膝坐了下來。她在努力回憶着當初她是因爲什麼和張爾倫相愛的,她也記不清和張爾倫向這樣在一起到底生活了多少年了,爲了和張爾倫在一起她改變了多少,如今她已經記不得她原先在舞臺上的千姿百態,更記不得她做姨太太時的養尊處優,她唯一能記得的就是哪個傷員該打針了,哪個傷員該換藥了,看着自己已經略顯粗糙的雙手,自嘲的笑了笑,曾幾何時她又那曾想過她會跟着張爾倫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呢,可這就是她的選擇,就像這篝火旁圍着篝火毫無方向四處亂撞的飛蛾,時不時的有一隻一頭衝進了火裡,再也沒有了身影。飛蛾傻嗎?她想着,沒有答案。自己傻嗎?她也想着,依舊沒有答案。當又一隻飛蛾再次衝進火堆時,她突然有了一絲頓悟,或許飛蛾撲火併向人們想的那樣是自取滅亡,對飛蛾說也可能是一種解脫呢,我們終究不是飛蛾,不知道它的想法。“你坐這麼近不嫌熱啊!”聽見說話的聲音葉玉卿收回心思擡起頭看了過去,她本以爲是張爾倫,可映入她眼簾的卻是拿着酒壺的花逢春也在火堆旁蹲了下來邊嘬着小酒邊往火堆裡丟着小樹枝。對這個男人,葉玉卿覺得自己應該無比的痛恨他,正是因爲他的那股子死板的思想,張爾倫至今也沒能給她一個名份,哪怕現在這裡所有的人都早已習慣把她當做張爾倫的夫人來看,可對她的稱呼始終是葉小姐,她有時性子上來了是多想讓人喊她一聲張夫人啊,可她始終未能如願。但是她就是恨不起來,也不知該如何去恨,花逢春說的沒錯自己正兒八經的前夫是他幹老子,從他這裡論叫自己一聲姨奶奶也沒有錯,這還不是自己當年一手造成的,花逢春有自己的堅守又有什麼錯呢?她笑了笑回答道:“心冷了也就不覺得熱了,你呢?怎麼沒在屋裡陪嫣紅姐和孩子?”花逢春說道:“天太熱了,出來透透氣,看你今天這神情不對啊?和張爾倫吵架了?沒事,打是親罵是愛,兩個人過日子哪有不拌嘴的,你看我和我們家那位哪天不掐,可一覺睡醒第二天什麼事都沒了,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你啊就是有什麼苦都自己扛着,太慣着他了,你放心,回頭我幫你收拾他,小樣,還反了他了。”葉玉卿搖搖頭說道:“不是,也不怪他的,可能是這場仗打得時間太長,讓人壓抑的有些久吧!”花逢春似懂非懂的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山上呆久了,憋得慌,能理解,不瞞你說,我也早都憋瘋了,這小二年沒敢下過山,外頭到處貼着我和張爾倫的畫影圖形,哪敢亂跑啊,再忍忍吧,我聽張爾倫說,德國人已經投降了,蘇聯人也出兵東北了,這仗估摸着快結束了,等打跑了小日本,讓張爾倫陪着你好好的出去轉轉。”葉玉卿無奈的一笑,這話張爾倫早已不知給她說過多少邊,就想小時候生病了大人哄騙她喝藥一般,喝吧,喝吧,喝完這碗就再也不用喝了。可喝藥總是有盡頭的,而張爾倫的話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就像當年張爾倫第一次跟她說等打完了這場仗我就帶你遠走高飛一般,她已經記不清張爾倫第一次說這句話是多久多久以前的事了。輕輕的腳步走了過來,張爾倫半蹲在葉玉卿身旁說道:“今天是我不對,心裡有事急了些,但也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先回去,我和花爺說點事。”花逢春瞟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幹啥啊!有啥事你就說,玉卿不走,憑什麼啥事都得聽他的,道個謙就完了,哪這麼便宜的事,他這是典型的打完一棍子給塊糖吃,當你三歲小孩呢,我們家花貓如今都不吃這套了。”張爾倫看了看坐在那裡沒有動靜的葉玉卿,又看了看對他愛理不理的花逢春,嘆了口氣對花逢春解釋道:“真不是我想發脾氣,確實是心裡有事,反正玉卿也知道,她聽了也無妨,你不知道,白永貴已經快一個月沒消息傳來了,往日裡就算是沒事,他最多也是十天左右就傳一封平安信過來,向這種這麼長時間音信全無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聽到這裡,花逢春也緊張了起來,趕緊問道:“有這事?那你怎麼不早說,不會出什麼事吧?”張爾倫答道:“我也是怕這個,你說永貴爲了咱們吃了多少苦,一家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他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啊?我想下趟山進城裡去看看。”花逢春趕緊阻攔道:“不行!絕對不行,咱倆都是被通緝的人,城裡四處都貼着畫影圖像呢,只怕你還沒進城就被人識破了,萬一小日本長個心眼,放你進去接頭,永貴兄弟本來沒事的也被你給害了不是。”花逢春想了想說道:“要不派別人去看看不就行了?”張爾倫搖搖頭說道:“我早都想過了,沒有合適的人啊,你說隨便找個人進城,永貴不認識也不敢輕易和他接頭,更不可能告訴他什麼消息,要想找永貴認識的,那就只能是蓋天縣出來的弟兄,比如二寶子和關夏,可他二人在城裡面孔太熟了,白永貴認得,別人也認得,誰不知道他倆是我的兄弟,到時候彙報給了日本人豈不更加糟糕。”花逢春使勁撓了撓頭不耐煩的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說過能行的人啊!”“我去!”葉玉卿突然的一句話直接將那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就聽葉玉卿接着說道:“我去找永貴大哥,第一,他認識我,也知道我和張爾倫的關係,定然會告訴我情況,而且蓋天縣的人都不認識我,也不會有人去告密,最重要的我是一女人,日本人不會有太多的懷疑。”張爾倫聽葉玉卿這麼一說,想了一會猶疑的點了點頭說道:“恩,你到是個合適的人選,現在想來也只有你最合適。”花逢春擺擺手說道:“不行,這絕對不行,你哪能讓她去冒這個險,若是讓她去,那還不如讓你嫂子去,怎麼說你嫂子那一對雙槍玩的還不錯,她要是碰上小日本了你讓她怎麼辦?”葉玉卿勸說道:“花爺,嫂子必定也在這待過這麼多年了,那蓋天縣當年也是長進長出的,誰敢說就沒一個能記得起來的,真要讓日本人發現了,你就是抱兩挺機關槍也不好使啊,你剛纔不也說了嗎,我這是在山上憋的時間太長了,就全當下山去散散心了,沒事的,你放心吧!”張爾倫也說道:“就讓她去吧,現在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主意了,我讓關夏帶幾個人護送你到城門外,你進城後多加小心,有什麼情況不對的抓緊出城,千萬別冒險。”看張爾倫都這般說了,花逢春也不好再堅持什麼,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倆都想好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倆聊吧,我去給關夏發個電報,讓他準備準備。”說着來到張爾倫身邊踢了他一腳罵道:“好好待人家,多好的姑娘,你到哪找去。”說完哼着小曲背身離開了。
看着花逢春的背影,張爾倫感嘆道:“你說人的臉皮怎麼能厚成這樣,他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葉玉卿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問道:“怎麼,花爺說得不對嗎?我哪裡不好了?”張爾倫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這意思,你當然好了,我是說要不是都爲了他,咱倆早成家了,何必向現在這樣。”葉玉卿笑了笑說道:“我整日裡都在想,你總是說等仗打完了就帶我走,若是這仗真得有一天打完了,你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張爾倫乾脆利索的答道:“當然是帶着你找個安靜的地方過日子了,要不還能怎樣。”葉玉卿注視着他說道:“就這麼離開你這幫生死與共多年的兄弟,你真的捨得嗎?”擡頭看了看這滿天的繁星,張爾倫一隻手臂將葉玉卿摟在了懷裡,開口說道:“自然是捨不得的,可欠了你這麼多年的債自然是要還給你的,要不然哪裡對得起你。”葉玉卿有時覺得自己就是太傻太天真,只是這麼一句甜言蜜語便讓她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偎依在張爾倫的懷裡,用手指觸了觸他的鼻尖調皮的說道:“我不讓你還,我讓你一直欠着我的,欠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