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出城走了十來里路後,張爾倫喊了聲“停車!” 楊爺把車停住後望着張爾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張爾倫也沒說話,直接跳下車去,沿着車隊對着車底下喊道:“兄弟,安全了,出來吧!”連着喊到第三輛車時,才聽到撲通一聲,一個人直接從車底摔了下來,直接躺在地下喘着粗氣。張爾倫蹲了下來望着他笑道:“我說龍羽,你還挺能撐的,這可都半天了,你手腳不麻啊!”那龍羽癱在地上說道:“哥哥,多謝你提醒,你要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還有手腳!”張爾倫笑道:“哈哈,還能動嗎,能動跟我上前面坐着去,咱們還得趕路呢,這纔剛出城沒多遠,還不是多安全!”那龍羽一咬牙直接從車底滾了出來,然後翻身站了起來說道:“行,沒問題,哥哥,咱們走吧!”張爾倫帶着他來到頭車,將二寶子趕到後面,將龍羽扶上了車,楊爺一看張爾倫不知從哪帶上來一個陌生人心中正疑惑着,張爾倫不等他問,直接解釋道:“這就是棲鳳山的龍羽!”楊爺恍然大悟的說道:“好嘛!還真是讓你弄出來了,看來阮玉鵬那小子一點也沒冤枉咱們!”張爾倫笑着答道:“那是,我也得對得起他潑得髒水不是,這兄弟我也是昨晚上才認識的,看他是條漢子不忍被害,便搭救了他!”說着張爾倫將昨晚之事向楊爺說了一番,楊爺聽後也是直呼緣分。車隊繼續行進,過了盤龍嶺後,張爾倫對龍羽說道:“兄弟,前面就是三岔口了,咱們就該分手了,你自己能走嗎?”那龍羽在車上吃了點乾糧喝了點水後狀態好多了。只見他點點頭說道:“我沒事了,只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哥哥,哥哥救命之恩,龍羽也不願多謝,日後哥哥有用得着兄弟的時候,只要一聲招呼,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但凡皺一下眉頭,定然不得好死!”張爾倫攔了攔說道:“你別老把這事掛在嘴上,老爺們之間的老說就沒意思了,對了,我看你文質彬彬的樣子到像個大學生,怎麼會落了草呢?”那龍羽驚奇的看着張爾倫說道:“哥哥還真是好眼力,不瞞哥哥說,我本是南開大學的學生,化學系的,老家是洛陽府下面一個村子裡的,父親本是我們村子的村長,家裡有些田土,家道也還算殷實,家裡只有我一個兒子,父親希望我成材,便花了重金送我出去讀書,本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直到四年前一夥吳佩孚手下的兵痞從村子路過,父親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不敢得罪,可誰知那帶隊的連長喝醉了酒起了色心,看中了我那未正式結婚的妻子,那女子是父親一個世交家的千金,小時侯便訂了娃娃親,後來他父母親重病過世後父親便把她接了過來,本打算我讀完書回去就正式拜堂結婚的,可誰知,”那龍羽說道此處不盡潸然淚下,繼續哽咽的說道:“那連長要輕薄於她,她性子也烈,竟然一頭撞死了,家父自然不依,誰知那畜牲竟然命令手下開了槍,殺了我父母以及家裡的長工一十八口,我得到消息後再也讀不下書去,便回到洛陽四處打聽,終於讓我知道了他的住處,於是趁着一天夜間他醉醺醺的回到家後,潛入他家割下了他的腦袋祭奠家人,只因後來事情敗露,吳大帥的人馬滿世界的拿我,我無處可藏,只能跑到棲鳳山落了草,那老當家的看我可憐便認我做了義子,兩年前義父過世後,我便成了棲鳳山大當家的。”張爾倫聽完後還未說話,到是楊爺率先感慨道:“也是個苦命的娃娃呦!唉!可憐啊!”張爾倫抿了口酒,將酒壺遞給龍羽,摟着他的膀子說道:“兄弟,以後遇到難處了儘管來找我,我若是出車了,你就去盤龍嶺找花逢春,到了那就說是我兄弟,他肯定會幫你!”龍羽喝了一大口酒平復了下心情,聽了張爾倫的話後很是高興的說道:“謝謝哥哥,哥哥什麼時候有時間到弟弟那裡去耍耍!”張爾倫點頭應道:“行啊,早聽說棲鳳山景色不錯,擇日不如撞日,乾脆我們現在就去,反正也不差這半天功夫,楊爺,你看呢?”說完看了看楊爺,楊爺點頭道:“你是隊長,自然是聽你的,我沒意見!”張爾倫說道:“那走着!”楊爺答應道:“走着!”猛得踩了一腳油門揚塵而去。
傍晚時分,車隊到達棲鳳山前一個叫茶樹坡的位置,守山的小頭目一看到自己的大當家的回來了,歡喜的很,立即跑來問安,龍羽命他留下十來個手下看守車輛,便帶着衆人進山去了,翻過茶樹坡,進入一片茂密得叢林,龍羽在前方指引着衆人在樹林裡穿行,望着旁邊平坦得林蔭小道不走而帶着衆人在樹林裡曲折行進的龍羽,張爾倫甚爲不解,龍羽看懂了張爾倫的心思解釋道:“哥哥莫怪,並非不帶你們走好路,只是那路上到處都埋了地雷,挖了陷阱,以防官兵進山圍剿。”張爾倫望着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林蔭小道詫異的問道:“這條路可不短啊,你哪來的這麼多地雷?”那龍羽答道:“自己造的,山裡別的沒有就是石頭多,打磨出來後灌上炸藥做成石雷一樣好用,我本身就是學化學的,弄點這些東西不是難事。”張爾倫讚揚道:“兄弟果然好本事!”那龍羽不好意思的說道:“哥哥謬讚了,兄弟這點小把戲實在登不了大雅之堂,比不了哥哥的一身真本事。”二人說着閒話走了四五里路後終於出了林子,面前頓時豁然開朗,一座竹木結構的山寨建在一個半坡上與後面的一片竹林形成了一個整體。衆人進了山寨後,張爾倫直接爬上了瞭望臺,那龍羽趕緊跟在其後,站在瞭望臺上,那龍羽滿懷自信的介紹道:“哥哥你看,我這棲鳳山方圓三十多裡,山高林密,水源充沛,官兵來得少了根本傷不了我分毫,就算是大批官兵進山圍剿憑着這縱深的優勢,我也能和他們周旋一番。”張爾倫此時沒有談軍事得心情,只想欣賞這最純樸的自然風光,尤其是山寨左側的一處水潭,潭水清澈見底,一股山泉從高坡上緩緩流入潭中,使得整潭水都顯得那樣的靈動,一陣微風吹過,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在夕陽的映照下金光閃閃的,再與這寨子、竹林和山景所融匯在一起,真是好一番美不勝收的景緻。張爾倫伸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個好地方,以後要是不想幹了,到可以來這裡了卻殘生!”那龍羽聽到此話高興的說道:“好啊,哥哥若是來了我就把這大當家的位置讓給哥哥。”張爾倫回頭望着他玩笑道:“你真捨得?”龍羽毫不猶豫得答道:“那有什麼不捨得的,龍羽這條命都是哥哥救的,這區區一個山寨算得了什麼。”張爾倫擺擺手說道:“好啦,好啦,你又來了,你要是真想感激我,就把你這寨中最好的酒拿出來請我喝一杯!”那龍羽答道:“這是自然的,不用哥哥吩咐,我已讓他們準備好了。”張爾倫點點頭說道:“行,那咱們下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說完來到爬梯處要往下走,那龍羽繼續跟在其後說道:“我與哥哥雖只認識一天,但卻覺得和哥哥甚是投緣,龍羽有一請求,想和哥哥結拜爲異性兄弟,不知哥哥是否願意!”張爾倫笑着答道:“好啊,這到是個極好的主意,我沒意見!”那龍羽頓時精神大振,下了瞭望臺後便命人去準備香案祭品,二人當即就舉行了儀式,相互換了名帖,張爾倫年長几歲自然爲兄,龍羽年少自爲弟。因爲又有了這件好事相襯,當天晚上大家都是喜氣洋洋,個個喝得酩酊大醉,車隊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啓程離開,臨走時張爾倫對龍羽又是一番交代,讓他守好山寨多加小心!
就在張爾倫與龍羽惺惺相惜,難分難捨之時,在蓋天縣城中卻有一人煩躁不堪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踱着步子,這人就是保安團團長阮玉鵬。帶着保安團出城剿匪卻被土匪給打敗了,還傷亡過半!本來抓到了棲鳳山大當家的龍羽,這已經是到手的功勞了,可如今這龍羽也跑了,這要是讓上面知道了,別說升官了,只怕自己現在的這個團長都保不住。阮玉鵬想必須在上面發現前把這些事都蓋住纔好,那龍羽的事好辦,就說就地槍決了,反正上邊也不會派人來驗屍。最頭疼的就是昨天傷亡的這半個團,人嘛,也不是大事,如今大災之年只要有糧食,有的是來投軍吃糧的主,可裝備該怎麼辦呢,本來呆在蓋天縣最不缺的應該就是裝備,誰不知道蓋天縣的第一豪紳潘爺就是做這買賣的,花錢找他買點就是了,可自己這兩天把潘爺得罪死了,恐怕他一顆子彈都不會賣給自己,這該如何是好?阮玉鵬在屋裡繼續踱着步子,副官蘇遙進來看見他這副模樣,趕緊上前問道:“團座有心事?”阮玉鵬將自己正思索的事告知於他,蘇遙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兩人坐到沙發上繼續思索着。過了好一會,那蘇遙突然轉身看向阮玉鵬問道:“團座是要保面子還是保官位?”阮玉鵬不明白他得意思,反問道:“這話怎麼講,什麼保面子還是保官位?”那蘇遙解釋道:“團座要是想保面子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可團座要是想保官位,屬下到是有一計。”那阮玉鵬眼睛一亮,忙說道:“說來聽聽!”蘇遙答道:“團座現在最愁得不過就是軍火的問題,既然潘爺不會賣給咱們,哪咱們就搶他的!”阮玉鵬看着蘇遙吃驚的說道:“你說什麼,搶潘爺的,你瘋了吧,這老東西要是告上去說地方保安團搶劫商人的物資,再讓他那個有英國人背景的弟弟到中央政府施施壓,那就不是保官位了,只怕到時候連小命都保不住啊!”那蘇遙見阮玉鵬還是沒明白,只能耐心開解道:“團座莫急,咱們自然不能自己動手搶他,不過咱們可以找一夥土匪劫他得車隊啊,到那時他就算是要告也只能去告那夥土匪了,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上面最多說咱們剿匪不力,那咱們就可以給上面打報告說這蓋天縣周邊土匪猖獗,要求上面再給調撥點物資擴充人馬,這樣一來咱們那半個團的裝備解決了,還能再賺上一筆,到時如果有需要咱們還可以和這夥土匪唱出雙簧打上一仗,然後從城外的村子裡抓幾個命短的百姓斃了,就說是打死的匪首,報到上面去這又是大功一件啊!”阮玉鵬聽蘇遙說完咂咂嘴說道:“主意到是個好主意,只是到哪找這夥土匪呢?據我所知,這周邊得土匪跟那潘爺都有些交情,恐怕沒人願意下這個手啊!”蘇遙似乎早有準備,與阮玉鵬說道:“團座,我這到是有一個合適得人選,就是那武嶺上的土匪頭子葛振山,外號叫葛老歪,不瞞團座說,那葛老歪聽說團座要剿匪後怕的要死,找了熟人使了錢來找屬下說情,希望咱們能放他一馬,正好這次咱們就利用他來對付潘家車隊,咱們就跟他說此事成了之後,那潘家車隊的物資咱們給他三成,同時咱們先從倉庫裡先拿些裝備送給他,助他一臂之力,他要是同意自然皆大歡喜,他要是敢不從,咱們就立即剿滅他,讓他再無容身之地!這別管什麼年月,交情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是!”阮玉鵬終於動了心,咬了咬牙說道:“好,就這麼辦!哼!老東西,讓你跟我做對,我說過你會後悔的!”然後又與蘇遙低聲說道:“這事你親自去辦,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到倉庫裡多拿幾挺機槍給他,那張爾倫手下的護鏢隊手裡的傢伙可不弱,你不給他弄點個硬傢伙他還真不一定是張爾倫的對手!”那蘇遙點頭說道:“團座放心,我這就去辦!”說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自從張爾倫和葉玉卿分開後,他如今到了上海閒的很,每天就是跟楊爺一起耍耍錢,喝喝酒,要不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間睡覺,當然誰也不知道每次來的第一天晚上,張爾倫總是在他們熟睡了之後的半夜裡出去,到葉玉卿租住的地方站在門外呆上一會,然後放點錢轉身離開。車隊停留了兩天後滿載着貨物返回蓋天,在第二天晌午到了三岔口,正準備嚮往常一樣向盤龍嶺駛去,這時在車隊前面站了幾個人攔住了車隊,張爾倫定神一看對楊爺說道:“這不是武嶺上的麻桿嗎?怎麼跑這來了?”楊爺笑着回道:“咱們可有年頭沒走過武嶺了,這小子怕是來討兩個酒錢的!”張爾倫一想還真是,自從知道花逢春在盤龍嶺後,他還真沒怎麼走過武嶺這條路。車隊在那幾人面前停了下來,那領頭的麻桿果然跑到車前磕了個頭喊道:“給張隊長和楊爺請安了!”張爾倫與楊爺從車上下來,張爾倫先走一步來到麻桿面前扔了二十塊大洋給他說道:“行了,你也夠費心的了,爲了請個安跑了這麼遠的路,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來的?”那麻桿接了賞錢答道:“回張隊長,小的還真不知道您今天回來,小的只知道你是前兩天走的,這幾天一直在這等着您呢!”張爾倫聽他這麼一說,忙問道:“怎麼,有什麼事嗎?”那麻桿回道:“事到是沒什麼事,只是我家葛爺吩咐了,說自從張隊長跑這條線以來也一直未曾謀過面,這次說什麼也得請張隊長上山喝兩杯,交流交流感情,我家葛爺特意吩咐小的來請張隊長和兄弟們,還請張隊長成全,別讓小的爲難。”張爾倫看了看楊爺,楊爺點點頭說道:“去一趟就去一趟吧,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必定以後咱們還得吃這行飯呢,好嘛!那阮玉鵬說咱們通匪還真不冤枉咱們,這哪山的土匪咱們也沒漏了!”張爾倫哈哈大笑的說道:“好,聽楊爺的,去武嶺!”車隊改道向武嶺駛去,到了山腳下停住了車,衆人都從車上走了下來,楊爺率先一步向山上走去,邊走邊扯着嗓子喊道:“葛老歪,你他孃的在哪貓着呢,老楊頭來找你討杯酒喝!”這時,突然在半山腰處冒出了一大羣人,端着武器瞄着下面,就見有一人直接對着楊爺開了一槍後喊道:“兄弟們,給老子打!”還是張爾倫反應最快,向前衝了一步將中了槍即將倒地的楊爺扶住,對着旁邊的衆人喊道:“鑽車底!”這時,平日裡訓練的成果體現了出來,衆人立即伏地向車底下滾去,又從另一頭滾了出來依託着汽車的掩護,掏出武器開始還擊。張爾倫也抱着楊爺滾了過來,一隻手緊緊的按住楊爺中槍的胸口,大聲吼道:“楊爺!你怎麼樣了,你要挺住啊!”那楊爺咳了兩聲,一口鮮血從嘴裡冒了出來,微弱的說道:“他孃的,跑了一輩子車竟着了這老小子的道!我不要緊,張隊長,你不要管我,趕緊帶着弟兄們反擊,一定要保護好車隊!”張爾倫咬着牙點了點頭,喊了一聲:“二寶子,照顧楊爺。”說完將楊爺交到二寶子懷裡,站起身掏出雙槍指揮衆人去了。張爾倫看了下情況,敵人佔據着有利的地形,火力也很猛,護鏢隊雖奮力還擊卻收效甚微。張爾倫立即將關夏喊了過來說道:“這麼打不行,咱們太吃虧了,你還記不記的剛纔過來的時候,那邊有一條上山的小路,我在這裡掩護你,你帶上三十個兄弟從那邊上去,攻擊敵人的側面,你把所有的輕機槍都帶上,記住,一旦接了火就給我往死裡打,不要省子彈,一定要逼着敵人往另一邊潰逃,敵人逃了之後你不要去追,趕緊下山來和我們匯合,咱們趕緊走,保護物資和救楊爺要緊!”關夏心有不忿的說道:“那就這麼便宜了這幫土匪,老子不甘心!”張爾倫惡狠狠的盯着山上回道:“你放心,這個仇咱們肯定會報!但不是現在,知道了嗎!”那關夏點了點頭,在衆人的掩護下帶着人溜走了,張爾倫又喊道:“炮兵和重機槍手給我狠打他的兩翼,阻撓他們的視線,掩護關夏!”那些人聽了吩咐紛紛依令行事,過了有二十分鐘左右,突然在敵人陣地的左翼終於響起了槍聲,張爾倫知道關夏得手了,再次指揮道:“所有的炮和重機槍攻他左翼配合關夏,給我狠狠得打,一定要打亂他!”果然在優勢火力的攻擊下,敵人的左翼開始潰敗,那葛老歪一看自己落了下風,自然不敢戀戰,帶着人馬落荒而逃。關夏也沒去追,趕緊帶着人下山匯合,張爾倫又從新抱起楊爺,率領車隊迅速離開。二寶子開着頭車,油門踩到了底,可仍然到了傍晚時分車隊纔回到蓋天縣,張爾倫直接讓二寶子將車開到了蓋天縣的西醫院,到了醫院門口,直接從車上跳下抱着已經昏迷的楊爺向醫院裡衝去。
潘爺在校場聽說了此事,也不在搞那繁文縟節了,直接讓關夏將車隊開回了家,自己帶着幾個人慌慌張張的向醫院趕來!來到醫院後,看見二寶子正陪着張爾倫蹲在手術室門口,二寶子先看見的潘爺,搗了搗張爾倫向他說了一聲,張爾倫迎着潘爺走了過來,直接跪倒在地上愧疚道:“潘爺,爾倫對不住你!對不住楊爺!”潘爺趕緊將張爾倫扶起,拍着他得肩膀說道:“兄弟,我都聽說了,這事不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反應機警,指揮得當,只怕這一隊的兄弟都要遭難了。”這時,那楊爺的老婆孩子得到消息也哭哭啼啼的趕了過來,張爾倫又是一番愧疚之詞,潘爺則在旁邊好言相勸。緊接着白嬌嬌和趙得志也來到了醫院,白嬌嬌跟張爾倫介紹了趙得志,張爾倫此時哪有心情與人寒暄,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那趙得志也沒在意,對張爾倫的這種表現表示理解,白嬌嬌則直接挎着張爾倫的胳膊陪在張爾倫得身邊。過了一會醫院裡靜了下來潘爺來到張爾倫身邊問道:“你怎麼看今天得事?”張爾倫說道:“這事沒有表面這麼簡單,葛老歪只是杆槍而已,背後還有主謀!”正說着話張爾倫突然惡狠狠的瞪着前方,牙關緊咬,雙手就往腰間摸去。潘爺順着張爾倫的眼光望了過去,只見那阮玉鵬和蘇遙帶着衛兵正朝這邊走了過來,潘爺用手按住了張爾倫的手也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朝阮玉鵬迎了上去。阮玉鵬來到近前,跟潘爺抱了抱拳說道:“潘爺,聽說車隊出事了,我特意過來看看!”潘爺回禮道:“多謝阮團長費心了,實在是讓老夫誠惶誠恐啊!”那阮玉鵬答道:“潘爺客氣了,玉鵬身爲蓋天縣的保安團團長,沒能保護好百姓的安全,讓土匪如此猖獗,實在是玉鵬之過!玉鵬已經決定立即向上級報告請求調撥物資,再次出城剿匪,還潘爺個公道!”潘爺抱了抱拳說道:“多謝阮團長好意,可我潘家得事我還是想自己解決,你放心等我報了仇抓了葛老歪,一定把他交給阮團長處置,這份功勞就送給阮團長了!”阮玉鵬聽了這話心裡頓時發了虛,他心想着這葛老歪要是被潘爺抓住這件事只怕是蓋不住了,這該如何是好?可人家潘爺爲家丁報仇,自己出槍出人的去剿匪,剿完了還把功勞都送給他,他又有何阻攔的道理。唉!現在也只能希望那葛老歪能守得住或者自己跑掉,當然實在是暴露了就把蘇遙推出去吧,反正接頭人是他,和自己沒關係,他死總比我死好!阮玉鵬悻悻得說道:“那多不好意思,那就辛苦潘爺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那阮玉鵬便帶着人離開了。潘爺轉向張爾倫說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今天這場合不合適,一切等回去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楊爺的安危!”張爾倫點點頭,壓住了心火站到了一旁。又過了將近兩個鐘頭那醫生才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衆人趕緊迎了上去。那醫生對潘爺說道:“潘爺,實在對不住,子彈打入了楊爺的肺葉,老人的年齡也大了,失血又過多,只怕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剛聽醫生說完,那楊爺家裡的直接昏死過去,醫生趕緊對她進行一番施救,張爾倫和潘爺則直接衝進了手術室,當看見楊爺安詳的躺在手術檯上時張爾倫和潘爺頓時熱淚橫流,兩人趕緊控制了下情緒,擦了擦眼淚,來到楊爺面前,潘爺輕聲呼道:“老哥,你感覺怎麼樣了?”楊爺聽到聲音輕輕的睜開眼睛回道:“潘爺,老楊頭這次只怕是不行了,以後再也不能幫你走貨了!”潘爺搖搖頭說道:“別瞎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等回頭你養好了傷,咱們老哥倆還得一塊喝酒呢!”楊爺笑了笑說道:“唉,潘爺不用開解我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也沒什麼大不了,這輩子跟着你潘爺走南闖北的跑了一輩子,該見得世面也見了,該吃的該喝的也都享受過了,無憾!無憾!若是還有下輩子,老楊頭還跟着你幹!”潘爺點點頭,眼睛裡含着淚花緊緊的握着楊爺得手再也說不出話來。那楊爺又轉向張爾倫說道:“張隊長,老頭子有件事還想麻煩你一下?”張爾倫進前一步,望着楊爺,眼淚又涌了出來哽咽的說道:“楊爺儘管吩咐!”楊爺說道:“我這一走,家裡有潘爺照顧我自不用擔心,唯一牽掛的就是我那個小兒子根生,在外面讀大學呢,是學醫的,等他日後若是回到蓋天縣,還需你多提點提點,孩子太小很多事看不明白,你張隊長是能明辯是非,深明大義得人,讓他跟着你錯不了!”張爾倫用力的點點頭說道:“楊爺放心,我一定把他當親弟弟看待!”
楊爺走了,就這樣靜靜的離開了大家,他走的是那樣的從容,那樣的安詳,這個老人的一生是那樣的平凡,平凡的如這世界上每一個角落裡都會出現的雜草,如他墓前的那條緩緩流淌的小溪,平靜而清澈,可就是這樣一個忠厚朴實的老人卻使整個車隊無人不尊,無人不敬。
張爾倫來到墓前,給楊爺磕了一個頭,望着楊爺的墓碑說道:“楊爺,你放心,爾倫一定替你報此血海身仇,讓那些害你的人拿命來還,爾倫要是報不了此仇,就自己下去陪你。”然後後退一步,從腰間掏出雙槍,對着天空吼道:“楊爺,走好!”說完將手槍裡的子彈全都打了出去。護鏢隊的衆人站在後面也跟着張爾倫學着,將槍舉過頭頂齊聲聲的大吼道:“楊爺,走好!”說完,一起扣動了扳機,頓時槍聲大作,以此來爲老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