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21日夜,上海。
進入深秋天氣也涼了下來,張爾倫手裡提着一個紙包進了屋裡對葉玉卿說道:“剛出爐的玫瑰鴨,你最喜歡的,排了好長時間纔買到,你快趁熱吃。”葉玉卿接了過來笑着說:“你到是個會疼人的主。”張爾倫玩笑道:“那是,我不疼你誰疼你啊。”接着一邊換鞋一邊隨意得問道:“對了,我剛纔在街上走的時候看到好多年輕人胸口都帶着一朵白花,誰死了,這麼隆重。”葉玉卿在廚房裡邊收拾着鴨子邊說道:“哦,是一個作家,聽說是叫魯迅的,對了,蔡將軍前兩天來過一次問你什麼時候過來,他說他最近都在上海,你要是來到上海有時間得話,想和你見一面。”葉玉卿說完後,半天沒有聽到回聲,端着盤子走了出來,看見張爾倫還直直的站在那裡,鞋子換了一隻,另一隻還拿在手上石化了一般,忙放下盤子來到他面前,看見他表情僵化,忙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張爾倫機械般的搖搖頭,問道:“先生是怎麼死的?何時出殯?”葉玉卿趕緊說道:“聽說是胃疾發作,不治身亡,明天在萬國殯儀館舉行儀式,你認識他,怎麼沒聽你說過。”張爾倫嘆息了一聲說道:“一直都在讀先生的書,很受激勵,早想着找個機會去拜見先生,能向先生當面賜教,卻終不得如願,明天你若無事,陪我去一趟殯儀館送先生一程吧!”葉玉卿點點頭說道:“可以,只是去的社會名流很多,我們不一定能進的去,要不你給潘先生打個電話讓他幫着安排一下?”張爾倫直接否決道:“先生一生光明磊落,不沾一絲風塵,我若用此種手段進去了,也是無顏面見先生,算了,咱們就在門口給先生敬支花吧,記得買三支,給巧巧也敬上一支,她此生最敬先生。”“好的,我記下了,”葉玉卿將他手上的鞋子拿了過來提他換好後安慰道:“你也別太傷心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都無法避免,先生死後還能有這麼多人爲他追思,此生也算功德圓滿了。”
第二天早上,葉玉卿陪着張爾倫來到殯儀館外,本想着在大門外看上一眼,可大門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根本擠不進去,沒辦法,二人只能站在最後面默默得哀悼,片刻後,張爾倫將菊花放在了面前的地上對着正門方向恭敬得鞠了三個躬,然後對葉玉卿說道:“咱們走吧!”葉玉卿問道:“怎麼,不多站一會了嗎?”張爾倫搖搖頭,用手指了指心臟的位置說道:“心裡有就夠了,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你說的對,逝者已去,活着的人還得活下去,先生也不喜歡別人做無意義之事,你不是說蔡將軍找我嗎,咱們去看看他。”葉玉卿說了聲:“好,我陪你去。”然後纏着張爾倫的胳膊轉身離開。
在上海近郊的一處別墅裡,張爾倫終於又見到了蔡將軍,一別幾年,蔡將軍的外貌雖沒有什麼大得變化,可眼中的精氣神沒了,看到張爾倫進來,走上前來和他緊緊得握了握手說道:“你來的還真巧,我明日就要離開了,還以爲這次來又見不到你呢。”張爾倫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打量了一番這棟別墅說道:“這房子不錯,位置也好,夠寧靜。”蔡將軍回道:“這是一個朋友的房子,知道我現在喜歡安靜,便讓我住到了這裡。”張爾倫望着他笑道:“怎麼,當初是誰勸我不可意志消沉的,如今自己卻倒下了。”蔡將軍嘆息道:“我如今手中無一兵一卒,就算再鬥志昂揚也無用武之地,反倒讓南京那邊的人多心。”張爾倫繼續笑着說道:“想帶兵還不簡單,跟我回蓋天,武嶺得大當家讓你做!”蔡將軍聽完哈哈大笑,可這笑聲中卻摻雜着一絲別的味道。張爾倫和葉玉卿隨着蔡將軍來到客廳坐了下來,張爾倫喝了口茶說道:“當初你們在福建反蔣之時,我未能前去助你,實在是我得錯。”蔡將軍擺擺手說道:“這事不怪你,我知道你得難處,潘先生代表的英美勢力是扶蔣的,他沒逼着讓你們去幫蔣介石,就已經很尊重你了,你又豈能再跟着我們反蔣。”張爾倫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聰明人之間聊天,只要雙方都理解了,一兩句話就夠了。於是轉了話題說道:“不知將軍下一步有什麼想法?”蔡將軍搖搖頭說道:“我此生之志便是保家衛國,強我中華,如今被人架了起來,也就只能靠着這張嘴扯着嗓子喊上兩聲了,東北淪陷多年,華北亦是危急,全國各界都在高呼抗日,就連**也在去年年底召開了瓦窯堡會議,希望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如今之時局以至如此,可老蔣還在堅持自己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實在是讓人費解,我就不明白了,大半個中國若都落入了日本人手裡,你就算完成了所謂得一統做一個僅有半寸江山的土皇帝又有何用。”張爾倫附和道:“前些日子河南株式會社的緱尾一郎綁架了潘爺的獨生女兒巧巧,逼迫潘爺做河南日中親善會的會長,我將巧巧救了出來,潘爺纔沒有就範。”蔡將軍點點頭分析道:“這是日本人的慣用伎倆,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日本人絕不只是圖謀東北華北這麼簡單,他們要得是整個中國,你的部隊練得怎麼樣?”張爾倫答道:“已有三千人馬了,這些年潘爺大力支持,裝備彈藥也是充足,我又請來了原東北軍張少帥的副官唐龍在武嶺練兵,如今也有些氣候了,雖說和日軍正面的硬碰硬肯定還是有差距的,不過在豫東北一帶跟日本人攪和攪和還是可以的,抗日這種民族存亡之大事,若僅僅靠着我們這樣微不足道的地方勢力肯定是不行的,還是要在老蔣身上做文章纔是根本,必定他是這個國家的統帥,這是國與國之間的抗爭。”蔡將軍嘆息道:“是啊,可是誰又能有辦法讓老蔣回心轉意呢!”
從蔡將軍的別墅出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迎着落日的餘暉張爾倫與葉玉卿悠閒的漫步在一條林蔭小路上,小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在秋風的吹拂下灑落着泛黃的樹葉,遠方依稀可以看見嫋嫋的炊煙,葉玉卿依舊纏着張爾倫的手臂觀賞着這景色陶醉得說道:“這地方真美,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真沒想到在這繁華的大上海竟還有這般唯美愜意得地方。”張爾倫卻不解風情得嘆息道:“是啊,可在這民族存亡的時刻,卻讓一位戰功赫赫的當世名將無處效力,只能呆在這種地方享受着這麼一份安逸,實在是這個國家得悲哀!”葉玉卿勸說道:“可這就是政治啊,歷代君王皆是如此,不隨我心者,必然不會用之。”張爾倫笑了笑說道:“你也懂政治了,難得。”葉玉卿笑着答道:“天天跟着你耳濡目染的,再不開竅的也開竅了,誰讓我的男人是個以天下事爲己任的義士呢。”張爾倫搖搖頭感慨道:“人的思想實在是善變,當初最後一戰死裡逃生後,我是那般的厭世,於是脫了軍裝四處流浪,後來遇見二寶子,在酒樓做了雜役,那時就想着一輩子幹個雜役,了卻此生未嘗不可,直到後來遇到了來投靠我的白永貴夫婦,正沒了辦法時,碰上了潘爺擡舉,便想着安安穩穩得幹個差事,讓身邊得人生活都能好點,實在沒有想過其他的什麼,那些年也是這麼過來的,我本以爲我已經可以不在爲世事所困擾,我本以爲我已可以無動於衷,可直到九一八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顆種子從來都沒有消失,只是深埋了而已,當得知日本人侵我國土,害我同胞得那一刻,那顆種子終於如火山噴發一般充斥着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使我不能閉眼,不能安睡,可當我發現自己無能爲力之時,我是那樣得恨自己,於是開始拼命的糟蹋自己,作賤自己,恨不能死去,直到與蔡將軍那晚痛飲之後,我才知偌大的國家原來還並沒有徹底的潰爛,於是振作精神,重整兵馬以待時機,一二八開戰之時,我以爲這一天終於來了,可幾個月打下來,除了寒心還是寒心,臨走之時將軍勸我一定要堅持下去,萬不可喪了意志,才使我這幾年能夠過得舒服些,可如今將軍都已經意志消沉,我又當如何,中國又當如何。”葉玉卿聽了這番話,心中擔心不已,她實在不願意看見張爾倫再次得沉淪下去,那對她來說就是個噩夢,於是趕緊勸說道:“你想開些,你要相信總會有辦法的,我們這個國家肯定不會淪喪的。”望着葉玉卿那着急得樣子,張爾倫的心中涌入了一股暖意,將葉玉卿摟入懷中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不管時局如何變化,我心已堅若磐石,若日寇入侵之時,哪怕中國再無一人禦敵,我張爾倫也要與日寇血戰到底!”
自打從張爾倫那裡得知魯迅先生逝世的消失後,潘巧巧便非常的失落,一個多月過去了,依然如此,總覺得失去了精神得寄託,迷失了下一步的方向,一個人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得來回溜達着。“你在這裡做什麼?”聽到張爾倫的聲音,潘巧巧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卻是稍縱即逝,情緒低落的轉過身來柔柔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你去武嶺了嗎?”張爾倫答道:“那裡沒什麼事,我就回來了,剛進門見你在這六神無主的,有什麼心事嗎?”潘巧巧說道:“也不知怎麼了,自從得知先生離世得消息,我這心中就跟失了魂一樣,做什麼都沒有精神。”張爾倫點點頭說道:“我能理解,當年先總理逝世時,我也如你此時一般,後來我告訴自己,先總理人雖走了,但精神尤在,我們更應發奮圖強。”潘巧巧正要與他詳談,關夏卻急色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張隊長,我爹找你,說有急事,讓你趕緊過去!”張爾倫望着潘巧巧欲言又止的樣子只能安撫道:“我先去潘爺那,等回來再跟你聊。”潘巧巧應道:“爹這麼急得找你肯定是有要事,你趕緊去吧,我沒事。”
張爾倫剛邁步進了中廳,潘爺便慌忙的迎了上來,張爾倫從來沒見到潘爺的這種神態,不免有些詫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潘爺說完第一句話後,張爾倫也震驚了。就聽潘爺說道:“蔣介石在西安被張少帥和西北軍的楊將軍給劫持了,要求他停止內戰,進行抗日。”“啊!”張爾倫嘴張多大,當時就愣在了那裡,他想到過很多種可能會讓這位中國現任元首對日作戰的情況,但絕對沒想到會是這麼生猛的一種情況,兩個擁兵的將軍劫持這個國家的元首,這在古今中外都是極其罕見的。潘爺繼續說道:“潘文剛剛跟我通過電話說我能不能出面去和張少帥聊聊,希望能夠和解此事,這也是英美政府所希望的,你怎麼看?”張爾倫回過神思考了一會說道:“和解此事是必須的,若蔣介石真死了,中國可能又將陷入四分五裂得狀態,這將是日本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可是您不適合出面摻和此事,首先您就是個商人,這種政治上的事還是讓搞政治的人去搞吧,這付擔子太重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啊,您若是捲了進去,很可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進退兩難,而且自從九一八之後咱們就沒和少帥有過來往,此時冒然前去也確實不妥,潘爺您說呢?”潘爺點點頭說道:“恩,你說得很對,這事太大了,我還是不沾爲妙,這要是辦砸了,這千古罪人的罵名我可背不起!你說這少帥平日裡看着也是極穩重的,怎麼這次能幹出這般大事,實在讓人費解。”張爾倫解釋道:“其實也不難理解,少帥的兵馬都是從東北進入關內的,很多人一家老小還都在東北,過着提心吊膽,惶惶不安得日子,甚至有的人全家都讓日本人慘殺了,他們心中自然是怒火萬丈,恨不能馬上就反撲回去,可幾年都過去了,他們還在提老蔣在關內打着自己人,卻從未聽到回東北的消息,底下得人肯定會出現厭戰和不滿得情緒,少帥的壓力很大,也是給逼急眼了,他不這麼幹,他手底下的人很有可能就要鬧兵變,雖說偏激了些,可現在想想,已經到了這種岌岌可危的時刻,也確實需要一劑猛藥來起死回生了!現在就看下一步事態怎麼發展吧!”潘爺又說道:“聽說張少帥給**也發了信函,要他們派人去西安商議此事,這**恨蔣介石可謂恨到了骨頭裡,若是他們真派人去了,只怕這蔣介石難保周全啊!”張爾倫搖搖頭說道:“不會,我聽說**經歷了戰略大轉移之後,更換了新的領導人,現在的領導人**先生和周恩來先生都是極有遠見的,他們早在去年底就發表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口號,我相信他們應該不會不顧國家之大局,而在這個時候去報私仇的,到是國民黨內部的一些人會不會爲了自己一派之利益去使一些手段就讓人難說了。”潘爺附和道:“是啊,必定國民黨內窺視這個位子的人大有人在,現在咱們也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這幾天,張爾倫一直呆在潘府隨時關注着事態的發展,直到這天中午時分,王招北跑了過來找到張爾倫說道:“團副,你趕緊去趟山上吧,那唐龍聽說了西安事變的事之後,就要帶着手槍連的兄弟去西安從投少帥麾下,團座勸不住他,便讓我來找你,讓你想想辦法。”張爾倫點點頭說道:“我已經猜到了他會這樣做,可沒想到會這般着急,咱們這就走,我去跟他說。”張爾倫與王招北快馬加鞭風塵僕僕得感到山上時已是傍晚時分,在廣場上見到了唐龍和他手槍連的三百兄弟都已收拾好了行裝隨時待發,張爾倫來到唐龍面前問道:“要走了嗎?”唐龍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會來,所以一直在這等你,不和你道個別就走實在說不過去。”張爾倫看了看遠方說道:“這幾年你在山上也一直沒能和你好好聊過,今天你要走了,能單獨聊會嗎?”唐龍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二人來到一處山坡上坐了下來,望着夕陽西下的美景,唐龍率先說道:“你要是想勸我留下,那就別說了,你是知道的,我當初之所以離開少帥,就是因爲少帥執行了老蔣的命令放棄了東北,可如今少帥要抗日了,要打回老家去,我沒理由不回去,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驅逐日寇,光復東北,除此之外再無他願。”張爾倫點點頭說道:“這我自然知道,我當然不會阻止你抗日,我只是想問你,你此次離開的目的是什麼,若是不論一切的幫助少帥得話,那你一會就可以走了,我祝你一路順風,若是爲了回東北抗日,那我勸你還是再等等,西安那邊還非常的複雜,各方勢力都在角逐,事態下一步會朝什麼方向發展誰也不知道,因此你現在過去了又能做什麼,到不如再等等,等到大局已定,少帥率東北軍出關之日,我和花爺將親率武嶺山上的三千兄弟隨你一起去投少帥,出關與日寇血戰,絕不食言。”聽到這話,唐龍的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猶疑得問道:“你說得是真的?”張爾倫肯定的答覆道:“這是當然,我記得當初你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費心費力得組建這支隊伍就是爲了有一天能與日寇作戰,如今少帥要率東北軍打回老家去了,我當然願意幫忙,這也是我得心願,將日寇趕出中國去!”唐龍伸出一隻手遞了過來,張爾倫也伸出一隻手與他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二人四目相對,唐龍說道:“我信你,我聽你的。”張爾倫笑了笑,與他閒聊道:“我很奇怪,你的日語怎麼會說的如此流利?”唐龍解釋道:“東北軍以前有很多日本參贊,作爲大帥府的副官,當然要精通日語了,要不然怎麼和他們交流,到是你也會說日語才真讓我費解呢。”張爾倫答道:“保定軍校本身就是效仿日本的士官學校,很多教材甚至都是直接來自日本的教材,自然要學日語了,不僅要學日語,還有英文也是要學的,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很懷念那段時光,無憂無慮,有思想,有信念,立志要追隨中山先生建立民主自由的新中國而不懈努力着。”“那現在呢?”唐龍接着問道。張爾倫自嘲道:“現在?若不是日本人來了,或許我真得會跟着潘家一直幹下去吧。”唐龍搖搖頭說道:“你不會,就算是日本人不來,你也不會就如此安逸的度過一生,你不是那種人。”“那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張爾倫好奇的問道。唐龍看着他笑了笑,站了起來將一枚石子捏在手裡朝着遠方拋了出去說道:“志存高遠!”西安事變和平解決,蔣介石同意抗日,可少帥在送蔣介石回到南京後便被扣押,從此再無音訊,因此東北軍也就未能入願出關征戰,少帥都不在了,唐龍再率着手槍連回去也就失去了意義,只能繼續留在武嶺之上養精蓄銳,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但這種平靜的生活只持續了大半年便被徹底打破,七七盧溝橋事變,日軍全面侵華,歷史走到這一天也翻開了新的篇章。
張爾倫與潘爺坐在潘府的中廳內,潘爺望着他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張爾倫點點頭回道:“是的,爾倫受潘爺照顧十年有餘,大恩永不敢忘,只是如今國難當頭,戰火已燃,爾倫又豈能坐視,還望潘爺諒解。”潘爺頗爲遺憾得說道:“我能理解你得心情,你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在說什麼了,過兩天你送我去上海,還有最後一批軍火裝備,你拉到山上去用吧,以後我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自己要多小心。”聽到潘爺如此說,張爾倫試探的問道:“怎麼潘爺是要走了嗎?”潘爺答覆道:“是的,中日開戰了,英國人的態度是不願意攪和進來,所以他們把潘文調到了駐美國的大使館去做事,潘文的意思是讓我跟着他一起走,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和他一起去吧,其一,我年齡大了,就是想跟你們一起打小日本也是有心無力啊,其二,小日本一直想讓我爲他們做事,這你是知道的,當初沒撕破臉時他們就用了各種方法,如今豈不要更加肆無忌憚,無所不用其極,我不想背上這罵名,想來只有離開了纔是最穩妥的,唉,說句實話我都活到這歲數了,哪裡捨得離開這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日本人真給我逼到絕處,大不了一死罷了,可巧巧還沒有成家,這蓋天縣還有這麼多的百姓,我怕我留下來反而會害了他們,你明白我得意思嗎?”張爾倫回道:“我明白,潘爺用心良苦,實在是讓人敬佩。”張爾倫並不是說恭維話,若潘爺留了下來,日本人一定不會放過他,肯定會拿他做很多得文章,反而會在以後給張爾倫添很多得麻煩,這樣想來,潘爺選擇離開實在是最正確的舉動。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關夏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潘爺面前,潘爺詫異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關夏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爹,自古常言忠孝不能兩全,孩兒一直不懂,今天孩兒算是明白了,爹養育孩兒長大成人,孩兒本應守在您膝下給你養老送終,以盡孝道,可如今國難當頭,孩兒也想報國殺敵,隨張隊長和護鏢隊的兄弟一起打鬼子,還望爹成全。”潘爺長出了一口氣,微點額頭望着他說道:“你也決定上山了嗎?”關夏沒有說話,使勁得點點頭。潘爺繼續說道:“好吧,那你就隨張隊長去吧,記住,別丟爹的臉!”關夏聽到此話欣喜的擡起頭問道:“爹不怨恨孩兒不孝嗎?”潘爺笑着說道:“在這種時候你能有這種抉擇,也不枉費我教導你多年,好男兒志在四方,民族之大義高於一切,又豈能爲了小家而拖累,爹支持你,我沒事,到了美國有你二叔和你妹妹照顧我,你就放心的打小日本吧!”關夏仍未言語,只是重重的給潘爺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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