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天不遂人願,到了陽曆年底,中原大戰以蔣介石統一中原而正式宣告結束。張爾倫在房間裡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望着站在一邊面色沮喪的葉玉卿開口勸道:“你這是幹嘛啊,我又不是不來了,只是不能在這長住罷了,你看你弄得跟絕別似的。”葉玉卿抱怨道:“往日裡你住幾天就走的時候也沒感覺到這麼傷感,這次可能是你在這裡呆得久了,一聽說你要走反而不適應了,人啊,終究是不能慣的,越是得到的多,就想要得更多,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卻仍有那一絲異想天開。”張爾倫停下手裡的事情,將葉玉卿抱在懷裡勸道:“好了,別難受了,我過幾天就回來了,關夏這小子着急得很,我原本跟他說等我回去後再跟潘爺提他和楊桃的事情,誰知這小子自己先說了,還好潘爺也認同,與楊嬸一商量就把這事訂下來了,連二爺都要帶着全家回去喝杯喜酒,我這個出主意的不回去實在是說不過去,再說這中原大戰都結束快一個月了,我必定是護鏢隊隊長,再呆在上海不回去帶隊也不合適,你說呢?”葉玉卿答道:“你說得這些我自然知道,我也沒說不讓你走,只是你這麼猛得一離開我有點受不了而已,你還是抓緊收拾吧,他們還在那裡等你,你走以後我也不幹了,請個假提前回溪口老家去,換換環境呆幾天,要不然一個人天天在這裡守着,更加睹物思人。”張爾倫也埋怨道:“我也沒想到,東北軍也會摻和進來,也不知這位張少帥到底是怎麼想的,把部隊都帶進了關,整個老巢都空了,也不怕被別人搶了去,幸好如今也沒人有這個實力從背後捅他一刀了,要不然他當真是哭都沒地哭去。”張爾倫隨着車隊返回,快半年沒回來了,沿着車窗朝外望着,到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多了一抹戰後的淒涼,尤其是進了河南地界後,路兩旁的村子大多十室九空,張爾倫心中感慨道,一場戰爭過後,不管勝利的是哪一方,失敗的是哪一方,最終最苦得還是這些無辜的百姓,一夜之間家也沒了,收成也沒了,只能扶老攜幼四處漂盪,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天下太平呢,張爾倫多麼的渴望着那一天的到來。張爾倫正在這裡想着,突然汽車停了下來,張爾倫回過神來望着開車的二寶子問道:“怎麼回事?”二寶子也沒說話,面帶笑容的看着前面,用手指了指。張爾倫這才坐直了身體看向了前面。這一看,發現花逢春竟然帶着三十餘騎攔住了前路,一個個穿着嶄新的戎裝,後面的人手裡還舉着綢緞面的錦旗,花花綠綠的也沒個旗號。張爾倫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花逢春跟前問道:“我說花爺,有日子沒見,你這又抽什麼風呢?”花逢春坐在馬上瞟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個屁,老子這叫十里相迎,你沒看過戲啊!”張爾倫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就走了半年,咱們這關係用得着擺這譜嗎?”花逢春不耐煩的說道:“老子又不是來迎你的,你他娘愛死哪死哪去,最好就窩死在你那個小娘們的被窩裡,省得老子看着礙眼,老子是來接潘先生的!”張爾倫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潘先生今天回來的?”花逢春答道:“關夏來前跟我說的啊,他專門上山請我喝他喜酒的,還跟我說潘先生也要隨車隊一起回來,老子這才擺了陣勢在此迎接啊!”話音剛落,花逢春直接從馬上下來,朝着張爾倫身後抱着拳走去,張爾倫轉身一看,見潘先生在關夏的陪同下朝這邊走了過來,花逢春給潘先生行了禮後說道:“聽說潘先生今日要回來,小弟特來此迎接,還望潘先生賞個臉到小弟的荒山上去喝杯水酒,也好讓小弟以盡地主之宜,感謝潘先生在上海得款待。”潘先生微微鞠了躬笑答道:“花爺太客氣了,你這排場我可當不起啊!”花逢春回道:“應該的,應該的,還請潘先生上車,小弟在前面給您帶路,先生切莫推辭。”潘先生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潘文就恭敬不如從命,勞煩花爺了。”花逢春抱了抱拳轉身離開,從新上了馬帶着三十餘騎率先馳騁而去,望着騎隊離去後塵土飛揚的路面,張爾倫喊了一聲:“關夏!上我的車,有事問你。”說完直接鑽到了車裡,關夏趕緊跟了進來。車隊繼續向前行駛,張爾倫望着關夏問道:“花爺這是怎麼回事?”關夏回道:“您是不知道,這場仗打的花爺發了大財了,天天守着公路線上甭管是誰的軍需,看見了他就劫,根本不跟你客氣,那些被劫了物資的派兵來武嶺剿他,他就跑盤龍嶺躲着去,要是去盤龍嶺了,他就回武嶺上貓着,反正你是堵不着他,這一來二去的,他到是富得流油,又招了五六百人,手裡的裝備全換了新的,還跑到縣城裡找裁縫給手下每個人從裡到外的置辦了兩身行頭,現在的武嶺山寨跟正規軍沒兩樣,整齊得很!”張爾倫說道:“誰問你這個呢,他愛富不富關我屁事,我是問他怎麼對我這德性,老子又不欠他錢!”關夏恍然大悟的回道:“你說這事啊,還能咋地,生你氣了唄,我上回去山上喝酒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你們隊長實在是不地道,去上海這麼久也不知道回來看看老子,虧了老子天天在這還想着他,我就跟他說了,我說我們隊長忙得很,根本抽不開身,要是能回來,他肯定回來找你喝酒,你們多深的交情,誰知花爺又說,屁,他就是有了女人就什麼也不要了得貨,我能不知道他,他就是再沒時間也能給老子來封信吧!”張爾倫罵道:“扯什麼犢子呢,他大字不識幾個,老子給他寫信他也得能看的懂!”關夏附和道:“對啊!王招北也是這麼勸他的,誰知他當時就開罵了,老子看不懂,難道我整座山上都是不識字的嗎,也不讓他多寫什麼,就寫一句我在上海想你了,你來上海找我吧,我請你喝酒,我拿去讓我家媳婦給念上一遍老子不就有藉口去上海了嗎,真是個不懂事的!”張爾倫聽到這算是明白了,弄了半天是因爲這個,肯定是花逢春又想來上海喝花酒了,可陳嫣紅管得緊,他又沒借口出來,日子久了生了怨氣。張爾倫心想着:其一老子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其二,你老是跑上海來,日子久了陳嫣紅肯定生疑,兩斤白酒一灌再給你問了出來,你那條小命丟了不要緊,老子這死得多冤,這種事不如你意也罷,愛咋地咋地吧!如此一通分析下來,張爾倫反倒是坦然了,也不在言語,繼續癱在那裡閉目養神。張爾倫隨着衆人到了山下,見那山路上一個個的士兵果然都穿着統一的服裝,揹着長槍,分成了兩排面對面的站着,還真有那麼個意思。衆人走過時小兵們還打着敬禮,張爾倫大致的掃視了一遍,確實多了不少面生的新丁,潘先生走到山上回眼望去,感慨道:“真沒想到,在這武嶺山上還有這麼一支軍容嚴整,精神抖擻的精兵強將,花爺果然是帶兵有方啊!呆在這裡實在是可惜了,花爺可曾打算入仕,潘文雖不材,在南京軍界到是還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可以幫花爺和弟兄們謀個好前途,不知花爺意下如何?”張爾倫看見花逢春似有動心之意,心中一緊,可花逢春此時正不待見他,他若上前去說,花逢春再一衝動故意跟他對着幹答應了下來,豈不是壞了事,而且這是潘先生提出來的,他也不好進行勸阻,正不知該怎麼辦時,突然看見陳嫣紅在望着他,想來也是想徵詢他的意思,他趕緊跟陳嫣紅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陳嫣紅會意後,直接走上前去插話道:“有什麼事不能進屋再聊,哪有讓貴客站在外面說話的道理。”花逢春聽了此話也迎合道:“對,對,對,潘先生趕緊進屋,咱們邊喝邊聊。”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潘先生點點頭,隨着花逢春進了寨子。陳嫣紅慢走了幾步來到張爾倫身邊低聲說道:“剛纔潘先生提這事時,我還以爲是你的主意,正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張爾倫低聲答道:“若是我的主意肯定事先派人上來給你們說一聲,哪會如此的突然,我說話不方便,嫂子一定要勸住花子,萬不可輕易下山,否則會害了兄弟們。”陳嫣紅點點頭應道:“放心,只要不是你的意思就好辦,有老孃在,花子他不敢答應的,一會我來回潘先生。”進了大廳後,廳內擺了十幾桌酒席,花逢春引着潘先生坐到了首座,自己坐在了左邊的位置上,張爾倫與他面對而坐,關夏和王招北在下首處陪着,陳嫣紅則安排着潘先生的家眷坐在右側的桌子前,聊着些女人之間的閒話,不時的還聽聽這桌的動靜,瞟一眼張爾倫的神態,隨機而動。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潘先生果然又提起了剛纔的話題問道:“不知花爺對我剛纔所說得入仕一事有何看法?”花逢春還在思索着,卻見陳嫣紅端着酒碗走了過來對潘先生說道:“潘先生高看了,我們這些個烏合之衆哪裡能入得了南京政府的眼睛,別看他們今天這一個個的站得挺直,其實就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罷了,真要是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早就跑得沒影了,到時上面怪罪下來,我們擔着責罰到沒什麼,可失了潘先生的面子就太不合適了,依我看啊,就讓他們還窩在這裡自生自滅吧!”說完趁着潘先生不注意時,還狠狠得瞪了花逢春一眼,花逢春趕緊迴應道:“潘先生整天日理萬機,就別爲了這點小事費心了,這事啊,不着急,咱們日久天長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談,來,咱們喝酒?”潘先生當然明白了箇中意思,微微一笑的說道:“好,日後再說,來,咱們喝酒。”說着,舉起酒杯與衆人杯籌交錯的喝了起來。從武嶺離開後,潘先生上了張爾倫得車,二人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得閒聊着,這時潘先生突然問道:“你覺得蔡將軍這人怎麼樣?他現在奉命駐守上海了,那天還說着要找你一起喝酒呢?”張爾倫答道:“是個不錯的人,也是一個好將軍。”潘爺點點頭說道:“那你看讓花逢春的人馬去投他如何,他得情況你也多少了解一下,花逢春和兄弟們去投了他肯定不會吃苦受罪的,這一點你應該相信。”張爾倫想了想說道:“去投蔡將軍自然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花爺那性子你是知道,蔡將軍軍紀嚴明,花爺是個懶散慣了的人,恐怕不一定願意去。”張爾倫心裡其實想着,蔡將軍雖義可蔣總司令不義啊,蔡將軍又非他嫡系,日後征戰中難免叫蔡將軍的手下去當炮灰,豈不是讓花逢春和兄弟們死得冤枉,這筆帳張爾倫還會算,只是張爾倫知道,潘先生是扶蔣派,這種話自然不能說跟他聽。潘先生嘆息道:“唉,我只是覺得這麼一支隊伍就這麼窩在那山上不能建功立業,實在是太可惜了!”張爾倫勸解道:“也不盡然,花爺的老婆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對這幫人還了解一些,你別看這些人站的筆直,穿的整齊,就是花架子而已,真打起仗來確實不行,我看還是算了,等總司令統一了全國,整頓了治安,他們沒路走了,自然也就散了,回家過自己的小日子了,他們又不是職業軍人,哪裡懂什麼守節之事,所以潘先生就別費心了。”潘先生這時才終於放棄了心中的想法,不在提起此事,讓張爾倫總算踏實了下來。衆人回到蓋天后,張爾倫去往中廳給潘爺見禮,剛一見面,潘爺直接拉着他得手低聲說道:“你知道嗎,蕭大帥前幾天走了,蕭俊龍差人來傳得消息,我已派人前去弔唁了,聽說是得了肺結核,沒有救過來。”聽到這個消息張爾倫心中真是五味陳雜,從現在的客觀現實來看,他的離開讓張爾倫少去了兩個擔心,一處是花逢春,一處是葉玉卿,這二人可以說是他現在最重要的兩個人了,他這一走,這兩人就算是徹底和過去擺脫了。可從情感的角度來說這位老人對自己還是有恩的,唉,人以故去,以前皆成往事,若有機會三柱清香一表思念吧!潘爺見張爾倫沒有說話,又問道:“你說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花子,必定……”“不行!”張爾倫直接否決道:“若花子知道此事,一定立即趕去祭奠,花子雖無心,難免那蕭俊龍就無意,萬一他一時多想再害了花子的性命又該如何,那江西離這裡也不近,總不能讓花子把手下全帶去吧,算了,既然已經瞞了這麼久了,就別讓花子再難過一回了,潘爺,您說呢?”潘爺點點頭應道:“你說得也確實有些道理,那就不提此事了,你剛回來,趕緊去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回頭慢慢說,不急這一時。”張爾倫說道:“別得到也沒什麼事,只是剛剛潘爺提及到蕭大帥之事,我怕此事傳到花子耳朵裡,依花子的性子山上沒人能攔得住他,所以我想等關夏結了婚之後隨花子去山上住兩個月,萬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我也能及時給他攔下,不知潘爺意下如何?”潘爺想了想說道:“你要是想去就去住些日子吧,快到年關了,又剛打完仗,各家都在休整,這段時間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買賣,真要有急事,我差人去山上傳你便是。”張爾倫趕緊拜道:“謝潘爺!”其實張爾倫去勸花逢春是假,想趁機去訓練部隊纔是真,看着那一支朝氣磅礴的隊伍,莫說是潘先生,就是他自己也是着實動了心。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場中原大戰竟然富了花逢春,整出了這麼一支隊伍,他若是不珍惜都對不起老天爺給他的這次機會。關夏結過婚之後的第二天張爾倫便跟着花逢春上了山,進了大廳當看見貢桌上擺着的蕭大帥牌位後,張爾倫徑直走了過去,點了三柱香敬在香爐裡,花逢春看到這一幕之後說道:“還真他娘得邪了,平日裡來也沒見你這麼孝順過,別以爲你給我幹老子上柱香老子就能原諒你,告訴你,你得錯誤是相當嚴重的!”張爾倫拜完之後,轉過身來笑着說道:“是啊,我也知道挺嚴重的,怎麼着,要不我寫份認罪書,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得罪你的原因都寫出來,交給嫂子那裡,向嫂子承認錯誤,花爺以爲如何?”花逢春當然明白張爾倫這是在將他的軍,可仍然嘴硬得說道:“算了,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認罪書就不用寫了,說說吧,你這次非要跟着老子上山是爲了什麼?”“練兵!”張爾倫乾脆利落的答道。花逢春望了他一眼說道:“那是老子的兵!”張爾倫回道:“我沒說不是你的兵啊,可也是我的兵啊!”花逢春嚷嚷道:“誰說的?”張爾倫答:“你說的啊,不你天天說老子是這裡的二當家嗎,那大當家的不知練兵,那我還不得一肩扛過來,我想信你也想要一支能打得隊伍吧,而不是光煞有其事,真到了關鍵時刻就草雞的烏合之衆吧!”花逢春想了想說道:“恩,你練兵可以,可你練好了之後不能給老子拉跑了,這可是老子下了血本拉起來的隊伍。”張爾倫拍着花逢春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我就是想拉走,也沒地去不是,再說了,這些人都是奔着你來的,怎麼可能讓我說拉走就拉走,花爺是不是也太沒自信了。”花逢春這才點頭同意了下來。於是張爾倫正式開始了他得訓練計劃,張爾倫自己也清楚,想在兩個月之內就把這近三千口子訓練成一隻鐵打的隊伍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先用半個月得時間集中訓練,然後從隊伍中挑出一批有底子,能力強的戰士進行單獨訓練,希望用一個半月的時間把這批人先帶出來,之後將這批人分派下去,由他們去訓練其他的戰士,這樣的話估計一年得時間這支隊伍也就成型了。花逢春看着自己的隊伍一天比一天的明顯得強大了起來,心裡也是樂開了花,晚上喝酒的時候滿意得對張爾倫說道:“所以老子就說,這帶兵的事還真就得靠你,要是讓老子調教,兩年都出不來。”張爾倫本想說要不怎麼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可這話肯定不合適,於是改口說道:“自古便有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的說法,就比如我的槍法是不錯,可那只是個防身的本事,真與人交戰,還得靠隊伍,一隻隊伍訓好了,用好了,那他的威力就大了去了,可攻城拔寨,可橫掃**。”花逢春聽到這臉上樂開了花,揮了揮手說道:“老子可沒這麼大得志向,也不想着什麼橫掃**,日後能帶着弟兄們有個好出路就夠了,你說得是不假,可再好得隊伍他也得有個有本事的人帶是不是,你說當年咱們蕭家軍,都不說龍虎團了,就說那三個主力團吧,隊伍不可說不齊整吧,裝備也不差吧,可擱在那三個廢物手裡全他媽的白瞎,你說當時咱們手裡要是有如今這麼一支人馬,不敢說打退吳大帥的部隊,但至少殺出一條血路去策應一下咱們大帥,救他一條性命應該還是可以的,也不至於讓他老人家含恨而終了,唉,每每想到這裡,老子這心裡就着實不舒服。”說着,花逢春還抹了抹眼裡的淚水,張爾倫也沒勸說,只是坐在一旁陪着花逢春默默得喝着酒。過了一會,花逢春緩了過來繼續說道:“兄弟,其實跟你說實話吧,就算你自己不來,哥哥也得把你請上山來,這幫人馬拉起來不容易,老子不能讓他們砸我手上,你是有本事得人,咱們又是生死兄弟,老子不信你信誰。”張爾倫點點頭回道:“哥哥能這麼想那便好,兄弟一定不辜負哥哥重託,最多一年的時間我一定把隊伍帶出來。”花逢春點點頭又問道:“那兄弟想過沒有,咱們這支隊伍帶出來之後怎麼辦,難不成真就窩在這裡當一輩子得匪嗎?”這個問題還真難住了張爾倫,他緊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說道:“這事我還真沒想好,如今這時局這麼亂,今天得一方豪傑明日可能就是別人的刀下之鬼,正如哥哥所說,咱們這支隊伍拉起來不容易,不能毫無意義得就給人當了炮灰了,所以這件事要慎之又慎,當然我心中也有些打算,只是都還不成熟,還要再等一等。”花逢春說道:“兄弟想着就好,正如你那天跟我說的那樣,這幫人不僅是我的人,也是你的人,咱們都得對他們負責,我腦子不行,很多時候想法不如你成熟,你得拉着我點,不能由着我得脾氣來。”張爾倫笑了笑,心想着花逢春平日裡雖然缺點不少,可關鍵時刻不糊塗,聽得進人勸,這也是張爾倫一直與他交情深厚的原因,可嘴上卻說道:“我只是提提建議,幫你參謀參謀,大主意還得你來拿,必定你纔是大當家的。”花逢春哈哈大笑的跳了起來說道:“你小子還算知道點事,老子還以爲捧你幾句,你就飄了呢,不知道自己天下第幾了,要是那樣老子就直接一腳給你踹下山去。”張爾倫朝着花逢春踹了一腳笑罵道:“死一邊去,老子明天就把人都給你拉走。”兩個月之後,張爾倫雖然離開了武嶺,但以後的日子裡,只要是有時間他就會到山上來對這支隊伍調教一番,可以說是盡心盡力。每每看到這支隊伍都讓他有一種鬥志昂揚的感覺,直到這一天的到來,讓張爾倫再次沉默和失落了下來。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侵佔瀋陽,九一八事變震驚寰宇,這時,張少帥的主力部隊都在關內,在東北老家僅有七萬之衆可以禦敵,而就這僅有得七萬之衆接到的命令卻是不準抵抗。怒如火一般燃燒萬丈,恨如木一般入骨三分,痛如金一般入心難拔,張爾倫想不通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恨會讓國人在此外敵入侵之際還不聞不問自相殘殺,到底是什麼誘惑讓這個在中國站在最高端得政府爲一己之私利繼續以命相搏。張爾倫的性情突然大變,失落、沉默、易怒充斥與臉間,認誰也安撫不下他得那顆心,他此時特別想帶着隊伍到東北去,與日軍死戰,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根本不可能,就他的這點人馬到了東北,說是以卵擊石那都是看得起他,真的是連個卵都算不上。而且東北已經沒了正規軍,他們對那裡又一無所知,真過去了,幾千口子吃飯都是個問題,更別提槍支更換和彈藥補給這些事了,這使得一腔熱血的張爾倫也只能望洋興嘆,他現在只能是計希望於政府軍能夠迅速改變政策,發兵東北與敵作戰,他也好率衆去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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