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殿下,末將前些日子已經派遣了身邊輕騎去邊關踏勘過,邊境民衆生活和樂,炎龍大軍壓境實屬無稽之談,只是怕有邊境蠻夷宵小想勾起我邦和炎龍的嫌隙坐收漁翁之利!”那男子眉目俊朗真的和楚洛像絕了,就只差一副眼鏡,難道又只是長相一樣?
“這樣啊?真是天佑我夏廷得歐陽將軍如此良將,若不是歐陽將軍慧眼識出破綻,要不然寡人如若真的派發了兵符,那將又是生靈塗炭了!”男子的聲音中隱隱藏着睿智,我就不信殿下看不穿,只怕又是遇見了一個看透說不透的主兒,“王妃如何看待此事?”
“啊?”我擡頭看了看珠簾的方向,“回殿下的話,臣還真是不敢多言,畢竟這事兒臣知道的不多,又不瞭解詳細情況,如果隨着心意說了什麼,豈不是陷夏廷於危難之中了。”
“王妃考慮的甚是周全!”男子沉默了片刻,“衆卿家還有什麼事兒要稟奏的嗎?”
“殿下,臣有本奏!”夏侯旻走了出來說,“歐陽將軍能夠及時爲我夏廷得到這麼迅捷的情報實在應該獎賞,不過臣倒是認爲,我夏廷與炎龍交界之地守兵過於薄弱,不妨在哪裡多設置幾個驛站,方便遠距離管轄,派遣直轄總官,一旦當地發生了什麼事,也好當機立斷採取措施,如若每件事兒都要上報到朝堂之上,等羣臣議論完畢之後再做定論,恐怕這上傳下達的時間已經延誤戰機了!”夏侯旻冷着眉眼,不過他說的卻句句都是實話,這邊關的消息傳到這裡也要耽誤很多的時間,在等着這邊決定了,再下發下去,估計如果真的炎龍出兵,戰略是出來了,可是那個時候就不單單的大兵壓境了。
“上傳下達的確是會延誤很多時間,只是如果要選出人去做那裡的總官,這責任甚是重大啊!”男子低吟。
“臣認爲,端王爺所言有理,我夏廷也不缺乏有這種當機立斷迅速反應的人才,只要認真甄選就好了,不過這調兵的兵符……”熬嘉年點到即止。
“怎麼?攝政王是怕本王藉機尋殿下要兵符嗎?這不是在辱沒本王嗎?”夏侯旻冷着眼睛看着熬嘉年。
熬嘉年笑了笑,溫柔的看着夏侯旻,“端王爺不愧是夏廷的定國大將軍,這嗅覺還真是無人能及,只怕這次是端王爺誤解本王的意思了,本王不是信不過端王爺,只是這手底下的人選了出來,就是要帶着兵符去邊關的,端王爺也是知道的吧!邊境異族宵小的手段可不是一下兩下的!萬一這兵符落入不臣之人的手裡,豈不是把危險反而轉嫁給了自己,到時候王爺你也只成了好心辦壞事兒了!”熬嘉年又笑了笑,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微笑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他對你冷漠至少是不會動你半分,但是他若對你溫柔,你就要小心了,這標誌着他已經開始算計你了!
“攝政王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見兵符如寡人親臨,這力道要是拿捏的不準,對夏廷的打擊不是一般的!”男子說。
“這,軍中的士兵又不是沒有長腦子,總不能見着兵符就回調轉矛頭攻打自己的國家吧!臣覺得攝政王顧慮的就不會發生!”烏王高傲的說。
“烏王說的極是,哪個士兵都不會調轉矛頭打自己的國家,可是,”歐陽將軍開口說,“如果前方是陷阱,士兵不知道,反而是被拿了兵符的人調遣了,那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嗎?調轉槍頭不可能,可是削弱軍事實力卻是可以的啊!”烏王聽後磨不開面子的低下了頭。
“所以,臣推舉手下的良將鍾世路,他自打我們一起打天下的時候就跟在臣身邊了,對於他的人品,臣敢打包票”夏侯旻開口,一時間衆人陷入沉默。
“歐陽將軍家裡還有其他的兄弟嗎?”我笑了笑問,歐陽將軍不解的看着我。
“首王妃,現在我們在討論軍國大事,如果您要閒話家常不如回您的府邸好好好歐陽將軍敘敘倒是不錯的主意!”夏侯旻淡漠的說,我只是掃了他一眼不再多話,看着歐陽將軍給我答案。
“臣,歐陽默是家中長子,還有一個弟弟歐陽拓一在金石一帶做總兵!”
“金石啊!”怎麼又是金石,我不自在的看了熬嘉年一眼,“那金石不是離炎龍也挺近的嗎?”我回頭看向珠簾,“這歐陽拓做總兵多久了?政績如何?”
“內弟不才,自十六歲就已經是金石總兵了,現在已經做了八年了!政績臣倒是不敢隨意妄談,只是保得一方平安。”
“這樣啊?那,歐陽總兵是嫡子還是庶子啊?”
“首王妃!請注意這裡是談論政事的地方!還請自重!”夏侯旻厲聲。
我笑了笑看着夏侯旻的方向,“端王爺怎麼知道本座談論的不是政事呢?”
“臣與拓是一母同胞,家父也只有我娘一個內子!”
“哦!這就好辦了!”我回頭看向殿下的方向,“殿下,剛纔臣問的話,您大概也聽了,臣是這樣想的,這兵符着實是很重要的東西,自然是不能輕易給任何人,不如分爲兩份,將兵符一分爲二,兵符放置在離炎龍近的總兵手裡,而另一部分有號令全師作用的虎符不如就放置在金石總兵的手裡好了,兩個兵符拼在一起完整的時候自然就可以發兵,這樣一來被操作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小了不是嗎?殿下覺得臣的做法如何?”
“爲什麼要這樣?王妃沒有想過嗎?這樣不是還要去借兵嗎?”夏侯旻冷聲。
“借兵?邊界不是分了四個兵站嗎?而金石就是離王爺所說的地方最近的一個不是嗎?所有出兵的事務都要去兵站調度,難道王爺的意思是派一路散兵跟着鍾大人嗎?”我冷着聲音說。
“老臣倒是覺得首王妃的計策在理!這樣也方便出兵的事兒討論着來,防止了一言堂不是嗎?”秋鐸走出一步說。
“寡人也覺得首王妃的計策很不錯!就按着首王妃說的來吧!攝政王意下如何?”
熬嘉年的眸子中一閃而過了一絲怒意,“臣,沒有意見!”這幾個字好似是被他咬過了一樣,聽在我耳朵裡滿是惡狠狠的意思。
“歐陽將軍,寡人委以你內弟以重任,你可要督促歐陽拓好好完成任務啊!”男子帶着笑意說。
“喏!”歐陽將軍跪了下來。
“大家都散了吧!寡人也乏了!”說着男子站了起來。
“跪!”又傳了了那個尖細的聲音。
“殿下安康!”說着大家再次跪了下來送走了這個神秘的殿下。
“王妃倒是讓老臣開了眼界啊!不知道王妃還有多少才能沒有顯現出來呢!”還沒起身嶽無敵笑着說,那目光從熬嘉年身上輕輕擦過。
“嶽大人說笑了!”我看着他們慢慢離開,歐陽將軍也跟着他們消失在大殿內,我和熬嘉年就這麼對坐着。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就要站起來,卻沒想腳下一軟,“哎喲!”接着腿上就是一陣麻疼,這也倒是跪坐着好久了不麻纔怪,只是剛纔太緊張沒發現吧!
“以後慢慢適應吧!習慣了就好了!”熬嘉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我看了看他的手然後倔強的硬是自己站了起來,“不勞煩攝政王了!這點事兒本座還是能做好的!”說着我就慢慢一步一步向門外挪。
“偏要這樣嗎?”熬嘉年在我身邊說。
“本座不懂攝政王在說什麼!”我回頭看了看他,然後繼續一步步的向門口走,熬嘉年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跟在我身邊陪着我慢慢走到宮門口我看了看馬車看了看熬嘉年,“還要勞煩攝政王跟本座說說,本座的府邸怎麼走!”
“上馬車!”熬嘉年說着就向馬車那裡走。
“這樣不好吧!一個攝政王一個首王妃太親密了是不是會招人猜忌啊!”我冷冷地說。
“你是這樣覺得的?”熬嘉年頭也不回的說。
“是王爺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不是嗎?”我冷聲說,熬嘉年呆呆站了半刻走了回來,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就向馬車那邊走。
“王爺你放我下來!”我推着他的胸膛說。
“你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本王廢了你首王妃的位置!”熬嘉年狠狠的說。
我愣了一下,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我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這張臉無力的說,“我信!我當然信!王爺是誰啊!”然後就瞥過臉不再多說一句話。
上了馬車熬嘉年把我放在一邊然後自己坐在我的對面,“今天本王派塞外去就是爲了給你收拾府邸的!過會兒就會路過的,到時候你直接下車就好了!以後每日早朝,都會有首王妃府邸的馬車親自接送的!”門都不讓我進了嗎?我冷笑了一下。
“謝謝王爺啊!”我看了看她,“王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首王妃有這待遇了?所以一進王府就想着辦法讓我去參加什麼月賦,偏要得了什麼首王妃的位置,這樣你就可以風風光光的把我趕出王府了?我還真的要謝謝王爺照顧我的自尊心啊!”我冷冷的說。
“以後念奴和侍簫都會跟着你去首王妃的府邸照顧你!”熬嘉年閉上了眼睛。
“不必了!我有塞外就夠了!王爺的人我用不起!”我盤着手坐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你剛纔不應該在朝堂上說那些的!”熬嘉年看着我說,“這纔是第一天,在這裡有建樹也不要這麼着急吧!”
“這不是王爺喜聞樂見的嗎?我站住了腳,豐富了黨羽不就是爲王爺做了事兒嗎?怎麼王爺反而不感謝我倒是責問起我了!”我看着熬嘉年,熬嘉年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後好似在眼中流過一絲失望,然後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王爺,王妃的府邸到了!”馬車停了,我看都沒有看他揮手打開馬車走了下來,我面前的這個王府倒是和熬嘉年的府邸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就是門上的牌匾不再是攝政王府了,換成了“藺王府”,我倒是愣住了,我的王府,那我豈不是成了女王爺,心裡不自然的笑了笑,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當初只是隨便想了想會成爲什麼女王爺,這下倒好了,真成了女王爺了。
“‘藺王府’取你的琳字爲避諱,所以才用了藺字!喜歡嗎?”熬嘉年在我身側說,我只是掃了他一眼。
“王爺不回王府嗎?好不容易把我趕出來了,這下可以和玉玲瓏單獨在一起了,不用爲了唬我,再找任何藉口了,就算是把王府住滿了,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徑直往裡走。
“琳兒!”熬嘉年厲聲,“你站住!”
我轉過身看了看他,“我爲什麼要聽王爺的?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現在和王爺可是平起平坐的!王爺沒有理由要求我做任何事兒!”我惡狠狠的說,其實要我問自己,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說了什麼。
“王妃。”侍簫走到我身邊。
“侍簫,以後你就是這藺王府的總管了,以後要是有人來這王府,沒有名牌和我的請帖不準隨便進來!誰都不可以,知道了嗎?”我厲聲說。
“喏!”侍簫爲難的說。
“侍簫,照顧好她!”說着只是默默地看了看這四周的景緻,我轉身就往裡走,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把我捧上了這個位置卻要和我劃清界限,怪不得一腔柔情,不就是讓我服服帖帖的聽你的話去做事兒嗎?熬嘉年你這招“美人計”還真是高啊!
“王爺,在這裡啊!”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身影,我轉過身發現歐陽將軍走了過來。
“阿盛,你來了?”熬嘉年回頭看了看他。
“阿盛?”我看了看熬嘉年看了看歐陽默,他們的關係很好嗎?
“很久沒去看玲瓏了!什麼時候去本王哪裡啊?本王好久沒有和你喝酒了!”熬嘉年笑了笑拍着歐陽默的肩膀說。
“一會兒就去!王爺成親我沒來得及去,今晚可要一併補齊了!不要捨不得酒啊!”歐陽默笑着說,“今晚良娣也去吧?”說着看了看我。
“他成親了你去跟他喝喜酒不就好了!找我幹什麼!他成親關我什麼事兒!”我生氣的說。
“生氣了?”歐陽默用手肘戳了戳熬嘉年的胸口,熬嘉年無奈的搖搖頭,“算了,王爺就先回去準備酒吧!我先去良娣這邊,良娣爲我弟弟討到了好差事,我得登門道謝啊!”
“登門道謝?”我看了看歐陽默,“歐陽將軍,空手上門也成了道謝了!”我笑着說。
“琳兒!”熬嘉年冷聲說,“阿盛不要見怪啊!今天她鬧脾氣呢!”
“沒事兒!”歐陽默看了看我,“我自然是給良娣準備了大禮,不知道,良娣能不能受得了呢!”
“哎!你別拿你那些什麼東西出來嚇她啊!”熬嘉年冷着眼看着他,我心底冷笑,演的夠像啊!
“知道了!放心吧!”歐陽默看着熬嘉年上了馬車離開了,慢慢走到我面前,“良娣不請我進去嗎?”歐陽默笑着說。
“進吧!”我看了看歐陽默,這下倒好,我還沒有去找他自己倒是上門了,“歐陽大人要喝點什麼,我吩咐低下的人去做!”
“不要再叫我什麼歐陽將軍了,叫我阿盛就好了!王爺也是這樣叫我的!”歐陽默看着我笑了笑,我回頭看了看他,笑了,看不出來啊,這樣一個悶葫蘆一樣的人,倒是貧得厲害啊!這一點倒是和楚洛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