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淵,你快來,嫣然……”賀泠然帶着哽咽,說不下去。即便是我這樣不熟的人聽上去,都覺得傷心欲絕,如果杜辰淵接到了這個電話,想必會箭一般的衝到她的身邊吧。
“嫣然怎麼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賀泠然愣了愣:“你是……”
明知故問!
“言寸心,杜辰淵現在不在,嫣然怎麼了?”我隱隱覺得抓住了一些端倪,是以重複問了一次。
賀泠然道:“嫣然在xx醫院,現在……”又一次泣不成聲。
她的話雖然不清不楚,卻像是一道驚雷。我想起杜辰淵那天對蘇婷說的“拜託”兩個字,想起他用英文說“病歷”兩個字,原來一切都是因爲賀嫣然。
我愣着的時候,杜辰淵大踏步走了進來。我睜大着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杜辰淵拿過我手中的手機,眉頭微皺,去了外面接聽。
我坐在牀上,內心亂七八糟的,甚至猜測着杜辰淵接完電話之後會不會馬上離開。
事實證明,賀嫣然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因爲他去外間接聽電話,一去不返。邊聽電話邊往賀嫣然的方向走,沒來得及跟我說一句話,杜辰淵,你的心意如此明瞭,爲什麼我還隱隱想要期待?
低眸看着微微突起的肚子,我苦笑了一下:“你們兩個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對不對?將來出生之後呢,他還是你們爸爸嘛,所以別難過了。”
杜辰淵直到傍晚仍然沒有回來,病房裡倒是迎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彼時我正劃拉着平板,遊戲不好玩,電影電視不想看,不知道爲什麼,心亂如麻。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扔,擡頭之際,就看見了陸希蒙。
我一直期盼和害怕見到的人,就那麼直直的站在病房門口。穿一件白色襯衫,還打着領帶,估計是剛剛下班。
“心心。”他輕輕開口。
我以爲是幻覺,眨巴着我的雙眼。
陸希蒙走近了些,把花插好,在病房裡坐下。
還是以前熟悉的眉眼,氣質也和從前相差無幾。如此看來,在國外應該沒有吃多少苦呢。
“你回來了。”我聽見自己淡淡的開口,聲音有一絲的顫抖。
陸希蒙點頭:“嗯,我來看你。秦扇說你結婚了,有了寶寶,現在怎麼樣?”
我笑了笑,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爲了籌集他媽媽的醫藥費,跟我說分手,分手原因我是聽秦扇說的,而我結婚懷孕的消息,他也是聽秦扇說的。
“挺好的,就是有點兒貧血。”我說。我以爲再見到他,必定會痛哭一場,可是沒有,我很平靜,超級平靜,平靜到恢復成當初在他面前一貫表現出來的形象,乖巧而淑女。
“那你注意休息。”陸希蒙這麼叮囑。
我點頭道:“嗯。”
曾幾何時,我故意把自己弄生病,看見他出去買藥就覺得他心裡有我,而現在,這些小伎倆都用不着了。病房裡安靜下來,能聽見他腕錶發出的輕微的嘀嗒聲。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再來看你。”
我點頭:“路上小心。”我起身相送,起得太急,頭暈侵襲而來,身子往一側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