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爲你而死

;;

當年,當他用藥物將她的記憶封住時,他曾發誓,這一世都不要讓她恢復記憶,不要讓她憶起那痛苦悽慘血腥的往事。他要她一生一世都活在幸福快樂之中,就像世間最普通的一個女子一般。

可是,今日,就要揭開那塵封的記憶嗎?

他倒是不怕霜兒知道他是她的仇人的兒子,他怕得是霜兒知道真相後,將情何以堪。她那水晶般純淨的心靈,將遭受怎樣的心靈折磨,她今後的日子將要怎樣度過!

“因爲,我是爲了霜兒!霜兒她---”段輕痕輕聲說道,隨即便頓住了,不能說,暫時先不說吧!

“爲了這個女人?想不到你倒真是一個情種啊,和你的狗賊爹爹一樣。他爲了睥睨我們的皇后,竟然起兵造反。而你,爲了這個女子登基,又爲了這個女子在登基這日趕來,真是情深啊。只是,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了,今日,你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死在我的劍下。不是你,就是她。你選擇吧!”秋水絕邊說邊將劍指向了流霜。

他的劍,是一把好劍,在日光下,閃着幽冷的光,那光刺痛了流霜的眼。

今日竟是師兄登基的日子嗎?師兄爲了她,竟然連登基也不顧,便趕來了嗎?流霜只覺得心中一酸,淚水便無聲地淌了下來。她還是連累了師兄了!

“好,你放了她,將她交到我的侍衛手中,我便跟你走,如何?”段輕痕淡淡說道。擡眸看到流霜流淚的臉,心中極是難受。

“霜兒,今後師兄不能護你了,藥叉和藥鋤會帶着你去找百里寒。雖然他以前傷害過你,但是,他已經悔改了,目前,或許只有他才能護你周全的。”段輕痕放柔聲音,溫柔地望着流霜,脣角輕輕勾着,帶着一絲寵溺的笑意。

唯有先把霜兒救走,才能想辦法對付秋水絕。霜兒在這裡,他不能全力以赴。

秋水絕站在旁邊,臉色冰冷,莫測高深。他抿着脣,回首對紫鳶和赤鳳道:“你們兩個,先放了她!”

赤鳳和紫鳶聞言,解開了流霜的穴道,將流霜放開了。

“師兄,你怎麼這麼傻,你不要管霜兒!”流霜悽然說道,卻沒有向這邊走來,反而向懸崖那邊倒退。她不能連累了師兄,反正她的寒毒已經無藥可解了,早晚都要離去,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也好!

段輕痕大驚,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霜兒,你要做什麼?”段輕痕嘶聲叫道,黑眸忽然一凌,就要向懸崖上撲去。他知道霜兒決不是一個輕生之人,可是爲了他,竟要跳崖。

秋水絕仗劍攔住了段輕痕,耍耍幾劍,阻住了他的去路,道:“赤鳳,紫鳶,你們兩個快抓住她!”冷冽的聲音裡隱隱有一絲顫意。

赤鳳和紫鳶纔要上前,卻被黃鶯阻住了去路。

“黃鶯,你要作什麼?”秋水絕目光一凌,冷聲問道。

“來之前,長公主就吩咐我,要我適時將這個女子除去。既然東方流光是一個人來的,我們完全有把握擒住他。爲何還要用這個女子去換他呢?宮主?”秋水絕目光一寒,她沒想到姑姑不僅僅是讓黃鶯來監視他,而是,爲了除掉流霜的。

秋水絕此時是有些矛盾的,既狠不下心來殺流霜,又想將段輕痕擒住。只得厲聲說道:“紫鳶,赤鳳,你們攔住黃鶯,墨龍金虎,你們速去阻止她跳崖。”

墨龍金虎是一直站在秋水絕這邊的,距離流霜那邊比較遠,飛身躍過去時,卻已經晚了,黃鶯早已經擒住了流霜。冷聲道:“誰再上來,我便即刻將她推下懸崖!”

段輕痕眼見得黃鶯擒住了流霜,心中又驚又嚇,恨不得立刻上前將流霜救下來。來不及抽劍,只用一雙肉掌,搓掌成刀,狠狠向着秋水絕砍去。同時搓脣一呼,發出尖利的嘯聲。從崖下不遠處的密林裡,瞬間飛躍過來幾個黑影。他們是段輕痕的近衛,一直隨着他的身後,只是皆用閉息功斂了呼吸,隱在暗處,是以,秋水絕一行並沒有發覺。其中便有藥叉和藥鋤,衝上崖來,阻住了秋水絕的攻勢。

段輕痕一邊向黃鶯那邊飛身躍去,一邊高聲喊道:“不要殺她,她是你們羽國的公---”

話沒有說完,便見黃鶯伸手一推,將流霜推下了懸崖。

段輕痕眼前一黑,只覺的整個世界於一瞬間似乎都停頓了,一切似乎都變得很慢很慢。所有人的驚叫聲,都是那樣的遙遠和朦朧,就連日光也似乎像走到世界盡頭那般荒誕而凝重。

風似乎停止了吹拂,樹木似乎挺立了搖擺,就連秋水絕和藥叉藥鋤的打鬥也變得那麼緩慢,慢的好似人世間所有的沙漏都阻滯了。

“霜兒!”他狂呼着衝向了懸崖,只隱約看到了流霜那襲白衣消失的影子。

空蕩蕩的懸崖下,傳來流霜淒涼的話語,“師兄,做皇上,讓?國強大起來!”在最後一刻,她說的竟然是讓他做皇上。她知不知道,其實他一點都不稀罕那個皇上的。

他只要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然而,指縫間只有冷冽的風吹過,淒涼至極的風聲,似在嗚咽。他的臉,瞬間慘白的面無人色。心驚,心寒,心痛,無力迴天的挫敗感將他徹底打倒了。

他閉上了眼睛,再重新張開,眉目間燃燒着飛揚的殺氣。他一向是溫潤爾雅的,待人從來是寬容的,得饒人處且饒人,而此刻,他卻一腳向着黃鶯的心窩踹去,身法刁鑽,出其不意,帶着凜冽的殺意。

黃鶯措不及防,被踹的踉蹌着後退,哇地吐了一口鮮血,要不是她早有了防備,及時後退,這一腳就活活要了她的命。

“你,方纔說什麼?你說她是羽國的什麼?”秋水絕趕了上來,面無人色地問道,他的臉色,絕對不比段輕痕的臉色好。

“她是什麼還重要嗎?”段輕痕冷笑着道,忽然縱身就要向崖下躍去。

“啊!”藥叉和藥鋤嚇得白了臉,一左一右攔住了段輕痕,道:“主子,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救她了!”段輕痕淡淡說道,此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她不會死的,我一定能將她救上來的。你們放心好了。把你們的腰帶解下來!”

秋水絕怔怔望着段輕痕的臉,胸臆間瀰漫着說不出的滋味。是痛,是悔,也是不可置信。

侍衛們的腰帶打着結連成一條長索。段輕痕將一端纏在腰間,另一端拿在手中,縱身躍了下去。

腳尖在凸出的岩石上輕輕一點,將手中長索甩出,纏住崖上凸出的尖石或者歪長的小樹。尖石和小樹並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卻可以緩衝一下力道,使下墜的力道減緩。如此反覆着,向着崖下而去。

越向下,段輕痕的黑眸愈是幽深,心中的絕望愈來愈沉重,這斷崖似是沒有盡頭。月落崖,據說就連月亮從此崖墜下去也會碎成無數片的。

可憐的霜兒,不知道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段輕痕咬了咬牙,忍受着胸臆間漫涌的心痛,繼續向下躍去。

崖下的風極是凜冽,呼呼吹着,好似鬼哭神嚎一般,將他的藍衣吹得獵獵作響。這一刻,他感到他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力,縱然是武藝絕頂縱然是權利熏天又能怎樣,還是保不住自己心愛的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片湍急的水流,以及一大片叢生的灌木。

段輕痕在灌木叢中尋找了良久,不見霜兒的身影,望着前方湍急的水流,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希望。或許霜兒是掉在水中,並沒有死,而是被水流沖走了,他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尋了過去。

一直到黃昏,他的侍衛趕來與他會合,他依舊沒有尋到流霜的身影。

段輕痕跪在幽冷湍急的河邊,嶙峋的怪石刺痛了他的腿,可是他渾然不覺。只覺得在一顆心似乎浸在了幽冷的冰窟中,正在一點點地變涼。

睜開眼,只覺得天地間的光芒漸漸暗了下來,四周的空氣變得刺骨的寒冷,風來,吹乾了他臉上的淚水。擡頭,天上不知何時掛了一輪明月。

黑夜,這麼快便來臨了嗎?

“殿下,他來了!”藥叉在段輕痕身畔輕輕說道。

段輕痕擡眼望去,夜色朦朧中,秋水絕帶着他的幾個殺手緩步走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雙眸忽然變得凜冽起來,方纔,只顧着尋找流霜並沒有時間去找秋水絕算賬。而此時,他緩緩站了起來,不顧方纔從崖上跌下來時的傷痕和痠痛,不顧長久奔跑帶來的脫力。

他逼視着秋水絕,冷冷說道:“秋水絕,你想要復國,你想要爲你的親人復仇,這些都沒有錯。你爲何要用霜兒來脅迫,難道就因爲我愛她,她就該無辜地牽連到我們的恩怨裡面嗎?”

段輕痕的臉色是那樣冰寒,他咬着牙,一字字說道,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子,刺向秋水絕,若不是因爲他的阻攔,他是能夠救下霜兒的。

面對着段輕痕的質問,秋水絕的心中忽然一片空落落的。

她終於死了嗎?他終於殺了她了嗎?從最初的相見開始,他便是在殺她。開始是爲了一萬兩黃金殺她,後來是爲了她是東方流光的摯愛的女子而殺她。如今,他終於殺了她了。

可是,爲何,他卻如此難受,心中好似有無數把利刃,正在絞動着,將他的五臟六腑絞成了千萬個碎片。這感覺好似殺的是他的至親之人一般,這感覺竟和當年父母姐妹逝去時的感覺那般像。

“東方,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秋水絕擡眼吼道,聲音晦澀而低啞。

段輕痕悲憫地望着他,淡淡吐出幾個字:“她的名字叫玉染霜。”

他的語氣平淡,但這幾個字,足以將秋水絕打到萬劫不復的黑暗之中,就好似驚雷一般。

“你說什麼?我不信,你是故意要讓我傷心的,是不是,怎麼可能是小公主,十年前,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秋水絕猛然拽住了段輕痕的衣襟,嘶聲吼道。

“誰告訴你小公主死了,你親眼見到她死了嗎?”段輕痕冷冷凝視着秋水絕道。“當年我失蹤了那麼多年,你知道爲什麼嗎?我帶了霜兒躲到了?國,才保住了她的命。我的父母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一直在贖罪,可是我不想讓霜兒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封了她的記憶。”

秋水絕一步步後退着,道:“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你說的純粹是謊話,你和你的爹爹一樣,是一個謀反的叛臣,怎麼可能去救小公主?我不會相信的!”說着,他將手中利劍猛然抽出,冷聲道:“東方流光,你不要拿那些謊話來迷惑我,拔劍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便陪你又如何!”段輕痕緩緩拔出手中的劍,冷冷指着秋水絕。

幽暗的深谷內,天邊一輪明月冷冷照耀着,在山谷內投下了冷冷淡淡的清光。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月還是圓的,然而,人,卻已經是缺的了。

兩人就那樣站立着,彼此用劍指着對方,任風吹拂着他們的衣衫。然而,他們的身上卻沒有一絲鬥志。只有深深的悲涼繚繞着他們。

“殿下,方纔屬下在山巔看到宮中發出了報急煙火!似乎是邊關有急!”身旁的近衛忽然跪地稟報道。方纔他一直在山巔,看到了西京上空有信號彈發出。那是邊關有危的信號。

“什麼?”段輕痕眯眼瞧了一眼他的侍衛。

秋水絕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暮野,不會這麼快就發兵了吧!

幾人從山谷走了出來,繞道上到山崖上,果然看到西京方向,不斷有信號彈在空中燃燒,好似璀璨的煙花,久久不滅。

“秋水絕,我們還要決鬥嗎?”段輕痕轉首冷聲說道。

“今天就放你一馬!”秋水絕說罷,帶着他的殺手,向崖下走去。

段輕痕長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霜兒,不要怕,師兄一定還你一個清明安定的國!到那時,師兄再去陪你。”

言罷,帶着他的近衛軍,走到山崖下,縱身上馬,風馳電掣向西京而去。

第119章 女人的戰爭第116章 爭馬吃醋的皇帝上第105章 吃醋第77章 他的身份第17章 傷離別第98章 寒的伎倆第18章 又錯了第48章 懸崖上第26章 懷疑第115章 強迫與反抗第96章 那一抱第42章 意中人第13章 俏皮第112章 她是女子第106章 解寒毒第99章 心疼她第14章 刺殺還是玩弄第152章 嫁第106章 解寒毒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8章 咫尺天涯第79章 夜色太迷人第52章 他的下跪第32章 竟是她第119章 女人的戰爭第121章 破陰謀第106章 解寒毒第21章 無法無天第33章 聽琴第143章 休書第141章 爭美第6章 回憶(二)第101章 血色回憶第52章 他的下跪第132章 重要的會面第62章 宴會(一)第34章 覆水難收第131章 洞房之夜第139章 表白第21章 無法無天第101章 血色回憶第151章 一片冰心第87章 輕薄第116章 爭馬第110章 野性的折磨第4章 寒毒苦第49章 殘忍的戲弄第13章 俏皮第33章 聽琴第11章 清白第87章 輕薄第52章 他的下跪第67章 陰謀第116章 爭馬第125章 冷漠待她第3章 洞房遭棄第40章 良辰美景第62章 宴會(一)第17章 傷離別第135章 迷魂丹第70章 毒藥(二)第55章 他要納側妃(一)第47章 酷刑第136章 百里冰第31章 代眉嫵第46章 鬼面第14章 刺殺還是玩弄第42章 意中人第22章 段輕痕第120章 陷害第41章 舞女第66章 敵意第80章 無色第129章 逼嫁第68章 藥第50章 動息似有情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3章 另一種緣法第137章 觀戰第21章 無法無天第155章 不放手第57章 師兄來信第95章 野人第139章 表白第40章 良辰美景第147章 纏綿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6章 百里冰第128章 龍之奮翔第21章 無法無天第56章 他要納側妃(二)第105章 吃醋第90章 冷與狠第46章 鬼面第46章 鬼面第69章 毒藥(一)第150章 相見不歡第91章 痛與傷第109章 語出驚人
第119章 女人的戰爭第116章 爭馬吃醋的皇帝上第105章 吃醋第77章 他的身份第17章 傷離別第98章 寒的伎倆第18章 又錯了第48章 懸崖上第26章 懷疑第115章 強迫與反抗第96章 那一抱第42章 意中人第13章 俏皮第112章 她是女子第106章 解寒毒第99章 心疼她第14章 刺殺還是玩弄第152章 嫁第106章 解寒毒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8章 咫尺天涯第79章 夜色太迷人第52章 他的下跪第32章 竟是她第119章 女人的戰爭第121章 破陰謀第106章 解寒毒第21章 無法無天第33章 聽琴第143章 休書第141章 爭美第6章 回憶(二)第101章 血色回憶第52章 他的下跪第132章 重要的會面第62章 宴會(一)第34章 覆水難收第131章 洞房之夜第139章 表白第21章 無法無天第101章 血色回憶第151章 一片冰心第87章 輕薄第116章 爭馬第110章 野性的折磨第4章 寒毒苦第49章 殘忍的戲弄第13章 俏皮第33章 聽琴第11章 清白第87章 輕薄第52章 他的下跪第67章 陰謀第116章 爭馬第125章 冷漠待她第3章 洞房遭棄第40章 良辰美景第62章 宴會(一)第17章 傷離別第135章 迷魂丹第70章 毒藥(二)第55章 他要納側妃(一)第47章 酷刑第136章 百里冰第31章 代眉嫵第46章 鬼面第14章 刺殺還是玩弄第42章 意中人第22章 段輕痕第120章 陷害第41章 舞女第66章 敵意第80章 無色第129章 逼嫁第68章 藥第50章 動息似有情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3章 另一種緣法第137章 觀戰第21章 無法無天第155章 不放手第57章 師兄來信第95章 野人第139章 表白第40章 良辰美景第147章 纏綿第76章 師兄的好第136章 百里冰第128章 龍之奮翔第21章 無法無天第56章 他要納側妃(二)第105章 吃醋第90章 冷與狠第46章 鬼面第46章 鬼面第69章 毒藥(一)第150章 相見不歡第91章 痛與傷第109章 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