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男兒心,誰懂?——栽贓
二人自搖搖椅上跳起來。。
金凌急跑在前,秀眉不自覺的擰在一起,這已是清兒本月第三次昏厥,每昏厥一次,她和九無擎就商量着換一次藥方,可換來換去,似乎沒有什麼大的效果。這發毒的間隙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二人急匆匆來到客院,清兒的房裡,宮慈、岑樂、苳兒都已經到齊。娉兒的哭叫聲在房裡迴響着。
金凌走到走廊臺階的時候,就看一灘黑色的血漬,自上而下的噴撒在高高的臺階上,她看着不由得心情一沉,娉兒悽慘的哭聲令她覺得非常之難受。東羅說:“剛剛清兒小姐在走廊上玩着玩着,忽然說肚子好痛,想跑下來找她母親,才走了一個臺階,從就吐血,自上面滾落,當場不省人世!”
這臺階,不算高,七八級罷了,但夠孩子受的了。
進門後,幾個女人紛紛讓開,金凌看到鼻青臉腫的孩子正倚在娉兒的懷裡,小臉上多處擦破皮破了相。
有婢女低低在叫:“爺來了,爺來了!”
衆道目光全衝他們射過來。
這客院,九無擎很少過來,一般情況下,要給孩子看診的話,多半在紅樓。
這是他第四次走進來,前兩次也是因爲孩子昏厥了,纔來探視的。他對這她們父女倆很冷淡,也沒有正式在府裡宣告了她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客院的孩子是公子的孩子,派來服侍的侍婢嬤嬤都是府裡資深的。
金凌知道他懷疑過孩子,曾用血子花來驗證他們之間的血脈關係。
那血子花很不可思議,若是親骨肉,兩種血交融於花骨朵上,它在會瞬間間綻放,若不是,它會立刻枯萎。
那天,血子花開的異常燦爛,她第一次見識到了它的神奇。
宮慈回過頭,穿着朝服的九無擎和那女人相攜而來,心頭再度刺痛了一下。
宮慈深深的睇着,這些日子,她幾乎見不到他的面,白天他忙着公事,晚上,他關在紅樓了哪也不走動。活了這麼多年,這番她可真真是受盡欺凌。她心頭懷着哀怨無處傾吐,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行了一禮,默默讓開道。
岑樂殷殷的看着自己新婚夫君,多少日子了,也只有在他回來的時候,才能遠遠的見上一眼,她真羨慕紅樓裡那位,天天能看得見,摸得着。真好。瞧,又是她陪着爺過來的。
苳兒怔怔的瞅着,一身朝服的他,真是英姿俊拔,自那日一談,他再沒親近與她,哪怕她生了病,他也沒有再看一趟,只讓東羅傳了一句話:“命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誰會珍惜?”
他真是和小時候不一樣了,的確無情。卻爲何獨獨對這個不起眼的女奴這般好,真是讓人費解。
娉兒聽到那聲低叫,立即回過了頭,抹掉臉上的眼水,看清來人,急急忙忙的放下孩子,往地上跪了下去。
“爺,到底怎麼辦才能救清兒,求您想想辦法,再想想法子吧……只要能救孩子,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甘心的,求您了!”
她拼命拼命的磕頭。砰砰砰,頭叩的非常響,令聞者落淚。
九無擎將她扶住,瞧見她額頭舊疤有血滲出來,簡單的說了一句:“我會盡力!你懷了身子,自己保重,別再動了胎氣!”
金凌有點不忍觀之,這真是一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幼年在烽火裡九死一生,豆蔻年華遭逢劫難,如今,養了四年的孩子命將不保,未婚夫生死不卜,肚裡的那塊肉更有流胎的跡向——真是命苦。
娉兒忍着悲傷,手不自覺的捂着小腹,點頭。
他坐上牀,將清兒扶了起來,細細審視了一番那張受傷的小臉,再冷硬的心,看到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會心疼。
“金兒,把藥箱給我拿過來到!”
“哎!”
金凌將揹着的小藥箱放到牀上,看九無擎診脈。
半晌後,他冷怒着一雙劍眸,擡頭沉叫了一聲:“把所有人接觸過清兒的人通通集合過來。”
金凌從沒聽過他如此厲色過,心頭不由得急一跳,忙問:“怎麼了?”
“有人下毒!”
九無擎沉沉吐出四字,狠狠掃過眼前驚疑莫辯的衆人。
宮慈臉孔不由大變,如今整個公子府皆由她在打點,這清兒若只是病發,與她無關,若是叫人下毒,那她就要擔了責任。
客廳內,站了一大票奴婢,幾個女主子都在。
九無擎初步給清兒做了去毒措施以後,自房內走出,坐在首位上,淡淡一瞟,說:“我不針對任何人,只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公子府絕不留內奸……宮慈,從你開始
……說說你們這一大半天各自在幹什麼?”
但凡服侍娉兒母子的皆是親信,這親信裡出現奸細,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
古來,嫡庶之間,常有爭鬥,可那多半出現在嫡有所出的情況下,現在這種情形,她實在沒有必要對付一個完全沒有威脅力量的孩子。
她纔不做這種愚蠢的事!
但是畢竟她曾和清兒接觸過,交代一下行蹤也是必須的。
可她還是不覺的皺了一眉,想了想,方道:“妾身早上時候給清兒做了一盤點心,送來客院只坐定一會兒,那點心衆人都有吃,皆無事。午後,妾身午睡醒來在園中摘花,才知道這事,便急匆匆趕了過來。爺,清兒是爺的孩子,便是妾身的孩子。妾身怎會心腸狠毒的加害與她?況清兒如此可愛,妾身喜歡都來不及呢……”
宮慈表達着她對於清兒的喜歡之情。
他的目光一移,不想聽廢話,轉而落到了岑樂身臉上。
岑樂連忙起身道:“午膳前,妾身到客院教清兒彈琴,只坐了一小會兒,便回了房。後來沒有來過!”
她的話音剛落,苳兒也站了起來:“爺,上午時分,苳兒來過客院,當時清兒在和幾個奴婢玩躲貓貓,她追的乏了,曾向娉兒姐姐討水喝,正好娉兒姐姐在房裡疊衣裳,是我替她倒的水。下午,苳兒就沒來過客院!”
“娉兒,中膳時候的膳食,你有和孩子一起吃的?”
九無擎轉頭問。
“是!”
“每道菜,你都嘗過,是不是?”
“是!”
這說明食物中不可能出現投毒情況,若是投了,這番兒娉兒也已中毒。
“膳後的藥湯,是你熬的?”
他再一問,最近這段日子裡的藥湯全是娉兒親力親爲侍弄的。
她卻搖頭:“今日我身子乏,中膳後,金兒姑娘曾來和清兒玩,見我累的慌,替我熬了一貼!”
金凌一直靜靜在看,聽着這話,點頭:
“那藥是我熬的。也是我吹涼了喂清兒服下才回的房。本想帶清兒過來再讓你看看診的,孩子說困,我想今兒個換了幾味藥,許是藥性的緣故,就哄着她睡下,還刻意叮囑她們等清兒醒了就送來紅樓……”
話還沒說完,服侍清兒的侍婢忽跪了下去:“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侍婢低頭道:“小姐吃藥睡下後,曾一度喊肚子疼!奴婢給她揉了揉,她才又能睡過去!醒了以後,喝了一些水,又叫肚子疼,奴婢給她揉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沒事。可玩了一會兒就吐血,自高高的走道上跌了下去……”
“也就是說那藥有問題!”
宮慈淡淡的瞟了一眼金凌,站起來問:“那藥渣,可還在?”
“在!”
“這藥方是爺開的,爺自不會害了自己的的孩子,就怕有人包藏禍心。去,把藥渣取來讓爺瞅瞅……”
宮慈吩咐着。
金凌心裡來氣,她這是擺明了說她在使壞心了。她沒有怒形於色,只出去對門口的東羅說:
“去把藥罐子取過來!”
東羅應聲而去,將藥罐子取了過來,將藥渣倒於桌面上。
九無擎瞅了一眼,皆是藥方上的藥材,並沒有什麼問題,正當要令人將藥渣撤下,卻見宮慈執起藥箸,在藥渣挑出了一隻體形極小的七彩毒蜈蚣。
“爺,妾身雖不懂藥理,但也識得此物。這蜈蚣雖能入藥,但是用的不當,就會誘致毒發,或是加重病情——妾身記得,您的藥方上沒有這味藥,如今這藥渣裡怎麼會有它?”
問的是九無擎,但她的目光卻極其冷靜的落到了金凌身上,等着解釋!
很明顯,有人在栽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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