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爭——鍄京之亂 2(求月票)
龍奕舉頭看了一眼捧着飯碗,手勢一頓的金凌,揮了揮手。
玄影下去,碧柔和清漪彼此觀望了一下,什麼也不說。
隔桌的東羅耳尖,聽的清楚,放下了筷子,他沒料到事情變化的這麼快——
主子會不會有危險?
各地的兵馬會信誰?又會助誰?
他忍不住擡頭看一眼慢慢陷入沉思的金凌,憂心着她會不會打消離開的主意。
“你,真不看完這場戲再走嗎?”
龍奕夾了一粒花生米扔進了嘴裡,嚼的嘠嘣嘠嘣響,目光放肆的落在假小子那高深莫測的臉孔上:他可以看清天下女人的心,獨獨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子,若不是那個男人身上真有什麼特質打動了她,她怎會替他連孩子都懷上了?
而且,看樣子,還有將他生養下來的打算。
這事,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唉,她的肚子在大起來,裡面藏的卻是別人的娃的。
彆扭死了。
金凌很努力的扒飯,含糊道:
“打仗盡是死人,有什麼好看?我們連夜趕路。離開這裡越遠越好!吃飯吃飯,吃完飯,趕路,天災,無力抗拒,,能避就避……”
還當真連夜趕路。
大逃亡似的。
一趕就是大半夜。
子夜時分,他們在一處村口打住,實在是困了,金凌吩咐就此過夜,一早再趕路。看那光景,她當真不願瞭解有關九無擎的一切。他的生,他的死,他的榮,他的敗,與她無關緊要。
真的是這樣的嗎?
未必!
生了篝火,茫茫夜色裡,風在動,火焰跳動着,一個燒水的鐵壺鐵在上面。碧柔正在燒水。因爲金凌說很渴,逐子便去附近的農家“買”了一些乾柴。呃,其實是偷,只是留了一點買材錢在邊上。
官道上,月光明亮,似乎剛剛那一場雨,把月亮洗淨了一般,皎皎月色,可以看清萬物。
喝了水,金凌叫大夥去睡,只留逐子守夜。
碧柔和清漪,陪小姐睡在馬車內,她閉着眼,心窩窩處,一陣陣急跳。沒有入眠,一直豎着耳朵傾聽着,身旁,兩個女子說話聲漸漸輕下去,吸呼漸漸平穩。
一刻鐘後。
她小心的爬起半個身子,輕輕的推了推身邊的清漪:
“漪兒,漪兒!”
清漪沒反應。
她又爬過去推了推金凌:“小姐小姐……”
也沒反應。
這二人睡的就像死人一般,沉沉的陷在夢鄉里。
藉着車窗射進的月光,她幾乎可以看到小姐俊逸的臉上那淺淺上揚的微笑。
她怔了一下,不明白小姐到底生的是什麼性子,無論遇上什麼事,她都能笑面相迎,就像一顆朝氣蓬勃的太陽,永遠能給人一種生氣勃發的力量,讓人看不到黑暗,只會無限嚮往前程會有一片燦爛等待她們去欣賞。
她忍不住輕輕碰了一下小姐的臉,兩年多時間,說不上主僕情深似海,但能跟着這樣一個主子,是她三生之幸——如果能永遠跟着小姐就好了,可是……那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現實就是如此的無情,而她只是一個被現實牽着鼻子走的傀儡,做事,半點不由人。
她心痛的吁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就這樣吧,是福是禍,只能如此。
她輕輕跳下馬車,舉目而望,薄薄似霜的月光鋪在萬物上,有幾隻螢火蟲挑着小燈在一閃一閃的你追我逐。
原本該巡夜的逐子倚在一棵楊樹下,也睡了過去。
不。
不是睡,而是藥性見效了。
她在茶水裡下了雙份的沉魂丹,這藥,無色無味,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把人催入夢境而不自覺——是那老傢伙給的。
是的,她是一個細作,潛伏兩年多,那人從來不向她要任消息,卻在今日收到了這樣的指令:活擒公子青。
她除了依命行事,還能怎樣?七八個孩子的性命,全系在她手上。小姐待她的好,她不是不知,可世間的取捨就是這麼的殘酷。
謹慎起見,她還是去另外兩輛馬車裡看了看,幾個男人,一個個睡的正香——沉魂丹的藥性真是霸道。
她突然覺得悵然,躊躊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將七彩的信號彈投上了天。
無聲無息,一道光在半空炸開,就像一朵漂亮的桃花,是粉紅色的。
碧柔慢悠
悠的走回小姐的馬車,往地上叩了一個頭,喃語了一句:
“小姐,對不起!”
不一會兒,一陣亂蹄響起,一行夜衣人飛騎趕到,他們果然一路在跟蹤着。
碧柔站直了身子,迎接他們的到來,心情是何等的矛盾——她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也不曉得自己這麼做會有怎樣的後果,可她別無選擇。
亂沓的馬蹄,將她和馬車團團圍住,領頭的是一箇中年男子,着黑袍,跨下座騎,淡淡的問:“人呢!”
“睡着!”
碧柔瞄了一眼,低低的答着,這些人,她都不認得。
“哪一輛?”
“這輛!”
碧柔指了指那輛馬車。
男子走近馬車,撩起車幔,打亮手上的火摺子,往裡面探看了一番,轉頭放下時,沉聲吩咐了一聲。
“把人帶走!”
其身後,跳下一個勁衣男人,飛奔過去,坐到車把式那裡。
“你也上去!”
男子淡淡吩咐着:“夫人,想見你!”
碧柔認得她嘴裡的“夫人”,那是一個高貴而狠辣的女子,不同於小姐的溫善,不同於小姐的大仁,她只留有用的人,至於沒用的廢物,她會毫不保留的捨棄。手段兇狠。
“其他人,怎麼處置?”
上車前,碧柔輕輕問。
男子睨了一眼:“留着他們有用。走。回去了!”
碧柔沉默,重新跨上馬車,走向一個不確定的明天。
她沒有選擇權力,命,生來就如此。
她抗拒不了。
可是,這樣做,真就對嗎?
小姐待她這麼好,她卻背叛了這三年的情誼。
她不知道。
茫然的輕輕一嘆,含着無盡的哀思和迷茫……
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到了她脖子上,一個顯的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碧柔,你的戲,演的真是不錯。沒想到啊,原來我一入龍蒼,就叫人盯上,還不着痕跡的給我下了這麼一個套……嘖嘖嘖,真不知哪位幕後高人,如此惦記着我……”
碧柔的身子陡然一僵,只只的轉身,看到小姐那深沉的眸子,點點溫笑,卻是煞氣凜凜,在皎潔的月光底下,發着森森悚然的光。
她吃了一驚,沉魂丹對小姐沒有用,而且,趕車的人也沒有聽到裡面的聲音——
這就是傳說的傳音入密之法?
“我沒喝水!碧柔,我一直在猜,你和清漪,誰是那隻藏於我身側的黑手。這一路往東趕,馬不停蹄,爲的就是將這根狐狸尾巴抓出來。但凡你們親自奉上的食物,我都小心翼翼,你說我怎麼可以會再中了你的道?”
對,她裝的。
一直在等那隻黑手下手。
九無擎跟她說過:有人撒了一張大網,將很多人網在其中。那人不急着收網,只在邊上看眘網裡的魚,大魚吃小魚,自相殘殺。
他是一條,她也是。
他不知道那人想玩什麼花樣,只知道這一切和西秦的皇族有關係。
如果事實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那些人,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她表現出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只是逼他們按捺不住,極早出手。
結果,他們當真行動了。
這意味着什麼?
他們抓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派的又是什麼用處?
是時的黃岩鎮,一場大戰正在上演。
通天的大火,廝殺聲震天。
這是一場屠殺。
九無擎奉太子之令前來捉拿拓跋弘,兩萬驃騎軍和四萬左右大營的人,來了一場遭遇戰,屍首遍地,那絕非兒戲,積骨成山,不是誇張之辭。
拓跋曦也被九無擎抓了出來,他讓他親眼看看,因爲他的一句話,死了多少人,因爲他的不忍心,要有多少人要墊底陪葬。
他們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親眼看着無數熱血兒郎,轉眼成亡魂。
拓跋曦沒有見過這樣的血腥,也沒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
“要死多少人?還要死多少人?”
他看不下去了,慘白着臉色低聲吶喊。
待續!
今天出門,暈車,吐的一塌糊塗,整個人很虛軟。本來不準備寫了,人太累,後來堅持着還是寫了一些。故今日,更的晚,更的少了,還請包容一下。
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