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嘯,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李寬這邊的士兵全都是精銳,一個個都是膂力過人之輩,全都用的是三石強弓,射出的箭矢比起後世的手槍子彈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對面的突厥人也不甘示弱,論起騎射,在他們的印象裡大唐的軍隊和他們之間還有非常大的差距。可是這一次他們失算了,大唐士兵們的箭術居然比起他們這些草原上的勇士也不差分毫,而在防禦上大唐這邊更是因爲鐵甲鐵盔佔據上風。
所以這一場對射,大唐這邊除了幾個士兵躲閃不及,被箭矢擦傷了一點之外,居然沒有出現減員。突厥人的箭矢射在鎧甲上,濺起一點點的火花,但是卻沒能穿透鐵甲。而突厥那邊卻是嘩啦啦的從馬上掉下去一大片,三百支箭矢帶着強勁的力道,射穿了他們身上單薄的皮甲,帶走了他們的生命。這一次對射,大唐完勝。
“突厥人也沒什麼嘛!大家加把勁兒,再射一輪就衝上去!”李寬見到沒有出現減員,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一箭之地也不過就兩三百步遠,戰馬的速度衝刺之下,要不了多少的時間。所以李寬決定在齊射一輪,然後就策馬衝殺,現在對方已經倒下去了好幾十號人,再來一下應該還能擴大一點戰果。之後恐怕就要靠短兵交接的白刃戰了,因爲突厥人現在已經開始分散,這樣恐怕齊射將不能再取得多大的成效。
果不其然。第二輪,箭矢呼嘯之後突厥那邊只有寥寥幾人落馬,而突厥人卻散開之後張弓點射。給李寬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這些人不愧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一個個在戰馬跑動間仍舊射術精準。
“衝!殺死這些雜碎!”李寬一揮手,率先衝了上去。馬蹄踏碎積雪,濺起點點雪塵。追雲的腳力可不是吹的,在大唐所有的戰馬中也算得上是最頂級的了。所以李寬一馬當先,手執馬槊。鋒利的槍尖在寒風中閃爍着寒光,那幾條李寬自己加上去的血槽。更是顯露出點點猙獰,就像是一隻嗜血的猛獸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李寬麾下的士兵更隨着他的腳步,一個個都收起長弓。將馬槊擎起。形成一個三角形的衝陣。馬蹄聲開始變得整齊劃一,震得地面都微微震盪起來。
“殺啊!”一個個士兵雙眼中都閃爍起一股子瘋狂,他們是貞觀元年之後從各地府兵挑選進玄甲衛的。從進入那隻代表大唐最精銳的部隊的第一天起,他們就聽着老兵們談起那一場大唐建國以來最大的恥辱,並且一遍遍的告誡他們,將來要是誰在戰場上遇到突厥人就幫他們多殺幾個,這是需哦有玄甲衛的誓言。所以這些人開始發起狂來,身體在馬背上微微的站起,隨着馬匹的節奏調整着身體的姿勢。這樣能最大化的藉助馬力,讓這股無可匹敵的衝擊力道化爲攻擊力。
突厥人張着長弓,一個個向着四面散開。將李寬等人包圍起來,同時有兩名騎士迅速的離去,向着大部隊的方向而去。這是要去通風報訊了,大唐除了他們的斥候探測到的那一支先鋒部隊之外,還有一支小股部隊進入了草原,並且戰力強大。這樣的小股敵人來去如風。在草原上將會帶來不可預計的影響。所以絕對不能留下這樣的敵人在自己後方搞風搞雨。
李寬等人沒發現,在那兩名騎士離開突厥陣營的時候。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兩個神秘人悄然地策馬離去了,甚至就連周圍圍着李寬等人的突厥人都沒注意到,兩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從着所有人的注意力的死角處悄然離去。之後,在離突厥人的大部隊不遠的地方,兩聲急促的慘嚎戛然而止。
“就這樣離開?你不擔心?”一個雄渾的聲音從一名神秘人的身上傳出。
“擔心什麼?要是三百玄甲衛還戰勝不了那五百突厥兵,那麼他們就算戰死在那裡也算是活該!”另一個神秘人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算了,這是你們的事,我也就不摻和了!走吧,先去突厥王帳,我可是迫不及待了!”雄渾聲音的神秘人說道,策馬想着草原深處而去,而他身後,另一名神秘人則是望着李寬他們的方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希望你們能快點突圍吧!突厥大軍雖然還沒收到消息,可是那天上的那幾只扁毛畜生也不是易於的!”然後也策馬跟上前面的那人漸漸遠去了。
“殺……”李寬一馬槊扎進了對面的突厥人的脖子裡,血槽頓時將傷口撐開,殷紅的鮮血就這樣噴射而出,就像一一道血紅色的噴泉,向四周噴灑着血水。李寬的頭臉上也被噴了無數,但是卻不管不顧,轉身將馬槊拔出,然後橫着一掃,擋住了另一名突厥人砍過來的彎刀。
“孃的,你們這些突厥狗就只知道拿着一把小刀子,都不知道一寸長一寸強嗎?”李寬哈哈一笑,馬槊的長杆向後一收,槍尖收回來再橫着一劃而過,鋒利的百鍊鋼鑄就的槍尖就劃破了那突厥人的頸部大動脈,李寬不再管他,又向着另一名突厥人撲了過去。
“殺啊!”玄甲衛見到李寬的神勇,一個個也奮不顧身,哪怕是突厥人的彎刀即將砍到身上了也不管不顧,狀若瘋虎。手中的馬槊揮舞起來,點點寒芒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的弧線,在這條線上的突厥人要麼就被拍飛出去,要嘛就直接用身體承受那鐵槍的滋味。
雖然大唐士兵是最精銳的玄甲衛,可是短兵相接也不得不出現減員,就在這短短的一刻不到的時間裡,已經有好幾十名士兵喪命在突厥人手裡,一個個都是被彎刀砍死的,他們現在就躺在雪地裡,被無數的戰馬踐踏。
李寬聽着耳邊傳來的扣除能量點的聲音,就知道自己手下死了不少了,這可不行,才進草原不過兩天,就出現這樣的減員,那麼以後還怎麼深入草原?於是李寬將自己的馬槊留在了上一個被他刺死的突厥兵身上,從馬鞍旁邊扯下那一柄出發前李靖送給他的大號的陌刀。
“我們的兄弟死了,要這些突厥狗的狗頭作爲祭品,諸位兄弟砍下他們的狗頭!”李寬大聲的呼喊讓玄甲衛更加的暴虐起來,而對面的突厥人也有人開始哇哇地大叫起來,突厥人也開始紅了眼。
“滾你們這些狗孃養的!殺……”李寬一刀將身前的一個突厥人劈成兩半,就像是殺了一隻小雞一樣向着他的屍體唾了一口唾沫,然後舉目四望。
遠處一名突厥人策馬斜斜的插進戰團,靠近一名大唐士兵的背後,舉起手裡的彎刀,一刀劈了下去,這突厥人選擇的下刀的地方是鎧甲的連接處,那裡沒有堅硬的甲葉,只有薄薄的一層獸皮。刷的一聲,大唐士兵的一隻胳膊被卸了下來,再也握不住手裡的馬槊了,然後突厥人露出了殘忍的微笑,就像是戲耍老鼠的貓一樣。李寬剛好見到這一幕,不進目眥欲裂:“狗賊!”大喊中就要策馬向那邊而去。
就在此時,那名大唐士兵面上露出了一種瘋狂嗜血的神色,他直接從馬背上躍下,撲向那名臉上帶着笑的突厥人,嘴巴里大吼着:“突厥狗,我|操|你老母!”一下子就跳到了突厥人的馬背上,張嘴咬住了那名突厥人的喉嚨。李寬似乎聽到了咔吧的一聲,那是牙齒咬碎喉結的聲響。兩人都從馬背上翻落下去,再也沒了聲息。
李寬顧不得心疼了,揮舞着陌刀:“我李寬發誓,定要屠盡草原,爲我的兄弟報仇!”喊話間,又劈開了兩名突厥士兵,鮮血染紅了他全身的衣甲,頭髮上還有着一點點的碎肉。這些全都是突厥人留下的,李寬到現在都還沒有受傷。他的鎧甲比起士兵們的要好很多,而且他的身手也遠比那些普通的士兵高超。
“突圍!突厥人的大軍隨時會來!”薛萬徹滿身是血的策馬來到李寬身邊,他也殺了不少的突厥人了,同樣滿身是血,而且肩上還有一道傷口。看來亂軍中哪怕薛萬徹這樣的大將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兄弟們,突圍!不要戀戰!”李寬氣沉丹田,暴喝一聲:“跟着我!”然後就殺將出去,薛萬徹緊跟在他身後護衛着他的後背,之後不斷有士兵們加入,漸漸的再一次形成三角形的衝陣,尖頭是李寬和薛萬徹,這兩人都是力大無窮的猛將,手中的武器也是大號的陌刀,一刀下去不管是直劈還是橫掃,總能將突厥人劈成兩份。
馬蹄聲,廝殺聲,還有突厥人的哇哇叫聲在這一刻交織,而李寬這邊卻變得一聲不吭了,突圍很簡單,很快就殺出重圍了,突厥人畢竟不比李寬他們多多少,所以包圍圈很是薄弱。
衝出重圍,李寬面色陰沉,很顯然他很不高興,這纔是第一次遭遇戰,玄甲衛居然則損半百,這三百人夠打幾次這樣的仗?這對於李寬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走,不要再戀戰,我們去草原深處,將突厥後方攪個底朝天,遇到大股的敵人就撤,小股的就吃掉!不打遭遇戰了,孃的!”李寬爆了次粗口,在軍中這些話很是平常。
“虧大了,才殺了兩三百突厥人,就死了五十個弟兄!”劉威滿臉的沉痛。()